楊彬話里的意思表述得直接，顧云飛輕易聽了出來。

他凝眉思索，顧醫生不是若若的話，難道是……

顧云飛心里猛地一震，清兒！

楊彬沒聽到對面說話的聲音，猜想顧云飛是在為這件事實到疑。

他心底呵呵一笑，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這很難猜到嗎？顧伯伯，就是你想的那樣，顧清顧醫生，才是真正治好我爺爺疾的人。你要真想謝，那就謝你的大兒顧清，不要什麼好都只想到顧若。”

原本楊彬對別人家的事不興趣，畢竟豪門圈子里，多的是這種不公平。

但那個被不公平對待的人是顧醫生，那就不一樣了。

楊彬的話坐實了顧云飛的猜測，他只覺得當頭棒喝，握著手機的手狠狠一抖。

他皮微，不可置信地低聲喃喃：“怎麼會……怎麼會是那丫頭？這，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清兒從小呆在鄉下，只在小縣城跟著赤腳大夫學了點皮醫，怎麼可能會治好楊老爺子多年未愈的舊疾呢？這本就不可能……”

“什麼赤腳大夫？什麼皮醫？”

楊彬被顧云飛的態度氣笑了，都說這麼明白了，還擱那兒不相信呢。

他鼻腔發出一聲哼笑，充滿諷刺意味的語氣反駁道：“這些都是顧伯伯道聽途說的吧？之前我確實也在別人里聽到類似的傳言，但是那些外人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不了解顧醫生，不認識顧醫生。”

“而您不一樣，您作為顧醫生的親生父親，連有什麼本事，有什麼能力都不清楚，顧伯伯，您這個父親是不是做得太失職了？”

不等顧云飛接話，楊彬冷聲繼續說：“整個北城都知道您的小兒顧若考上了國頂端的醫科大學，拜讀在著名教授名下。”

“但他們卻不知道您的大兒顧清幾年前，便在國以主治醫生的份，為我爺爺做了心臟移植手。”

顧云飛瞳孔驟然一，怎麼可能！

因為過于激，他不小心撞到辦公椅，子一個踉蹌，直直跌坐在椅子上。

他眉皺的堆起，發出不可置信的疑問：“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楊老爺子的心臟移植手，在國都沒人敢做，怎麼可能是清兒做的？而且，不是一直在鄉下嗎，怎麼會跑到國外去？”

顧云飛仿佛在問楊彬，又仿佛在問自己。

楊彬為顧云飛拋出的長串疑問到可笑：“顧伯伯，顧醫生是您的兒，您作為的親生父親都不知道這些事兒，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說罷，他拇指摁下掛斷鍵。

聽筒傳來“嘟嘟”的忙音，顧云飛維持著接電話的作，呆滯了好半會兒。

他將手機扔到辦公桌上，兩只手肘抵著桌面，雙手抓著頭發，腦袋垂得很低。

這個消息，讓他詫異費解，甚至完全洗刷了他對兒的所有認知。

此時此刻，顧云飛如同被蒙在鼓里的人，幡然醒悟。

對于顧清，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認真地了解過。

在顧清七歲以前，他跟葉之雪在外打工，只有逢年過節才回家，一家三口聚離多。

顧清七歲以后，他和葉之雪有了顧若，也是那年，他創業功，從此一心撲在生意場上。

生意越做越大，他們定居北城，顧若被他們夫妻二人視作帶來好運的小福星。

后來有了兒子顧城，他們四人一直住在北城。

有了寶貝小兒子、福星小兒，兩人便常常忘記大兒。

偶爾打去一兩個電話，也只是隨便代幾句。

其中最多的，是夸贊若若多麼乖巧、城城多麼聰明。

對于顧清個人的事，幾乎只字不提，更沒有主關心過什麼。

顧云飛臉上的表復雜不堪，心更是五味雜陳。

回想他把顧清從鄉下接來北城時，葉之雪張口閉口就是夸耀若若多麼優秀，明里暗里貶低顧清上不得臺面，不了眼。

那個時候清兒一定覺得很可笑吧？

可偏偏他剛才親耳聽見楊老爺子的孫子說，就是那個不被他們在意的顧清，親自為楊老爺子做心臟移植手，并治好了楊老爺子的疾。

思及此，顧云飛握著拳頭的手使勁往腦袋上砸了下。

他既憾又懊悔，好像忽然失去了什麼寶貴的東西。

-

顧若昨晚發了那通莫名其妙的脾氣后，便一直有意躲著葉之雪。

葉之雪雖然疑，

可最近實在沒心思問這些，所以沒怎麼放在心上。

今天給顧清打去電話，結果如一，沒有一個被接通的。

葉之雪這口氣堵在心間不上不下的，簡直心疲憊。

洗了澡，坐在化妝臺前護，準備睡前再給那死丫頭打最后一通電話。

這時，房間門口發出“咔噠”一聲，門突然從外面打開。

葉之雪聞聲回頭，看見顧云飛，驚訝道：“云飛，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這是娛樂城封鎖后，顧云飛第一次晚上出現在家里。

顧云飛沒搭話，放下公文包，到臥室的沙發上坐下。

葉之雪去他邊，問道：“吃飯了嗎？我去讓王媽準備飯菜？”

顧云飛搖了搖頭，仍是沒開口。

葉之雪對他的反應不明所以，走近才發現顧云飛臉難看，眉頭皺著，臉上的皺紋多了好幾條。

很會察言觀，于是放嗓音詢問：“云飛，怎麼了，是不是娛樂城的事兒又出了新問題？”

顧云飛慢慢搖了搖腦袋，嗓音盡顯疲憊：“解決了。”

葉之雪沒聽清，問道：“什麼？”

顧云飛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說：“娛樂城的事，解決了。”

葉之雪怔愣一秒，隨即笑了起來，兩只眼睛發著：“真的呀？太好了！”

坐到顧云飛邊，挽著他胳膊，嗔道：“這麼高興的事，你臉還這麼難看，嚇我一跳。”

顧云飛沒笑出來，雙手抓著膝蓋，沉聲道：“是清兒解決的。”

葉之雪眼中閃過詫異，不過很快被滿意的緒占滿。

“呵，這死丫頭。我還以為一直給打電話都不接，真會狠心地不管這事兒呢。看來，還是怕以后嫁進了陸家，沒有我們給撐腰。”

說到這，葉之雪捋了捋前的大波浪，勾笑道：“算了，看在乖乖聽話，還算識大的份上，我就勉強原諒不接我電話了。”

聽見葉之雪說出這番話，顧云飛微瞇著眼睛看向。

提起顧清的時候，眼睛里是明顯的不屑和鄙夷，就好像到什麼臟東西一樣，嫌棄萬分。

顧云飛忽然想起幾年前，他好幾次想把住在鄉下的母親和顧清接回北城，結果都因為葉之雪的種種理由阻攔。

現在看來，說的“在農村住慣了，城市對們來說不方便”和“我們要工作，若若和城城要上學，他們來沒功夫照顧”以及“清兒在鄉下長大，來這里會被歧視”這些全部都是鬼話。

顧云飛越想越氣，要不是因為葉之雪找這些破借口阻攔，他早就把顧清接到北城，說不定現在的價能在北城名列前茅。

他掙開被葉之雪挽著的手臂，斜睨了一眼，哼聲道：“你想得天真，這事清兒本就沒出手。”

“之所以會解決，全都是因為之前給楊老爺子做過心臟移植手，現在又治好了他的疾，楊老爺子是看在清兒的面子上，才出手幫助我們。”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