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大明》第二十五章.白銀浪.【四合一大章節】

傍晚時分,夕窗之際,趙俊臣帶著許慶彥,前往天海樓赴宴。

掀開轎子旁的窗簾,趙俊臣打量著一路上的熱鬧景致,饒有興趣。

作為明朝的都城,天子首善之地,這里繁華熱鬧,四方聚首,匯集了這個時代所有的獨有風貌,若是能得閑游玩一番,想來頗為有趣。

可惜,趙俊臣自回到京城后,事接二連三,竟是一直沒有機會。

“待諸事稍定,或可在京中便裝游玩一番。這些天來不是忙著朝政,就是忙著與人勾心斗角,要不就是忙著悅容坊的事,沒得半刻空閑,煩不勝煩,也該散散心了。”

趙俊臣暗暗想道。

而就在趙俊臣暗思之間,跟在轎子旁的許慶彥,突然說道:“爺,天海樓到了。”

說話間,轎子已經落地,許慶彥掀開轎簾,趙俊臣緩步走出。

抬頭看去,卻見今日的天海樓頗為熱鬧,周圍停著的馬車轎子,竟是不下三五十輛,而天海樓外,更有近百人候在那里,大都裝華貴,形富態。

這些人,全是趙俊臣請來的,或是有實力的京城商人,或是徽商晉商們在京中的代表,從某方面而言,他們都是任誰都不敢小看的大人,手中能用的銀子往往以十萬兩計,與朝中大員關系切,人脈關系寬廣,潛勢力驚人。

但此時,他們卻畢恭畢敬的等待在天海樓外,雖擁于一,卻沒有毫不耐,反而各個面現熱切,因為人數太多,竟是把天海樓外的路口給堵住了。

趙俊臣知道,自己的份地位雖然不低,但這些人之所以這麼殷勤恭敬,更多的還是因為自己拋下的魚餌。

魚餌并非胰子,而是胰子能帶來的利潤。

對這些商人而言,銀子是唯一能讓他們屈服的東西。

所以,在見到趙俊臣走出轎子后,一眾商人們的神,皆是不由自主的面現狂熱,仿佛從轎子里走出來的不是趙俊臣,而是一尊財神,紛紛以最快的速度,向著趙俊臣迎來,同時用最大的聲音,介紹著自己的份。

平日里,這些商人們即是互有,又是強弱有別,但在這一刻,他們卻再也顧不得往日的誼,爭先恐后,相互拉扯,只是為了能搶到靠前的位置,能與趙俊臣多說上幾句話,能在趙俊臣面前多留些印象。

“瑞和商行李槨安,見過趙大人!”

“趙大人安好!在下是泰祥商行的掌柜徐德……”

“趙大人,福泰商行向您問好,我家總掌柜雖遠在安徽,卻一向對您敬佩有加……”

看著面前蜂擁的人群,喧嚷的問候,作一團的景,趙俊臣只覺得有些頭脹,無奈之下,只能抬起雙手虛按,示意眾人安靜,同時以微微皺眉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看到趙俊臣的作與神,一眾商人們才發現自己竟是失了風度,終于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這幾天“悅容坊”的胰子生意,皆是讓他們眼紅不已,雖然尚不知道“悅容坊”的確切盈利,但他們都很清楚,這絕對是一門日進斗金的生意!得知趙俊臣此次邀他們相聚,乃是為了胰子專賣的事后,想到白花花的銀子,他們哪里還能冷靜的下來?

在銀子面前,所謂風度禮貌,本不重要。

而另一邊,見眾商人終于安靜了下來,趙俊臣也恢復了從容的笑意,拱手道:“多謝各位能給本面子,應邀而來,在此相聚,本不勝激,只是這里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各位隨本到天海樓中詳談如何?”

眾商人自然不敢不答應的,紛紛擁護著趙俊臣,向著天海樓走去。

至于趙俊臣的長隨許慶彥,在這個時候反而被熱過頭的商人們到一旁,靠近不得。

………

天海樓,趙俊臣與眾商人彼此客套一番后,相互落座。

此次為了宴請這些商人,趙俊臣把整個天海樓都包了下來,擺了八九桌子宴席,位置雖然不,但來客卻是更多,座無虛席。

座之后,一眾商人們反而安靜了下來,皆是靜靜的看著趙俊臣,帶著期盼與殷切,等待著趙俊臣接下來的講話。

看著一眾商人們的神,趙俊臣在暗暗嘆銀子的魅力之余,微微一笑,舉起酒杯,站起來,剛想要說些什麼。

然而,隨著趙俊臣起,一眾商人們亦是不敢再坐,紛紛跟著站起來,等待著趙俊臣的訓示。

見眾人的殷勤恭敬的模樣,趙俊臣不由失笑,道:“各位請坐,今日只是本私宴,大可不必這般守著規矩,大家隨意即可。更何況,各位這個樣子,本也不好說話了,坐吧坐吧。”

眾商人們見趙俊臣這麼說,且態度堅持,也只好一邊客套著一邊落座了。

而趙俊臣待眾人落座后,則接著說道:“今日本請各位來此聚宴的用意,想必各位已是知曉了,前些時候,本閱覽古書時,無意中發現了一篇方子,按照那方子制作的東西,名胰子,作用與皂角相似,但效果卻要強上許多,有于如今朝廷財政運轉艱難,本就把這胰子獻給了陛下。而在陛下的旨意下,這胰子如今已是由庫專營專造,并由各地商人專賣專售。承蒙陛下信任,這件事,陛下已是由本負責。”

趙俊臣話聲剛剛一頓,一眾商人逮住了機會,紛紛拍馬贊頌。

“趙大人一心為國,實在是我張記商行上下的楷模啊。”

“趙大人忠君國之心,讓人敬佩,趙大人您若有什麼用得著我瑞和商行的地方,招呼一聲即可,我瑞和商行上下絕不推托。”

“趙大人,為國分憂,乃是我等商人的本分,更何況這事又是趙大人您親自主持?沒說的,這胰子專賣的事,我福泰商行大可全攬,需要銀子多,趙大人您開個價就是。”

“趙大人,我家總掌柜郭麟祥曾與您在潞安府有過深,早在半個月前,我家總掌柜就已是來信代,趙大人你若是有什麼事,我郭家商行上下必然全力配合……”

喧喧嚷嚷間,趙俊臣微微一笑,再次抬手虛,待眾商人再次安靜下來后,趙俊臣接著說道:“各位皆是各地商人之魁首,實力充足,資本厚,本今日宴請各位,正是為了這胰子專賣專售的事。”

聽趙俊臣談到正題,一眾商人們卻沒有再,只是齊齊盯著趙俊臣,迫切的等待著趙俊臣接下來的話語。

而趙俊臣頓了頓后,則繼續說道:“這胰子的功效,各般檔次,想必各位早已有所了解,在此就不復述了,本估算了一下,這胰子若是庫專造,不出一月時間,就可大規模制造,那最普通的胰子,每年至可生產八百萬塊,高一檔次的香胰,每年至可生產一百五十萬塊,至于最高檔的藥胰,礙于投與原料,每年只能生產兩萬塊左右。”

聽到趙俊臣這麼說,一眾商人暗暗估算,卻發現庫能生產的胰子雖然看似數量龐大,但實際上,大明朝如今人口已是不下萬萬,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口用得起胰子,庫制造的胰子數量也是遠遠不足,更何況,這胰子還是日常消耗品,即使比皂角耐用些,每人每年也至需要兩塊才夠用。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供不應求!

而供不應求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穩賺不賠!

想到這里,眾商人看向趙俊臣的目,更加熱切了。

注意到眾商人的目,趙俊臣輕輕一笑,接著說道:“本的意思是,貨源就這麼多,為了避免日后的混與爭搶,在明日,戶部將舉行一場拍賣,普通胰子以五萬塊為一批,香胰以五千塊為一批,藥胰以五百塊為一批,分批拍賣,大家自行價,價高者得,如此一來,待月后胰子生產出來了,大家亦可按照拍賣所得的比例和順序,流提貨即可。”

聽趙俊臣這麼說,在座的眾商人卻沒了剛才的喧嘩鼓噪,皆是面現沉,似乎正在思考著這般方法的利弊,一個個皆是沉默不語。

而趙俊臣卻沒有與眾人討論商量的想法,只是說道:“若是各位不反對的話,那麼就這樣定下來,酒宴結束后,大家各自回去準備,明日未時,自行到戶部衙門投價即可。”

說話間,趙俊臣把手中酒杯稍抬,向著眾人示意后,淺飲一口,就自顧自的落座了。

面對趙俊臣的示意,一眾商人們紛紛起與趙俊臣對飲,但大都沒有說話,只是各有所思。

趙俊臣拍賣貨源的方法,對這個時代的商人而言,頗為新奇,但他們卻要考慮這種做法能否保證自己的利益。

其實,趙俊臣原本是打著“地方代理”的主意,拍賣的不是貨源,而是各地的銷售權。

然而,在了解了這個時代各地商人的經營模式和勢力分布后,趙俊臣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舉例來講,晉商們的大本營就是西北數省,徽商們的據地就是沿海各省,晉商們不會去沿海各省搶生意,徽商們也不會去西北諸省湊熱鬧,徽商們手中私鹽無數,但西北鹽務大都還是掌握在晉商手中,晉商票號實力厚,但沿海各省,卻還是以徽商們的票號為主。

地域是這個時代的特點,也是這個時代的商人們公認的潛規則,若是趙俊臣拍賣各地的銷售權,不僅商人們面臨的競爭無疑會了許多,更有可能會出現暗中妥協的況,這樣一來,拍賣各地銷售權所獲得的銀子,無疑會大幅減

所以,趙俊臣才想到了拍賣貨源的主意,讓每一批貨源,都會引起全面的爭搶,如此一來,庫所能獲得的利潤,也能提到極致。

………

“地方代理”的想法,比“貨源拍賣”的想法還要更加先進,趙俊臣沒提,一眾商人們自然也想不到。

所以,面對趙俊臣“拍賣貨源”的想法,雖然明知道自己的利潤會低,眾商人們卻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在他們看來,提前將一年的貨源全部拍賣,總比在將來庫每造出一批胰子,都要無數商人爭搶為好。

更何況,看趙俊臣的樣子,似乎也不打算更改主意。

于是,經過片刻的暗思之后,一眾商人們終于開口了,紛紛點頭贊同,其中自有商人趁機討好拍馬,贊嘆趙俊臣“巧思妙想”、“國之大才”云云不提。

待事定了下來,宴會終于開始,然而,雖然佳肴就在面前,但眾商人卻是各有所思,讓宴會略顯冷清,沒過多久,就先后有商人找理由告辭了,趙俊臣給的時間迫,拍賣就在明日,他們不敢耽擱,自是回去準備了。

離開的都是實力略有不足的商人,那些實力厚的大商人,反而皆是留了下來,有的想與趙俊臣暗中易,直接拿到胰子的貨源,卻被趙俊臣婉轉拒絕了,有的卻是打起了趙俊臣的“悅容坊”里其他商品的主意,比如香水,比如容水,亦被趙俊臣婉轉拒絕。

胰子的生意,是趙俊臣用來討好德慶皇帝的手段,以此賺的銀子越多,趙俊臣在德慶皇帝心目中的利用價值也就越高,趙俊臣本也就越安全,自然不肯在這個時候暗手腳。

至于“悅容坊”的生意,趙俊臣還另有用途,也不想與這些商人們多有糾葛。

就這樣,在賓主各有打算之間,趙俊臣覺得無趣,也不想多呆,自稱不勝酒力后,就帶著許慶彥離開了。

依然滯留的商人們,見趙俊臣這位正主都離開了,沒討到好后,自也不會耽擱,亦是各自離去了。

隨著宴會匆匆散去,各方勢力盯在天海樓的眼睛,也皆是撤去了對天海樓的關注。

然而,很有人知道,天海樓的宴會,其實并未結束,已經散去的宴會,亦只是一個幌子,在這里,趙俊臣其實還有另一場更加重要的宴會。

………

趙俊臣為了擺宴,已是把天海樓全部包了下來,所以宴會結束后,人去樓空,頗顯冷清。

然而,待天海樓再無其他客人,各方勢力的注意力亦被轉移后,天海樓卻迎來了另一批客人。

與之前那些商人們赴宴時的大張旗鼓相比,這些客人人數較,只有十二三位,卻行蹤鬼祟神,頗有些的味道,來到天海樓后,毫不耽擱,直奔頂層雅間,然后就再不面,只是靜靜等待著。

而這些客人中,為首者,赫然是新近投靠趙俊臣的禮部侍郎詹善常與通政使桓。

至于其他的客人,也全都是溫觀良門下的員。

按照趙俊臣的吩咐,這些人都是詹善常與挑細選而來,在溫觀良的派系中,地位或許不算高,權勢或許不算重,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雖然名為溫觀良門下,但對溫觀良卻也絕對稱不上忠心。

尤其如今正值溫觀良一派人心不穩的時候。

這些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自然也是由趙俊臣宴請而來。

雖然溫觀良正與趙俊臣敵對,但詹善常與桓與他們聯系的時候,那句“趙大人有天大的好給你們”,卻是讓他們皆是心

他們跟著溫觀良,還不是因為溫觀良能給他們好

所以,他們都是來了。

眾人齊聚之后,沒等多久,不久前已是隨著趙俊臣離開的許慶彥,竟是不知何時已是返回了天海

樓,推門而,舉步進雅間。

“抱歉抱歉,來遲了,各位沒有久等吧?”

許慶彥滿臉笑意,對著眾客人說道。

許慶彥雖然不過是個長隨,但代表趙俊臣而來,雅間里的一眾客人們,自然不敢怠慢,紛紛起相迎。

而詹善常亦是當先迎了上去,笑道:“許兄弟過慮了,我們也不過剛剛才來。”

許慶彥點了點頭,對著雅間里一眾客人巡視了一番后,眼中卻有不屑之一閃而過。

他跟著趙俊臣這些年來,對朝廷員頗為了解,眼前這些人,大都只是四五品員,并不被許慶彥看在眼里。

所以,不待詹善常向許慶彥介紹,許慶彥已是自顧自的落座了。

落座后,許慶彥緩緩說道:“還請各位莫要見怪,我家大人太人矚目,不管去哪里,都會被人盯著,雖說有心與各位見面,但為了各位考慮,最終還是沒來,只是讓我來為各位傳幾句話。不過,各位能來這里赴宴,就是給我家大人面子,我家大人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各位。”

在座眾人,聽許慶彥這麼說,自是紛紛客套一番。

而許慶彥卻沒有理會眾人的客套,只是接著說道:“想必各位已是知道了,我家大人如今開了一家‘悅容坊’,生意還算不錯,每天都有千余兩銀子賬。”

隨著許慶彥話聲落下,包括詹善常與桓在,在座眾人皆是忍不住發起了陣陣驚呼。

雖然他們都知道,趙俊臣的‘悅容坊’生意火,但也沒想每日都能有上千兩銀子賬!

看著眼前眾人驚艷羨慕的模樣,許慶彥不引人注意的過一冷笑,接著說道:“可惜,我家大人不似那些貪,一向廉潔奉公,積蓄自是不多,眼見‘悅容坊’的生意這麼好,有心把生意做大,但礙于銀錢窘迫,卻是有心無力,無奈之下,決定分出了四半的份,請各位前來,就是想要拉各位。”

聽許慶彥這麼說,在座眾人皆是一驚,面面相覷,只覺得不可思議。

“悅容坊”那麼賺錢,趙俊臣竟然要拉他們?想到“悅容坊”的盈利,在座眾人的呼吸,瞬間都變得重了許多。

雖然他們都知道,“悅容坊”的盈利,大半來自于胰子,而胰子馬上就要庫專造,轉由各地商人專賣,但這些人卻更清楚,在庫由趙俊臣掌控的況下,胰子對“悅容坊”來說,是絕對不會缺貨的。

更何況,“悅容坊”的香水、容水等貨,這些日子以來也是賣的火,如今已是同胰子一般流行開來,就算沒有胰子,“悅容坊”,也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而“悅容坊”僅僅只是在京城之地,每天就能盈利上千兩,那麼若是把生意做大,擴散到各省各縣,又會是怎樣的收

然而,讓他們真正驚喜的,還在后面。

只見許慶彥頓了頓后,接著說道:“這的銀子嘛,我家大人是這麼打算的,分出的那四份,總共分為四十五份,每份份一千兩銀子……”

聽許慶彥這麼說,在座眾人更是目瞪口呆!

在座眾人皆是貪,誰手里沒有幾萬兩存銀?一千兩銀子一份份,和白送又有什麼區別?如果剛剛他們對于“悅容坊”的事還有所猶豫的話,那麼現在卻已然皆是心了。

不僅心,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更是迫不及待。

不過,他們也知道,這份不是白送的,他們一旦了“悅容坊”,就等于投靠了趙俊臣,背叛了溫觀良。

值得嗎?

值得!

猶豫只不過一瞬間,在座之中,絕大多數人已是打定了主意。

對他們這些貪而言,千里做只為財,很明顯,比起跟著溫觀良,在溫觀良吃的時候只能喝點殘湯,跟著趙俊臣,“悅容坊”,明顯好要多得多。

唯一的顧慮,就是這樣一來會得罪溫觀良,但詹善常和桓背叛了溫觀良之后,不一樣沒事嗎?

為了大筆大筆的銀子,投靠趙俊臣雖然有風險,且風險不小,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就在眾人驚喜之后,剛準備答應的事,許慶彥卻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接著說道:“不過,我家大人也知道,在座各位與我家大人一樣,都是廉潔奉公之人,一千兩銀子雖然不多,但對各位而言卻也不是小數……”

聽許慶彥這麼說,眾人皆是語塞。

確實,如果他們真的廉潔守法的話,這一千兩銀子是必然拿不出來的。

許慶彥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這個時候總不能說自己一向貪贓枉法,一千兩銀子只是小意思吧?

見在座眾人臉變幻不定,許慶彥眼中的譏諷更甚,卻是接著說道:“不過,我家大人對此早有考慮,這筆銀子各位雖然拿不出來,但可以與知好友一同啊,比如我知道在座諸位中,有幾位是工部的郎中和員外郎,那工部尚書左蘭山左大人、工部右侍郎陳東祥陳大人,一向最好說話,他們為朝廷大員,俸祿也更高些,一千兩銀子,想必也能拿的出來,若是各位能說服那兩位大人一同,這銀子自然也就不缺了,還有那刑部左侍郎李立德李大人、督察院右副都史顧全顧大人,都是可以的嘛。若是各位能多拉些人來,我家大人甚至可以送各位些份以示酬謝。”

聽許慶彥這麼說,在座眾人面面相覷,終于明白趙俊臣為何要如此便宜他們了。

許慶彥口中所說的這些人,全都是溫觀良的左膀右臂!

趙俊臣這是要讓他們幫著去撬溫觀良的墻角啊!

若只是背叛溫觀良,投靠趙俊臣,那也就罷了,若是在投靠趙俊臣的同時,還幫著趙俊臣撬墻角,溫觀良豈不是會恨死他們?

另一邊,詹善常已是明白了趙俊臣的打算,見眾人猶豫,卻是笑道:“各位不必擔心,若是擔心貿然邀請左大人、陳大人他們,會遭到兩位大人責備的話,諸位大可在邀請兩位大人之前,先行說服幾位親近的同僚。正所謂法不責眾,又所謂眾意難違,左大人、陳大人他們若是見各位都是同一般心思,想來必會認真考慮的,就算他們迂腐了些,最終拒絕了各位,那兩位大人看在趙大人的面子上,也定然也不會責備各位的。”

桓亦是點頭道:“正是如此,各位雖然權柄不重,卻也不必擔心,就拿左大人、陳大人為例,他們之所以能夠掌控工部,亦是因為下面一眾郎中與員外郎們的鼎力扶持,若是沒了各位,他們即使再有靠山,怕也坐不穩位置,若是考慮到這一點,想來他們必然會認真考慮的。”

許慶彥見眾人還在沉,打不定主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緩緩說道:“各位可是要考慮好了,機會難得,錯過不再,如今‘悅容坊’只是在京城開店,就已是這般紅火了,而按照我家大人的打算,這‘悅容坊’將來可是要開遍大明朝的,到那個時候,每一分份,都能給各位帶來千倍萬倍的回報,若是各位不愿意的話,我家大人也不會勉強,想來如今愿意的朝廷員,絕不會,我家大人再找其他人也就是了。”

聽詹善常、桓與許慶彥這樣一唱一和,在座眾人猶豫良久后,終于下定了決心。

投靠趙俊臣會得罪溫觀良,拉著其他人一起投靠趙俊臣也會得罪溫觀良,但若是在投靠趙俊臣之余,還能幫著趙俊臣撬溫觀良的墻角,不僅能討好趙俊臣,引起趙俊臣的重視,更能削弱溫觀良,增強趙俊臣的勢力,讓他們更不用擔心溫觀良的報復。

既然如此,反正已經要下定決心投靠趙俊臣了,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只見其中一人起道:“在下明白了,雖然不敢保證,但定會為趙大人鼎力一試!”

隨著這人說話,在座眾人紛紛應和。

許慶彥笑了,舉起酒杯,起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祝各位馬到功了,這件事該怎麼做,想必各位心中有數,我在這里就不再多提了。”

“還請許小哥轉告趙大人,這件事我等必會竭盡全力,且蔽行事,必不會壞了趙大人的大計。”

“正是,還請許小哥放心,我們這些人沒那般糊涂,如何試探還是懂得的。”

“有詹大人、大人和許小哥指點,這件事就算不能盡全功,也絕不會讓趙大人失的。”

眾人紛紛應和間,許慶彥陪著眾人滿飲了杯中清酒。

接著,許慶彥卻不再說話了,只是靜靜聽著在座眾人的各般謀劃。

正所謂小人心思,一不做二不休,在座眾人在諸般利之下,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背叛溫觀良,在謀劃之間,對付溫觀良的決心,竟是比趙俊臣他們還要更加堅決,諸般設計謀劃,謹慎認真之余,亦是不折手段。

看著在座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謀劃著如何能盡量蔽的撬溫觀良墻角、怎麼盡量猛烈的打擊溫觀良的勢力,許慶彥剛開始還在笑的聽著,但慢慢的,卻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他也是小人,但一向都對趙俊臣忠心耿耿,這般不折手段的對付舊主的行為,總是讓他看不慣。

“回去之后,必須要跟爺提醒一聲,這些背叛了溫觀良的人,只能用,卻不能重用,更不能信任,否則,今天他們為了諸般利益背叛了溫觀良,將來誰知道會不會為了更多的銀子而背叛爺?不過,想來爺早已經想到這一點了。”

許慶彥暗暗想道。

待諸事議定后,見許慶彥再無留意,在座眾人就三三兩兩的離去了,如同他們前來赴宴時一般,離開時亦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發現。

但小心翼翼之余,卻又多了一安心,因為據他們的謀劃,再過些日子,溫觀良就要變孤家寡人了,到那個時候,又有趙俊臣撐腰,溫觀良即使為閣老,也未必能對付得了他們。

而隨著眾人離去,一時間,雅間之,只剩下許慶彥、詹善常與桓三人。

經過這番謀劃,最是怨恨溫觀良的詹善常,顯得頗為興,輕哼道:“經此謀劃,我倒要看看那溫觀良變孤家寡人后,還能有什麼威風。所謂閣老,也不過是底下人捧起來的,若是沒人捧他,閣老之位再尊貴,也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桓相對穩重些,卻是皺眉說道:“不過,今日相聚,雖然力求蔽,而且請來的這些人也都是咱們挑細選的,但溫觀良經營朝野多年,今天的事,未必就能全然瞞得住他,況且,就算今天的事能瞞得住,待那些人四游說之后,再想要瞞住溫觀良,怕也是不大可能。”

許慶彥卻搖頭,冷笑道:“大人你說的這些,我家爺全都考慮到了,這次謀劃,雖說力求蔽,想要打溫觀良一個措手不及,但就算被溫觀良那老東西知道了也沒什麼,溫觀良的人,大都和溫觀良一個子,貪財如命,咱們悅容坊多大的利潤?溫觀良的那些人,又有幾個能經得住這般?待消息傳開,那溫觀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除非他能給門下人更多的好,否則形勢就容不得他來控制了,問題是,溫觀良有那麼多好給人嗎?就算他有,他舍得嗎?經此一事,溫觀良無論如何,也會勢力大損,到那個時候,看他還敢不敢威脅爺。”

詹善常一臉欽佩的說道:“正是如此,趙大人的謀劃,當真是令人贊嘆,‘悅容坊’多大的生意?趙大人竟是一下子拋出了四半的份。正如許小哥所說,溫觀良就算有這麼多的好,以他的子,又哪里舍得給人?兩相對比,氣魄懷,卻是高下立判啊。”

許慶彥聽詹善常這麼說,卻是不由得面容微微搐,依許慶彥的子,銀子只許進不許出,詹善常這番話,卻是痛了他。

“悅容坊”四半的份,那要多銀子啊!

只是,雖然有些痛,但許慶彥卻不想在詹善常和桓面前表現出來。

所以,許慶彥學著趙俊臣告誡他時的語氣神態,悠悠說道:“銀子這東西,再多也只是一個數字罷了,銀子不怕花,只要銀子在用掉后,能換來實際好,那銀子就沒有白用,‘悅容坊’四半的份雖然不,但若是能用來架空掉溫觀良,增加咱們的權勢影響,卻也是一筆超值的買賣。”

許慶彥這是在模仿趙俊臣,詹善常與桓自是能看得出來,只是許慶彥是趙俊臣的親信,兩人不敢得罪,只是連聲稱嘆。

另一邊,見到詹善常與桓兩人,每次談及“悅容坊”時都是神怪異,許慶彥心中暗暗嘆息一聲,卻是從袖子中出了兩張契子,給了二人,同時說道:“兩位這些日子以來對我家大人盡心盡力,我家大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自也不會讓兩位吃虧,那四份里,兩位各占三分,這是我家大人的心意,兩位切不可推。”

聽許慶彥這麼說,看著許慶彥遞來的契約,詹善常與桓皆是大喜,連連稱謝。

看著詹善常與桓的歡喜模樣,許慶彥卻想起了來時趙俊臣所說的那些話。

“慶彥,所謂忠誠,本質上只是效忠于他人的同時,自己能得到各種好利益,或是權勢,或是銀子,或是志向,沒有利益的忠誠,我從來都不相信,尤其是對那些貪,更是如此;反之,若是利益共,究竟是不是真心投靠,是不是忠心效力,也就沒什麼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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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加上昨天的補更,四合一近萬字大章節。

頭還是一直在疼,更新慢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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