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另一個包廂的小姐們如何鬧翻天。

靖安侯府家的人這會也進了另一個包廂。

由于家人實在太多，包廂里依舊是擺了兩桌。

依舊是男人一桌人一桌。

百壽堂的各種特飲料和涼菜先端了上來，掌管后廚的娘子軍——廚師長徐央也在后面親自指揮著。

郡主帶著家人和親朋好友來了，所有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神。

整個百壽堂用的人全是村里的，大家在一起做事，其樂融融，干勁十足。

蓉也把熱茶都裝在杯子里。

這茶已是百壽堂的標配，但凡進來吃飯的人，總是要點上一杯茶。

茶生意一直做得紅紅火火。

蓉在這里就負責做茶，但在后廚，耳濡目染，各樣的菜看多了，也會炒。

正在這時，有包堂的匆匆進來喊：“央姐，那邊包廂的幾位小姐打起來了，怎麼辦？”

一幫小姐在此打架，徐央出面調解會方便一些。

聞聽這事后的徐央二話不說就轉跑了過去，上兩個跑堂地陪來到包廂這邊。

在門口聽了聽，里面吵聲震天。

有哭有喊有罵。

徐央推門而，就見兩位小姐披頭散發，好不狼狽。

程青檸和龔檬一言不合打起來——

主要是龔檬一臉輕視的罵了程青檸。

“你一個工部尚書的兒，在我眼里就是一條狗，我能你過來吃飯是給你臉了，你居然敢如此不識好歹，你信不信回府就讓我爹在朝上參你爹一本。”

這話程青檸哪能忍，沖上去就去撓了對方的臉。

對方當然不讓。

兩人打了起來，不了有拉偏架的。

程青檸發起瘋來拉都拉不住，不僅打了龔檬，抓花了的臉，連拉偏架的一塊抓了。

總之，這個場面是收不了場。

徐央看了一眼后道：“各位小姐，你們還要吃飯嗎？”

龔檬沖怒喝一聲：“滾。”

徐央怔了怔，惹不起，正退下，忽聽一聲：“站住。”

一位子向走了過來，打量著道：“徐姨娘。”

徐央面不改心不跳：“小姐，你在說什麼？”

子篤定的道：“你沒有死。”

“小姐，你認錯人了吧？”

沖里面喊了一聲：“這里不是聚眾鬧事的地方，諸位小姐若不吃飯，就請回去吧。”

言盡，轉就走。

后的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快步離開的影。

認錯是不可能的，這婦人就是徐姨娘。

，正是莊太醫家的小姐——莊箏。

那時，徐央匆匆離去，來到衛桐包廂門前。

走到衛桐邊，附耳稟報了包廂那邊的況，衛桐頷首，起道：“我去去就來。”

來到那邊的包廂，衛桐推門而，就見兩位臉上也被抓了一道印子的小姐抓住程青檸的左右臂按在了墻上。

還有兩位抱住了的，讓不能再踢人。

人被控制住，龔檬沖上去就啪啪啪的甩程青檸耳。

程青檸雙眸泛著紅，仇恨的瞪著。

龔檬罵道：“給你臉不要臉，非得讓人打。”

“今天本小姐非得打得你跪地求饒。”

嫌用手打太疼，了自己的繡花鞋就往青檸臉招呼過去。

一個工部尚書家的小姐，也敢在面前囂張。

慣的。

這鞋子還沒招呼到程青檸臉上，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衛桐忽然就橫了過來，擋在面前，把人往外一推。

又推得直往后退。

現在的衛桐高也是突飛猛進的長，一米六八的高也是有了。

在這些小姐面前一站，的高算是比較突出了。

龔檬目落在上，語氣不善：“你誰呀？敢來管本小姐的閑事。”

并非不認識衛桐。

私下里早就看過了。

徐央忙過來道：“這是朝郡主，也是這里的掌柜。”

了然于心的幾位小姐把程青檸松開了。

龔檬道：“今天我就給郡主一個面子，放一馬。”

衛桐道：“這里被打破的餐計算一下有多，都記在們賬上。”

桌椅是木的，一幫小姐打架，不會弄壞。

但餐桌上的布被扯掉了，上面所有的餐都摔破了。

大大小小二十左右的餐，銀子不會太多，但一兩也是錢。

龔檬這時理了一下自己凌的頭發，道：“這里所有被損壞的東西，我都按一倍的價格賠償。”

衛桐：“程青檸，你跟我來。”

程青檸舉步跟著走了。

后的幾位小姐詫異，“程青檸和郡主認識？”

龔檬道：“這個小賤人心機重著呢，看來是搭上郡主這條線了。”

那時，衛桐把程青檸帶到自己平日辦公的房間，看了一眼的臉。

這張臉被打得紅腫，上面還被指甲印抓花了好幾道口子。

理不好留下一些疤是在所難免。

衛桐轉拿出一管藥膏給。

“這個藥你拿去涂一下臉。”

看頭發凌，又給了一把梳子和鏡子。

“郡主，謝謝你。”

“你能給我一個帷帽嗎？”

這個樣子實在是沒臉走出去。

衛桐頷首，背著又翻出一個帷帽。

都是收藏在空間里的。

程青檸激的再道謝。

衛桐讓理完傷后回府，轉就又回去了。

誰會想到，墨家公子一京，這些個名門小姐就為他們先打上了一架。

包廂之，一切如常。

一家人在一起品嘗每一道菜，男人那一桌喝起了萄葡酒。

人們也拿著果酒上一杯。

等飯局結束的時候，百壽堂客已走得差不多了。

靖安侯府家的人差不多算是最后離開的了。

既然出來了，一家人也沒急著回去，又帶著墨家人步行在朱雀大街上，一方面消消食，另一方面也是要盡一下地主之誼，帶他們逛一逛，買一買。

向來摳門的靖安侯帶著墨家人進了自家的商鋪，讓他們看中什麼就拿什麼。

墨家人又不缺被，自然也是不肯拿的。

靖安侯讓掌柜的打包，送給孩子們每人一匹綢緞。

逛了一個時辰后，一家人這才打道回府。

衛桐這邊前腳剛回府，醫館的藥馬雨就來了。

“郡主，郡主。”

他快步迎過來道：“有位姑娘在醫館里坐著不走，指名要你給看病。”

衛桐頷首。

和家人說了一聲，直接又去了醫館。

來了醫館才知道，這哪是什麼病人，這就是龔檬。

戴了個帷帽坐在醫館靠窗的一角。

在醫館陪伴母親的劉珂看見后就過來和說話，道：“今天出門怎麼還戴了個帷帽？莫不是臉上長了麻子？”

龔檬擰著手中的帕子，氣道：“還不是程青檸這個賤人。”

的臉被抓花了，回家后對著鏡子看了看，怕留下疤，不敢用藥，只能到醫館來拿藥。

衛桐名聲在外，醫了得。

既然是花錢看病，當然是選擇最好的大夫給看了。

龔檬正氣呼呼的和劉珂講在百壽堂發生的事，衛桐就來了。

龔檬住了口，站起來跟過去。

去了衛桐的診室，挑開帷帽，出一張被抓花的臉，道：“神醫，是我。”

龔檬坐了下來問：“你看看我的臉，要涂些什麼藥才不會留下疤？”

衛桐掃了一眼的臉，道：“不論涂什麼都會留下疤。”

龔檬一怔，道：“你是神醫，你一定有辦法的。”

“恕我無能為力。”

龔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無法置信的道：“郡主，是不是程青檸在你面前說我話了？”

“事實不是說的樣子。”

龔檬急切的解釋，“我打是有原因的。”

“午時，你們過來的時候，程青檸掉了個，差點沒砸著一位公子，我說了一句，話是重了點，可沖上來就把我推倒了，我氣不過，就和打了起來，哪知那麼能打，別人拉都拉不住，我的臉，還有其幾位小姐的臉都被給抓爛了……”

說到這些，緒上也有些激。

大家被抓花臉后，緒激，很自然的就聯合在一起，揍一個。

把當時的事和衛桐說了一下，道：“郡主，程青檸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良善，接近你是居心不良。”

見衛桐沒有打斷的話，也沒有不耐煩的意思，繼續說下去。

“恕我直言，程青檸接近你就是沖著北平小侯爺去的，想做小侯爺的平妻。”

說到這兒，衛桐忽然道：“你不想嗎？”

龔檬一怔，訕訕的道：“北平小侯爺世顯赫，哪個小姐不想，但看見郡主的時候我就知道，都是妄想。”

真意切的道：“郡主和小侯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論是誰湊上去都是笑話一樁，自找辱。”

不管最后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總算說得衛桐心里痛快了幾分。

“不管你是口腹劍，還是真心實意……”

衛桐拿出一瓶藥膏，道：“每日早中晚涂抹一次。”

龔檬忙接過藥膏，“謝謝郡主。”

衛桐言又止：“有句話——”

“郡主直說無妨。”

衛桐著紅腫的臉，眼神微寒，語氣清冽：“但凡覬覦我男人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不會給敵人醫病。

現在給了龔檬藥，也說明，龔檬還不在的敵人名單里。

龔檬看著，對方明明也就是個子，可上無端就散發出一種讓人生畏的迫。

強勢人的氣場令人難免生畏。

站起來行了一禮，道：“我永遠不會為郡主的敵人。”

衛桐：“去柜臺把賬結了。”

龔檬應了一聲，轉離去，心跳無端就快了幾分。

前去把賬結了后，快步走出去，劉珂跟著一塊走出來，到外面的時候悄聲問：“和郡主見面的覺如何？”

龔檬過帷帽看一眼，道：“劉珂，作為多年的好友，我勸你算了吧，別去自討苦吃了。”

劉珂問：“郡主給你藥了嗎？”

“自然是給了。”

龔檬沒再多言，主要也是臉上火辣辣的疼，急著回家上藥。

轉踩著杌凳上了馬車。

劉珂著馬車離去，轉而回。

來到衛桐診室門口了，走進去道：“郡主。”

言又止。

衛桐看一眼，世家小姐，一派端莊，溫賢淑。

“有事？”

“沒事，我就是覺得，郡主真是人心善。”

甭管真心假意，只要是夸，都欣然接：“多謝。”

劉珂又道：“像郡主這等份，本不需要拋頭面四奔波……”

“郡主常常奔波在外，難免會招來一些閑言碎語，您都不在意嗎？”

當的面別人是不會說什麼，背后難免要議論幾句——

朝郡主啊！就是那個流落鄉下的野丫頭。

正兒八經的世家小姐，極有這般拋頭面，行走在男人堆里。

衛桐不答反問：“依附別人活著自在嗎？”

“每花一筆銀子都要手向別人要自在嗎？”

劉珂被噎得無話可說。

不自在——

可大家都是這樣生活。

施了一禮，告退。

衛桐的話過于驚世駭俗，也是從未耳聞的。

劉珂轉回了病房，去陪伴母親。

首輔夫人獨自躺臥在床上閉目養神，聽見聲音就睜了睜眼，道：“你這是去哪兒了？”

“龔檬來了，和說了會兒話。”

“來干什麼？也病了？”

“不是，是和人打架，把臉抓花了。”

把百壽堂發生的事說了一下，首輔夫人聽完這話不由得搖頭，道：“這些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郡主那邊你也多親近著點，哄著點。”

“難哄呢，哄都不如哄白姨。”

“是小侯爺的青梅竹馬，又是鄉野長大，一路逃荒過來，和其世家小姐不一樣，手段多著呢，你想順利的嫁進青侯，將來在侯府有好日子過，和把關系搞好是有必要的。”

劉珂‘嗯’了一聲，道：“等你回府后，咱們就送一塊匾給助助威。”

首輔夫人笑道：“好主意。”

兩人這邊閑聊著，那廂，衛桐捧著臉在伏坐在桌前。

墨家人來了，九哥知道府上要忙，今一天都沒過來了。

正想著這事，就聽蓉的急促的聲音傳了進來。

“哥，哥。”

莊博一聽得急切，也忙從診室奔了出來。

“哥，有人把你娘抓走了。”

衛桐騰的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莊博面一變，道：“蓉蓉你別急，你說清楚，是什麼人把抓走的？”

當時，們都在后廚忙著干活。

有個包廂的客人說菜有問題，點名要管事的過去。

徐央掌管后廚這一塊，就過去了。

沒人知道發生什麼事，就被那個包廂的人抓走了。

莊博說：“一定是莊家的人發現了，你先回百壽堂，我去莊家要人。”

走出來的衛桐道：“我陪你一塊去。”

這邊上車夫，兩人當即就一塊前往莊家了。

正如莊博所猜想的那樣，徐央被抓回去了。

前來抓人的是莊夫人。

今天午時，跟著龔檬一起來百壽堂的莊箏回家后就把遇著徐央一事說了。

徐央不過是府里的一個姨娘，早死在一場大火之中。

若真死了，也不會有人傷心。

現在忽然鬧出沒有死的真相，莊太醫夫婦就有種被耍的憤怒。

莊夫人立刻派人去打探了一下。

有錢能使鬼推磨。

花了點銀子，前去百壽堂打探徐央的事。

百壽堂的人對徐央的來歷并不清楚，但知道有個兒子莊博，也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到了傍晚，這夫婦兩帶上人，假裝去百壽堂吃飯，找了個飯菜有問題的借口，就把徐央騙過來了。

一照面，莊太醫夫婦什麼都明白了。

就算咬死不承認自己就是之前的徐央，他們還是強勢的把人給抓回去了。

這事發生得突然，跑堂里的伙計都在干活，一個個忙得熱火朝天。

沒人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剛好下樓送茶的蓉看出了不對勁，急忙追了上去，但也晚了，徐央被他們連推帶拽的拉上了馬車。

此時，被抓回莊家的徐央被莊夫人一腳踹翻在地上。

“賤人。”

莊夫人破口大罵。

莊太醫也怒不可遏，指著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詐死，私逃。”

作為一個小妾，膽敢私逃，他們就有權利打死。

徐央死咬著不承認：“我不是，你們認錯人了。”

莊夫人氣得上前又踹好幾腳，狠聲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敢，當我們都是傻子不。”

現在逮著了徐央，那是新仇舊恨全算上了。

莊博的師傅衛桐當初把兒打了個半死，這帳不沒算呢。

莊博又事著王前來施，從他們莊家分出來。

這口氣得莊太醫夫婦不上來，面對王他們不敢怒不敢言。

面對徐央，他們可沒在怕的。

莊夫人道：“既然已死，那就全，讓再死一次。”

“馬嬤嬤，賜白綾。”

馬嬤嬤早有準備，拿著白綾就過來往徐央脖頸上套。

反正已經死了，再殺一次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