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回去的時候已經洗凈了跡，可崩斷的指甲傷口仍是目驚心的不能掩飾。丫頭惜福不免又是一陣紅著眼眶的痛惜好久，任青搜腸刮肚的講了好幾個笑話都沒用。

惜福從小是過慣了苦日子的，自然也懂得當苦無妨，當歸即好的人生道理，可是剪刀任青苦傷，心中仍是免不了的難過。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下腰，劈叉這等拉筋骨的舞蹈基本功也在綴煙晚的冷麪教導下有條不紊的進行。深陷其中，遭諸般苦難的任青心中倒是看得開，因為京劇與這些都有相當切的聯係，都屬於舞臺表演的質。

兩者其中都有很多相同的地方，而且任青對於京劇的理解其實也很簡單，無論從話本劇目還是表演上的功夫，他都得索前行，所以跟綴煙晚學習的這些天，他格外的虛心，倒是經常請教一些登臺的實質經驗，好像是下決心要做好這一行似得，讓樓中對任青有些瞭解的人不有些意外。

隨著功夫的日漸加深，任青慢慢的也完善了自己的劇目話本，大致的表演已經確定了下來，隻是隨著對這種表演技藝的越加深，越發覺能到登臺演出的艱難之，是門的門檻之高就遠超人之所想，加上任青又是獨自一人索，本就沒有半句指點引導，更是難上加難。

正是因為知道其中艱難，任青除了晚間必修的那篇養神劍訣外，基本都將時間和力投到了對京劇戲曲的研究上，偶爾的，任青也會向綴煙晚一些這方麵的預想和誌向，一向平淡的綴煙晚姑娘倒是頗為認真的想了想，並難得的為此點頭。

“你有國之姿，一言一行比之常人更能引人心神，你的想法雖然異想天開，可若真的了，對於紅塵中的苦命子來說未嘗不是另外一個出路。”

綴煙晚認可了任青的想法，本是家小姐，也算出名門，可惜後來父親招禍連累家人，也被打賤籍，對於“紅塵中的苦命子”這一詞頗深，也正因如此，任青對於綴煙晚這個冰冷子的也改變了許多。

“我會和雪師姐請求，你最好多做準備。”

任青用力的點頭，對這個話不多的麗人生出無盡激，隻是完全沒有想到，就在點頭之後沒有幾天的時間就接到了深雪楠的召見，速度之快遠超所想，任青這心裡不有些慌神。

戲劇博大微之遠非常人可想，如這樣的初學乍練，僅靠一個舞蹈老師從旁指點，自己索過河，幾個月的功夫還是太過淺，經過一番強烈的思想鬥爭，任青終於是勉強的穩下了心神，隻求在深雪楠麵前如常發揮。

接見的地點就在綴煙晚的小院中，任青早早就起了，坐著馬車在小院中等待。

青樓家大業大，又是朝中權貴放在朝野之外的一個機組織，深雪楠為樓中高層領導，自然不會在小院裡等著任青給自己唱戲，甚至這次點頭應允看戲都算是施恩給了任青一次機會。

晌午過後，一大紅的深雪楠總算姍姍來遲，任青和綴煙晚見禮之後並無過多客套，深雪楠與綴煙晚共坐一，親之易於言表，而且不加掩飾，一點也不怕任青看到。

看著明顯有些張的任青，僅僅是稍作閑話休息的深雪楠饒有興趣的道：“好了，直接開始吧。我倒想看看，你說的那個戲劇是個什麼樣子。”

任青穩了下心神，皎如白玉的臉龐漸漸平靜，拿好了架勢後才徐徐提氣開嗓，將準備多日的唱詞用戲腔娓娓唱出，他音樂本就拔群出，刻意舞之後更是婉轉低迴的悅耳聽，加上姿優，將綴煙晚教授的那些臺步作等要領一一施展出來，看的深雪楠頓有驚艷新鮮之。

一曲終了，任青站在原地，微的看向深雪楠。

後者眉眼含笑，似乎對任青的驚艷表演頗為滿意，笑著問：“這些唱詞妙不凡，可都是你寫的嗎？”

任青將早就準備好的小說話本拿出來，深雪楠掃了一眼封麵：“石頭記？”

“是我閑時與惜福胡編者玩的，請雪師姐指點！”

任青從中到了功的希，心中不有些期待的喜悅開始湧。

深雪楠信手翻看，矚目最多還是其中詩詞，故事節僅僅是一掃而過，如這般久經世事的人對這種小說話本的故事早已不放在心上，隻是這薄薄幾頁文字好像是有魔力，深雪楠剛才隨便的掃了幾眼看了大概，過不多會兒竟然後知後覺的想要拿起來再細細看一遍。

“小青兒還真是個才！煙晚教出一個好弟子。”

深雪楠收起那份小說話本，臉上是任青印象中絕無僅有的和悅：

“樓中事務繁多，我理了一天，今日就留在這裡了。這段時間你也練得辛苦，就放你一天假。戲曲的法子新奇有趣，可以發展下去，往後有什麼需求就跟煙晚提，不過分的我盡量都滿足。”

這就是應下了唱戲的意思啊！

任青心頭緒復雜，說有多高興卻也沒有，反而有種淡淡的失落，不過值得欣的是，起碼往後的路不是尋常青樓子那樣的出賣相，而是出賣才藝了。

跟深雪楠告辭的時候，任青忽然想到自己從今往後算不算是藝家了？

坐在馬車裡想著想著，好像自己的形都因為藝這兩個字而變的高大了起來，嗬嗬傻笑一會兒，他開始在自己的心裡打著小算盤。

剛才院中深雪楠說過，以後有什麼不過分的要求都盡量滿足。

那意味著任青擁有了在青樓中搭建自己班底的條件。

青樓中歌舞一般都是雙數以上，因此舞伴是每個姑娘都必不可的，而任青的戲劇和別的歌舞不同，他另辟蹊徑，樓中一般的舞伴不悉戲劇都不合適，隻有經過任青的調教講解才能上臺配合，所以這伴舞就等於給了任青一個收攏手下的機會，在階級層麵上，等於一躍為了管理層，是領導者的莫大信任。

任青自己也清楚，這份信任完全來自於前段時間種在裡的青蛇蠱。

每每想到這個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都會忍不住的發涼。

這詭異的毒蠱種下之後無知無覺，起初的那份恐懼雖然隨著時間而淡去不，可每每想起還是在心中留有餘悸。

馬車停下，任青再國青樓門檻的時候已經下了心頭所有的不安，臉上盡是一片低低淺淺的笑意。

他要告訴家中那個翹首以待等著他訊息的丫頭，唱戲的事了。

就像很多高中的秀才，凱旋的將軍，將平安和喜訊報與妻知一般。( 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