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江山》第三章 好牌

「太子妃與其副將銀面有染,那銀面必是男人,我天歌到底哪裡長的像男人以致於指揮使大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懷疑我是銀面!」天歌推開容祁走過去,眼底赤紅,左肩鮮素白錦

因為一張銀,世上無人知曉銀面是男是

直到昨日奉天殿,北冥淵親口說出,他已經找足『證據』證明銀面是男人。

因為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明正大剷除自己的理由!

於是銀面的對象,腹中懷胎八月的親生骨了他們通茍且的證據!

北冥淵涼薄如錐的冷笑猶在耳畔。

他說獨孤艷,別怪本太子狠心。

自古帝王皆無,錯就錯在你不該心。

你不該是那天下聞名的兵馬大元帥,你芒萬丈掩蓋了本該屬於我的輝煌!

而今想起那番話,打從心底著寒涼。

人不死一次,真的不知道自己賤在哪裡……

天歌如此,獨孤瑾愣了片刻,強撐氣勢,「那是因為……因為銀面也有可能是人。」

「北冥淵昭告天下獨孤艷與銀面有染,你現在跟我說銀面是人?」天歌眸含戾氣,冷嗤低吼。

「本只是懷疑,也沒說……」獨孤瑾開始胡言語,他也不是懷疑,就是想找理由進去搜『太經』,哪想到今日這醜八怪就跟轉一樣這麼敢說話,還這麼咄咄人。

「給我滾!」天歌突然厲吼,額頭青筋幾迸裂,尤其左半張臉上的紅胎跡,竟有浮之意,猶如鬼面。

天歌這聲吼,使得整個錦苑的氣氛驟降。

莫名的,獨孤瑾竟像是被魘住一樣不敢反駁,杵在那裡極為尷尬。

「指揮使大人,雪瑤能擔保姐姐屋子裡什麼都沒有,時間迫,大人莫不如到別搜搜。」雪瑤輕淺俯,溫婉之態恰到好,惹人憐惜。

既知容祁立場,雪瑤便不想把事鬧大,不想在容祁面前留下任何不好印象。

「罷了,既是瑤妹這麼說,我們走!」

獨孤瑾回神之際梗起脖子冷哼,轉時見雪瑤看向容祁,心生不悅,「瑤妹,還不隨本離開這晦氣地方!」

雪瑤不捨移開,不得已轉與獨孤瑾一併離開錦苑。

,靜謐無聲。

天歌仿若石雕凜立,眼前一片海,十三被斬於千刀萬刃之下,模糊,腸穿肚爛,還有的孩子……

「小姐,你肩上出了好多。」這時,月牙小心翼翼走過去,輕聲開口。

天歌皓齒微松,收神轉,方才想起院中有人。

且待二人目在空中膠著,容祁姿瀲灧行至近前,抬手抵輕咳一聲,「大小姐……」

「不送。」

肩而過,容祁那抹禍眾生的笑容瞬時定格在臉上,聽到關門聲后,片片裂。

天歌果真沒有送……

鎮南侯府門前,停著一輛馬車。

楠木車裝裹著緻昂貴的綢,鑲滿翠玉的窗欞被一抹淺藍縐紗遮擋,外景緻模糊難辨。

馬車復起,朝玄武街駛離。

車廂,容祁端坐如松,手腕搭在膝上,拇指挲著手中扳指兒。

矮桌的香爐里燃著龍涎,霧氣繚繞間那抹芳華絕艷的容清冷淡漠,眸覆寒霜,與剛剛在錦苑時判若兩人。

「只要天歌活著,早晚能查出十三宗里,誰是叛徒。」容祁啟,眼神不可察覺一暗。

天歌既是銀面,必能認出那三十里,哪一是偽裝。」雷伊這樣以為。

容祁沉默,許久后開口,「此世間沒有了獨孤艷,銀面的份便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天歌此番從普寧寺回來,當是為復仇而歸。」

五年前兵臨城下,他第一次看到那位聞名遐邇的齊國兵馬大元帥。

渾然天的霸氣與生俱帶,睥睨天下的尊威震懾九州,獨孤艷踏塵而來,於萬軍之中傲然立。

一怒諸侯懼,一笑萬古春!

北冥淵,你殺了,我便……

滅了你。

見自家主子闔起眼眸,雷伊不再開口。

錦苑,室。

天歌讓月牙去找件長袍,自己則坐在梳妝臺前,緩緩打開中間的屜,一張銀制的鬼臉面眼簾。

銀面死自己方能借還魂。

不明白銀面怎麼會死?

又為何會把這張代表份的銀制面帶回鎮南侯府?

太多疑浮現在腦海里,任絞盡腦都想不到所以然。

天歌手,掌心落在銀面上。

『轟—』

騰起,綻放出璀璨瑩

銀面,你貴為鎮南侯府嫡長,又是當朝皇太后至親,卻把自己活的卑微如塵,在侯府里盡折辱,最後死在這荒涼錦苑,無人知曉。

我三歲識字,五歲習武,七歲通讀古今兵書,十五歲父將戰亡替兄投軍,敗北羌,戰南虞,滅吳伐楚累立戰功,最後卻被枕邊人至絕境,死不瞑目。

枉你我空抓著一手好牌,卻生生給糟蹋的什麼都沒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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