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江山》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人祭
當然,皇甫休所說『無險』,僅指在青蒼地界。
依皇甫休之意,只要言奚笙跟蜀忘憂離開青蒼地界哪怕一步,扶桑殺手想如何便與他無關,非但如此,皇甫休更派了死士。
只要言奚笙跟蜀忘憂宿月,青蒼死士必會假扮扶桑殺手,取言奚笙跟蜀忘憂命,決不手。
原因無他,皇甫休雖不比澹臺燁,野心大到竟想在中原七國國君手裡分一杯羹,可在海上七國,青蒼於他在位期間斷不可被其餘六國超越。
宿月位列第二,近兩年發展迅速,綜合國力逐漸朝青蒼平。
此番皇甫休十分願意與容祁跟天歌合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如此。
皇甫休此舉,無疑是想以蜀忘憂跟言奚笙的死,挑撥容祁與宿月君主的矛盾,往好了說,像容祁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定不會善罷甘休,替他整垮宿月都有可能。
往壞了說就算容祁不替蜀忘憂跟言奚笙報仇,至也不會與宿月合作。
皇甫休自認青蒼不是什麼禮儀之邦,也不講究大國風範。
他這輩子只有一個願,為青蒼好。
只要是為青蒼好的事,他不在乎缺不缺德。
要說皇甫休迄今為止也有特別讓他無可奈何的人。
蘇箏箏。
聖域獨立於七島國,自青蒼行船半個月方到。
鑒於聖域是以海盜起家,行事作派特別不講道理!
就像這次,蘇箏箏來信明確表示,他若不將蘇狐留在扶桑,待蘇箏箏過來就要把他頭髮剔到一都不剩。
對此皇甫休沒在心裡咒罵那混蛋,可又不得不照辦。
因為他知道,蘇箏箏說到做到。
只是皇甫休沒想到,蘇狐走了。
當晚就走了……
夜深,人靜。
扶桑皇宮,閣。
澹臺燁面容冷峻坐在龍案後面,深邃黑目著幽蟄寒。
他的一隻手搭在桌上,指尖不時敲打桌面。
啪嗒、啪嗒!
人影驟閃,半藏倏然落地。
手指乍停,澹臺燁抬頭看向半藏,目凌厲。
「屬下到地城仔細辨認過……」
見半藏言又止,澹臺燁沉聲喝道,「如何?」
「二十八星宿中南方朱雀翼火蛇出了問題,祭在翼火蛇下的魂……不是人。」半藏低聲開口之際撲通跪地,「屬下無能,未守住地城,求天皇責罰!」
澹臺燁聽罷,漆黑瞳孔下的冷猛然跳兩下,緩緩靠向龍椅,「井上織雪。」
半藏抬頭,「天皇的意思是?」
「翼火蛇下面的魂,乃是由井上織雪鑄煉而,若那底下不是人,則說明當年朕在鑄煉井上織雪的時候出了紕。」
半藏皺眉,「那是不是說明……井上織雪……」
「還活著。」澹臺燁目蟄,「朕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命格,居然在棺窒息而死十五年後,死而復生。」
半藏噎,「屬下覺得,也可能是有人潛地城盜走,若說井上織雪還活著……屬下有些不敢相信。」
「前夜宴席,皇后那張仿造井上織雪寫的字箋並沒有傳到流刃手裡,可流刃還是去了永寧殿,他明知是計還義無反顧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看到的那張字條的的確確就是井上織雪所寫。」
「怎麼可能?」
「別人覺得不可能,你也這樣覺得?」澹臺燁冷眼看向半藏,冷嗤道。
半藏低頭。
是呵,他不該。
自被天皇選中之後,半藏這二十幾年跟在澹臺燁邊,什麼樣的怪事沒見過。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當時只有五歲的澹臺燁帶著他走進地城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地城之大,之詭異,之神奇,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那是一個無比龐大的人祭陣,陣眼有一樽水晶棺柩,棺柩前設有壇,自正中棺柩往外延四個方向分別擺有四樽逆龍棺。
據天皇所說,四樽逆龍棺里擺有人祭的祭品,大齊鎮南侯的夫人楚玥、聖域聖主蘇箏箏的夫人子,巫族族長的夫人云夢、還有就是扶桑永寧殿的主子紫月城。
除了四樽逆龍棺,地城正對水晶棺柩的上空懸有一樽棺。
倘若翼火蛇下的魂沒出狀況,那麼只要將棺里的人祭找到,歸位,便可重開祭壇。
如此,即便在沒有往生卷的況下,亦可令死者靈魂重歸世,依附到另一個人上。
多神奇!
起初半藏只覺得這是個神話,直到只有五歲的澹臺燁向他證明了自己的份。
「天皇,那現在我們是否要找另一個人補上翼火蛇下的魂?」半藏張道。
澹臺燁搖頭,「來不及了。」
「為何?」
「鑄煉魂至要一年的時間,朕等不了一年。」澹臺燁告訴半藏,若非他當年大齊時不慎弄丟了往生卷,便也無須過於著急啟人祭。
如今留給他的時間不多,幸而天意憐他,最後一個人祭出現。
也正是如此,澹臺燁下定決心要在啟人祭之前哪怕大扶桑也要將軍權歸於皇權。
待他非是他。
皇權與君權依舊會歸在他手裡。
「那接下來?」
「井上織雪奔的是流刃,只要你守住流刃,早晚會現。」澹臺燁目深沉,「至於剩下的那個人祭,或許應該是……天歌。」
「為何?」
「因為往生卷被朕丟在鎮南侯府了。」澹臺燁深吸一口氣,「朕有些懷疑,天歌到底是銀面,還是已逝大齊太子妃,獨孤艷。」
半藏震驚。
「罷了,且等來,自見分曉。」
眼下地城出了意外,澹臺燁要加快人祭的步伐以免夜長夢多,實在無甚心思再與千葉空膠著朝堂之事。
於是他吩咐半藏,命其傳話給騰田野,從明日起繼續與千葉空在朝堂上爭權。
依著澹臺燁的意思,十大將軍里已有三位出兵權,剩下那七位將軍怕是不那麼容易對付。
既然如此,他便利用朝堂矛盾將包括千葉空在的七位將軍擰一繩。
縱然軍權不歸於皇權,歸於一也是好的。
屆時他只需要對付千葉空一個人,不是以澹臺燁的份。
而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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