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宴走出停車場很遠，還能聽到后傳來斷斷續續的慘聲，以及男人哭著喊著求饒的聲音。

他們三個有的是折磨人的辦法，但心里都有數。

回到大廳，窗口已經開始辦理業務。

其他人都去排隊了，江楠一臉嚴肅，在安哭唧唧的人。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也很關心我和孩子，可自從公司的效益越來越好，他也越來越忙，忙一忙的就不知道回家了，他在外面養了別的人，我……我真的不了了！”

江楠嗓音清冷，“你既然知道他在外面養別的人，為什麼不知道搜集一點證據？”

人一愣，“我……我原來有的，后來看著太生氣就刪掉了。”

“只要他跟那個人沒有斷，你就一定還能找到證據。”

“沒有……我都不知道他們現在住在哪兒，那次之后他就很謹慎了，他也不可能再給我機會抓到把柄。”

江楠看著人哭花的臉，肯定的說：“你能找到，你只是還沒有下定決心。”

一個人如果真的心死，不會在對方拒絕給財產的時候哭這個樣子，只會想辦法拿到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財產。

哭，是心里還帶著一幻想。

幻想那個男人還是自己的，不離婚是舍不得。

可是又清楚的知道，那個男人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江楠突然覺得不太想跟說話了，裝睡的人，別人是不醒的。

看了一眼不遠站著的男人，起低頭俯視，淡淡道：“你永遠想著過去的他是什麼樣子，但有沒有想過，那只是你看到的假象，他不是變了，他只是面掉了，你再怎麼自欺欺人，那張面再也戴不回他臉上。”

說完，江楠邁開腳步，頭也不回的離開。

沈時宴走過來，手下意識的攬了一下，防止絆到椅子摔倒。

“聊完了？”

“嗯。”

江楠臉不太好看，跟他并肩走向柜臺，停在隊伍后面才突然轉頭說：“沈時宴，你不要騙我。”

男人一愣，漆黑的眼眸湛茫茫的，“嗯？”

江楠轉過頭去，目不知道看著哪里，語氣卻是極為認真的，“雖然我們是假的，但也需要坦誠，不管你是有喜歡的人，還是有什麼事要做，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能騙我。”

婚姻可以是假的。

但是人不可以。

江楠很疲于應付那種不誠懇的關系。

沈時宴好一會兒沒有說話，那短短時間里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直到快排到他們，他低沉的嗓音才道：“江楠，我永遠對你忠誠。”

此時，江楠還不知道忠誠這兩個字的意思。

所理解的，只是和誠懇無異。

后來很久才知道，沈時宴的意思是該有的欺騙已經造，但他不管做過些什麼，對的都是一如當初。

江楠從不是沈時宴的。

江楠，是沈時宴的信仰。

領證的過程出奇的順利，填表，拍照，直到那個紅的本本拿在手里，前后不到10分鐘的時間。

江楠有些恍惚，就這麼一會兒，從單變了一個已婚人士。

盯著看了半天，喃喃道：“怎麼現在結婚都不要錢了？”

沈時宴笑，“不好嗎？”

“不好。”

江楠小心的把證件合上，語氣平平，“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都不會被珍惜，結婚證應該收費，并且還要收得貴。”

沈時宴很意外從這個角度看問題，但也覺得合理。

“不然，我們去點錢？”

“……”什麼啊。

江楠一下就被他逗笑了，把自己那本遞過去，“不是……要給爺爺拍照片嗎？”

沈時宴眉頭微微一，手接過。

是要給爺爺拍照片。

但不止。

他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

結婚證翻開，沈時宴握的位置正好擋住份號碼，出兩張驚艷的證件照。

紅的底面上，兩人都穿著灰的西裝外套，江楠的肩膀在

沈時宴外側，登對渾然天。

沈時宴拍了一張，順手把兩個證件一起收進包里。

江楠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邊走邊問：“你等會兒公司里是不是有事？你先去也行，我可以打車走。”

“嗯？”

男人似乎很意外這麼問，“你很忙？”

“啊……”不忙啊。

“我定了一家餐廳，去吃飯。”

“哦。”

江楠走出大廳才發現后的人沒跟上來，回頭，沈時宴站在那兒扣手機，估計是在給爺爺發照片。

等他走到跟前才一起繼續往前，小聲說：“把你剛才拍的照片發一張給我，我媽也要。”

說完拿出手機，第一眼卻看到了朋友圈的最新提醒。

那個頭像……

沈時宴？

余瞥了一眼邊的人，微微側手點開，容卻屬實讓驚了驚。

他們有微信的時間那麼久，江楠從來沒有見過沈時宴發朋友圈，今天，應該算是兩三個月以來的第一遭。

很簡單的兩個字。

【和。】

下面的配圖，就是剛才拍的結婚證。

江楠有些怔然，半晌才想起來把圖片保存，然后慌忙收起手機。

此時外面正好，從樓梯往下走的時候，兩道影時有時無的重疊，恍惚間有種他們本就恩纏綿的錯覺。

江楠耳發紅，不聲的往旁邊挪了一步。

沈時宴將的作都看在眼里，舌尖從牙齒刮過，目反著灼人的。

只是走到停車場，短短幾分鐘時間，他的手機就一直響個沒完。

江楠沒有轉頭看他，只是問：“你手機一直在響，沒關系嗎？”

“沒關系，不是什麼重要的信息。”

沈時宴出車鑰匙，突然腳步一頓，看著不遠瞇了瞇眼睛。

江楠察覺到不對，抬頭順著他的目看過去，剛才要離婚的那對夫妻就在花壇旁邊，人依舊在哭，只是眼神變得有些不一樣了，狼狽至極的男人臉上多了一個掌印。

哽咽的聲音堅定了許多，“如果你不愿意離婚，我就去法院起訴，申請調查你的流水支出，你給那個人花的錢我會全部要回來，奪回屬于我的那部分。我還要看看，你的合作商知道你是這樣一個貨，還會不會跟你合作，不信你就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