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在趙可心的攙扶下，從后臺走出來，遠遠的便看見傅景琛推著母親的椅，站在大廳里。

男人姿拔，一雙筆直且長，即便最近清瘦了許多，但經年的清貴早已浸潤在骨子里，一舉一皆優越的人一眼便看見他。

溫婉收回視線，彎起角朝母親走去。

“媽媽……”

伏在母親椅邊，仰頭看著媽媽，眼睛亮閃閃的，方才的舞臺妝容還沒有卸掉，一張小臉致優雅。

“我們婉婉真漂亮！”

陳芷的臉有些不大好，氣神也差了很多。

溫婉瞧著，心里明白時間是不多了。

不敢再抬頭看向母親，生怕這時候一旦對上母親的那雙眼睛，會控制不了痛哭出聲。

“媽媽，我們回去吧……”

陳芷點了點頭，由著溫婉推著走出了劇院。

剛上車，陳芷就連座椅都有些坐不住了，臉上靠藥吊著的紅潤也消失不見，整個人昏昏沉沉，有些不大清醒了。

一路上，溫婉都抓著母親的手，好像只要抓得一點，再一點，媽媽就不會離開了。

傅景琛坐在兩人的對面，心里也止不住的酸。

他吩咐司機將車子開快一點，好在這輛庫里南當初買來就是想著，以后有孩子用的，即便車子開得快，車依然平穩。

車子在研究所門口停下，陳芷已經昏睡過去了。

傅景琛從溫婉手里，將陳芷接過來，抱著人就大步往研究所里面走。

一行人在后面跟著，溫婉腳步有些踉蹌，好在趙可心一直守在旁邊，才沒讓溫婉摔著。

回到病房，趙承澤立即給陳芷用上了藥。

只是這時候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是今天的事了。

溫婉一個人進了房間，陳芷還沒有醒過來。

輕手輕腳走上前，將腳上的鞋子下來，躺在陳芷邊，就像小時候那樣，窩在母親的懷里。

媽媽的上已經沒有了記憶中的香味，，只有濃重的消毒水味。渾消瘦得厲害，骨頭都有些硌人。

溫婉鼻尖發酸，出手將媽媽抱得更了。

從前香香的母親，再也找不回來了。

將頭深埋在母親的頸窩里，貪母親最后一溫度。

陳芷醒來的時候，溫婉像一只小貓似的依偎在懷里。

輕輕一，溫婉就醒來了。

“媽媽……”

溫婉沒有抬頭，只輕輕了一聲，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母親。

“這麼大的人，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陳芷上這麼說著，眼睛里的疼和不舍卻一點也沒。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兒了。

“婉婉，媽媽有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之前是不知道該不該說，現在，媽媽不能讓你一個人無依無靠的。”

婉婉聽著陳芷的語氣有些嚴肅，抬手了眼角，

直起子來，看向母親。

的眼圈早就紅了，白的臉上，看著格外人心疼。

陳芷這時候就連抬手給溫婉眼淚的力氣都沒了。

心疼的看著兒，一顆心早就碎了。

哪一個做母親的，不想好好護著兒呢！

“婉婉，我一直沒有帶你見過你的外公外婆，如果他們見了你，一定會喜歡。”

“媽媽……”

溫婉覺得，母親說下來的話，一定很重要，將母親的枕頭墊高了一些，好讓呼吸暢快一點。

“當年他們二老看出溫洪生不是一個能夠托付終的人，說什麼也不讓我嫁給他。可那時候我肚子里已經有你了，我不舍得丟棄一個生命。

我在溫洪生的慫恿下，和父母斷絕關系，傷了兩位老人的心。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過他們的消息。

這些年，我不是沒想過重新回去，可我放不下那個面子。也沒有臉面去見他們。

碗碗，我走以后你可以試著聯系你的外公外婆，溫家我的那個綠盒子里，有一塊和田玉，是你外婆留給我的，你拿著那塊玉佩，去香港找太平山陳家，他們一定會喜歡你。”

溫婉聽得心驚，太平山的陳家，是的外祖？

知道母親家世不俗，但沒有想過，居然會是香港的陳家！

陳芷已經很累了，說話的時候，息聲越來越重，眼睛都有些睜不開。..m

還是強撐著，想要拼盡最后一力氣，替溫婉做好打算。

“景琛那孩子已經答應我，會好好照顧你，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的承諾。你去一趟香港，陳家外孫的份，至能保你一輩子食無憂，也能讓你在傅家直腰桿。

媽媽當初讓你嫁給傅景琛，也是無奈之舉，你別怪媽媽。”

溫婉搖頭，哽咽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媽媽，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不怪我就好……”

陳芷閉上了眼睛，上還在不停的念叨著，恨不得在這最后的一點時間里，將溫婉的一生都安排妥當，做母親的，總是怕孩子一丁點兒的委屈。

“和景琛好好的，生個孩子……”

“對不起，媽媽要丟下你先走了……”

“婉婉……”

陳芷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后就連呼吸聲也快要聽不見了。

溫婉始終窩在母親的懷里，聽到機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眨了眨干的眼睛，眼淚早已流干了。

溫婉抱著媽媽的手不斷收，死死的咬著下，不愿意松開。

“媽媽，別怕，我很快就去陪您。”

“媽媽，生日快樂。”

傅景琛和其他人一直守在門外，病房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母兩人說了些什麼。.m

趙可心早就控制不住哭了起來，其他人，面也很沉重。

本以為溫婉會不住而崩潰，傅景琛已經吩咐趙承澤準備一只安定劑，以備不時之需。

出乎所有人意料，沒過多久，溫婉就走出了房間。

臉上的淚痕還沒干，可神卻異常鎮定。

傅景琛在一旁，看著溫婉有條不紊的打電話，聯系殯儀館，理著陳芷的后事。

那一刻，他寧愿溫婉可以大聲哭出來。

“這些事給我，你去休息！”

“不用……”

溫婉留下這話，重新回了病房和護士一起，替母親換上了服。

傅景琛看著溫婉的背影，心口像是破開一個來，有什麼東西止不住的向外流失。

葬禮準備的很簡單，傅家的人全部都來了。

溫婉一黑，本就瘦弱，這樣一來，像是一朵搖搖墜的白蓮。

傅景琛一直在溫婉不遠守著，生怕下一秒溫婉就會倒下。

文南春早就哭紅了一雙眼睛，舍不得昔日好友，更心疼溫婉這個兒媳婦兒。

“婉婉……”

文南春上前，將溫婉抱住。

“好孩子，你還有我這個媽媽……”

溫婉的眸子了，是扯出一抹得的笑來。

越是這樣懂事，就越是人心疼。

“難過就哭出來，這兒有景琛照應著，你不必什麼事都自己撐著。”

不管文南春怎麼勸，溫婉都沒有說話。

深嘆一口氣，幫著照應前來吊唁的人，好讓溫婉能松快一些。

葬禮雖然簡單，可有傅家這個姻親在，京都一些政要也趕了過來。

除此之外，還有溫洪生……

陳芷和溫洪生的離婚協議書雖然已經簽好，可兩人的離婚手續還沒有辦下來，法律意義上，溫洪生和陳芷還是夫妻關系。

溫洪生人還沒進來，哭聲已經讓大廳里的每個人都聽見了。

“阿芷啊！”

他哭著進來，那張虛偽的臉上是不出一滴眼淚來。

跟在他后的，居然還有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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