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從平夏城出來，心裡大概有了個數，西北的宋軍已經了，驕兵悍將，從上倒下都有一舍我誰與的氣勢。書趣樓()這要是打打仗，興許還能把火氣發在西夏人頭上，但是這樣憋著，一個個不是整天想著弄錢，就是勾心鬥角。難怪等西軍平定方臘，北上幽燕的時候，十五萬大軍擋不住遼國的九千哀兵。

楊誌用一百兩銀子從平夏城買了兩匹沒有烙印的好馬，自己和李袞各騎一匹，讓李袞在前麵開道，自己和騾車走在後麵。茅十六邊趕著騾車邊笑著說：“楊爺，你以前來過平夏城吧，我看你一路對環境很悉。”

茅十六是個敦實的漢子，一張普通得誰都覺悉的臉，手裡的馬鞭垂在車前，楊誌笑笑說：“我十五歲的時候來過一次。”

楊誌隻能隨口一說，來的路上楊誌發現自己悉這一帶，可是一直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來過的；記憶這東西，並不隨著武功高強而增長，據自己穿越帶來的知識，楊誌覺得自己的記憶在某些地方被封閉了，或許是在海上出事的時候遭的意外。

茅十六笑著點頭，並不懷疑楊誌說的話，在他的心目中，楊誌是個大人，武功高強，又能做生意，絕對是個活得滋潤的人。

楊誌回頭看看後麵的騾車，康其年和翦如正在聊天，康其年材魁梧，曾經在做過七年廂軍，終因進不了軍而離職，到車馬行找了份差事；翦如是殺豬巷口一個賣水果的小販，楊誌看著長大的，聽說楊誌開了馬行，就過來想跟著長長見識。兩人正說得高興，見楊誌投來的目，翦如忙不迭地站起來問：“楊大哥，有事嗎？”

楊誌搖搖頭說：“沒事，不過翦如，你白天在車上最好多睡覺，晚上纔能有神看著貨；不睡覺的時候，多向兩位師傅請教趕車的技。”

茅十六一揚馬鞭，笑著說：“沒技，能生巧罷了。”

前麵忽然傳來呼哨聲，李袞已經勒住了馬，隻見石敢當牽著一匹烏騅馬站在路當中，禿頭在下油晃晃的全是汗水；楊誌看四周沒有埋伏，放馬上前問：“石當家的，是有事還是劫道？”

“有事。”石敢當毫不含糊地說：“卓大當家說和你是人，長平村的事就算翻篇了，讓我帶一句話給你，有空的時候去雲夢山看看。”

卓大當家就應該是狂龍卓厲，怎麼會和自己是人，難道楊誌真的失憶了；不過雲夢山在大宋腹地，卓厲鞭長莫及，楊誌沉聲說：“多謝各位的好意，楊誌心領了，麻煩石當家轉告卓大當家，一年之，楊誌必上雲夢山。”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石敢當翻上馬，轉眼絕塵而去。李袞等人暗暗鬆了一口氣，狂龍卓厲雖然兇殘，但是絕對是言出必行的主，後麵應該沒有事了；至於雲夢山的說法，那是楊誌私事，外人沒法管得了。

楊誌回到延安府，在市場上尋了幾天，最後把青鹽和鹽契按照一百文一斤賣給了一個汴梁的鹽商潘樹民，兩人經過討價還價，最後商議，楊誌的鹽換四十匹馬；由於在汴梁，青鹽一百五十文一斤，楊誌的鹽有鹽契，可以直接賣給鹽鐵司，潘樹民很滿意這筆生意，特地在延安府的潘樓請楊誌吃飯。

延安府的潘樓和汴梁無二，酒樓門前一樣是用枋木和絹花紮縛高大彩樓，門麵窗戶全用紅綠裝飾歡門，門前設有裝飾的杈子和六盞金紅紗梔子燈。樓下都是散座，供買酒不多的散客坐，潘樹民和楊誌在樓上最裡麵的一間酒閣，點了白切羊、清蒸、紅燒草魚、丸子，另外配了四樣蔬菜鮮果，要了兩瓶旨和酒。

潘樹民對楊誌很在意，名揚江湖的英雄，可以從種師道那邊拿貨；楊誌對潘樹民看重的就是汴梁人，楊崇知道潘樹民家在哪裡，就是出了事也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兩人存了差不多的心思，幾杯酒下肚就說好了長期合作，潘樹民是商人，對楊誌就沒有多戒心，更想在楊誌麵前顯擺自己的能力；於是在楊誌有心的詢問下，潘樹民對延安府的私鹽生意幾乎一點都沒瞞。

楊誌談笑間就獲得了十幾條有價值的線索，包括曹千裡的人是怎麼出事的，與曹千裡在開封給的資料出很大；楊誌敢斷定，曹千裡的手下肯定有問題，否則不可能在短短七個月中，一批又一批的人出事。兩人越說越投機，酒越喝越多，喝到最後，兩人都喝醉了，楊誌勉強起，踉蹌著走下酒樓。

楊誌回到客棧，被李袞攙回到房間，立即站直了子，眼睛清澈有神，毫沒有醉酒的跡象，楊誌對李袞說：“潘樹民肯定也沒有醉，和我一樣在裝，所以我沒有去櫃臺買單，就是為了掩飾自己是喝多了。你晚上機靈一點，注意外麵的向，但是不要輕舉妄，就算有客人來了，也要聽我的訊號再出手。”

李袞一聽就明白：“你是怕有人隻是按照慣例來查一遍，萬一我們傷了人，就無法離開延安府。”

楊誌頷首說：“強龍不地頭蛇，比我們本事大的人海了去，這次我們是來做生意的。”

楊誌已經敢肯定，潘樹民是貫的人，那麼多訊息給自己，其實應該是一種試探，潘樹民看似連話都說不出來，但絕對是假象，因為楊誌出門後，就聽到了潘樹民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李袞回隔壁自己的房間去了，楊誌很快就四平八穩地躺在床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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