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過往，沁神變得冷漠如冰。

“原本我們可以相安無事。”

沁上逐漸散出戾氣，“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再見念無崖！”

“是見，還是念無崖見？”上禾有了幾分力氣。

他從沁肩頭移開，靠在牆壁。

“這不重要！”沁咬著牙，“重要的是他們見麵了！”

“隻是見麵……”

“如果隻是見麵，我不會恨骨！”沁紅著眼，“念無崖說他不想走了，他要在皇城開一間畫齋，連名字都想好了，梅花屋！”

“師兄我陪了他多久？”

沁忽然覺得心痛，“整整六年！六年我都沒能讓他停下腳步，他隻見了慕展歌一麵就想在皇城安家！這對我公平麽！”

“可慕展歌做錯了什麽？隻是好心救了念無崖……”上禾虛弱質問。

“我不管！”

沁突然變得暴躁！

“我查了慕展歌，知道是南侯府長房兒媳，無意中也知道了皇後想要對付。”

沁眼底閃過一快意，“我便自告勇找到皇後，皇後想要的命，我也想要，我不止想要的命，我還要把的自傲踩在腳底，我要看到無能為力的樣子！我配出了瘟毒。”

“真是你……咳—”

上禾哪怕已經猜到，可當沁承認的這一刻他還是心痛到窒息，他更希自己早一點死，就不會知道這樣的真相！

“我那時沒想害人。”

沁看到上禾大口吐，一時心慌，“我隻是想看到無能為力的樣子，我隻是想當不能時，我能！念無崖就會看到我的存在，我不比慕展歌差，從來都不比差！”

“可那是瘟疫啊沁！”上禾急火攻心，一口黑狂噴出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場瘟疫死了多人！”

“我知道！”沁扶穩上禾，“所以我有想過，如果三個月慕展歌配不出解藥，我便獻策！”

上禾推開沁，重重靠在牆上，痛心疾首。

他捂住口，痛的說不出話，許久歎息，“我記得慕展歌是在第三個月配出解藥的……”

“是！”沁臉變得狠，“的確厲害。”

“瘟疫反撲，你做了什麽？”上禾目迷離，視線裏的沁變得模糊不清。

那個像瓷娃娃一樣的小師妹再也看不見了。

沁堆坐在地上，茫然目裏帶著一狠辣，“我不能輸。”

“我在護城河裏灑了一味毒藥，致使已經被控製住的瘟疫再次反撲，我就是想為難慕展歌！”直到現在，沁都沒有覺得做的事錯到離譜。

“慕展歌是怎麽死的？”上禾雙手撐住地麵，迫使自己坐在那裏。

他還不能倒下去。

沁雙目猩紅，“我去見了。”

“我服下瘟毒，又拿著念無崖的畫找到，告訴是念無崖我來找救命的……”

沁一臉頹敗，“真的太厲害，不到一個月就已經找出瘟疫反撲的關鍵，甚至已經配出解藥，把藥包到我手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又輸了。”

“我鬥不過。”

沁極度不甘，麵目扭曲低吼，“但我可以弄死！”

“你到底，做了什麽……”

“我在喝的水裏下了一味藥。”

沁看向上禾，變得異常平靜，“無無味，亦無毒，所以本察覺不到。”

上禾已經沒有力氣開口，他盯著沁，了。

“那時的慕展歌已經染了瘟疫，而我的藥唯有遇到反撲之後的瘟毒才會發生作用，那是我為心準備的。”

隔壁房間裏，溫宛早已淚眼模糊。

宋相言亦憤怒不已。

“可笑的是，對我毫戒備也無，當著我的麵喝下熬好的湯藥，湯藥濃，邊喝邊告訴我該注意什麽，該如何忌口，然後我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喝下壺裏的水。”

上禾的從牆壁上下去，沁眼淚瞬湧，“就死在我麵前，臨死時眼睛裏全都是疑跟不解，我記得說的最後一句話。”

‘告訴溫策藥方不對，別吃……’

“直到最後，都不知道的藥方有多正確！”

外麵傳來腳步聲，沁知道是誰，可視線卻沒有從上禾上移開，“我當然沒有告訴溫策，待我離開第二日，他們夫妻死在醫館的消息傳開了。”

溫宛靜默站在天牢外，聽著沁往下說。

這時，牢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太子應該已經得到消息，派人過來劫殺上禾跟沁。

隻是他派來的人在溫初然麵前，螻蟻而已。

沁看著已經失去呼吸的上禾，繼續說下去，“我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沒錯，念無崖在聽到你母親死於瘟疫的消息之後，一直被他套在手腕上的兩枚相思豆忽然就消失了。”

溫宛盯著，憤怒跟仇恨積聚在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說的對，無論我陪在念無崖邊多久，無論我為他做什麽，他心裏隻有你的母親，他甚至想過為了你的母親，紮皇城，不為別的，隻想遠遠的，靜靜的看著慕展歌，那我算什麽？”

沁緩慢站起，走向溫宛，“我不後悔殺了慕展歌。”

“你後不後悔與我無關。”溫宛染著的眸子盯住沁，一字一句，“能不能讓你認罪，才與我有關。”

側，宋相言上前一步，“明日升堂。”

與此同時，戚楓亦帶著三位老王爺走出來。

沁看著站在牢房外的人，“我可以在公堂上指證顧蓉買通我殺慕展歌的事，但我也希你們能拿出我殺人的證據，否則，你們仍然是輸。”

溫宛盯著沁許久，驀然而去。

宋相言臨走時命戚楓把上禾的抬出來。

夜盡，天明。

大理寺再次升堂。

與之前兩次不同，這一次堂上坐的人除了宋相言，還有瑞王及兩大宗室親王，堂原告位置站著溫宛及溫行，溫若萱跟溫君庭陪在兩人側。

溫初然在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