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見雲霞》章二十 人間鬼
鄭白羽突如其來的言行嚇了蹲在地上的張月初與熊孝存一跳不說,同樣引來周圍行人異樣的目,兩人趕示意鄭白羽蹲下小聲說。
鄭白羽蹲下後,兩人便問道:“什麼主意?”
鄭白羽這下收斂不,但依舊難掩臉上喜。環顧四周後,確認周圍無人聽後,才用極輕的聲音向兩人說道:“熊大哥不是前幾日扮鬼裝妖嗎,我們可以將計就計,夜間讓鄭大哥上演一出捉鬼的好戲,這樣不僅安了鄰裡鄰外的心神,還能彰顯熊大哥的男子氣概與高超武藝,姑娘看到後覺得熊大哥牢靠必然會有人傾心。”
張月初與熊孝存一聽還真都覺得鄭白羽這想法不錯,是個一箭雙雕的好法子。
熊孝存便問:“那誰來扮那鬼魂較為合適?”
鄭白羽看了看熊孝存與表哥張月初,頓時有些自討苦吃的覺,那張本就英俊的臉上有些幽怨道:“我……我輕功不錯,我來吧。”
張月初與熊孝存都笑了,張月初拍了拍鄭白羽肩膀道:“能者多勞嘛,表弟辛苦。”
有道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鄭白羽還能怎麼辦呢?隻當是犧牲自己做了一件幫助鄭大哥的好事了。
於是三人起找了個無人之地,開始商討夜間的計劃。
待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張月初的房中突然傳出一陣巨大的聲響,接著張月初聲嘶力竭的聲音便傳了出來:“鬼……鬼啊!來人!救我我。”
接著張月初就像失心瘋一樣,沖出自己的房間,不停地奔跑喊。
不得不說,張月初演得還真是賣力,將一個文弱書生遇見鬼怪的形演得實在惟妙惟肖。
於是整個客棧頓時就沸騰了,子的尖聲、呼喊聲,開門聲、跑聲等等混雜在一起,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所有人都看到了,黑暗中那道在整座客棧中飛來飄去的鬼影,就像詩句“靜藏深淵,遊碧落,靈妙潛通。”描述的一般,恐怖異常。
兒不一會,這次的鬧鬼風波非但沒有像往常般停息,反而有向周圍城西街道擴散的趨勢。
到了最後整個城西街道都從睡夢中驚醒,居民們皆是人心惶惶,紛紛跑到街道上聚在一起。
大家看著屋頂上那道在各個家庭中去來無礙的黑的鬼影,輕盈地在房頂上移著,時不時還發出“嘻嘻嘻嘻”的恐怖尖笑聲。
就當無論男老都是擔心這鬼怪該如何理之時,從城西香火店中跑出一道人影。
隻見熊孝存左手握著平安符,右手指著那道鬼影道:“妖魔鬼怪休走,今日我要將你超度回。”
那道鬼影沒有回應,依舊跳著發出“嘻嘻嘻嘻”的笑聲。
熊孝存見罷,朝著那道鬼影迅速奔去,那道鬼影也不躲,就在房頂上左飄右晃。
熊孝存一個發勁,躍上房頂,靠近鬼影後握住平安符的左手猛地打在了那道鬼影上。隻見那道鬼影捱了一拳,沒發聲,輕盈地從房頂上掉了下去,落在一個眾人看不見的黑暗中,熊孝存趁勝追擊,也從房屋上跳下,鉆那片影裡,接著又傳來了劇烈的打鬥聲。
周圍所有的居民都不敢接近,也不發聲,心中隻希熊孝存能夠平安無事。
過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熊孝存緩緩地從影中走出,左手握著的那枚平安符已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則是一大塊黑布。
大家見他沒事,自然欣喜萬分,各自都開始頭接耳。
熊孝存走進喧鬧的人群中,高舉左手中的那塊黑布,大喊道:“各位鄉親們,那鬼魂已被我用平安符送下曹地府中超度回了,大夥可以回去安心睡覺了。”
大家一聽,不管原本心思是恐懼、擔心、驚,此刻皆是放下心來,開始陸續離開。離熊孝存比較近的鄉親們便趕地向他道謝,最後大家都散去歇息,城西街道總算是回歸了原本的寧靜。
熊孝存看著逐漸冷清的街道,鬆了口氣,心想這場戲算得上是大功告了,天亮後得好好謝兩位弟弟。
而在離這不遠的另一道影裡,一雙的眸子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的經過,饒有興致地自言自語說道:“有意思。”
待到早上辰時,張月初與鄭白羽又一起來到了城西的妙香店,這次熊孝存早已是紅滿麵地站在店口等著兩人到來。
而一大早,來到妙香店購買平安符與梵香的鄉親住戶並不,估計是昨夜見了熊孝存用的那枚平安符效果顯著,便爭相過來采購,想必熊伯母這幾日怕是有的忙了。
熊孝存見到兩人向自己走來,趕上前迎接,左手抓著鄭白羽,右手抓著張月初,連聲道謝。
張月初與鄭白羽倆人哪好意思啊,趕拍了拍熊孝存,隻是舉手之勞,示意他別太見外。
熊孝存便放開抓著兩人的雙手笑道:“大恩不言謝,兩位弟弟的這份恩我記下了,特別是小羽,昨夜裡還捱了我一拳,實在是抱歉萬分。”
鄭白羽便拍了拍自己先後捱了張月初與熊孝存各自一拳的膛,笑道:“舉手之勞而已,熊大哥不必見外。我鄭白羽別的本事沒有,捱打的本事金城第一!”
然後鄭白羽可能覺得先前這話有些不要臉麵,便不好意思笑了。結果他這一笑,其他兩人也跟著笑了。
接著熊孝存便想請兩人吃午飯,兩人自然是答應。
不過隨後熊孝存又有些憂愁道:“人心算是安了,不過依舊還時沒有姑娘前來找我表心聲,全去我家店中買平安符了。”
張月初便笑著安道:“千萬別著急,這才一個早晨呢。熊大哥要有耐心。”
熊孝存聽了,點了點頭,便不再去多想了。
就在此時,還真有一位姑娘向著三人走來,看樣子還有些略帶。
鄭白羽於三人中最先發現這姑孃的影,雙手環抱間,嘟著揚了揚頭,下正好指向三人心中等待已久的姑娘,說道:“這不就來了?”
熊孝存與張月初便一齊轉頭去,還真有位姑娘有些地看著他們三人。
那姑娘熊孝存認識,乃是金城李商人家的閨,年芳十六,名雀兒。確實是出水芙蓉般的漂亮子。
熊孝存畢竟是一個大老,被那雀兒這麼一看,也有些不好意思,頓時覺自己臉上滾燙滾燙的,趕低下頭。
這時那位名雀兒的姑娘朝著三人輕輕揮了揮手中的仕團扇,輕聲喊道:“熊大哥!”
熊孝存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沒聽見雀兒姑娘那聲呼喊。張月初趕拍了拍熊孝存,說道:“熊大哥,那姑娘喊你呢!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熊孝存便回過神來,在兩人推搡下,朝著雀兒姑娘走去,走的過程中是不是還回頭朝兩人看看,兩人自然是點點頭給予鼓勵。
待到熊孝存走到那雀兒姑娘旁,雀兒姑娘反倒是有些地低下頭不再開口說話。
熊孝存此時也是沒敢開口,但是想起家中老孃的擔憂,心便一橫。拿出了曾經押鏢中麵對強盜土匪時都不能曾有過的強,說道:“雀兒……雀兒姑娘。”
雀兒抬起頭,表依舊:“熊大哥我雀兒便好。”
熊孝存撓了撓腦袋,有些生地問道:“雀兒找我是有事嗎?”
雀兒便點點頭:“雀兒確實有事想請熊大哥幫忙。”
熊孝存一聽,覺得有戲,心中慨上天待他不薄,腦子不由自主地幻想起了後續的發展,整個人的魂魄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
雀兒見熊孝存半天沒有搭理自己,隻是站在那傻笑,有些疑,小聲道:“熊大哥?”
熊孝存一聽這鶯聲燕語,頓時將那飛到九霄雲外的魂魄扯回,又意識到自己在雀兒姑娘麵前失了態,便收拾表,咳嗽了一聲,略帶歉意道:“不好意思啊雀兒,我剛剛走神了,請問我又什麼可以幫到雀兒你的?”
雀兒聽熊孝存一問,頓時又是的不行,過了半晌才輕聲說道:“雀兒想問問熊大哥,不知先前與熊大哥談的那位公子,是否娶妻?”
熊孝存本以為雀兒是來問自己是否有婚約之類的,腦中都已想好該如何作答,結果一聽雀兒姑孃的話,都沒來得及思考雀兒說了什麼,滿臉疑地看著雀兒姑娘道:“嗯?”
雀兒出玉手,指了指張月初,說道:“就是那位公子。”
熊孝存立刻轉頭,發現雀兒姑娘那隻玉手指的正是一白袍,書生打扮的張月初,熊孝存腦中有些淩,已無法反應目前是如何況了。
恰巧此時張月初轉過頭來,發現熊孝存與雀兒姑娘正一同看著自己,作為禮節便朝著兩人溫一笑。
熊孝存看著張月初的笑臉,隻聽見旁的一聲驚呼:“啊!公子朝我笑了,我頭好暈,公子笑起來實在太好看了。”
這下熊孝存總算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看看遠微笑的張月初,又看看旁滿臉陶醉的雀兒姑娘,苦不堪言,萬念俱灰。
可真是我本將心嚮明月,奈何明月照渠啊。
什麼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什麼有趣的靈魂萬裡挑一,都是騙人的!
熊孝存痛苦了一陣,便決定中午不請那兩人吃飯了……
可惜熊孝存最後還是違背了自己的決心,懷著悲傷的心在中午時請了張月初與王雪唱吃飯,倒不是自己以德報怨,主要是因為他後來想了想,覺得長得好看好像也確實不是張月初的錯,隻能怪自己長得實在太醜。
想到這裡,熊孝存心中又是一陣悲痛。
三人坐在飯館裡吃飯,熊孝存與張月初隻是稍微吃了一點,便不再筷夾菜,隻有鄭白羽不顧旁人,自顧自在那狼吞虎嚥。
張月初見熊孝存一路上愁眉苦臉,誤以為雀兒姑娘拒絕了熊孝存的求凰,便開口問道:“熊大哥怎麼了,難道雀兒姑娘不太合適嗎?”
熊孝存自然沒將雀兒姑孃的事告訴兩人,畢竟兩位弟弟待自己乃是一片真心,要是將這事如實告知,兩人指不定得多尷尬。
不過他被張月初這麼一問,還是有些難過,那張寒摻的臉幽怨道:“是啊,與雀兒姑娘相談過後,發現兩人並不合適,此時便算罷了。”
張月初自然有些憾,而一旁滿手油膩正在赤手吃著燒的鄭白羽則口齒不清地安道:“熊大哥不必放在心上,天涯何無芳草,雀兒姑娘這樣的子我們金城有的是!”
熊孝存朝著鄭白羽翻了個白眼,心說:我的個老天爺,還是別來了吧。一個雀兒就讓自己難了好一陣,再來幾個這樣的,自己怕是得難過到上吊自殺。
不過麵對不知的兩人,真心實意的安,熊孝存還真就沒什麼辦法,隻能點頭應和。
張月初知道熊孝存並非脆弱之人,便不再談論此事,想了想開口道:“昨夜捉鬼之事算是順利,不過還是為熊大哥今後的日子挖了個小坑。”
熊孝存與鄭白羽一聽,皆有些好奇道:“什麼小坑。”
張月初便解釋:“昨夜鄭大哥已經向街坊鄉親們展示了捉鬼的本領,以後要是真鬧鬼,又當如何。”
熊孝存便笑著搖搖頭:“唉,鬧鬼之事本就是假的,即便以後真的發生,也隻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唯死撐爾。”
兩人一聽,對視一笑,不再多說,接著三人便又吃了些飯菜。
待到三人吃盡興後,熊孝存便開口問道:“我聽聞小羽說,徽之想找鏢局或是商隊這兩日離開金城後西行?”
張月初點點頭道:“是了,我進京趕考,最好找個靠得住的鏢局或是商隊帶我一程,前往天水或者長安,當然能一路到京都那是再好不鍋。也免得我人生地不在路白白浪費好些時間。”
熊孝存便道:“想必兩位弟弟也知道我曾是金城鏢局的副鏢頭,如今的總鏢頭黃天霸乃是我師兄,與我從小一同長大,猶如親生兄弟。待會我便帶著徽之前去找他,看看鏢局最近是否有東行的出鏢。”
張月初自然是萬分謝:“那真是麻煩熊大哥了,不過我有武藝在的事,也麻煩熊大哥替我保,免得引起沒必要的爭端。”
熊孝存點頭答應道:“徽之放心,這是自然。”
三人吃飽喝足,又閑聊一陣,隨後熊孝存便結了賬,帶著兩人出了客棧,三個人三道影朝著金城鏢局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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