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覺出此地不同：周的環境，似了一些溫度、氣味的覺，聲音也顯得淼淼，是一種極不尋常的狀態。但這種狀態，卻又給人一種本應如此、理應如此、一直如此的覺，若不是他如嬰兒一般，定不能到其中的區別。他平聲靜氣，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呼吸、心跳，這又是一奇，卻也僅是一奇。他問：「這是何？」

「這亦是地上，天地之間，未出西營，還在你的房……你隻是換了一番，所以覺到了其中區別。這種區別，不曾逆反先天，練嬰兒之人，是不會覺察的。如是所言，你曾所見，以之眼、耳，今之所見，以之靈犀。」

子的步子優雅，極有涵養的走來，卻又很隨意的在他畔坐下。

一雙修長的折起，斜在一旁，歪坐著。

手理一下耳畔的髮……

「也就是說，你現在是神的。」子輕吐出幾個字。周圍的環境像是靜止的，卻是白晝，沒有黑夜。

風塵咂了一陣，問道：「神，又是什麼？沒有黑夜？」

子道：「神是人魄中之識，凝聚不散，其所照見，如夢如影。這是生靈本有的一種能力……而確如你所見，在神的所覺之中，是沒有黑夜的。」子指一指天空，「但星辰似乎更近了，覺也更加清晰、玄妙。所謂的日月之華，大概便是如此。神遊離於天地之間，便譬如魚兒在水中……」

風塵道：「那你一定去過很多地方！」

「我去過東京和黎，也到過浪漫的土耳其——」

「你還聽這些？」

「嗬……」

子「嗬」了一聲，似乎是在嘲諷他，問：我為什麼不能聽這些？嘲弄他的主觀臆測是多麼的不靠譜一樣。

隨後，子才說道：「還有個打農藥的傢夥你肯定沒見過。每天都要坑坑隊友才舒坦……我們，和人，和其他其實是一樣的，也有喜怒哀樂，有喜歡的，有討厭的，有要好的朋友，有生活……隻是，我們所的世界，平行於你已經習慣的世界，不為人知罷了。我也會逛時裝周，看見好的服、包包就記下來，然後利用法變出來。我也會追劇，看那些腦殘小鮮，這沒什麼不對的，是吧？」

「對。」風塵很違心的點頭，心道：「我勒個親娘咧，您老可是大仙爺好不，要不要和腐這種生同流合汙啊？」

「你還是覺不對是吧……」

子笑。

風塵擺手道：「我可不敢，哪天你不高興了，還不玩兒死我啊？」

「咯咯……放心放心，我們一般不玩兒人。要玩兒也逮著你一個人玩兒。你這人真逗，怎麼就沒找到朋友呢？」這人絕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惹得風塵翻了一個白眼：「你這不是明知故問的嗎？」

這些「大仙爺」有什麼本事，他可清楚的很。

子繼續調笑：「那，結個道如何？你看咱倆，你未婚，我未嫁，我修行有，你也逆反了嬰兒，咱們這才天造地設。在一個，你我可都是野路子出，算是一樣有才吧？你看，我還這麼，這麼靚，天生的。且我的修行，隻差了一步，便可神顯化，到那時便是一雙，你看這個……」

風塵護住自己的，說：「我可是威武不能屈的。」雖然二人算是頭次見，但說話的氣氛卻讓風塵很放鬆。

風塵說：「你這可是讓我奔著宇宙第四猛男去的啊。」

子問：「什麼宇宙第四猛男？」

顯然某些梗還是不懂得。

風塵便將話倒出來，「宇宙第一猛男董永敢日仙，宇宙第二猛男許仙敢日蛇，宇宙第三猛男寧采臣敢日鬼……我，哎喲！」才說完，他頭上就被捶了一下，那種覺不是痛，而是一陣沉重的力，像是背了一座山，讓他眼前一陣發黑，所見所聞都虛幻、飄渺了幾分。過了片刻，那種覺纔是散去。子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左顧右盼，似乎剛才捶風塵的本不是一樣，風塵：……

好吧，單都是有原因的。初次見麵，就一個子飆這種段子，簡直不要死的太好吧。

風塵幽怨，還不覺自己是說錯了話。

風塵問：「你幹嘛？」

子白風塵一眼，說：「一直說了這麼多，你都還沒有問我名字，問我要電話號碼。你還問我幹嘛？你真氣死人了……那句話說的還真對：單都是有原因的。」頓了一下，又道：「記得了，我含沙，你想找我，就記得我的名字，心念一起，就可以知道我在哪裡。以後別這麼木了，好歹也是真人了，怎麼也要人達練，通曉個人世故吧？我不多呆了，還有事，要走了……」邁不出門，忽又停下來，問風塵：「你去不去？」

風塵問：「什麼事？」

「走吧……」

子，不，應該含沙了。一拉風塵的手，便出門去。整個世界都顯得有些詭異，就像是在看《一步之遙》這個神經病電影一樣，月亮忽然變大，還旋轉、跳躍，火星、木星跳的像是心臟，地球竟然突然小了一下，一扭又變大了。城市還來了一個扭曲，像是從哈哈鏡照出來的一樣。

悠忽的景象隻是一下，須臾就進了一間廉租房。房一個老婆子從靜到，速度逐漸的同步。

含沙道：「知道什麼是一瞬千年，剎那永恆麼？我們剛才說了那麼多，放在凡人之中，不過就是一個剎那左右……現在，我們的時間才和外界一致。」

風塵明白過來，問：「合著你找我就是順帶的？」

「略略略……」

含沙吐一下舌頭，擺擺手。

但見手一招，那老婆子竟從自己的上出來，見了和含沙一起的風塵，卻是吃驚。類似的形，卻是從未遇見過的——大仙爺什麼時候帶人了？打量風塵，卻越看越覺悉，再看了幾眼，竟然認出他來：「你，是風盛茂的孫子？你怎麼跟……莫不是……」老婆子想到了什麼，但下一句問的卻讓風塵吐：「死了？」

風塵臉一黑，道：「我沒死。我和，就是認識……」風塵隻是簡單的說認識，並沒有解釋。

這種事是越解釋越麻煩，尤其是麵對一個老婆子的時候。這要是一傳，估計全國的鴨鵝狗貓也都知道了吧？

那他還怎麼清凈呢？

含沙暗笑，但在老婆子跟前，卻保持了威嚴。那範兒就像是霸道總裁一樣，不茍言笑，上散發出一種神聖、高貴的氣息。

風塵不知的是在那老婆子眼中的含沙，和自己眼中看到的含沙是截然不同的。老婆子看到的含沙可不是一漂亮、緻的現代裝束，而是穿著一袍服，金燦燦的如同仙人一般的裝束。這一門法，卻是被稱之為「相由心生」。含沙擺擺手，示意風塵站在自己邊，就在那老婆子的眼中，風塵的服也在頃刻之間變化，了一金黃的道袍，點綴著一些紅的底，二人站在一起，竟然是一對金玉，無比合適。含沙問道：「你請我來，所謂何事？」

老婆子講：「我請大仙爺出馬，是因一個葛蘭英的人魂魄不全，丟了魂，舌不能，口不能言，眼不能正，其生辰為……」叨唸了一下生辰八字，又說人家人帶來了舊，含沙點頭應道：「這個好說。」

且將生辰八字掐算，又見了之，囑咐老婆子安排那子回家接引，之後便告辭離去，風塵一直不曾說話，隻是等著……

一直回去之後，才道：「我原以為這些都是迷信，不想確有其事。」

含沙道：「騙人的有，真的也有。都是魚龍混雜。被人騙了的自然不信，確實治好了的，自然就會相信。其實這個東西，就和電腦差不多，電腦裡，一個驅的程式壞掉了，丟失了，那就不能驅。人的魄丟失了，也就不能驅。可電腦啊，能換，重新下載一個就是。可人的魄，卻都是獨一無二的，除非有極個別的，不然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彼此本不相容……」

這麼一說，風塵就聽懂了。按著自己的理解說道：「所以辦法就隻有兩個，一個就是按圖索驥，去找回來。但這個過程，是需要家屬配合的。」

「對……」

「另一個辦法，就是重塑這一功能魄。」

風塵一句話切中要害。

「商不夠，但智商還是不差的。的確就是這個道理。目前人類的醫學所走的，也就是這一條道路。但還沒有功的走出來！但發展已經很快了，至一部分丟失了魄，導致神經問題的人已經通過一些療法，解決了問題。那些康復治療，還是很有效的，方法對了，但研究的還不夠深。」

醫學也好，祝由、魂也罷，隻是方法不同而已。但最終要得到的，卻是同一個結果，就是讓某一部分的功能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