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玉此時氣鼓鼓的小拳頭，對爹怒目而視。

閆老二都不敢抬眼看的眼睛。

好容易攢足勇氣，向上瞄了一小下，就見他閨和個被家了存糧氣呼呼的小倉鼠似的。

可是真可。

氣惱也是真氣惱。

“那些西州兵呢？”閆玉繃著小臉問。

“在，在，在，都在采石場，那邊過下手續就能來，你要用多些咱就領多些，就是吧，大寶，咱稍微考慮一下吃飯的問題，人一多，咱的糧食怕不夠。”閆老二輕聲哄著：“你看咱這營里五千新兵，個頂個的棒小伙，都是咱齊山老鄉，這不上也養出點來了，日常除了訓練，還可以偶爾幫咱干點活嘛，都用不上好幾千人，有個百人換就很了不得了。”

閆玉盯著爹，眼里依舊冒火星子。

“人多力量大！各種工要啥沒啥，全靠手工作業，多人都不夠用！”

話雖這麼說，閆玉心里明白，村里現在負擔很重。

原來采石場的犯可是都改了流放地扎堆在小安村。

“營里的兵能不就不，眼看著要打仗，哪能讓他們分心干別的。”閆玉板著小臉，“這五千兵是咱閆家軍發家的本，得好好練，同樣的，咱村里的建設也很重要，既然西州俘虜都去了采石場，就讓他們好好在那砸石頭，每天讓人去拉石料，圍村的高墻圖紙早就定了，爹你明天就張羅開工。”

“咱家的帳上，不對，村里應該沒多銀錢了吧，采石場的石料，就算給咱算便宜些，也是一筆不小的數。”閆老二心里算著賬。

閆玉鼓著小臉：“砸石頭的人是咱的，石料也自己拉，還能按以前的價錢算麼，多爹你去談，讓那邊給咱立個冊子，我要欠賬！”

“行行，咱欠賬，閨，咱小點嗓門哈，對，先欠著，等有了再給，咱還能黃了他們麼。”閆老二好聲好氣的道：“明天你和爹先去府城給你師公的帳清了，然后就去采石場，回來就張羅村里修圍墻，你看中吧？”

“我不去！”閆玉拍拍灰站了起來：“我要去虎踞，找大伯，找師公，給我的人要回來！”

……

月如水。

李雪梅將人推開，面嫣紅，大口著氣。

閆老二從被里冒出頭來，賢者了片刻，殷勤的服侍自家媳婦洗。

小芽兒在炕尾睡得無知無覺，打著小呼。

對爹娘剛剛醬醬釀釀一無所覺。

兩口子拾捯利索，神的睡不著。

李雪梅嫌閆老二混冒熱氣，用腳蹬了下。

后者自覺的往旁邊挪了挪。

“媳婦，你說咱閨現在到虎踞了吧？”

李雪梅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你常跑的路，人到沒到你不知道？”

“咱閨這脾氣，一晚上都等不得，騎驢就殺過去了。”閆老二小聲道：“你說能要回來人不？”不等李雪梅回答，他自言自語道：“我看夠嗆，這年月手藝人多難得，老師和大哥估著不會放人。”

李雪梅瞥他一眼，“天亮你去戚家和沙家看看，就知道你閨要人的決心有多大。”

閆老二一聽，腦袋湊過來，“媳婦你細說說。”

“離遠點，全是熱氣。”李雪梅出一手指點他的腦門。

閆老二乖乖退下。

眼的等著下文。

“你那新兵營今天去了沒見？練的是長槍。”李雪梅慢悠悠說道：“槍乃百戰之王，一寸長一寸強，薛百戶派來的人說，瞧著作簡單，就那幾下子，真練好了，能槍挑騎兵，我看你閨在院子里耍過，一槍刺過去，給醬缸刺個對穿。”

家里醬缸都被捅壞了，估計孩子爹剛回來也注意不到這個。

閆老二不覺得奇怪，他閨那神力，捅破醬缸不算啥。

“戚家叔伯也沒練，村里頭箭準頭差的，都改了練槍，別說，都像樣。”李雪梅意有所指：“主要力道都不差，瞧著就是那麼回事。”

閆老二恍然，知曉這力氣的來。

“有這榜樣在前，軍營的小伙子也練得來勁，但那是五千人，加上咱村里的幾百號，長槍本就不夠使，戚五兄弟現在都不做別的，天天帶著好些人在院里磨桿子，槍頭沒有就先拿桿練，你閨帶著人給沙家打鐵的地方都重新歸置，擴大許多，這幾日，就等著你帶人回來，還有那些打鐵的家伙事。”

據閨說，那是全套打鐵設備。

“心心念念，沒事就叨叨，還去將以前咱換的投石機和遠鏡都搬了出來，混在從西州帶回來的東西里，更是和那八牛弩較勁，這些個都是想加在小安村塢堡里，了練手巧的匠人做不，你沒給人帶回來，可不就和你不樂意。”

閆老二深以為然，閨那小臉子甩的，要不是曉得自己力氣實在大，他這板挨不住，非用小拳拳捶他口不可。

“咱閨以前子也沒這麼急。”閆老二嘟囔一句。

“這一次我倒是覺得咱大寶對，西州和北戎不一樣，真的打過來，關州沒有關隘可守，接壤的土地又廣，不定從哪殺來，孩子大伯主張主出擊，應該也有這方面的考慮。”李雪梅旁觀者清。

……

閆玉到虎踞的時候是子夜時分。

大伯屋子的窗戶竟然還亮著！

躊躇片刻，閆玉在窗下小聲的喊：“大伯，大伯你睡下了麼？”

腳步聲響起。

有人走過來，開門。

屋屋外的兩人視線對上。

“大哥？！”閆玉吃驚的瞪大眼睛。

“小二，還真是你。”閆向恒眉眼間帶著幾分疲憊，語氣滿滿的無奈。

大晚上不睡覺，從家里跑過來，多半又是鉆狗……

這事也只有他家小二能干出來。

呃，二叔也干過。

究竟啥事？就這麼急？天明都等不得？

“快進來。”閆向恒讓了讓。

閆玉唉了聲，利索的鉆進去。

進到屋中，就屋里除了大伯，地上還站著一個人。

不是程二哥又是哪個。

程樂舟此時見像見到救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