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第145章 【捉蟲】送別

會試排名並非最終名次,縱觀曆史,也不乏殿試突然發力,或是對手經不住大場麵鐵盧的。

但正常況下波不大。

殿試結束後,柴擒虎這個去年才臨時決定要當的最終排名二甲第二十八名,田頃反倒還落後三十四名,二甲第六十二名。

不過就他們的年紀來看,已算十二分出

田頃高興得發了狂,大半夜不睡覺忙著給爹娘寫信報喜,又一個勁兒嚷嚷,“了不得,祖墳真是冒青煙了……”

就去歲離家之前,爹娘還在家商議呢,說若當真祖宗有靈保佑高中,就要捐出半年經營所得為老家築橋鋪路。

進士碑那是必須要樹的,挑最好的石材,弄得漂漂亮亮。

這話自然是背著田頃說的,怕他把自己累死了。

田頃聽到後慨萬千,這才明白哪怕平時二老上說考得中考不中都無所謂,可實際心裏還是盼著的。

如今真,名次還靠前,隻怕要歡喜壞啦。

俗話說長兄如父,雖然田頃和柴擒虎兩人雙親師長俱在,卻都不在邊,故而皇榜掛出去之後,宋雲鷺這位大師兄便代為招呼,親自去上香還願,又按著兩個小的給文曲星君像磕頭。

柴擒虎這頭磕得老大不願,屁撅得老高,一邊磕還一邊小聲嘟囔:“這神仙也忒能撿現了……”

他幹啥了我就要跪?

他老人家高坐神壇便信眾滿地,考中了的誇他靈驗,考不中的便是自己心不誠,天底下哪兒有這麽便宜的買賣?

話音未落,就被宋雲鷺掐住了後頸,結結實實按著來了幾下。

田頃:“……”

你就多嫌長了

當天晚上,大師兄就給激哭了。

哭得可慘,給裴遠山寫信報喜時頻頻以袖拭淚。

倆小崽子太爭氣。

柴擒虎在外著窗臺窺,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喊:“大師兄,師父他老人家還健在呢!”

這是報喜啊還是幹啥?

田頃在後麵抄著袖子斜眼瞅他,“嘖嘖,你也有臉說?”

當初在外遊曆時,也不知是誰見天寫信給師父,說準備好了為他老人家下次遭貶時保駕護航?

這是人話?

宋雲鷺:“……”

早了。

皮猴兒合該打死!

小哥兒倆一前一後來京城,最吃不香睡不好的就是宋雲鷺本人。

他既掛念在外的師父師娘,又惦記兩個要應考的師弟。怕他們考得不好,遭打擊,一蹶不振;又怕考得太好了,年輕浮躁……如此這般,總不安心。

結果就是田頃和柴擒虎兩位沒怎麽樣呢,宋雲鷺先就瘦了好幾斤,兩隻濃鬱的黑眼圈格外顯眼。

白天去衙門時,同僚還時常打趣,問是不是在外有了紅知己,又他悠著點。

接下來幾天哥兒倆忙得厲害,各類宴會和核查排得麻麻,痛並快樂著。

瓊林宴上前三甲單獨坐一排,備矚目,還能接皇帝單獨問話。

後麵二甲就開始十人一溜兒,但座位也很寬敞,也能在皇帝和諸位大臣麵前個臉兒。

三甲同進士更多,放眼去一片人頭,本分不出誰是誰。

狀元四十歲出頭,還是會試那位會元,可惜之前沒能中得頭名,不然還能混個三元及第的榮耀。

後麵的榜眼和探花都三十來歲,也算儀表堂堂,正值壯年,都很激

這三鼎甲,皇帝都一一到跟前勉勵一回,又命現場作詩。

後麵二甲開始皇帝就沒那麽多耐心了,近三百號人呢!挨著問得到猴年馬月?不過把之前印象深刻的幾人單獨拎出來做個代表罷了。

柴擒虎就在其中。

這小子忒年輕!還沒行加冠禮呢,人想沒印象都難!

單獨說年輕,可能沒什麽覺,但這麽說吧,同科好幾位老進士都六七十歲了,做他祖父都嫌老!

父皇在位時也沒這麽年輕的進士呀,皇帝高興,覺得是自己治國有方,天降祥瑞,便單獨點了他上前打量。

柴擒虎此人最大的好就是穩,別人越張的時候他越穩,此時麵聖也不害怕,顯得特別從容大方。

小年輕拔,長得濃眉大眼,發,不似尋常讀書人瘦削,立在那兒像極了力生長的鬆,撲麵而來的鮮活氣兒。

皇帝看得很滿意,當場讚了句,“見了你才知道何謂雛清於老聲。”

“微臣惶恐,全賴皇恩浩!”

中了進士就算天子門生,是預備,可以自稱“微臣”啦。

皇帝笑,柴擒虎也跟著嘿嘿傻樂,把跟著的侍都逗樂了。

這孩子有點莽,皇帝心想。

但莽點兒怕什麽呢?要的就是這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能幹實事,也敢幹實事!

“你師兄也中了?”

皇帝心不錯,竟留他多說了幾句。

柴擒虎小虎牙一,回頭指了指人堆兒裏抬眼往這邊看的田頃。

田頃正擔心呢,怕自家小師弟關鍵時刻無法無天惹子,就冒險看,不曾想對方拆臺拆得稀裏嘩啦,一抬頭就跟皇帝對了眼。

窺龍,大不敬!

田頃:“……”

你真是我親弟弟!

眼見田頃目瞪口呆的樣兒,皇帝差點笑出聲,“你們倒是分深厚。”

這種時候還有餘力關心彼此,可見私底下不錯。

又喚田頃上前。

到了這會兒,田頃也有些破罐子破摔,在周圍一幹同科們羨慕嫉妒的眼神中上前行禮。

“抬起頭來朕瞧瞧。”

皇帝饒有興致看了會兒,點點頭,“一門四傑,裴遠山眼不錯。”

聽了這話,柴擒虎下意識向田頃,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

二臉期待。

殿試是二月二十二結束的,之後皇榜名單便六百裏加急發往各地,二月二十七就到了五公縣。

跟皇榜一起來的,還有給地方單獨一份的本地新科進士名單,由地方安排人去新科進士家中報喜,並準備樹進士碑等事宜。

蘇北海親自安排了一回,又換了常服,馬不停蹄去縣學向裴遠山報喜。

“先生大喜!”

師兄弟三人齊聚京師,又一早得了聖心,來日前途不可限量。

徒弟們如此爭氣,做師父的必然不會失意太久……這個寶,自己可算押對了。

縣學消息確實不如衙門靈通,一直以來裴遠山也領蘇北海的,見他親自登門,喜形於,便已猜到來意,忙雙手接過刊刻的皇榜名單看了一回,又宮夫人過來同閱。

宮夫人不喜極而泣,連道失態,避往間去給師雁行寫信報信兒。

想必那孩子也掛念著呢。

“同喜同喜。”

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饒是裴遠山這樣格古怪的,麵對如此大喜之事也是紅滿麵,又請蘇北海坐。

兩人說了一回話,蘇北海才歎道:“不怕說句先生不快的話,我仰慕先生才學已久,當初驟聞先生左遷至此,又是悲憤又是歡喜……如今令高足揚名,隻怕先生起複便在頃刻之間,此番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會,又令人傷。”

這番話說得至,過去兩三年來,蘇北海也確實一直多有照拂,裴遠山也十分容,難得說了些肺腑之言。

“蘇大人民如子,勤政為公,一番心陛下早知。且今年五公縣高中之人又較去歲多一名,這便是大人教化百姓的功勞。如此上安陛下之心,下解百姓之困的好,朝廷自有斷論。”

蘇北海聽罷,也是歡喜,大大鬆了口氣,對裴遠山拱手道:

“先生素來見識非凡,比我不知高到哪裏去,有先生這番話,我便問心無愧啦。”

他了解裴遠山為人,知道他非常懶怠虛與委蛇,哪怕今日這番話有喜意上頭的緣故在,但窺其心意,大約也是滿意自己的。

如此甚好。

蘇北海剛離開縣學不久,宮夫人大發去瀝州食城報喜的人就到了。

“姑娘,大喜,大喜啊!二爺和三爺都中啦!”

二爺、三爺……

師雁行愣了下才回過味兒來,“當真?!”

那小廝喜得見牙不見眼,“我的姑娘哎,千真萬確,這可是陛下筆親書,用過大印的,後頭國子監親自刊印發送各衙門,比金子還真呢!”

那邊王江聽了,帶頭過來道賀,“恭喜啊!”

後麵眾掌櫃們如夢方醒,也都一窩蜂過來說些好話。

眾人都是久在商場打滾的,拍馬屁那是看家本領,一張口不帶重樣的。

師雁行瞬間深陷人民群眾的馬屁海洋,竟有些頭暈目眩。

真高興啊!

“三妹!”

笑著喊道,“去買幾串鞭來放!這個月大家月錢翻倍,都沾沾喜氣!”

“哎!”三妹脆生生應了,忙不迭摘了圍就往外跑,出門時還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若說王江原本還有點這樣那樣的小心思,如今聽說師雁行一口氣多了兩個進士師兄,也全都隨風消散了。

像他們這樣的人,見了老爺哪有不跪的!

平時想結都沒門路呢,這裏卻明晃晃有一個老爺們的徒弟、師妹……這樣好的機會哪裏去尋!

“這樣大的喜事,合該好生樂一樂!”練的次數多了,王江笑得比以前好看多了,看著真心實意,“不如大家都隨份子,咱們做東道,請師掌櫃好好樂一回!”

眾人便都說好,積極得活像自家要娶親一般。

有食客不解,隨口問了一句,誰知越發糊塗:

這些人莫不是傻了?分明是五公縣人士,兩個外省進士與他們何幹?

殊不知五公縣也好,瀝州城也罷,這些地方的進士距離他們確實近,可卻是半點瓜葛也無。

誰在乎呀!

師雁行推辭不過,隻得應了,又打發人回家向江茴報喜。

報喜人到家時,江茴正拉著趙清河說話,後者聽罷不由慨,真是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位江太太本人便談吐文雅,言之有,師掌櫃自己更是見識不凡,不曾想兩位師兄也這般年輕有為。

江茴歡喜得很,親自打賞了,見趙清河又上前道賀,忙親自扶起。

“這也是我們的造化和運氣,先生不必多禮。”

裏間魚陣正跟丫丫做功課,聽見外麵靜心難耐,可想著之前先生教過的“心無旁騖”,隻得強忍著。

一時魚陣寫完了,見丫丫還在描紅,急得抓耳撓腮,可又不忍心丟下妹妹,隻好爬下凳子,跑去隔開兩間的多寶格那裏窺探。

不料被秋分發現,忍笑問道:“姑娘寫完了?”

魚陣點點頭,又小聲問道:“秋分姐姐,外頭是有什麽好事麽?”

才剛和丫丫正用心做功課,隻聽得一陣喧嘩和道賀之聲,卻聽不清容。

秋分抿兒笑道:“奴婢笨,說不大清,不如姑娘自己問太太吧。”

魚陣大為心,才要跑出去又生生剎住,扭頭看了眼還在埋頭描紅的丫丫,小眉頭皺得的。

心裏就好似多了一架天平,兩頭各坐著一個小人兒,一個馬上出去問,一個留下等妹妹。

大約是經曆的關係,丫丫膽子有點小,魚陣拉著玩了好幾天才漸漸放開,如今小姐兒倆日日一出上學,分突飛猛進,略略緩解了師雁行不在的空虛。

魚陣跟著那晃悠悠的天平搖擺許久,一咬牙,哎呀一聲,又吭哧吭哧爬回凳子上。

唉,我若跑出去,丫丫一個人在這裏多著急呀!

丫丫怯怯地看了一眼,小聲道:“我,我寫得慢……”

魚陣自己的臉蛋子,見小手被筆桿磨得通紅,忙道:“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寫得也慢!娘和姐姐都我慢慢寫,你也慢慢寫。”

丫丫嗯了聲,又寫了兩個字,忍不住小聲問:“外麵做什麽呀?”

小孩子嘛,哪怕再懂事也是好奇的。

魚陣把乎乎的下墊在桌上,聞言搖頭,“我也不曉得。”

頓了頓又湊近丫丫道:“等你寫完了,咱們一起去問問。”

丫丫重重點頭,有點地笑了下,“好。”

魚陣嘻嘻一笑,學著平時師雁行那樣輕輕的臉,心滿意足。

嘿嘿!

丫丫是個子很和的孩子,有點懵,卻還是本能衝魚陣笑。

晚間師雁行回來,胡三娘子等人又排隊進來道賀,鬧得喜氣盈天,好不熱鬧。

師雁行親自做了一回散財子,分外過癮。

稍後用過飯,娘兒仨湊在一說話,江茴也煞是慨。

“真想不到,幾個月前還都是舉人老爺的,如今竟高中了!果然老天有眼,直好人得償所願。”

師雁行也是樂得合不攏,隻魚陣有點失落。

“那,那他們都不回來了呀?”

小朋友不在乎什麽做,隻想和喜歡的人在一

江茴笑道:“小孩子心思,人家要做大事呢。”

魚陣悶悶不樂道:“可我想他們了呀。”

“那魚陣給他們寫信吧,他們肯定也想你呢。”師雁行提議道,“說不定等過幾年,咱們也就去京城啦。”

聽了這話,魚陣才重新歡喜起來,果然蹦蹦跳跳去寫信了。

哄完妹妹,師雁行又問江茴賬上還有多銀子。

江茴說了,也猜到的用意,“你想借著賀喜的書信一起將銀票送過去?”

師雁行點頭,“不錯,隻怕師父也要起來了。他老人家早有名聲,倒不必我瞎心,二師兄和三師兄剛中,年紀又輕,必然要在京城磨練幾年,暫時也急不得。隻是大師兄年歲到了,若後麵師父起複,或許能趁勢作一番。”

打鐵需趁熱,若錯過,再也不會有這樣大好的機會了。

宋雲鷺為人方正,直接給他錢必然不,事關前程,容不得你推我讓。

師雁行準備把銀票給田頃和柴擒虎安排,兩人一個商賈出,自小見慣油;另一個多在外遊曆,知曉人冷暖,人世故方麵比宋雲鷺強,況且也不會貪錢財。

若有疑問,回頭裴遠山進京,去問他也行。

雖說裴遠山舊友頗多,未必人人財,但總有需要打點的地方,不能使人白做工。

文人清高也要吃飯不是?

江茴日日盤賬,各利潤出都在腦子裏存著,這會兒兒不必翻賬本,張口就來。

“現在一共三鋪子,再加上共計六鹵味加盟商,合計每日能有五六十兩利潤,卻是食城這邊為最,隻是食城的檔口分出去一半幹,還有黃夫人那邊的打點……”

餐飲行當可謂暴利,尤其師雁行名下幾個鋪子多做高端產品,利潤更厚。

奈何賺得多,花的也多,四打點兼添置房產等,銀子花得流水一般。若非與**、莊掌櫃等人私下好,簽訂買賣合同,進一步降低本,也不能有這樣厚的利潤。

所幸賺得更多,三兩年買賣下來,賬麵上的活錢也還有五千多兩,暫時用不到。

“夠用了,”師雁行沉片刻,“先點出三千兩,都換大額銀票,回頭師父進京一並帶過去。”

暫時先不告訴裴遠山,隻說是給幾位師兄的書信,想來他老人家既不會起疑,也不會翻看。

等到了田頃和柴擒虎那邊自有分論。

江茴應了,“三千兩夠嗎?”

年底給蘇北海的幹分紅都一千多兩了,還不算四時節日孝敬,京城那些兒不得敲骨吸髓呀?

師雁行笑道:“這點肯定是不夠的,但師門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真到了用錢的時候,兩位師兄必然不會坐視不理,他們家裏肯定也會幫著出一份力,三家一湊,也就夠用了。

況且打點也不是一蹴而就,說不得要放長線釣大魚,看什麽時候哪兒有合適的缺,三兩年有結果就算快了。我若頭一年就出太多,反倒不。”

隻怕那些人自認為是師兄,一時半刻都不會的呢。

十日後,一隊天使到了五公縣學宣旨,任裴遠山為國子監祭酒,五日後啟程。

國子監地位超群,祭酒一職最是清貴,雖無多朝政權力,卻是無數未來朝臣的老師,備世人推崇。

由此可見,皇帝是真欣賞裴遠山,不然也不會兒替他留心這樣的職位。

蘇北海收了錢是真辦事,都不用裴遠山,他先就打發人給師雁行送信兒,問要不要回來送行。

若不得空,他可以幫忙代辦雲雲。

師雁行拿著信就對江茴笑,“瞧瞧,我說什麽來著?這一千多兩花得值吧?”

銀子出手的時候疼人,可效果實在是好。

哪怕和江茴常年不在五公縣,也沒人敢在師家好味的地盤上撒野,如今哪怕鄭平安不帶人巡邏,蘇北海早就吩咐下去……

江茴笑道:“倒也罷了。”

說完又笑,“若給我這麽些銀子,我比他做得還好呢!”

說得娘兒倆都笑得不行。

瀝州城的生意忙,但師雁行還是空回去了趟。

去,江茴和魚陣也跟著走,順便再去兩家鋪子巡視一回,也算一舉兩得吧。

去縣學時宮夫人和裴遠山正帶人收拾行裝,縣學眾人知道他走得急,也很識趣不來打擾,隻頭一日集來看了一回,擺了一場宴席便罷。

倒也有些君子之淡如水的意境,甚好。

見師雁行們來,裴遠山和宮夫人都很歡喜。

“你忙,倒不必特意過來。”

能回京城,宮夫人瞧著氣都好了,聞言毫不留地拆臺。

“快別聽他的,昨兒還不知是誰在外頭站了那許久。”

裴遠山老臉微紅,幹咳一聲,裝沒聽見的,隻高聲人上茶。

宮夫人抿兒笑。

師雁行拿出幾個大包袱來,一一說給裴遠山和宮夫人聽,“時間,來不及準備太多,如今乍暖還寒,此去路途迢迢,千萬記著添減。這是我人趕製的幾套薄襖子,都是去年冬天的新皮子,最輕巧不過……

這是我特特熬製的火鍋湯底,趁著天氣不熱,再裹上硝石套子,幾十天都不會壞,若是路上胃口不佳,煮個鍋子也好的。

這是給幾位師兄的書信,勞煩師父師娘轉。”

都是些瑣碎小事,可裴遠山和宮夫人卻聽得很認真,最後雙雙眼眶泛紅。

裴遠山難得容,看著師雁行許久才道:“此去不知何時再見,你心深沉,自有打算,為師不便多言,隻一點,凡事以自保為上,切記,切記。”

話不多,都發自肺腑,說得師雁行也是兩眼泛酸,認認真真跪下磕了個頭。

“弟子謹記。”

與裴遠山非親非故,可對方待至真至誠,幾乎在一定程度上承擔了父親的職責,這個頭,磕得心甘願。

裴遠山了,又指著裏間三麵牆的書架道:“我與你師母走得急,須得輕裝簡行,除幾箱要的書稿之外,這些盡數與你,你務必珍視,細細品讀。”

來五公縣時,裴遠山和宮夫人大約隻帶了一麵牆的書,可幾年下來,夫妻二人閑時陸續將不在手邊的那些絕版或不絕版的書默寫出來,便又攢了這麽許多,其中好些上麵還寫著們的批注,堪稱無價之寶。

師雁行是真沒想到能收到這樣的厚禮,出門時腳下都輕飄飄的。

這,這就有私家圖書館了?!

裴遠山和宮夫人赴京當日,師雁行又來送行,到場的還有以蘇北海為首的一幹五公縣員。不管真心還是假意,眾人俱都淚水漣漣,十分

師雁行顧不上跟蘇北海寒暄,隻是拉著宮夫人和裴遠山的手說不出話來。

眼酸鼻漲,真沒出息。

倒是裴遠山慣於漂泊,看得比較開,輕輕拍了拍師雁行的肩膀,“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去吧。”

師雁行到底沒忍住掉了淚,手折了剛發芽的柳枝遞過去,“師父,師娘,你們保重。”

車馬粼粼,漸行漸遠,師雁行追了幾步,揮手時,還能聞到指尖殘留的柳淡淡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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