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第167章 親

快樂的時總是短暫的,轉眼七月流火已過,九月授,返家事宜提上日程。

臨行前,師雁行特意去布莊買了幾十匹京城風格的綢緞,又有諸多新奇話本和這幾個月來的邸報等,分攤在九人十三騎上,倒也不算多麽拖累。

因如今與柴擒虎正式定親,在大祿就已被視為一家人,除了不六品敕命夫人的月俸米糧和排場外,其餘的都可以申請。隻要理由得當,基本不會駁回。

柴擒虎也不客氣,趕著向對應衙門遞了文書,說是自家未婚妻要返鄉探親,因同行皆是流,長路漫漫危機四伏,特申請走道。

大祿對員十分優待,文書遞上去不過數日便有了回應。

上麵專門派了人來核實雙方定親文書,又找人作保,師雁行便得到一塊腰牌和一疊蓋了印的文書,寫明有效期和隨行人員姓名特征。

有了這個,師雁行等人非但可以走道,甚至夜晚還可以宿在,一概費用全免,非常方便。

眾隨從見了,俱都驚歎不已,大著膽子上前圍觀。

李金梅雙手先往裳上用力蹭了幾下,這才小心翼翼將文書捧在掌心,活寶貝似的細細觀那幾枚鮮紅大印,嘖嘖稱奇。

“了不起,沒想到我這輩子竟也能見了這寶貝!”

到底張,看了不多會兒便出汗,因怕玷汙了,忙不迭遞給排號的胡三娘子。

胡三娘子接了,又是笑又是歎,“怪道世人都破頭想做,”又看師雁行,“我們也算跟著掌櫃的犬升天,又漲了見識,也走走那道。”

道本為朝廷服務,取短取直,單從京城到瀝州這段,就比尋常民道短了三分之一還多。且時常維護,很是平整,又不擔心匪盜,跑起來很舒服。

們來時日夜兼程不敢有毫懈怠,也還足足跑了十二三天,這回走道,隻怕八、九日就得了。

就有人發現西洋景兒似的說:“既這樣好,日後掌櫃的往來京城買賣豈不便宜?咱們的貨也萬無一失了。”

此言一出,其餘人便都哄笑起來。

說話那姑娘也不過十來歲年紀,憨厚,見眾人笑也跟著笑,並不惱,隻撓著頭茫然道:“我說錯了麽?”

師雁行亦笑道:“想得好,以後不要再想了。”

員家眷以探親為由走道已屬朝廷恩典,還販貨呢,那不了套了?

八月底啟程,除正午日頭略曬些,已經很適合趕路了。

距離簽訂的酒樓合約生效還有不足一年半,師雁行需要盡快趕回去準備,別的不說,後廚烹飪團隊的數量和質量必須保證。

柴擒虎再次迎來分離。

八月三十走,頭天晚上,兩人仗著年輕一宿不睡,就手拉手在城裏逛。沿著道路兩側吃過去,又看戲,坐著船穿梭在城各水道間,看著兩岸彩燈說笑。

可即便如此,日頭還是一點點躍出地平線。

趕路要趁早,師雁行打算城門一開就走,可惜柴擒虎還要上衙門,日間不得相送,隻能就此作別。

兩人在路邊吃早點。

柴擒虎堅持要吃餃子,那店家十分為難,抄手敷衍道。

“這位人,天還沒亮呢,大清早的,要炊餅、包子、餛飩都有,誰去費那麽大功夫包餃子呢?晌午再吃吧。”

話音未落,柴擒虎就托著一錠銀子遞過去。

店家:“……”

短暫的沉默過後,店家麻溜兒收了銀子,親自擼起袖子、係了圍,進門包餃子。

“貴客稍等,馬上就得!”

不就是餃子嗎?

容易!

有夥計滿頭霧水,“掌櫃的,大清早的,哪裏來得及重新包餃子?”

咱家也不賣那玩意兒啊!

結果轉頭就被掌櫃的指著牆角預備的材料罵到臉上,“好夯貨,那不是麵盆,那不是餡兒盆?正是包餃子的!”

夥計:“……”

那不包餛飩的麽?

算了,您是掌櫃的,您說了算!

柴擒虎一轉,就見師雁行正托著下對他吃吃發笑,眼帶戲謔道:“柴大人好氣魄。”

這可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了。

柴擒虎也跟著笑了,去對麵坐下,親自將桌上茶杯用水燙過兩回,再行倒熱水。

信則靈嘛。

以前他小的時候也不信什麽出門餃子回家麵的,可後來開始外出遊學了,每次出門前父母都要追著他塞一碗餃子,說保平安。幾年下來,果然平安無事。

如今到他送喜歡的人離開,說不得也要將好運氣分潤一點出去。

銀子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多時,店家便滿麵堆笑送上來兩大盤熱騰騰的餃子,又有餃子湯和香醋。

“慢用,不夠還有,若還需要什麽,隻管吩咐。”

漁夫天不亮就撈上來的河蝦,配著最鮮蓉和菌子,餡兒調得的,隔著皮都能看見的蝦口爽彈牙,滿滿的水,鮮極了。

兩人對著臉兒吃了,又喝餃子湯,心滿意足。

時候不早了,路上已經漸漸出現來吃早點的穿著袍的人,師雁行柴擒虎的手,“你回去更吧,我也要走了。”

柴擒虎反手握住的手,分外不舍,歎氣道:“下回再見便是明年了……”

這也忒久!

到底先去送了師雁行到城門。

胡三娘子等人早已按照約定收拾好行囊,聚在城門側整裝待發,見兩人過來,紛紛抱拳行禮。

再有約莫一刻鍾,城門就要開了,不趕第一波的人慢慢往這邊聚集而來。

師雁行和柴擒虎手拉手,也不說什麽。

又過了會兒,見城門守衛往城門那邊去了,師雁行輕輕推了他一把,“回吧。”

柴擒虎猶豫再三,憋出一句,“好歹多看顧自己。”

這才一步三回頭往城中去。

但凡有空些,他必要送出三十裏的。

奈何清晨城的人太多,核查起來很費時,若他這會兒跟著出去,隻怕來不及趕回家更去衙門。

胡三娘子抱著胳膊看了會兒,搖頭不止。

瞧姑爺這失落的,背影都佝僂了。

不過一時分離,竟像被棄了似的。

師雁行好氣又好笑,說一點兒不容是假的。

罷了,罷了!

拘束了一輩子,難為了一輩子,可不是曾經的師雁行了,現在的是個小姑娘,本就該是熱烈的,鮮活的。

“等等!”

才走出去幾步,柴擒虎就聽後麵一陣腳步聲。

他剛回頭,微涼而就印在上。

嗯?

嗯?!

他整個人怔在當場,如周圍人一般。

片刻之後,也不知誰先起的頭,四周“嗡”的一聲炸開了。

有巡邏到附近的衛兵看見,一個個眼睛瞪得老大,張得能塞進去狗頭。

天爺啊!

有人親兒!

有人當眾親兒!

不知過了多久,柴擒虎才回過神來,眼裏有震驚,有不敢相信,接而來的便是洶湧的狂喜。

這,這人怎麽好意思!

看著他的小模樣,師雁行不住笑出聲,抬手熱乎乎的腮幫子,“得了,蓋了章,走啦!”

說罷,大大方方翻上馬,出示公文後疾馳而去。

又剛來京城不久的外鄉人見了,狀若癡呆,良久才驚歎道:“果然是京城!”

很不一般啊!

直到這會兒了,柴擒虎好似才恢複行能力,狂追幾步,隻約瞧見一串馬屁,不由捶頓足。

哎呀!

壞事!

就該親回來的嘛!

他又長脖子眺片刻,這才不舍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瘋狂譴責自己,如剛才那般重要時刻,怎麽能發呆呢?!

唉,越想越氣!

饒是京城民風開放,師雁行這當街一吻也足以震撼世人,柴擒虎一路沐浴著眾人複雜的眼,鄙夷有之,羨慕亦有之。

看看別人家的老婆!

但柴擒虎什麽都看不到,也聽不到,圓滾滾的腦袋瓜子裏隻有剛才那一幕。

他忍不住,抱著頭蹲下去,一個勁兒傻笑。

嘿嘿!

師老板親了人一走了之,而兩個時辰之後,柴大人就被史參了。

須發花白的老大人巍巍出列,先瞪了柴擒虎一眼,然後義憤填膺地譴責他有傷風化,實在不堪為等等。

慶貞帝:“……”

他看向柴擒虎,“可有此事?”

你又幹了什麽好事!

柴擒虎聞聲出列,上前認真行了一禮,“確有此事,但微臣不知錯在何。”

史冷哼一聲,回想起上朝之前心腹傳過來的消息,不老臉微紅。

“還要老夫說出口嗎?竟於天化日之下,與子行那等,那等……不知恥!丟盡了朝廷和陛下的臉麵!”

大殿上頓時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此刻群臣都非常好奇,這位小柴大人到底當眾做了何等不知檢點的事跡,竟將老大人氣這般模樣。

有消息靈通的已經接到信兒,一個勁兒憋笑。

還有的與好友分,換來對方錯愕的表

哇!

了不得!

人不可貌相啊,看你小柴大人濃眉大眼的,竟做出如此大事!

慶貞帝看著下麵公然頭接耳的群臣,不有些頭痛。

這是在幹什麽?!

侍總管王忠見了,立刻上前用力清了清嗓子。

重歸平靜後,卻聽柴擒虎老實不客氣道:“頭一個,我當時並未著袍、戴帽,隻是一個普通百姓罷了。次一個,我一未曾殺人放火,二未曾作犯科,三未曾強娶民,不過與未婚妻子分別在即,此去千裏之遙,心痛難忍,一時真,何罪之有?”

他一邊說著,那邊王忠已經打發小侍去探聽消息,得了信兒後,也是目瞪口呆,僵在當場回了回神,才上前小心翼翼與慶貞帝耳語。

慶貞帝一聽,“……”

再看向下麵的柴擒虎時,不又好氣又好笑,這小王八蛋真是惹事啊!

那邊張閣老本就看裴門不順眼,如今又見柴擒虎如此不知悔改,不冷哼一聲。

他雖未出一言,卻相當於表了態,當即就有幾個員飛快地流眼神,先後站出來譴責柴擒虎。

“柴大人此言差矣,難不就因不穿袍,不戴帽,便可肆意妄為了嗎?你今日做這等有辱聖聽,有傷風化的舉,來日焉知不會變本加厲?”

“不錯!你既然在朝為,就當謹言慎行,如今非但不幫忙教化百姓,竟帶頭做此等br之舉,實在令人不齒!”

原本慶貞帝還想看熱鬧,可聽了“br”二字不自覺眉頭微簇。

嗬,這幾個人是想讓那小子死啊!

慶貞帝在心中冷笑一聲,又向柴擒虎,想看他如何應對。

卻見柴擒虎安安靜靜聽完,一臉的我不認錯,我沒罪,隻斜著眼睛看向其中一人。

“方大人好生風霽月!可若本沒記錯的話,前幾日方大人不還常往春日閣尋紅知己嗎?也不知給那林小小的曲兒寫好了沒有?”

春日閣是京城有名的青樓,林小小便是其中名

這話的弦外之音就是你個老不休,自己整日去青樓尚且不提,我不過與名正言順的妻子親昵了點,又有何罪?

方大人一聽,臉上迅速閃過一抹慌張,一張老臉漲豬肝,指著柴擒虎喝罵道:“你不要信口雌黃,胡汙蔑人!”

慶貞帝長長的哦了一聲,突然問那方大人,“可有此事?”

方大人還沒開口,柴擒虎就迅速補了一刀,“陛下,微臣可對天起誓,所言句句為實,如今那一帶街頭巷尾還唱著方大人的佳句呢!”

青樓也不好混,窯姐兒們要想出人頭地,必要有一技之長,尋常歌舞已不算什麽,如今追求的便是文人雅士的青睞,最常見的便是名家名篇,由們編唱曲兒,不乏一曲名者。

慶貞帝:“……你出口。”

自己上的泥還沒洗幹淨呢,老實呆著去!

哪兒來的臉說別人?

柴擒虎:“……是。”

那邊方大人哪裏還顧得上譴責柴擒虎,慌忙跪倒在地,大呼冤枉。

士族文人口口聲聲瞧不起br,但卻十分熱衷於風流韻事,文人學子相攜去那風流鄉消遣並不算稀罕事,這位方大人也是常客之一。

他也不敢辯稱自己從未踏足,隻一口咬定並未主為那些窯姐兒們寫詞浪曲,不過是們無意中從哪裏聽到的,瞎編而已。

一般來說,如果一位員被彈劾有罪,他最需要做的就是自證,但柴擒虎完全不講武德,上來就把別人拉下水,這一通王八拳打得眾人頗為忌憚,一時竟無人敢開口。

畢竟混到這個地步,誰上沒點小辮子?

萬一沒討好了閣老反倒惹一,那才得不償失。

就在此時,便聽張閣老出聲道:“陛下,如果方大人有罪,自然該論,可之前柴擒虎被人參奏一事,也該有個說法。”

一句話,又把局麵重新拉回來。

慶貞帝臉上戲謔的笑意淡了點,沒答應,但也沒有反對。

這老貨當真看不出自己偏袒的心思嗎?

不會。

可他還堅持要置柴擒虎,嗬,分明是看朕前些日子寵這小子,心中不快,又與裴門,特別是裴遠山關係不睦,故而借題發揮罷了。

這種時候,慶貞帝不便開口,但有個人百無忌。

“張閣老!”一直在邊上看戲的碩親王忽然拖著長腔道,“男歡人之常,在場諸位,誰不是年輕時候過來的?小年輕剛定了名分,難免歡喜,難以自持,況且他又沒去親別人家的老婆,這又何妨呢?”

當場就有人笑出聲。

還得是您。

柴擒虎丟過去一個激的眼神,聞言驕傲地膛。

就是,那是我名正言順鐵板釘釘的媳婦兒,親一口怎麽了?

他這人天生反骨,最是吃不吃,若說一開始確實有些不好意思,可這會兒被人拿正事兒放到明麵上當眾彈劾,頓時被激起倔勁兒:

我就是沒錯,你能怎麽著吧?

就連戶部尚書張芳都忍不住多看了柴擒虎幾眼。

他本以為自己傳出癡的名聲就夠封頂了,沒想到一山還比一山高,這小子直接是沒臉沒皮的。

若說這滿朝文武之中有誰是張閣老最不想對上的,此人非碩親王莫屬。

他非但擁有柴擒虎難以企及的背景和出,還有比柴擒虎更厚十倍的臉皮和無賴作風。

最要命的是,皇上和太後也都明晃晃偏袒,誰都拿他無可奈何。

張閣老麵上不,心裏卻已忍不住說了幾句不好聽的。

此二人當真臭味相投,狼狽為

不過他們什麽時候走的這麽近了?

碩親王樂嗬嗬說完,心滿意足欣賞這張閣老的臭臉,心道若是每次上朝都這麽有意思的話,我還逃個屁呀!

看街頭戲子變戲法有什麽趣兒?

還是逗弄這些道貌岸然的老貨們來得爽利。

“陛下,以臣弟之見,此事本無傷大雅,何苦這樣興師眾的?”碩親王對龍椅上的慶貞帝大咧咧道,“滿朝文武如今都沒事可做了嗎?放著各路政務不理,聚在這裏揪著人家親老婆的事不放!”

人家小年輕,分好怎麽了?

誰家過日子不親幾口?

就在場這一堆老頭子,一年到頭不知摟著多小妾親個不停,葷素不忌,如今卻又在這裏裝冠禽了,打量誰不知道似的。

哼,他就看不上這浪樣兒!

眼見著碩親王越說越不像,王忠已經憋笑憋得雙肩發抖,慶貞帝沒好氣道:“罷了罷了,堂堂親王,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麽混賬話?”

這混賬什麽都好,一顆心全然想著自己,唯獨有一點:上了頭就不管不顧,恨不得把所有人全滅了。

“臣弟知錯。”

碩親王練地說。

但下次還敢,他在心裏默默補充。

慶貞帝懶得與他計較,眼見下麵的人都跟啞了似的,隻顧憋笑,沒有說話的,所幸強一回。

他麵無表掃視群臣,“三法司何在?”

三司頂頭幾位員齊聲應道:“臣在。”

慶貞帝問:“本朝可有律法,不許夫妻親近?”

三司:“……並無。”

今天上的什麽破朝?

其中的董康,忍不住深深地了柴擒虎一眼。

真有你的。

該說是師門都不著調一脈相承呢,還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原本以為這小子公然娶個商就夠離譜的了,沒想到跟現在一比,那都哪兒跟哪兒?

咱們就不能正經討論點兒大事要事嗎?

就如碩親王所言,左右的柴擒虎又沒親別人的老婆,他們小兩口親熱就親熱去唄,你們管那麽多幹嘛?

真是吃飽了撐的!

滿朝文武大臣討論這點蒜皮的小事,傳出去還不夠百姓笑話的。

“行了!”慶貞帝沒耐心再看這些人明爭暗鬥,索站起來,不耐煩道,“各部沒正事就去找事做!多把心思用在正道上,朝廷給你們這麽多俸祿,不是管蒜皮的……退朝!”

自古帝王高高在上,哪怕心寬和,也更喜歡臣子順著自己,他喜歡的人,別人最好也喜歡。他不在意的事,最好別人也不要在意。

反骨而已,誰沒有幾斤?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小事化了了,可大約是尋常百姓的生活太過乏味,等閑娛樂已經無法給他們帶來更多刺激和樂趣,真相在經過口口相傳後,發生了令當事人本都無法辨認的扭曲和添油加醋。

一開始,還有旁觀者說如今真是世風日下,小年輕都不知收斂了,竟在城門口當眾這樣那樣。

然而數日後,一則恐怖的流言瘋狂流竄在城外:

“世道變啦,但凡進了京城,得親兒才能離開……”

慶貞帝聽罷,大怒,連夜命王忠出宮,去柴擒虎家裏對著他罵了一頓。

“……簡直有傷風化!”

柴擒虎:“……”

不是,前幾天您可不是這麽說的!

宋雲鷺:“……”

田頃:“……”

咱就是說,小師弟有沒有可能安分一段時間?

王忠麵無表宣完口諭,這才換了副忍俊不的笑臉兒,上前扶起柴擒虎,“小柴大人,此事也不怪陛下生氣,您吶,權當吃一塹長一智,日後可別這麽著了。”

柴擒虎拍拍子上的土,想了下又問:“陛下沒再說什麽?”

“嗨,您還真是個心人兒,陛下確實還有吩咐!”王忠樂了,將手向後一,早有機靈的小侍奉上一柄大掃帚。

他帶些憐憫地將掃帚塞到柴擒虎手中,“陛下說了,如此局麵,您難辭其咎,每日下衙後就去城門口掃大街吧,什麽時候掃清了那些流言蜚語,什麽時候停。”

柴擒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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