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全食第181章 牛蒸餃

第二天一整個上午,師雁行和柴擒虎什麽都沒做,隻是湊在一說笑。偶爾抬頭對視一眼,便覺得很好。

過去一段時間,他們都太累了,也該好生歇一歇。

中間太醫過來給柴擒虎把脈換藥,看到師雁行包紮的紗布,還讚了一

柴擒虎便十分得意地向他介紹,“這是我未婚妻,姓師。”

瞧瞧,簡直什麽都會!

師雁行便乖巧地打招呼,“這幾日多謝您費心。”

來的是太醫署的劉太醫,老頭兒五十多歲,天生一副笑臉,生氣的時候也眉眼彎彎,一點兒都不妨礙他老人家下死手。

雖說是慶貞帝安排的,但老爺子這些日子確實很上心,柴擒虎剛回來那兩天十分危險,老爺子連著兩宿都沒回家,生熬。

人嘛,上了點年紀,就喜歡甜又好看的晚輩,這兩樣師雁行和柴擒虎都占了,就分外討喜。

劉太醫就嗬嗬笑了幾聲,瞇起老眼瞅了他們幾眼,“好。”

柴擒虎又道:“年底我們婚,您老千萬賞過去吃杯喜酒。”

劉太醫應了,給仔細換了藥,又囑咐一回,便提著藥箱溜嗒嗒走了。

晌午師雁行蒸了蒜黃牛蒸餃,滿滿幾大籠屜,濃香四溢。

蒜黃都是剛斬下來的,極鮮,淺淺的黃十分可

泥,不用加太多佐料,混一點高湯定起來的凍即可。

蒸餃皮兒略勁道一點好吃,也方便兜兒。

蒸餃柳葉狀,蒸好後邊緣趴趴鼓囊囊的,那都是淌下來的鮮兒。

吃的時候得用筷子提著,勺子托著,先用牙齒尖兒咬開一道小口子,呼哧呼哧熱氣直冒。

待到頭茬兒滾燙的蒸汽散去,仰脖把水喝了,再往香醋和辣油碟子裏一按,水淋淋往裏一塞,用力一嚼,嗨,翻了!

柴擒虎暫時用不得辣,便玩兒命似的蘸醋,一個人一口氣吃了三籠屜還意猶未盡。

師雁行眼睜睜看著他連蘸帶喝足足吃了大半碗醋,再次刷新了關中人對醋的熱

配著胡辣湯,又是一腦門子熱汗,渾的疲憊和傷痛也都隨著汗水從孔溜走,愜意極了。

鮮牛,好胡椒,都是外頭花好大力氣才能搜羅到的食材,師雁行也是放開了點。

不要白不要嘛!

總不好都進宮了,還天天青菜豆腐的,那可不,家裏有病號呀。

有一說一,這牛是真的好,一點兒雜味兒都沒有,質尤其鮮

早就聽說宮裏吃的禽畜都是專門飼養的,像牛,喝的都是山泉水,小日子過得比人細多了。

特意多蒸了一籠,留給外頭的侍小黃公公。

沒想到還有自己的,小黃公公很是惶恐,幹咽唾沫,連連擺手不肯要。

師雁行笑道:“我也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我也曉得您平時不敢吃這些氣味重的,這不是近來不去前當差嘛,這一籠屜的蒜黃我特意減了分量,回頭漱口刷牙也就沒味兒了。”

伺候人當真不是好活兒,氣味重的東西不能吃,氣味小的東西也不能吃飽,隻給六分,怕出虛恭熏著貴人。

據柴擒虎說,打從前些日子他來這邊養傷,外麵就是這位小黃公公候著的。

他是王忠的幹兒子之一,隻是因為資曆淺,平時也不到前伺候,便是這些日子他們有什麽需求,也是先轉達了王忠,再由王忠報上去。

師雁行就是考慮到這些,才想著抓時間讓這位小公公稍微“放肆”一下。

好歹還有放出去的一日,但太監隻要進了宮,一輩子就釘死在這兒了,又不能人道,也沒了祖宗家人,很慘。

小黃公公沒想到考慮得這樣周全,猶豫了下,到底是饞,“那,那多謝啦。”

才剛這兩位在裏麵關著門吃,那香氣都從門兒窗兒裏鑽出來,可給他香死了!

小柴大人當真好福氣,師姑娘模樣兒就不用說了,聽說人也能幹,又有這般手藝……若他來世不做太監,也必要找個這樣好的渾家。

哪怕供起來也願意。

小黃公公去了自己小屋裏,先洗了手才去開籠屜,氤氳的熱氣蘑br菇雲似的竄起來,還熱乎著。

他並不敢冒險,先夾了一隻,試探地咬開看了、聞了,果然蒜黃的味道微乎其微,這才放下心來。

一口胡辣湯,一口蒸餃,四溢,魂兒都香飛了。

大約吃得有些急,微燙,燙得他眼淚都快掉出來。

一籠蒸餃吃完,胡辣湯也見了底,差不多七分飽,小黃公公愜意地吐了口香氣,推窗看著外麵牆兒底下堆著的積雪,滿足極了。

這真是他二十多年來吃過的最好的一頓飯。

正經像人吃的飯。

冬日天黑得快,才剛申時過半,天就黑了。

小黃公公在外頭敲了敲窗戶,“小柴大人,師姑娘,到時候了,該走啦。”

師雁行和柴擒虎瞬間不舍起來。

時間怎麽過得這麽快?

兩人抓著手看了對方許久,師雁行才站起來,“你好好養傷,過幾天我們外頭見。”

他回來的消息尚未公開,在宮裏見麵躲躲藏藏的,總覺得跟似的,終究別扭。

柴擒虎一手拄拐,一手拽著,就覺得心裏空了一大塊。

唉,多想一起走。

磨磨蹭蹭到了門口,師雁行笑笑,衝他勾勾手指。

柴擒虎練地湊過去,然後就被抱住臉親了口。

柴擒虎順勢摟著蹭了幾下,悶悶道:“你一走,我又一個人了……”

師雁行抬手他的後腦勺,一本正經道:“乖,你是的大人了,要學會獨立生活啦!”

柴擒虎笑出聲,這說的什麽七八糟的?

“行了,外頭冷,別出來了。”師雁行他的臉,發現都沒什麽可掐了,不由得有些心疼。

得虧著林夫人沒見,不然親眼看著之前活蹦跳的好大兒變這副模樣,真比往心窩子上捅一刀子還疼。

開了門,小黃公公做了個請的作,又笑道:“前兒師姑娘的請求,陛下準了,各香料都包好,另有綢、宮花若幹,都已經送到您府上啦。”

吃人,小黃公公很不介意提前賣個好。

師雁行有些驚訝,還真準了?

準了,還送我東西?

走出去老遠了,一扭頭,還能看見三條兒的小柴大人拄著拐靠杵在門口兒瞧著,活像幽怨的妻石。

小黃公公束著手看著,覺得這對兒著實有趣兒。

就沒見在宮裏這麽自在的。

師雁行忍不住笑起來,衝柴擒虎擺了擺手,上了來時那輛馬車。

回家時天都黑了,不江茴和魚陣在,連林夫人也到了,眾人一見師雁行進門,紛紛起圍上來,拉著左看右看,生怕掉一頭發。

魚陣眼圈兒都紅了,使勁摟住不撒手。

很快,師雁行的服前襟就暈開一大片水漬,顯然小姑娘真的嚇到了。

師雁行的腦袋,笑道:“好啦,這不是回來了嘛,別哭啦。”

魚陣沒抬頭,窩在懷裏悶悶地嗯了聲。

江茴心有餘悸道:“別說,昨兒家裏忽然來人,我都嚇得夠嗆,這會兒心髒還噗通噗通直跳呢!”

陌生人突然登門,說是宮裏的人,張口就是“師姑娘今晚不在家裏住了”,又要給收拾東西。

江茴當時差點嚇死,偏對方又不肯明說,收拾東西的時候手都在抖。

不敢直接告訴魚陣,忙去找了林夫人,兩個當娘的合計一回,覺得應該是柴擒虎回來了,又抱頭哭了一回。

林夫人拉著師雁行的手歎道:“好孩子,難為你了。”

師雁行有意寬們的心,當即笑道:“也沒什麽好為難的,就是略突然了些,去了之後順利見了人,又好吃好喝的,走的時候還給裝了那許多東西。聽說提前送來了,你們可曾瞧了?”

江茴破涕為笑,抹著眼角道:“誰有工夫看那些勞什子……”

說的眾人都笑了,氣氛為之一鬆。

師雁行便人去將東西搬過來,等的空檔說起柴擒虎的事。

“他瞧著還不錯,就是瘦了些……您是誥命夫人,出太紮眼了些,況且他也怕您見了擔心,這才的我。”

林夫人都顧不上別的,“他可是傷了?嚴重麽?如今果然好些了?”

如果真的沒事,他怎麽可能不跟自己見麵呢?

當娘的,最懸心的果然是孩子的

林夫人敏銳又開明,師雁行實話實說,“剛開始確實有點嚴重,不過遇到了壞人,也遇到了好人,及時回來,陛下也看重,特意派了太醫守著,一應藥材吃食都是最好的,養了這幾日已經能下地跑啦。

就是右手崴著了,本想給您寫信來的,又擔心您見了字跡不穩,反倒懸心,所以也沒撐。”

說得實在,林夫人聽得認真,聽到一半,眼淚就流下來了,又連聲念佛。

若師雁行隻是一味說好,林夫人反倒不放心,這會兒聽著了傷,眼下開始見好了,便知道沒有生命危險,心裏好歹不那麽抑了。

江茴和魚陣就都安,“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就都苦盡甘來了。”

林夫人捂臉泣道:“但凡有的選,我寧願他沒有後頭的甘。”

可是沒得選。

說話間,胡三娘子等人已經將宮裏送來的東西帶了過來,師雁行對著單子一一看過。

是各常見不常見的調味料、香料等就裝了大半車,每種都用瓷壇封好了,外頭著牛皮紙簽子。

香料價比黃金,這些瓶瓶罐罐,換錢就是很大一筆了。

慶貞帝當真大方。

另有專供上頭的各綾羅綢緞若幹,細膩如膏,糯如水,燈下熠熠生輝,彩輝煌卻不刺眼,都是外頭買不到的好貨。

另有幾匣子年兒下進上來的各新式宮花,眼下隻給了宮中貴人們和各王府,下頭的一概挨不著邊兒,們這就算民間頭茬兒了。

林夫人牽掛兒子,現在心裏自然什麽都裝不下,說話時,那眼神都不對焦。

師雁行便做主拿出來的一份,打發人送到家裏去,預備節下戴。

了針線上的人來,給大家做幾套新裳。

按規矩,五品以上的在京朝廷命婦要在年前宮向皇後請安,林夫人是正經三品誥命夫人,風頭正勁,即便今年因柴振山外放,可以不去赴宴,請安卻是免不了的。

一應頭麵和裏頭穿的裳、鞋都得配起來,用這些新賜下來的是最好的。

師雁行打開首飾匣子,見裏麵是十二對月份花神的絨花簪子,便順手撿了一支石榴花的簪在魚陣頭上。

鮮紅的絨花栩栩如生,在燈下折線特有的瑩潤澤,將小小的氣襯得好極了。

魚陣抬手了下,有點高興,又有點不高興。

絨花麗,喜歡。

可一想是姐姐姐夫冒險換來的,就又不那麽喜歡了。

師雁行抬手往鼻梁上刮了下,“小姑娘家家的,別想那麽多。對著鏡子去吧!”

魚陣哼了聲,又摟著的胳膊膩歪許久,這才有心思去看花兒。

終於得到兒子的消息,林夫人頓覺心頭大石去了七,又拉著師雁行問了許久,反複謝了幾回,這才回家歇息。

江茴和魚陣又拉著師雁行吃安神湯,倒把逗樂了。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況且人家也沒怎麽樣我,還不至於吃這個。”

但江茴和魚陣都不同意,非要死活看著灌一碗才放心。

沒奈何,師雁行隻好著鼻子灌了。

晚間娘兒仨久違地在一起睡,俱都沒什麽睡意。

每逢大事就在一起睡,幾乎了家裏的傳統。

這種從彼此上汲取力量的覺,師雁行很喜歡。

外麵又下了雪,不說話時,能清晰地聽到雪落的聲音,細細的,碎碎的。

說到彭芳奇的事,江茴和魚陣都又是氣憤又是惋惜。

多好的人吶!

“阿彌陀佛,”江茴又念了聲佛,“如今看來,小柴大人能全須全尾回來,咱們也該知足了。”

又歎,“好好的人,出去一趟沒了,他家裏人得多難!”

是妻子,也是母親,最是,隻是這麽一想,心尖兒都跟著搐。

師雁行道:“有度說,想替他贍養家人。”

朝廷自然不會虧待彭芳奇,但恐怕想不那麽細致,柴擒虎覺得大家一起走了這一趟,多也是緣分,如今彭芳奇結局令人惋惜,他總要做點什麽,心裏才好些。

江茴和魚陣都覺得好。

隻是他們也不知彭芳奇的老家在哪裏,都還有哪些家人,須得後麵柴擒虎稟明慶貞帝後才好施展。

慶貞帝允許師雁行進宮見柴擒虎,也未曾強調保守,這種行為本就釋放了一個信號,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師雁行就寫了幾封信,打發人分別送往國子監和兩位師兄那邊,也好他們安心。

做完這一切後,就去了師家好味。

三妹見宛如見了救星。

“掌櫃的,您要是再不來啊,我可就真就照應不過來了!”

說著,就遞上來一摞訂單。

師雁行略一翻看,樂了。

好麽,看來接下來的相當長一段時間,京城都要下雪了!

趙老夫人的壽宴辦得功極了,當時那糖飛起來的瞬間,眾賓客的表便係數落師雁行眼底,當時就知道,行了,年末衝刺的營業額有了。

京城多達顯貴,這些人不缺錢,是每個商戶都在瘋狂爭搶的客戶群

但他們的見識極多,這就導致了眼界極高,標準極高,並且極度喜新厭舊。等閑產品別說打,就連想他們多看幾眼,都要絞盡腦

師家好味剛開業那會兒,油蛋糕確實曾風靡一時,甚至現在也是京城特款之一。

但不過短短半月,就開始有老客戶頻頻諮詢是否有新款。

真的是吃膩了嗎?

未必。

師家好味非限定基礎款口味和類別就有十多種了。

隻是他們都想引領流。

隨便街上有倆臭錢兒就能買的基礎款,誰稀罕?

這不掉價嘛!

而趙老夫人壽宴上出現的新款蛋糕,完全將趣味和意境提高了一個層次!

關鍵是,外頭還沒有!

於是就在過去不到兩天的時間裏,師家好味一口氣接到了十一個高級蛋糕訂單,全都指名要“飛雪款”。

瞧瞧,顧客都幫忙把係列名兒取出來了。

驕傲之餘,三妹迅速陷焦慮:

來的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大人,哪個也推不掉。

可若掌櫃的還不回來,一個人還真玩兒不轉!

師雁行笑道:“傻姑娘,總有個先來後到,慢慢排也就是了。”

三妹越發為難,“都是貴客,也不好……”

們不好斷言高低貴賤,可那些客人心中自有一桿稱,保不齊就有誰等不及想隊。

師雁行隨手點了幾個人名,輕描淡寫道:“如有人問時,你隻說這幾個排在他們前頭,若不滿意,隻管他們自己去協商。”

三妹低頭一看,碩親王府赫然在列。

“可掌櫃的,碩親王本就來得早呀。”還是不大懂。

不到他老人家前頭去。

“知道做生意最忌諱什麽嗎?”師雁行啼笑皆非道。

三妹一臉茫然,過了會兒才試探著說:“工減料?”

“錯!”師雁行晃了晃手指,正道,“太誠實!”

三妹:“……”

您在教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師雁行老神在在道:“他們訂購的順序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他們不知道。我就說碩親王排在他們前一個,他們信也好,不信也罷,難不還真敢跑到碩親王府去對峙?”

怕不是碩親王反手就甩他們一個閉門羹。

一個蛋糕而已,晚吃一天死不了人,那些人之所以拚命往前,也不過是想趕在人前出風頭罷了。

既如此,那就老老實實先來後到,誰也別想隊!

三妹一聽,豁然開朗,立刻表示學到了。

果然,自古無商不

但既然是掌櫃的說的……掌櫃的說的就是對的!

師家好味的一大賣點就是新意,自從西點部正式營業之後,就在京城外掀起一陣追捧和模仿的狂,如今城十家點心鋪子裏倒有八家也在賣蛋撻。

相較於其他品種,蛋撻是門檻最低也最易模仿的一類,基本有經驗的點心師傅親自上手做幾回就能學個差不離。

至於油蛋糕,如今師家好味仍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並非同行們不想師,而是千百年來的烹飪手法和習慣限製了他們的思維,以至於遲遲不能突破。

幾乎所有的點心師傅看到蛋糕後,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中式點心中的發糕和蒸糕,而這兩樣點心都是麵團發酵而來,從兒上就岔劈了。

畢竟誰會閑著沒事幹,對著一盆子蛋清持續不斷攪和幾個時辰呢?

那就不是正經人會做的。

西點利潤驚人,京城有錢人又多,如今開業滿打滿算才一個月,西點部的利潤幾乎就承包了半座酒樓的份額。

若再這麽發展下去,想必要不了多久,西點部就能單獨獨立出來,立專門的糕點屋了。

師雁行迅速調整了下日後發展規劃,又親自下廚做了一道八寶鴨,打發人給劉太醫府上送去。

昨兒跟劉太醫說話的時候就聽出來了,對方祖籍應該是長三角一帶,八寶鴨鮮甜味,正合他的脾胃。

一來,這些日子劉太醫照看柴擒虎確實辛苦,作為病人家屬,答謝一番也是理之中的事;

二來,包括裴遠山和宮夫人在,裏裏外外幾邊的長輩們年紀漸漸大了,難免多病,好一位醫超群的太醫,非常有必要。

太醫們私底下是能接活的,隻是別說普通人,就是一般員也輕易請不,若想來日用人家,自然要從平時打好關係。

畢竟現在不大,貿然送厚禮反而冒犯,添個家鄉風味的菜正好。

臘月初二,消失大半年的柴擒虎突然出現在早朝上,並且上折子參奏次輔張心唆使其子,戶部尚書張芳及其黨羽兼並田地、賣賣爵、草菅人命等十多條罪狀,尤其殺害欽差彭芳奇一事,更是引得滿朝嘩然。

同一天,一夥宜州百姓突然出現在刑部衙門前,高舉書告狀,控訴當地知府、知州等一幹員欺上瞞下,盤剝百姓,吞沒朝廷發放修築河堤錢款、賑災錢款,故意引洪水淹沒良田,強買強賣,戕害人命等等。

與此同時,史龐旭彈劾工部主事柴擒虎與民爭利……

朝堂之上混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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