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命名996、最后一程(八)(修)

5號城市之外,被宗丞制傀儡的年輕人站在出境閘,他后的老者與上千名力夫與畫軸都不知所蹤。

年輕人背手,笑的往城市里走去,經過閘口的時候有士兵將他攔住:「出示電子信標。」

年輕人笑道:「勞煩通報銀杏山,就說宗丞來訪。」

很快,一扇暗影之門干脆了當的開在宗丞面前。

慶忌面無表的看著他:「走吧,老爺子在銀杏山等你。」

宗丞踏進暗影之門,口中稱贊道:「這是我最想擁有的之一,卻始終被慶氏牢牢掌控在手中。這個東西如果在我手里,一定能增加幸福。」慶忌皮笑不笑的說道:「下輩子可以投胎當我孫子,說不定會傳給你。」

宗丞站在半山腰的那座小木屋前,也不生氣:「或許不用等那麼久…老爺子倒也真是有魄力,一個普通人,也愿意和我面對面聊聊天。」

老爺子平靜的坐在屋里翻看著棋譜:「你也沒有多可怕,所以不需要我到恐懼,進來坐下吧,不管今日結果如何,你我總會有個人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以后再想一起喝茶,也沒什麼機會了。」

宗丞笑了笑,坐在老爺子對面:「英堆所見略同,我也認為,今天便是收之日。不過,我不認為我會輸。」

慶忌取出棋盤放在兩人面前,然后就退了出去。

老爺子執黑棋落子:「下一局?」

「那便下一局,「宗丞笑著取白子落下:「您不擔心慶氏會敗嗎?又或者,您不擔心慶塵會死?」

老爺子說道:「如何敗?」

宗丞說道:「我知道慶塵走了那條神之路,可任小栗也是走了兩百多年才找回自己的記憶,您又如何敢希冀慶塵能在這場戰爭中找到記憶呢?」

老爺子心平氣和的說道:「萬一找回來了呢?你這是僵的經驗主義,要不得。而且,說不定他沒找回記憶,都能將西大陸打得落花流呢?」

宗丞又說:「您小看戲命師了,我與他們是打過道的。在我化名柳月之后,也曾去那片土地,本以為他們好欺負一些,卻不料被他們找到了西大陸的所有傀儡,一一殺死。」

老爺子倒是有點意外了……

慶塵曾說過西大陸也曾有傀儡師出現,卻沒想到從頭到尾這全世界的傀儡師,都是眼前這一人而己!

聯邦與羅斯福王國都歷經千年,這千年來不知道多生命來到這個世界,又悄無聲息的離開。

而這個傀儡師則一直躲在角落里,看著這人世間滄海桑田。

老爺子慨:「你是gai溜子嗎?怎麼哪都有你。工國

「倒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稱呼我,」宗丞笑道:「既然擁有無限的生命,自然要多經歷一些人生才對。西大陸那邊還以為我第一次去來著,但他們哪想到我百年前早就去過好多次了。我與戲命師家族是打過「道的,如果您認為決戰時,他們的底牌就只有一群傻乎乎的兵,那您一定會吃大虧的。工國

「哦?」

宗丞認真說道:「我甚至認為,不用我出手,慶塵就會死在戰場上了。」

老爺子氣定神閑的問道:「他們會有何后手?」

宗丞笑道:「那可是戲命師的底牌,我怎麼能知道呢?但我知道,從這場決戰的一開始,一切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了,戲命師向來如此,你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們取走了最關鍵的東西,勝利的天平也會隨之傾斜。」

老爺子落下一

枚黑棋:「這次恐怕不行了,我看不到的命運,他們一樣也看不到。」

宗丞快速落下一枚白棋:「戲命師的謀劃能力可不止是上帝視角,就像您的能力也不僅僅是擁有天地棋盤。看到命運固然是優勢,可能用好上帝視角與天地棋盤,本也需要遠超常人的謀算。我如旁觀者一般看您下了這盤棋,驚嘆于您幾乎做對了所有選擇,只有這樣,才能讓病膏育的東大陸,與西大陸打得有來有回、勢均力敵。」

老爺子笑了」笑:「過獎了。」。

宗丞認真說道:「但戲命師這一回,可比您想象的要恐怖。您知道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對方其實也知道。」

老爺子笑道:「他們如此恐怖的話,假如慶氏落敗了,你又如何漁翁得利?恐怕你也打不過他們吧。」

宗丞想了想:「我應該可以。」

老爺子哦了一聲:「就憑你那12個A級畫師,與他們的畢生畫作?」

宗丞反問:「誰說那畫師里,只有A級?這諾大的世界允我予取予求,若是只能找到12個資質平平的修行者,那也太失敗了吧。」

老爺子不置可否:「下棋。」

宗丞奇怪道:「您不擔心嗎?」

老爺子從棋盒里拈起一枚黑子來:「曾經有位朋友帶他兒子來下棋,我給他兒子看了棋盤上的走向,讓他兒子接了極其殘酷的命運。他對此一無所知,我卻心中有愧。」

宗丞:「李修睿,李云壽。」

老爺子抬頭看向宗丞:「那時我便下定決心,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不管多阻礙,我們都一定要贏。只有這樣,才對得起那些坦然接命運之人的犧牲。」

「您還是低估了戲命師,也低估了我。」

「你低佑我們的決心。」

*********

山野中,家長會員相互挽扶著趕路。

一場跋涉、一場大戰,家長會最核心的A級員已經只剩下一萬余人。

那些不見的人,都永遠留在了A1戰線的戰場上。

活著的人,每個人的能都已經接近極限。

即便小七這樣的,有時候也走著走著被地上的枯樹枝絆倒,這說明他已經疲憊到大腦無法準確分析環境了。

「拉我一把!」小七氣說道,他的左臂上有抓痕,雖然涂上芽制的特效藥,但這里不是表世界。

沒有鯨島,藥有是限的,每個人都只能薄薄的涂抹一層。

羅萬涯將他拉起:「要不你帶著傷員留下來休息,我們上沒傷的繼續趕去支援。」

小七調侃道:「撇去傷員,你們就剩三百多號人了,還不夠西大陸塞牙呢。」

羅萬涯想了想:「也是。」

小七站直了子說道:「走吧,戰友們還在等我們呢……老羅,你說咱們以前都是一個個混子,你是跑路達人、江湖大哥,我是夜店里的常客,咱們怎麼就莫名其妙的落到這步田地。」

小五笑道:「什麼落到這步田地,搞得大家像失足青年一樣,會不會用詞!」

羅萬涯挽扶著大羽繼續往前走去,哈哈大笑著:「咱們」不是為信仰嗎?」

「咱們的信仰是什麼?」

「呸,現在還聊什麼信仰,一群臭流氓裝什麼文青,干就完事啊!老羅,當初我就是被你洗腦拉進家長會的,現在你還想著給我們洗腦!」

羅萬涯朗聲大

笑:「干就完事了!」

家長會隊伍向其他戰場趕去,速度雖慢,卻不曾停下。

這時,前方出現三個影,肩膀纏著繃帶的陳灼藻,上纏著繃帶的胡靖一,腰上纏著繃帶的小九,三個人來這里與家長會的隊伍匯合。

隊伍最前方的李恪忽然背著復刻背包轉:「各位,我要先走一步,時不我待。」

小七認真道:「活著,等我們趕到。」

「嗯。」

*********

A5戰場上尸橫遍野、河。

原本黃的土壤漸漸***凋的了黑

兩條山脈之間夾著的十多公里的戰場上,已經無比蒼涼。

時值午后,烈日當空,所有人上像是鍍了一層金

慶塵現在,很恢復記憶,解開自己的封印。

這一次,他純粹希自己有更多的殺伐手段,而不是只能這這麼一拳一腳的殺死那些兵。

實在是太慢了啊!

別的boss量一旦掉到臨界值,就會立刻放個大招秒掉全屏小菜,但慶塵不行。

也希冀自己多戰斗一會兒、點傷,就能想起什麼,結果本沒有。

慶塵戰斗了太久,而且每次出手都是全力,慢慢的他開始劇烈息起來,速度也漸漸慢下來。

之前他

出拳本沒人能看清,可現在不同,一舉一都能被眼捕捉到。

戰場遼闊,兵熙熙壤鑲,慶塵就覺自己春運最擁的火車站,一眼本看不見其他東西。

真是個神奇的比喻…慶塵心里嘀咕道。

下一刻,一個戲命師老怪見他疲態盡顯,再次從群之中悄然而至。

這位戲命師老怪沒有貿然靠近,他只是隔著數十米,從袖子里出一支印第安吹箭,用力一吹。

但就在吹出吹箭的一瞬間,慶塵驟然轉以兩指夾在當中,隨手一碾便將吹箭碾碎。

戲命師老怪整個人都不好了,此時的慶塵哪里還有先前的疲態?

戲命師早先試過,這吹箭的飛行速度比槍械子彈快多了,慶塵卻能輕松接在手中碾碎,先前那疲憊分明是假裝的啊!

慶塵已經接連摧毀兩件了。

即便羅斯福王室手里的多,可也經不住這樣糟蹋!

而且,這徒手摧毀的實力,也讓老怪心中驚疑不定,本不敢親自上前刺殺。

但其實慶塵并不是用力量將碾碎的,本就是世界規則、世界意志的表現形式,如今他自一個世界,當他與時,兩個世界的規則就會發生撞。

慶塵只覺得還沒用力,先前的匕首、現在的吹箭,就碎了。

就連慶塵自己都覺得奇怪,他失憶之后老聽黑蜘蛛、壹說起各種的厲害之…這也不厲害啊!

此時,老怪心中格外慶幸,還好他看出了他的意圖,立刻一層一層的包圍上來,直到將他和家長會徹底分隔開。

漸漸的,慶塵從一腳端死幾十頭兵,到后來一腳只能踢死一個兵,所有人都看出他的機能在不斷下降,到了這個時候,慶塵一人便殺了足足三萬兵,還是一拳一腳打出來的。

戲命師老怪認為他們的時機終于到來,再次在兵掩護下靠近來,隔著上百米摘下

自己黑袍上的一枚蝴蝶針。

卻見他輕吹一口氣,蝴蝶扇起翅膀朝慶塵飛去。

結果蝴蝶一出現,慶塵又重新生猛起來,再次追殺老怪兩里地,甚至還找機會投擲兵,砸得老怪。戲命師老怪們全都無語了。

合著,您就只會示弱、演戲這一招?

神切呢?云氣呢?

您現在所有技能都點在演技上了唄。

戲命師老怪們忽然覺有些無力,慶塵」boss好像怎麼也推不倒似的。

在此之后,慶塵又在一個小時,前前后后演了六次,合計毀掉戲命師七件,把戲命師老怪們給演麻了。

但…再兇猛的boss總會被推倒的。

慶塵的作越來越慢,就在他獨自一人殺掉五萬兵的時候,一頭兵沖到他邊用爪子在他背后留下了三條印。

傷口不深,這一爪別人或許扛不住,但抓在他上,就像是小貓撓出來似。

這對慶塵來說不是輕傷,但這意味著:一個開始,力竭的開始。

慶塵息著,站在戰場之中,只覺得放眼邊一個同伴都沒有,全是妖。

這一次不是裝的,是真累了。

然而,當他真的累以后,戲命師老怪們反而不敢再上。

他們看著慶塵背上的傷,只是輕聲低語著:「苦計,肯定是苦計。」

就像‘狼來了’那個故事,故事里的小男孩也只是喊了三次,大家就不信慶塵這邊足足演九次,戲命師老怪們是真的不敢再信了。

他突然開始折返回家長會方向,他必須在自己真正力竭以前離開,不然就玩了。

來之前慶忌告訴他,只需要盡可能的拖延時間即可,拖住六個小時,就會有援軍趕到。

但此時慶塵已經拖延了六個小時,但援兵一個都沒看見。

而且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人軍團的數量是十來萬,他一個人就殺了五萬,可對方卻毫不吝惜似的,還在不斷消耗著兵。

慶塵總覺得這不應該,對方似乎還有后手,不然對方憑什麼敢這樣殺到東陸來?

如果西大「陸已經沒有」后手,那就顯得對方太蠢。

他記得零在安全屋里曾說一句話:「永遠不要小看戲命師。」

所以,西大陸手里一定還有他們不知道的殺手銅,要麼是機械蜘蛛這種藏己久的東西,要麼是對方手里還有足以毀滅東大陸一切的

慶塵用盡全力往回殺去,準備與家長會匯合。

有老怪忽然察覺不對,他這次是真的撐不住了。

「圍住,不要讓他機會和家長會匯合!」

慶塵想要和家長會匯合,卻不論他如何努力,總會有新的人軍團填補上來,將他和家長會的距離再次拉開。

小,什麼事都沒發生!

一場戰斗下來,慶塵名絕技沒見到幾個,作倒是看到了不

慶塵與家長會匯合之后急促說道:「撤撤撤,快撤!」

家長會嘩啦啦的如水般向最后那道防線撤去,慶塵張的向四周觀察著,想要看看是否有援軍抵達。

然而命運早已模糊,即便是銀杏山也無法知曉時間的答案。

慶塵想要爭取時間拖來援軍,但最終還是沒能等來。

撤退路上,人軍團再次廝殺上來,慶塵用余力來回廝殺,給家長會制造撤退的機會.。

但戰場太龐大了,縱然是他,也無法在水般的人軍團面前護住所有人周全。

慶塵有些難過,因為壹和黑蜘蛛都說過,所有人都一定在等他回來,仿佛只要他回來了便一切都云淡風輕了。

慶塵也很希自己回來之后就大殺四方,就像一拳超人琦玉那樣,只需要一拳就能在地球上犁出一條巨大的壑,將這人軍團全部混滅。

然而現實與想象總有差距。

小二是A5防線上數的A級,當慶塵匯合之后,他就像是前帶刀侍衛似的始終跟在慶塵邊。

慶塵看向小二:「那個……你什麼?」

小二樂了:「您我小二就行了。,

慶塵一邊挖斷一頭兵的脖子,一邊慚愧道:「抱歉啊。沒能把這些鬼東西全殺完。,

小二證了一下:「您真是用最抱歉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啊。這里是人軍團數量最多的防線,您殺不完才是正常的。,

此時,人軍團竟分出兩翼從側翼包抄過來,諾大的平原上揚起煙塵。

它們的速度遠遠高于家長會,追擊的速度也永遠比撤退更快,以至于家長剛剛退回最后一道防線,整個防陣地都被團團圍困住了。

這次就算慶塵有三頭六臂也救不過來了。

慶塵原以為家長會慌做一團,可小二忽然高舉手臂,手比出一食指。

下一刻,命令聲不斷傳遞出去,竟有一批家長會員主站出來,頂在了防圈的最外層。

當家長會也與人軍團相撞的一瞬,有人瞬間被兵的利爪穿,但被穿的人并未放棄,只是嘔著、繼續扣扳機,在上打出深深的

兵圍繞著他們形一個巨大的磨盤,當磨盤旋轉起來便會磨出來,像是要把家長會員的骨頭都磨出來,嚼碎了吞下去。

家長會員不斷向,但他們后退一步,人軍團便會向前近一步。

慶塵力的救人,卻救不下所有人。

他并不認識這些并肩作戰的人,但當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死去時,他只覺得心中痛。

仿佛他早該認識這些人了,又或者他明明該記得卻又忘記了。

是啊,他明明該記得這些人的。

這些人看見他時眼里的目有敬仰、有信任、有親切,這是慶塵在17歲以前從來不曾見過的。

那些目提醒著他,他的人生里正有一塊空白,而那塊空白就是他最寶貴的經歷。

此時慶塵甚至有點討厭這種覺,為什麼他的記憶還沒恢復,為什麼他那傳說中的封印還沒解開,一旦解開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

準確講,他是討厭自己的封印。

小二似乎察覺到他」的緒,便坦然說道:「您不必自責

,如果您沒來,我們早在六個小時以前就死了。說實話,活六個小時,再見您一面,我們也知足的。,

慶塵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盡力一腳將襲來的兵踢出去。

這時,人群里有人笑著說道:「確實,多活六個小時,看著老板殺了那麼多兵,咱也算值了。」

小二忽然豎起手臂握拳頭,卻見數不清的家長會員簇擁著慶塵向南方移

慶塵皺眉:「這是干什麼?」

小二說道:「您的記憶還沒恢復,封印也沒解除,不應該跟我們一起死在這里。您的記憶總有一天會回來的,還有更多人需要您活下去。我們給您在南邊殺出一條路,您必須離開了。」

慶塵怎麼也沒想到,他是來救人的,最后卻是這群人想要救他。

就像這些人日日夜夜期待著他回歸,但那些防線卻是這些人日日夜夜的堅守著。

人軍團再次加快進攻的頻率,兵悍不畏死撲上來,似乎生怕慶塵離開。

然而家長會秩序嚴的再次分出兩批人來,一批去生生頂住人軍團的進攻,另一批則繼續簇擁著慶塵向南邊殺去。

可是人軍團不打算放慶塵離開,三名上帶傷的戲命師老怪全都隨著兵殺來,擋在南去的路上。

他們知道慶塵已經真的力竭了,今天必須把慶塵留在這里!

一名家長會員高聲道:「沖,不要回頭!」

慶塵只覺得,自己心深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沖擊著枷鎖,直到那枷鎖上終于出現一

可是,即便出現了裂,封印枷鎖依然牢不可破,不論他如何努力都不行,慶塵頭疼裂,想要放肆怒吼卻發不出聲音來。

這種覺令人絕

家長會力想要沖破南下的那條路,卻一次次失敗。

就在此時,遠方忽然出來奔騰的聲響。

那聲音如戰鼓由遠及近,還有人高聲呼嘯著,您揚的長調像是雪區的歌聲。

家長會員在戰場中被人軍團擋著,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只覺得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快!

小二大聲道:「托我上去!」

兩名家長會用手搭起橋,將小二抬到空中。

小二愣住了,他看見上千頭高大無比的野牛正奔騰而來,野牛上有黑圖騰翻涌著,它們頭上的角鋒利得如兩柄尖刀,高大如人戰士。

這不是野牛,這是西南大雪山里的神牛!

可奇怪的是,每一頭神牛都被人用黑的布條蒙住雙眼。

但小二只看到野牛,卻沒看到一個人影!

下一刻,神牛群人軍團的邊緣馳騁而過,它們沒有和人軍團正面鋒,相對兵的數量,它們還是太了,無法力敵。

卻見神牛群從人軍團邊緣肩而過時,神牛的一側腹部翻出上千人來,他們雙頰都被曬出高原紅,頭上扎著麻麻的辮子,脖子上掛著手指骨串的項鏈,撞擊在一起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這上千人穿著藏袍子,出半個赤的肩膀來,所有人肩膀上都有黑的圖騰翻涌。

火塘!

竟是許久不見的火塘出現了。

小二高聲道:「援軍!援軍來了!」

「噗!」

小二疑起來,他竟看到所有火塘漢子翻上牛背時,都扛著一支RPG。

這種覺,就像是慶塵第一次見大長老時,對方用手腕上的電子手表看天氣預報一樣核。

大長老在第一頭神牛上抬起手臂,然后有力的揮下:「放!」所火塘漢子同時扣單兵RPG的扳機,一枚枚火箭彈旋轉著,打人軍團側翼。

劇烈的火沖天而起,是氣浪就掀翻了數千頭兵!

火塘一般在西南大雪山里不出來,所以大多數人對他們的認知就是一群野蠻人。

現在野蠻人騎著神牛扛著RPG,實在太顛覆認知了。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來了。

終于來了!

雖然沒來多人,但只要有人來,就意味著他們沒有被忘記在這里!

正當家長會員們這麼想的時候,卻見火塘漢子們騎著神牛越跑越遠,好像就要這麼走了。

「臥槽,」小二驚嘆:「合著,就來這麼一下子?意思一下?」

話音剛落,卻見火塘漢子們驅使著神牛在戰場之外繞了一個圈子,方向重新調轉回來,不余力的再次發起沖鋒!

這一次,他們是直直沖向人軍團的,人軍團必須分出一批去頂住這沖鋒的力。

當神牛群即將與人軍團遭遇的瞬間,所有火塘漢子全都從神牛背上躍了下來。

他們在地上翻滾一圈便流暢的站起來,跟在神牛群后面繼續沖殺。

奔騰的神牛群將上千頭兵撞得人仰馬翻,但它們的數量還是太了。

僅僅將人軍團陣型沖開開了一條小小的缺就被兵盡數撕碎。

也就是這個時候,火塘漢子已經接著沖至人軍團面前。

「讓!」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火塘漢子的隊形驟然向兩側分開」,竟出當中一名正拖黑刀而行的麻花辯來。

秦以以拖刀一躍而起,一刀力劈華山傾瀉而下。

貫通天地的刀人軍團陣型生生劈出一條裂來,秦以以竟是A級,而且這刀勢比長老曾經展現出來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真聲勢驚人!

可還是不夠。

大長老怒吼一聲:「徐林森!」

黑桃組織的黑機A——徐林森,當先一步來到秦以以更前方,他背后神牛法相現而出,以更加兇猛的姿態頂開人陣型!

這次,終于打開了人軍團的一條隙!

火塘漢子們趁著這個機會扎進缺口中,一路殺到了最中央,與家長會完匯合。

嘉措神子對家長會員說道:「這個角給我們來擋,你們向里面退,把傷員送到中間去!」

秦以以眼在人群中掃過,但此時家長會員仍有很多,站在一起無邊無際,并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

大長老凝聲道:「小心,現在,不是你找人的時候!」

「嗯,」秦以以沒有多說什麼,揮刀擋下了重新圍上來的

有家長會員興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大長老沒好氣道:「看不起誰呢,這東大陸也有我們一份,你們跑來當英堆,我火塘難道就沒英雄嗎?」

大家朗聲笑道:「火塘的漢子都」是英雄好漢!

大長老嘀咕道:「別特麼剛打完仗就去圍剃我們就行了!」

人高喊道:「不會的,這一仗打完,大家一起整整齊齊的去地下排隊過孟

河橋、喝孟婆湯,不會有圍剿啦!」場面一度安靜下來,隔了兩秒才有人一邊阻擋兵,一邊問道:「這是哪邊的缺心眼兒,能不能別說喪氣話…」

嘉措神子認真解釋道:「我們有自己的神明,死也不喝孟婆湯,我們和你們不是一個系的。」

大長老慨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講地獄笑話。你們不想活,我還想活呢!」

有家長會員問道:「火塘兄弟,其他援軍呢?」

嘉措神子高聲喊道:「不知道,來的只有我們,沒見別人!」

家長會員的心往下一沉,單單火塘這些人是絕對不夠的。

他們謝火塘能在這時候而出,可是這種時候一腔熱是不夠的,戰爭就是戰爭。

漸漸的,火塘剛剛制造的再次平息,人軍團的磨盤陣型再次嚴起來,就連剛剛加的火塘也節節敗退。

家長會員抱歉道:「火塘的英雄好漢,抱歉了。沒想到搞得你們一起累。」

大長老忽然說道:「雖然我們是自己來的,但我知道一定還有援軍在路上。」當年慶準與寧秀還沒出事的時候,銀杏山上那位老爺子還不像如今這般沉默。

慶尋曾帶著一小隊人馬前往火塘,當時,明明彼此是敵對關系,那位銀杏山上的慶氏家主卻坐敵營談笑風生,大碗喝酒,吃。抵達火塘山門時,火塘的漢子曾將慶氏那十多人馬團團圍住,長老問慶尋:「你難道不怕死嗎?」

慶尋笑著,回答:「我是來喝酒的客人,為何會死?」

那是大長老真切到,對方是真的一點都不怕!

慶尋為普通人,邊沒有帶軍隊和高手,只有稍顯稚的慶忌守護在邊。

那般風度,即便只是喝酒、暢聊天下局勢,也能讓火塘大長老生出欽佩的緒。

那次會面之后,慶氏與火塘結盟,以火塘與8號忌之地作為屏障牽制陳氏部隊。

從那以后,火塘在西南地界再也沒有到過真正的威脅,慶氏每年甚至還會送去許多年貨。

許多人不知道,在慶尋居銀杏山之后,大長老因為多年沒見他,便喬裝打扮拜訪銀杏山。

不知不覺的,這位火塘大長老已經將慶尋當做了朋友。

那一天,大長老酒后知道了對方為何居,他也是從那時候便知道,慶尋如果不給兒子、兒媳報仇,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對方為了報仇,將慶氏部一切有嫌疑的全殺了,如今得知真兇是傀儡師,傀儡師必須死掉才能讓慶尋平息多年的憤怒,現在,傀儡師都還沒出現,戰爭絕對不會到此為止!

大長老息著,說道:「再等等!再等等!一定還有援軍!」

因為劇烈戰斗讓他有些力,說話時胡須都在抖。

可是他此話之后許久,依然沒有援軍出現。

嘉措神子在大長老邊低聲問道:「萬一真的沒援軍怎麼辦?」

大長老一時間也有些不確定了,但下一刻他復又堅定下來。

仿佛聽從大長老的召喚一般,卻見戰場左側的山脈山脊上,忽然走出來幾個魁梧的影!

巨人族!

卻見他們上個個有傷,干涸的在雄壯的上,無比兇悍與蒼涼。

他們一個個抵達戰場之后,毫不猶豫加戰斗。

越來越多的魁梧影先后出現在山脊上,然后毫沒有停

頓的沖下山坡!

巨人們就像世界盡頭來的滾滾戰車,轟隆隆的聲響震耳聾!

接著,李長青等人也出現在山脊上,他們先離開戰場,卻被后來的巨人趕上,一同趕到。

人軍團包圍的陣營中,歡山呼海:「援軍來了!又有援軍趕到了!」

「你們看,另一邊還有」

所有人又轉頭看向右側山脊上,卻見四位騎士半神屹立于山巔,李恪、陳灼蕖、胡靖一、王瑞小九!

在他們后,還有7名A級騎士!

當這些騎士沖下來之后,就在所有家長會員、慶氏將士以為援軍就這麼多的時候,右側的山脊上再次出現一個個黑影。

他們有人瘸著,有人簡單的吊著胳膊,從他們背后灑下,從戰場上看去,只能看見那山脊上站滿麻麻的黑影!

下一刻,所有人,有傷的、沒傷的,全都沖下來,像是要將人軍團反包圍似的!

崩壞的世界。

迷失的歸人。

一切都還來得及!世界已然開始逆轉!

有喝過境山茶的人眼尖:「是小七!是老羅!是小五…」

說著說著,說話的人竟然咽起來,不停的眼淚。

有人笑著,問道:「你特麼的哭什麼?」

太難了,A5戰線獨自防守了八個小時,終于等來了援軍。

也不知道怎麼的,被圍困的家長會員只覺得自己想放聲吶喊!

兄弟姐妹都在一起了,即便是死在這里,也沒什麼憾!

慶塵在人群中有些許容,他看著一支又一支援軍不計生死的趕來,或許這就是他還沒恢復記憶卻執意趕來的原因。

所有人都低估了他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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