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阮妤並不知道杜家發生了什麼。

昨夜睡得有些遲,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白了，洗漱完出去的時候，堂間倒是十分熱鬧,娘正在招待譚姐弟吃早膳，譚姐弟許是不好意思都在搶著幹活。

阮妤看著那滿滿一桌子早膳，以及娘的熱樣，臉上不浮現出笑容。

「阮姐姐醒了！」坐在椅子上的譚善先發現的影，笑著從椅子上蹦下來跑到面前來牽的手，明淨的小臉上掛著笑,眼睛也彎彎的，和打招呼,「阮姐姐早。」  sᴛ𝐨➎ ➎.ᴄ𝑜𝗆是您獲取最新小說的首選

到底是小孩，昨天來的路上還紅著眼眶，今天就把事都拋到腦後了，阮妤笑著了他的頭，也說了聲「早」，抬頭瞧見譚站在桌邊。

譚今天換了一丁香的長衫，出一角白,因為還在孝期，頭上只簪了一朵素淨的絹花，見阮妤抬頭，也彎了眼眸,「早。」(5,0);

「早。」阮妤也彎了眼。

「好了好了,別打招呼了,快過來吃飯了。」阮母在一旁笑著話。

阮妤笑牽著譚善走過去。

吃早膳的時候，阮母已經著人去請孫大了，這剛吃完,孫大也已經在門口等著了，阮妤拿著帕子抿了下，趁著譚姐弟拿碗筷回廚房，著嗓音和阮母說，「阿娘這幾日儘量別出門，尤其是小善，您仔細看著一些。」

怕杜家找人來報復。

阮母自是知曉的擔憂，斂了表，點點頭，「我知道，我和你爹不會有事的，這裡進進出出，來個外人誰都看得見。倒是你……」擔憂地握住阮妤的手，「你自己要小心。」

「您放心，我省得。」阮妤臉上仍掛著溫和的笑，又說了幾句，起，「我先走了。」剛要往外頭走，譚就急急忙忙出來了，「阮姐姐，等等我。」

阮妤停下步子，回頭看，見小跑過來忙手扶住的胳膊，聲，「慢些。」又問，「不多休息一天？」(5,0);

譚搖頭。

剛剛跑得急，這會還有些氣吁吁的，等呼吸變得均勻才看著阮妤說，「我已經休息得夠久了，不想再休息了。」

態纖細，形容婉約，一看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可此時說這番話的神卻十分堅定，讓阮妤看著也不微微錯愕了一下，等回過神，笑著握住的手，說，「行，那就走吧。」

……

金香樓還是和從前一樣。

阮妤帶著譚進去，又和眾人打了一聲招呼，表示以後譚也會留在酒樓，有什麼事同說也是一樣的。

這些日子已經徹底掌控了金香樓，里里外外都聽的話，即使張平也一樣，帶人來，他們自是不會反對，尤其譚還是譚耀的兒，從前也來過這，見到出現，大家不僅沒有異議，反而還都笑著和人打招呼，就連一向嚴苛的屠榮也朝了笑。

差不多帶著譚把人認了個全，阮妤讓先上三樓，而後和屠榮走到一旁，低聲囑咐，「這幾天注意一些。」(5,0);

「怎麼了？」屠榮見神嚴肅，也跟著低嗓音，「出了什麼事？」

「先前得罪個人，怕他家人回頭來報復。」阮妤沒把譚牽扯進來，神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又見屠榮眉頭鎖，不由笑了起來，「不一定真的會出事，只不過您這些日子還是多顧著些，免得有心之人過來鬧事。」

尤其如今金香樓的招牌已經打出去了，恐怕惹了別人的眼，未雨綢繆多準備總是好的。

「嗯。」屠榮沉聲保證，「你放心，金香樓這麼多年在吃的上面也沒鬧出過什麼事，要是真有人瞎了眼過來鬧，我們也不怕。」

阮妤自是相信他的能力，笑著沒再多說，等人進去後，剛要上樓，阿福又跑來了，「東家。」

「嗯？」阮妤一腳已經踩在了階梯上，手扶著紅木扶梯，回頭看他，「怎麼了？」

「您昨天吩咐的話，我已經去找人問過了，不過暫時還沒有人給回信。」說到最後，他還有些沮喪，嘟囔道，「這群人真不識抬舉，您給他們方便，他們還不要！」(5,0);

阮妤昨天讓阿福挑個時間去問下那些早點攤販，沒想到這小孩居然這麼快就做好了，看著他氣鼓鼓的臉，不由又有些好笑，「這事從前沒人做過，他們有所考量也是正常的。」

自打金香樓的生意變得紅火起來，阿福就徹底把阮妤奉若神明了，東家又會做菜，頭腦又厲害，不是神仙是什麼？所以他才會覺得外頭那些人不識抬舉，明明跟著東家可以吃香喝辣！

不過東家這樣說也對，他扁了下，又問，「東家，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阮妤越過他往門口看，沉一會說，「等到今天傍晚吧，傍晚的時候把招牌打出去，不管有沒有人來，明早金香樓都開始提供早點。」

能做的，都做了。

旁人若不肯，自然也不會按著他們的頭做事，左右金香樓也不是不會做，便是真不會也可以請人過來，那樣打算也只是為了兩邊都方便罷了。

和阿福待完，阮妤便上樓了。

譚一直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一點東西都不敢，瞧見進屋立刻就站了起來，「阮姐姐。」這聲稱呼剛出來，想到底下人的喊法，又改口，「東家。」(5,0);

阮妤看著侷促的譚，笑道：「先前怎麼，如今還怎麼。」

譚看著臉上的笑，猶豫了下，還是輕聲喊道：「阮姐姐。」看著阮妤坐到椅子上，跟過去，有些急迫地問，「我要做什麼？」

阮妤清楚的急迫是因為什麼。

發生那樣的事，只能帶著弟弟離開搬到家，但心裡肯定是不安的，所以才會急著做事想證明自己，也想用忙碌去麻痹自己……阮妤心生憐惜，但也從昨日譚的表現知曉眼前這位並不需要那些所謂的憐。

想了下。

阮妤從一旁出宣紙，遞給，「你寫一張告示，就說明日金香樓開始出售早點，卯時起，巳時結束。」

等人應聲到一旁去寫字，阮妤也開始持自己的事務。習慣把每天要做的事記到一個本子上，這樣也可以方便之後查看，看了下昨日記的……早點的事阿福已經去說過了，還不確定會不會有人來；銅火鍋也已經讓鄭松去辦了，剛才在樓下的時候，他也說了，七天就能把要的那批鍋弄出來，這樣的話七天後金香樓就能開始正式上新菜了，正好到那時，大閘蟹也沒那麼好吃了，蟹煲的勁頭也過去了。(5,0);

想到蟹煲就想起霍青行昨天畫得那張畫，又想起兩人原本要去留蘭鎮辦的事——

番茄。

其實如今已經知曉這番茄是應家的，自己找人過去，或是自己過去也可以，畢竟霍青行還得忙學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出時間。

可阮妤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這事越過他不好。

也罷。

反正這東西也不急在一時，回頭問下霍青行，等他什麼時候有空再說好了。

「阮姐姐。」耳邊傳來譚的聲音，「你看這樣好嗎？」

阮妤循聲看去，見那白紙黑字倒是頗為詫異，知道譚會寫字，昨天在房中就瞧見不書，但沒想到譚的字竟寫得這樣好，一手標準的簪花小楷，清麗。

自己也會寫，從前閨閣時一手簪花小楷也頗得旁人稱讚，可自己是不大喜歡的，只不過是想當好知府千金罷了，自己更喜歡草書、行書，喜歡那種肆意風流、落拓不羈。(5,0);

「不好嗎？」譚見遲遲不說話，只當自己寫得不好，忙道：「那我再重新寫一張。」

還未作就被阮妤攔住了，阮妤看著笑，「是字太好讓我失了神。」笑著誇讚一句，又讓人下樓去給阿福，等譚應聲下樓，自己也開始提筆寫下今日要做的事。

在樓中做事的時候，外頭的攤販也在討論昨日阿福說得那些話。

一個賣餅的老伯見這會沒什麼生意，就問起邊其餘幾個攤販，「哎，你們是怎麼想的？」他邊說邊瞅了一眼不遠的金香樓，「真要答應他們？」

他旁邊是一個賣包子的小年輕，一聽這話當即搖頭，「我才不答應，誰知道他們打得是什麼主意？」他邊說邊哼一聲，「從來就沒聽過酒樓辦早點的，以後會不會有人都不知道，怕是掂量著咱們生意太好，怕我們搶了他們的客人。再說，他們能這麼好心？」

「可我看昨天那個小哥說得好的。」

老伯左手邊是一個婦人，旁邊還跟著一個三、四歲的，是既賣餛飩也賣小籠，昨天阮妤和霍青行吃得就是家的，這會剛忙好，一邊手腳勤快地清洗碗筷，一邊小聲說道：「這天氣越來越冷，來賣早點的客人也越來越，而且酒樓燒著炭火，坐著也舒服，等他們真做起來了，咱們的生意怕是更不好做了。」(5,0);

「不好做也不能讓這些黑心的商人騙了咱們！」那小年輕說著摔了手裡的布巾，又去看那婦人，皺起眉，「你是不是收了人家什麼好，現在才這麼替他們說好話！」

「我沒，沒有！」年輕婦人燒紅了臉。

可那小年輕顯然不信，半瞇著眼，「昨天你和那個金香樓的人說得時間最長，肯定是你收了他們的好！」這裡靜越來越大，其餘人都看了過來。

年輕婦人本來就是個靦腆膽小的，說又說不過，沒一會就紅了眼眶。

最後還是那個老伯說道：「好了，都說兩句。」

他年紀大，又有威名，小年輕撇了撇沒再說，年輕婦人也低頭抹淚。老伯看著年輕婦人又看著努力在椅子上踮起腳給婦人眼淚的小孩，輕嘆一聲，「興安家的，你想應下來？」

年輕婦人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我覺得金香樓開得條件不錯。」

金香樓昨日那位小哥說得是他們自己也能賣，只不過若是店裡有人需要便會直接問他們要，然後他們再分……天氣太冷了，現在還沒到冬天就已經沒多人了，等以後再冷一些，怕是連人影都瞧不見了。(5,0);

家不比別人家。

孩子他爹自從傷了腳就沒法再幹活了，他們一家三口就靠這早點錢，要是真賣不出去，他們只能去喝西北風。

本來也想勸說老伯的，但看了看旁邊虎視眈眈盯著的小年輕，猶豫了下還是沒開口，朝老伯低聲說，「抱歉，陳伯，我得過去一趟。」

說話的時候一直握著邊孩的手。

陳伯聽到這話就笑道：「你和我道什麼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想去就去。」說著又看了眼四周，「正好這會沒什麼人呢，你現在去吧，我給你看著。」

年輕婦人忙朝道了謝，而後牽著孩往金香樓走，路過包子攤的時候聽到小年輕鼻子裡發出的哼聲。腳步微頓，但也只是一個呼吸的景，就繼續握著孩的手往前走。

「我就不信沒收好。」邊說邊拿著布巾重重拍打著攤子。

「小義，」陳伯皺眉，低斥道：「興安家的不容易，而且那個子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你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5,0);

王義扁了扁，拍打的作輕了下去，嘟囔道：「等吃了虧，別找我們來哭。」

阿福領著母二人上樓的時候，阮妤正在教譚看帳本。

譚原本是不肯的，帳本是一個酒樓的重中之重，一個初來乍到的人怎麼能管這樣的要事？可阮妤卻說，從前就是譚叔持金香樓，爹娘信他，我亦信你……心中，拒絕的話就再說不出口了。

這會坐在椅子上，認認真真聽阮妤說著。

「東家。」門被敲響，外頭傳來阿福的聲音。

「進。」阮妤應了一聲，又把帳本給譚，讓自己去一旁看，看到阿福領著人進來，細細認了一下，便認出是昨天賣餛飩的那對母了。

「東家，這是王曹氏。」阿福介紹道。

阮妤點點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人走後，看著局促不安的母倆，起走到一旁待客的地方，又手朝那對母做了個「請」的手勢，聲說，「坐吧。」

(5,0);

王曹氏忙擺手，結道：「不，不用。」

「王夫人。」阮妤端坐在椅子上，彎著眼眸笑道：「我們是談生意，你不坐，我們怎麼談？」

王曹氏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稱呼，呆了一呆，又看著不遠那位長得跟仙似的黃子，猶豫了下，還是牽著孩的手走過去，把孩放到椅子上，自己卻只是坐了小半邊的椅子，阮妤遞過來的茶也不敢喝，見孩手去抓桌子上的緻糕點忙要去拍的手阻攔，只是還沒作就見阮妤笑著把糕點移到了孩面前，還彎著眼睛聲說，「吃吧。」

小孩雖然饞，但還是看了看邊的婦人。

王曹氏猶豫許久還是點了點頭，「……吃吧。」

孩這才吃起來。

「乖的，幾歲了。」阮妤看著小口小口吃著糕點的孩，閒話家常。

「過了年就五歲了。」王曹氏說起自己的兒，剛才還怯懦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慈的笑，一邊著的頭，一邊低聲說，「我家郎君怕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陪著我。」(5,0);

王曹氏從前說起這些，旁人都會問一句「那你丈夫呢」，可今日對面的卻一個字都沒有問，只是垂著眼眸，笑看著。可看著那張溫的臉龐，竟不由自主地低聲說完，「我家郎君原本是個獵戶，前些年上山打獵的時候被老虎啃傷，現在沒法出門。」

「那你一定很他。」阮妤看著說。

王曹氏一怔，抬起頭呆呆地看著阮妤，半晌在那雙溫眼眸的注視下竟也不由自主地彎起角，出怯的神，「是，我很他，他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娘家人當初想把賣到商戶家做小妾，是郎君花了大錢娶回家。

這些年他們一直都過得很好，即使家裡沒什麼錢，但郎君很，若是狩獵換了錢一定會給買簪子買裳，所以即便如今他出事了，即便許多人都說你還年輕，還有很多機會，也不肯走。

阮妤看著面上幸福的笑容，眼底也染了一抹笑意。

家常話說完了，就該說起正事了，阮妤昨日就擬了契約，這會找出來遞給人，想了想，問了一句，「認字嗎？」(5,0);

王曹氏紅著臉搖搖頭，「我就跟郎君學了自己的名字。」

「無妨。」阮妤溫聲，「我先同你說下，你回頭拿了契約再找個認字的人看看，確定沒有問題再簽。昨天我們跑堂應該也和你說過了，我們提供場地，你提供早點，我們這有需要就會派人去問你拿，六四分，你六，我們四。」

這些——

王曹氏昨日已經知曉了，也和郎君商量過了，這會便點點頭，「不用去找人看了，我相信阮老闆。」

阮妤好笑道：「不覺得吃虧？」

王曹氏搖搖頭，「現在生意難做，要是金香樓賣得好，我拿得錢也多。」而且要是金香樓賣不出去，也沒虧損，不過就是給自己又多留了一條路罷了，沒再想，抬頭問人，「在哪裡按手印？」

阮妤笑著把印泥遞給人，指了一地方，又說，「王夫人這麼信任我？」

王曹氏臉一紅，其實沒見到阮妤之前，是有些擔心的，也想著先拿了契約給家郎君再看看，但和阮妤相了這麼一會，就覺得眼前這個比小許多的是值得信任的。(5,0);

點點頭，的聲音很輕，「阮老闆值得讓人信任。」

阮妤挑眉，等人按完手印，一份給，一份自己拿好，「明天就開始，王夫人記得今晚回去多準備些東西，你的餛飩和小籠都很好吃。」

王曹氏哎一聲。

小心翼翼藏好紙，現在的攤子還由人照顧著，也不敢多呆，剛要下樓就聽阮妤說道「等下」，阮妤把桌上剩餘的糕點用帕子包起來然後彎腰遞給孩，「拿去吃吧。」

「這，這不行！」王曹氏不肯收。

阮妤卻笑道：「就幾塊糕點，拿去吧，我也不吃這些。」

看著阮妤臉上的笑，又看了眼拉著角的孩，王曹氏猶豫一番只能低聲說，「謝謝阮老闆。」又拉著小孩的手，「快謝謝阮姐姐。」

小孩笑得很甜，「謝謝阮姐姐。」

「不用謝啊。」阮妤笑著了的頭，想了想叮囑一句，「喜歡吃也不能多吃，回頭撐著就不好了。」(5,0);

「不吃了，」

小孩一手抓著王曹氏的手，一手抓著糕點，小聲道：「要給阿爹阿娘吃。」

阮妤愣了下，又笑著了的頭，抬頭的時候發現王曹氏的眼睛都紅了，目送母倆離開，後譚才開口，「阮姐姐，我看好了。」

「好。」阮妤收回目，笑著走過去繼續和譚說話。

……

這天中午，金香樓就掛出了兩塊招牌，一塊是明日起正式提供早點，還有一塊就是七日後開始提供各式菜煲。眾人對這兩塊招牌十分興趣，尤其是那塊畫著菜煲的畫，有人關注那新鮮沒吃過的菜煲，有人關注那栩栩如生的畫。

阮妤下樓的時候，差不多過了飯點了，不過還是有不人，原本想招呼阿福空的時候去縣衙跑一趟打聽下杜輝和許巍的況，走過去的時候卻聽到幾個學子正興致看著那幅畫，裡嘟囔道：「我怎麼覺得這畫風和字跡十分眼。」

「倒有些像如是散人。」

(5,0);

「怎麼會？如是散人不是一向只畫山水的嗎？而且他之前連珍饈齋舉辦的畫展都不肯參加，又怎麼會來給酒樓畫這樣的畫？」

如是散人？

阮妤腳步一頓，笑著在他們後問道：「你們說的如是散人是誰？」

突然聽到子的聲音，剛剛還在說話的一群人忙回頭看去，待瞧見後那位穿著黃衫的貌紛紛紅了臉，倒也有認識的，紅著臉喊了一聲，「阮老闆。」

而後才說，「是一位新出來的畫師。」

其餘人也紛紛說道：「他畫的山水畫被文大家誇讚過，而且之前珍饈齋辦畫展的時候還想請他過去。」

阮妤從前閨中字畫，自然也知曉這位文大家是何許人也，當世畫界也有許多流派，這位文大家就是其中的翹楚，心中微訝，興趣愈濃，問道：「然後呢？」

「沒然後了，那天畫展結束，他也沒出現。」那些人搖搖頭，一臉可惜的模樣，「誰也不知道這位如是散人是何許人也，倒是有人跑去問最初收如是散人畫卷的地方，可那掌柜也不清楚。」(5,0);

說著又不由詢問起阮妤，「阮老闆，這幅畫是誰畫的？」

他們雙目明亮，神激。

阮妤眨了下眼，知道霍青行的確畫得一手山水畫，但也不清楚他們要找的如是散人是不是他，便真是他，霍青行既然不肯讓旁人知曉，自然也不會，便笑道：「是我一個朋友。」

「啊……」

有人嘆道：「那應該不是。」

阮妤挑眉笑道，「這是什麼話？」

說話的學子臉一紅，擺手道：「不是說阮老闆的意思，是大家都猜測這位如是散人有些年紀了。」

「嗯？」阮妤一怔，「為何？」

其中一個學子低聲說，「他的字畫都太過蒼涼，不像是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