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九鎮道，“…那就得繼續往下說了，石兄願意聽？”

石楓看了看臺上，步搖夫人和流蘇仙子乃是師姐妹，彼此知知底，想憑蠱很難勝過對方，隻能比拚法力，一時恐怕難決高下，“左右無事，在下洗耳恭聽。”

“...流蘇仙子到了我們五雷門，一直追隨老祖，盡心盡力。後來老祖因常年閉關，便讓輔佐那家夥...”

石楓知道雷九鎮說的“那家夥”是大公子雷一桐，他“哦”了一聲，“怪不得雷大公子懂得巫蠱之，原來是流蘇仙子傳授的。”

“沒錯。”

“九公子，那位佩玉姑娘後來如何？”

“能怎麽樣？流蘇仙子跟了雷一桐，佩玉自然做了雷一桐的侍，還是侍首領，雷一桐的心腹…”

“等一等，”石楓打斷道，“九公子，流蘇仙子暗算步搖夫人，佩玉姑娘怎麽還助紂為，幫助害母仇人呢？”

雷九鎮“嘿嘿”一笑，“石兄，你別忘了，佩玉姑娘被拐走的時候才五歲，懂得什麽，之後流蘇仙子將養長大，在佩玉姑娘眼裏，這位姨母可是世間最親之人。”

石楓沉思片刻，問道，“九公子，這位佩玉姑娘為人怎樣？”

“哼！流蘇仙子能教出什麽好貨，貌若天仙，心如蛇蠍！咦！石兄，你似乎對這位佩玉姑娘很興趣，可惜，已經失蹤了，不，確切地說，已經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石楓似乎有些意外。

“怎麽死的？當然是大公子殺了。”

“為什麽？你剛才不是說佩玉姑娘是雷一桐的心腹嗎？”

“沒錯。大公子附庸風雅，他住的院落種滿各種名花，取名百香園，打理園子的都是人，沒有男人，而佩玉姑娘掌管的是書房，當然是他的心腹。

就是這個佩玉姑娘，害死我四哥！隻是很蠢，也不想想，殺了我四哥，大公子能讓繼續活著嗎？肯定要殺人滅口...”

“等一等，”石楓再次打斷，“九公子，你說的四哥，是不是秦中九秀排名第五，人稱君子劍的雷四鈞雷公子？”

“是呀，雷家還有第二個四公子嗎？

我四哥天賦出眾，謙恭，宗門上下人人敬服，老祖最中意的繼承人就是我哥哥。隻是礙於那家夥年長，遲遲下不了決心，沒有宣布我哥哥為門主。”

雷九鎮雖然稱呼雷四鈞為四哥，但那是族排行，實則雷四鈞乃是雷九鎮的親兄長，其父母見背甚早，雷九鎮是哥哥一手拉扯大的，對哥哥極深。

石楓微微點頭，他也聽聞過雷四鈞的名頭，外號君子劍，為人忠厚正直。

不過，雷家老祖之所以下不了決心立雷四鈞為門主，並不僅僅因雷一桐年齡居長，更最重要的原因是雷一桐天賦不弱於雷四鈞，且修為更勝一籌。

雷家老祖挑選繼承人，考慮的是宗族長遠之計，而不是個人名聲好壞。

“...九公子，如你所言，四公子乃五雷門未來門主的人選，若雷一桐殺了他，雷家老祖豈能善罷甘休！”

“哼！他當然不敢公然行兇，於是派佩玉姑娘悄悄接近我四哥。

我四哥這個人，哎，心地太過善良，我多次提醒他小心那個蛇蠍人，他總是搖頭不聽。

而這個佩玉姑娘也著實不簡單，琴棋書畫樣樣通，模樣又生得俊俏，可謂萬裏挑一、世間有！很快，就和我四哥混了，兩人經常在一起說話，切磋神通...”

石楓又口問道，“這位佩玉姑娘什麽修為？”

“金丹初期。”

“我想問問，這位姑娘除了學得姨母的苗疆巫蠱之外，是不是還學了別的神通？”

雷九鎮一愣，“你怎麽知道？”

石楓微微一笑，“我瞎猜的，而且我還可以繼續往下猜，這位佩玉姑娘修煉的神通乃是劍。”

雷九鎮這下真的驚住了，“你認識？”

“不，我不認識這位佩玉姑娘。”

“不可能！你不認識，怎麽知道通劍法？”雷九鎮顯然不信。

“很簡單，雷四公子綽號君子劍，你們五雷門有十三門絕學，金刀銀劍，金刀就是九公子你修煉的紫金鏈子刀，而銀劍就是四公子修煉的月上雲霄劍。

雷四公子通劍法，佩玉姑娘向他請教，當然也是劍法，總不佩玉姑娘向他討教巫蠱之吧？”

“是嗎？”雷九鎮似信非信，“你這般推斷，也有幾分道理。”

“九公子，你繼續說，你怎麽確定是佩玉姑娘害了你四哥？”

“我當然確認。”雷九鎮咬牙切齒，“此出苗疆，又經流蘇調教，最擅長以蠱男子。

我有一次曾親眼撞見，在四哥書房裏，佩玉姑娘假惺惺抹眼淚，我四哥在旁邊不停地勸，急得不得了。

後來，我又聽家族長老議論，說流蘇仙子有意把佩玉許給大公子做妾。

你說這人明知自己馬上要為大公子的小妾，卻千方百計接近我四哥，想幹什麽？

更關鍵的是，大公子明知他的人和別的男人來往，卻不聞不問，這又是為什麽？”

石楓連連點頭，“如此說來，佩玉姑娘接近四公子，必是奉了雷一桐之命，想以人計勾引雷四公子！”

“沒錯。因為大公子怕老祖發怒，自己不能出手，雷家其他人也不妥當，所以就想到了自己的侍，萬一出了事，他還可以狡辯，推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後來呢？”石楓追問。

“後來...忽然有一天，我四哥失蹤了，那個佩玉姑娘也失蹤了…”

“失蹤？”

“對！就是突然不見了。”雷九鎮道，“結果大公子惡人先告狀，說我四哥拐了他書房侍，逃之夭夭。其實是他殺了我四哥...”

“等一等。”石楓再次打斷，“四公子和佩玉姑娘是私奔，還是被殺害，一看本命神牌不就知道嗎？”

“本命神牌？我四哥的本命神牌不見了！大公子很聰明！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你見過誰私奔的，還將自己的本命神牌從祠堂裏帶走的？

再說，我哥哥若要私奔，為何不事後傳信告訴我一聲，我可是他親弟弟！”說到這裏，雷九鎮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石楓一驚，“雷四公子的本命神牌也不見了，怎麽回事，九公子你能細說一下嗎？”

“可以。四哥是上午失蹤的，據說在書房還給老祖留了書信，說心倦乏，決意歸，讓宗門以後不要再找他。

那時候，四哥在祠堂裏的本命神牌還安然無恙，四哥應該還是活著的。

然而，怪異是三天後，四哥的本命神牌忽然被盜了，看守祠堂的兩名弟子都被打暈，祠堂裏明顯有打鬥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