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好，我陪你去，到時候我來接你。」他的心一下子變得很好，畔逸出一抹淺笑。

這從心底流出來的愉悅讓他的眼眸熠熠生輝，猶如綴滿星辰的星空般。  閱讀更多容，盡在

坐在兩人對面的安樂來回看著顧燕飛與楚翊，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心大好地對著楚翊出了尾指，「大皇兄，那我們說好了。」

楚翊也出右手尾指，兩人尾指勾著尾指，作了約定。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在安樂稚氣的聲音中，顧燕飛笑得樂不可支。

下一刻，楚翊的尾指轉了個方向，朝顧燕飛那邊勾了過來，「說好了？」

三個字意味深長，目深深地看著，灼灼地，亮亮地。

似在說這件事，又似在說別的事。

顧燕飛輕輕一笑，以尾指勾上了他的尾指。(5,0);

的尾指勾著他的尾指輕輕地晃了晃。

又晃了晃。

怦！怦！怦！

直到送走楚翊兄妹倆，回到玉衡苑的小書房裡，的心跳還有幾分不安穩，時不時就會失控地跳兩下。

目怔怔地看著右手的尾指，似乎猶能覺到他的溫。

卷碧的聲音左耳進、右耳出地傳耳中：「姑娘，現在甄氏銀莊的門口熱鬧極了，整條街上人山人海的。」

「大公主回宮後不久，宮裡的人就給甄氏銀莊送去了大公主賞賜的金銀首飾、綾羅綢緞呢，說大公主覺得甄姑娘心靈手巧，這是給甄姑娘的賞賜。」

「甄老闆恩戴德，當時就對著皇宮的方向，跪下連續磕頭三次，又當眾宣布，自家日後由兒來繼承，絕不過繼。」

說到這裡，卷碧樂得哈哈大笑，頗有種看戲文時快意恩仇的痛快。

「圍在那裡的百姓都贊甄老闆好福氣，有這麼一個撐得起門楣的兒抵得上十個兒子，將來有的是福氣的。」(5,0);

「甄老闆高興壞了，對著街上的百姓足足灑了兩籮筐的銅錢，連周圍的小孩都跑去撿銅錢，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甄姑娘這回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甄家不過是普通的商賈，在大景朝，商賈的地位雖比前朝略有提高，可以參加科舉，卻依然於士農工商的最底層。

平民對於皇家都天然懷著敬畏，對於他們來說，大公主那等於跟天上的神仙沒兩樣了，連大公主都召見了甄姑娘，那甄姑娘的人品自是不一般，連帶甄氏也與有榮焉。

當天族裡全都來了人，喜出外地問了今天大公主去銀莊的事，只除了幾個倚老賣老的族老說幾句酸話外，其他人也都不敢再反對甄姑娘繼承家業的事。

在甄老闆以及有心人的宣揚下，甄家的這件事也在京城中像長了翅膀似的傳開了，眾人才提起吉安侯府那位侯的事時，難免也會順再提起這位甄姑娘。

朝中的那些個朝臣自然也都聽說了，也包括蕭首輔。

「荒唐！」(5,0);

康王府的正廳，蕭首輔一掌重重地拍在茶幾上，臉鐵青，鬍子吹，再也維持不住他平日裡那種從容鎮定的氣度，怒氣沖沖地說道：「王爺，豈有讓子繼承家業的道理，這麼下去，大景朝就要完了！」

康王楚祐坐於上首，面沉如水。

蕭首輔的右手猛地收攏，又道：「王爺，您不能再坐視不管了，再任由皇上胡來，豈不是要顛倒、牝司晨。」

楚祐一手地抓住椅子的扶手，心煩意，眼底掠過一道鷙的芒。

最近這幾天蕭首輔幾乎是天天來王府，天天勸，天天說，此刻楚祐都已能猜到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果然，蕭首輔的下一句就是——

「王爺，為了這大景天下，您必須撥反正，大事者終究要以大局為重……」

不等蕭首輔把後面的話說出口，就被楚祐不耐煩地打斷了：「蕭大人，本王是不會娶越國帝姬的。」

楚祐雙眸泛著冷，冷得有些駭人，心裡的煩躁一點點地堆高，幾發：蕭首輔、王康尹這些人每天翻來覆去地說些車軲轆話，就是為了勸他與越國聯姻。(5,0);

為了兩國聯姻的事，嫆兒好些天沒理他了，明明他們的婚期將近。

再過幾天，就是他與嫆兒大婚的日子了……

他簡直是焦頭爛額，就怕最後這幾天又橫生什麼變故。

有時候，楚祐忍不住也會想，蕭首輔他們一直勸他與越國聯姻，是不是覺得沒有越國，他楚祐就不了事！

蕭首輔面上不顯，眼神卻是一點點地冷了下來，心裡相當不快。

這段日子，他也把康王給看了，康王此人剛愎自用，又沉溺於兒私，比優寡斷的先帝還不如。

要不是他們世家實在沒有別的選擇，要不是先帝就只有皇帝與康王這兩個皇嫡子，他們真想換一個人。

按下五味雜陳的心思，蕭首輔深吸一口氣，穩定著自己的緒。

他慢慢地捋了捋山羊鬍，下一句話鋒驟然一轉：「太祖皇帝一世英明，到了晚年卻幹了一件昏庸事。」

「王爺可知道？」(5,0);

蕭首輔定定地看著楚祐，眸深如大海，果然，下一刻，楚祐臉上的不耐淡去了一些。

楚祐挑了下劍眉，多被蕭首輔的驚人之語挑起了幾分好奇心。

世人皆言太祖皇帝英明神武，還從來沒人敢把「昏庸」這兩個字冠在太祖的頭上，蕭首輔這番話要是說到外頭去，那可是大逆不道！

「還請首輔指教。」楚祐耐著子道。

蕭首輔也不賣關子，依然盯著楚祐的眼睛，接著道：「太祖皇帝晚年曾提過廢太子。」

廢太子廢的當然是先帝。

「……」楚祐不由一驚，眉棱猛地一跳，忍不住就去想：太祖皇帝當年廢太子是想把皇位給誰？

太祖膝下有十子，先帝是嫡長子，子為誠親王楚池，父母子，莫非是誠親王楚池？

楚祐眸微凝地思忖著，就聽坐於下首的蕭首輔淡淡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大長公主。」(5,0);

蕭首輔的聲音輕如徐風，可聽在楚祐的耳里，卻猶如平地一聲旱雷響。

什麼？！楚祐是真的驚了，雙眸微微瞠大。

見他如此反應，蕭首輔反而變得氣定神閒起來，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才開始慢悠悠地說起三十年前的這段往事：

「太祖從前並不在意嫡庶，只言能力，可因為永承伯府的案，太祖決心正嫡庶，就立了嫡長子也就是先為太子。」

「可到了晚年，太祖一世英名之人竟也變得昏庸起來，在天曆二十九年提出了廢太子，不顧朝臣上下反對，要改立，太祖還口口聲聲說，也是嫡出。」

「……」楚祐驚疑不定地看著蕭首輔。

當年，太祖皇帝在朝堂上的威信極重，幾乎到了一言堂的地步，百姓更是奉其為神明、為信仰，如果他堅持要立，那為何……

似乎看出了楚祐在想什麼，蕭首輔的角泛起一個近乎超然的冷笑，嘆道：「所幸，太祖是人，哪怕再功績蓋世，再英明神武，再算無，這人總是勝不過天命。」(5,0);

「那一年，北方赤狄大舉侵我大景，南方越國也蠢蠢，兩邊前後夾擊大景。這時候若是再易儲，只會令得朝局不穩，民心盪。」

「等到一年後好不容易平定赤狄，打退越國，不久之後，太祖皇帝又病了，從此一病不起……」

再之後，天曆三十年，太祖皇帝駕崩。

在太祖皇帝死前，終究還是沒有改立太子。

說起這段歷史，蕭首輔神肅然。

楚祐也被染了這種凝重的緒，約到了一種宿命。

先帝登基就是天命！

原來就是英明神武如太祖也免不了萬年昏庸的命運，也終究抵不過天命！

「哎！」

靜了片刻後，蕭首輔幽幽地嘆了口氣：「但是，太祖皇帝還是太過偏心大長公主，雖然沒能易儲，卻還是把《太祖手札》給了大長公主。」

此言一出，楚祐再次面一變，失聲問道：「……真在皇姑母那裡？」(5,0);

先帝臨終時還念念不忘《太祖手札》，懷疑是拿了手札，這事楚祐也是知道的，但是，從前楚祐覺得就是拿了手札也無用。

蕭首輔點了點頭，拈鬚道：「太祖皇帝駕崩後，《太祖手札》失蹤，先帝曾幾次問過大長公主手札的下落，但大長公主的格一向霸道，咬死不認，還反過來罵了先帝一通……」

說到這裡，蕭首輔出言又止的樣子。

他抬手做了個手勢，他的長隨很會察言觀，立刻快步地退出了正廳。

楚祐看出蕭首輔有要事要談，也令服侍的侍退出廳堂，守在了廳外的廡廊下。

屋裡只剩下了他們兩人，窗外搖曳的樹影過窗戶投在廳中，一種莊重肅然的氣氛自然而然地瀰漫其中。

蕭首輔雙眸鎖住楚祐的視線，正道：「當年還發生了一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王爺想來也不知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