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見債主

蓬萊島沙質細膩，不會出現這種礪的石頭。

就是這些小玩意兒嗎？

白玖皺了皺眉，抬手一揮，一掌擊碎了那些石頭，口卻因為用力過猛而傳來一陣錐心的疼。

舊傷又複發了。

“大人！”黑白常侍這時也意識到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連忙趕過來，遠遠地隻看到一艘小船繞開陣法練地離開了蓬萊島，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個乞丐竟然膽大包天的拐走了小公子！

“祭祀大人，怪屬下有眼無珠，沒能識破那臭乞丐的詭計。”黒常侍氣得青筋暴起，“我立刻就去追，已定救回小公子，將那個混賬東西大卸八塊！”

“八陣圖麽……”白玖了，還想要說什麽，可是頭一陣氣衝上來，頓時不甘心的昏過去。

“大人！”白常侍臉一變，連忙扶著椅匆匆道，“老黑，你去救小公子，我帶大人去藥王島。”

“知道了。”黒常侍突然回過頭叮囑道，“吃一塹長一智，元老頭不喜歡蹭藥王島的名氣，你還是喚‘藥王島’吧，省得又跟上次一樣被趕下島。”

白常侍神悻悻的：“知道了，就算為了大人，我也會順著那脾氣古怪的臭老頭的。”

……

兩日後，藥王島。“祭祀大人，屬下該死。”黒常侍愧疚的跪在男人麵前，滿鼻的藥草味都不及他心裏苦，“那臭乞丐真的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屬下發現小公子帶走了所有心之，卻沒有帶錢。”

“大人，如果小公子是被那乞丐拐走的，一定會帶錢才是，本不會給他收拾行李的時間。難道小公子是自願跟著他走的嗎？”

其實，他是想提醒祭司大人：小公子自從懂事之後就一直鬧著要找娘親，不止一次為這件事跟親爹鬧得不可開。這一次他好不容易從乞丐的裏知道了親生娘親的消息，隻怕真的會跟著人離家出走了。

白玖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卻並不奇怪，隻是冷漠道：“繼續找。找不到，你就不用回來了。”

“是，屬下一定盡快……”黒常侍連忙離開，嚇得滿頭大汗，一時都忘了關心主子的傷勢恢複得如何了。

白玖了口，這些莫名其妙的舊傷一直纏繞在裏，時不時地向他發出死亡邀請，偏偏他的腦子裏就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塊，丁點相關記憶都沒有。

正要回去找元老頭問個清楚，他突然定睛一看，眼睛陡然危險地瞇起：前麵那一大一小怎麽這麽眼？

尤其是那孩子的背影！

白無常？

他怎麽會在這裏？

“白無常！”白玖正盯著陌生男子懷中的孩子背影看得疑，還沒來得及探究，就看到一襲青的陌生男子如破弦之劍，生撲了過來。

他下意識抬手，卻將一大一小摟了個滿懷。

想到跟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白玖腦海中莫名響起那個乞丐的調侃，皮疙瘩掉了一地。他黑著臉就要出掌，恨不得一掌將人拍死。

剛一運氣，鼻息間傳來淡淡的香氣，他渾如同被麻痹了一般，眼皮千斤重，漸漸合上。

這個不怕死的，竟敢給他下藥！

“嚇死我了！”蘇染汐鬆了一口氣，抱著小無常連忙檢查一下，“寶貝，捂著你沒有？傷著沒有？”

小無常自出生就弱的很，額頭上生了毒包，又是病又是毒的折騰，從小就嚐過不下百多種藥材，其中不乏以毒攻毒的方子，漸漸地竟然有了百毒不侵的質，尋常毒藥迷藥奈何他不得。

所以剛剛用的迷香能迷暈白玖這樣的高手，卻奈何不得他。

甚至小家夥繼承了生母的醫學天賦，學醫製毒都是個中好手，連元老頭都甘拜下風。“無礙。”小無常低低咳嗽了兩聲，低頭看向白玖臉上的麵，若有所思道：“娘親，你為何這麽怕他？”

他看著蘇染汐，一邊咳一邊問：“他是你的仇人？還是你的債主？”

每個小孩都有自己的爹娘。

娘親不提，甚至躲著……要麽是不想，要麽是不敢。

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我真的不是你娘親，你這孩子怎麽說不聽呢？”蘇染汐知道小家夥腦子轉得快，幹咳一聲：“至於你爹麽，仇人算不上，頂多算是……債主。畢竟我把你從蓬萊島走了。”

歸結底，跟白玖從前種種糾葛不過是因緣巧合，本質上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但現在要把這人養了四年的兒子搶走，可不就是欠了他一筆債嗎？“隻是債主”小無常若有所思地看著地上的男人，心道：那就是不敢了。

“你若不是我娘親，為何要冒險登島搶人？你說我娘死了，為何這裏連的墳頭都沒有？”

也不知爹爹當初做錯了什麽，竟然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娘親躲著這麽多年不見！

蘇染汐：“……”

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太缺，下了島自覺地跟著一步不落，更是第一個識破了的扮男裝，一開口一句‘娘親’差點沒把嚇死。

隻是，該怎麽解釋千問的墳頭就在藥田底下，又該怎麽解釋甘於冒險隻是為了還千問的救命之恩？

這孩子認死理，說了多遍就是不聽啊。

“小無常，你都看到自己的孿生妹妹了，想知道什麽問不就清楚了嗎？”蘇染汐無奈道，“我真的不是你娘親。”“你若不是我娘親，那日為何對我爹爹那般好奇，百般打聽？”小無常不相信，“別以為我是個小孩子就好糊弄，你看我爹爹的眼神可不像是第一次見麵的債主。”

說完，他又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昏迷的親爹，“他當年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要連著我一起丟掉？”

“……”蘇染汐無語了，“好了我的崽，你一個男娃娃盯著大男人看這麽起勁兒幹什麽？外頭風大，你趕回去。”

恢複了原本的音，“我抓了千足蟲回來，其他藥引子也集齊了，這次給你試試新的調理方子，幫你把瘡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