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而一旁的春卻一句話也沒說，更是沒有半點的驚訝，想來是早就知道了的！

胡大夫說這番話的時候，蘇敘白正巧就在門外，他推門而的時候，便瞧見春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紅豆，送大夫回去吧！辛苦大夫走這有一趟了！”蘇敘白走到春邊坐下，然後輕聲囑咐道。

紅豆將人送了出去，屋子裏的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蘇敘白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大哥那幾個在親前就有的通房在大哥有了嫡子以後，也沒有懷過孩子，而後來進府的妾室，反倒都接二連三地生了孩子。

想明白了這件事，蘇敘白回頭看向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個藥傷？”

“子本就容易氣不足，吃這些藥，難免會讓子虧得更厲害些！”春低著頭。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繼續吃呢？”蘇敘白皺起了眉頭，顯然心裏已經生出了怒意。

春緩緩地抬起頭看向蘇敘白：“五爺還沒有娶妻，妾不可有孕，這是府裏的規矩！”

蘇敘白一噎，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了拳頭：“那你就不擔心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孩子嗎？”

春低垂著眼，有那麽一瞬間，悲傷如水般湧來，但也隻是一瞬間，下一瞬，便抬起了頭，眼裏滿滿的亮：“我擔心啊，但是我有五爺啊，就算我這輩子都沒有孩子，五爺也會一直照顧我的，不是嗎？”

蘇敘白看著春閃著亮的眼睛，心痛得無以複加，他將春攬進懷裏：“笨蛋！”

靠在蘇敘白懷裏的春，目淡淡地看著前方，手下意識地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在蘇敘白看不到的地方，悲傷一點點的蔓延開來。

等到蘇敘白離開以後，紅豆一進門就看到了雙眼通紅的春，紅豆緩緩走到春麵前：“娘子，你這又是何必呢……五爺現在這麽疼你，就算你不用那避子湯，五爺也不會怪罪你啊！”

“旁人總說我是以侍人，雖難聽，卻也是事實，這本就不是長久之計，等到以後有了新人，五爺終究會不記得我，說到底，我比張嬤嬤的兒，又好到哪裏去呢？”春低垂著眼，不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來。

紅豆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春。

“我知道，我現在若是仗著五爺邊隻有我一個人，就算胡鬧一些，五爺說不定也會講究，可是五爺總是要娶妻的，又有哪個人容得下搶走自己夫君，還給生了個孩子的人呢？”春苦笑一聲，“我是妾，我的孩子便是庶出，我是鄉下人，卻也明白，嫡庶之分！”

紅豆站在春的邊，這些時日相下來，春雖然不怎麽說話，但是知道，春並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白兔，通明智，也知道蘇敘白喜歡什麽樣的人，更明白怎麽讓自己在這個院子裏生存下去。

可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一直到現在，春都沒有辦法忍自己是個妾，更沒有辦法接自己的孩子，未來是個庶出。

“可是娘子，那些藥你若是再吃下去，這一輩子，你可能就再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你怎麽就知道，你以後不會後悔呢？”紅豆看著麵前這個沒了半點神氣的春，隻覺得心疼。

“我肯定會後悔啊！”春抬頭看向紅豆，“可是，我不能為了不讓自己後悔，讓他出生，便比自己的親兄弟低一等吧！”

紅豆看著春微微泛紅的眼睛，不知不覺地走上前去，將春抱在了懷裏：“娘子，你心裏，一直藏著這些事，一定很難過吧！”

被抱進懷裏的春愣了一下，下一刻便紅了眼，緩緩手，揪住紅豆的服：“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

或許是怕被別人聽到，春的聲音很輕，很輕，卻像是釘子一樣，一下一下地紮進了紅豆的心裏，低頭看著春，忽然明白，為什麽總是不開心，為什麽也不笑，明明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的，尤其好看。

或許是因為這一日忙忙碌碌的，又是挨打，又是哭鼻子的，春鬧得累了，晚膳都沒吃就睡著了，蘇敘白也不忍心醒，就讓紅豆好好照顧著。

縣丞是在夜裏的時候來的，來得很匆忙，據說連服都沒有換，就匆匆忙忙地來了。

蘇敘白不肯見，縣丞便站在大門口不肯走，最後沒辦法，蘇敘白隻能讓人將縣丞請進來，見到縣丞大人的時候，若不是蘇敘白沒有職在，他礙著自己是縣丞，他都能當下跪下去。

“蘇公子，小不懂事，冒犯了你的娘子，我這是特地來為這個沒出息的丫頭賠禮道歉的！”縣丞對著蘇敘白，滿臉的真誠的歉意。

“縣丞大人還真是為難啊，我這點小事還要讓你親自跑一趟！”蘇敘白說著，目裏還帶了幾分譏諷。

縣丞看著蘇敘白，額頭上漸漸地沁出了汗：“蘇公子，我那個兒也是讓我和娘慣壞了，也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娘子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計較！”

“我家小娘子平日裏，十指不沾春水的養著，當時為了娶，我也是費了不力氣的，平日裏我都舍不得讓半點的委屈，你家的這個姑娘倒是出了奇的厲害啊，上手就打，我家娘子從頭到尾，沒跟紅過臉，也不知道怎麽就招惹了，白白挨了打！”蘇敘白冷眼看著縣丞，目逐漸冷。

縣丞的手不自覺地輕輕地抖，許久以後，才拿起帕子輕輕地拭著額角的汗水：“小不懂事，不知道蘇公子要如何，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呢？”.x33xs.

“我家娘子的這掌可不能白挨啊！”蘇敘白放下手裏的書，雙手握在麵前。

縣丞咽了下口水：“我回去一定會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這樣吧，縣丞大人日理萬機地，想必也沒有時間管教自己的姑娘，既然你家的姑娘都打到我的臉上了，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管教管教你的姑娘吧！”蘇敘白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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