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水一直以為，自己這幾年是有些變化的，但後來跟周謙佑結婚了過日子，才發現，自己還是很難將心真實的需求直接表達出來，或許是因為“不想給別人添麻煩”的想法在作祟，又或者是因為從小就不是什麽特別需求明確的人。

邊的人給，會收下；但如果不給，不會開口去要，當然，因為被忽視而產生小緒，也是難免的事，認為這些緒可以自行消化，但實際上，它們都會一點點累積，產生質變。

這樣對自來說是非常嚴重的消耗——

“何止是你，周謙佑也得跟我學。”鄭行則接過徐若水的話，“你倆各自學我的一半兒，日子就過得舒坦了。”

他以自己的理解為徐若水分析著，“在你倆這事兒之前，我一直覺得倆人隻要互相喜歡，日子就沒有過不好的，看了你倆，我才發現我之前的想法天真了，通有問題，再互相喜歡都是白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啊，咱分析分析，你要是高中那會兒就跟周謙佑說你喜歡他，或者周謙佑在誤會你喜歡齊右哥的時候問一，你倆哪來後麵那麽長時間的蹉跎和誤會重重，一個不說一個也不問，你倆是沉得住氣——”

徐若水被鄭行則說得低下了頭，勺子在湯裏輕輕地攪著——鄭行則說的這個可能，有想過，不過想的是自己主說，沒想過周謙佑問他，他的格，這種事可能很低。

“誒，你別多想啊。”鄭行則見徐若水低下頭不說話，以為是被他的話刺到了，趕跟解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嗯，我知道的。”徐若水點點頭，輕聲說：“就是忽然覺得，我和他可能真的格就不合適吧。”

“我本來也這麽覺得，”鄭行則接話，“周謙佑老說羨慕他爸有他媽媽哄著，但我看前陣子你倆那相，你也沒慣著他哄著他啊，不是自然的麽，他也得很。”

徐若水愣了一下，停下手裏的作，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對麵的鄭行則，一雙眼睛裏明顯寫著詫異，鄭行則一時間沒明白在詫異什麽：“幹嘛這個表？”

“有嗎？”徐若水了，“我……哄他？”

聽見鄭行則這麽說，徐若水的確是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了——最初是驚訝於周謙佑喜歡被人哄，後來則是因為鄭行則說哄著周謙佑、周謙佑還很。

……前段時間那樣，算哄麽？

薑明珠和周禮的夫妻兩個人之間的相模式，徐若水這麽多年來看過來，也算是比較了解了，薑明珠在經營夫妻關係方麵很有一套，周禮幾乎對言聽計從，就算再憤怒的時候，都不會對著薑明珠發脾氣，而薑明珠也總是有本事幾句話就把周禮的緒安好。

徐若水不止一次地羨慕過這一點，但覺得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不擅長撒，口才也沒有那麽好，格……好像比較沉悶無聊，“哄”這樣的字眼，更不可能和扯上關係。

“沒有嗎？”鄭行則的聲音打斷了徐若水的思路，“前陣子你天天給他買這個買那個的，別人說他一句窮你都第一時間站出來維護，如果這都不算慣著他哄著他，那什麽才算？”

“哄人這玩意兒嘛，每個人的辦法都不一樣，你的思維別被周叔和珠珠限製住啊。”鄭行則說，“我也會哄我爸的，回家給他泡茶，按肩膀，這都是哄，又不是一定要說什麽麻的話。”

是哦。

徐若水醍醐灌頂。

如果按鄭行則現在給出的邏輯思考的話，那好像也會哄人的……？

鄭行則雖然沒有經驗，但他的某些話，確實能將人忽然點醒。

午飯的後半程，徐若水幾乎沒再開口說過話，一邊喝著周謙佑送來的鯽魚湯，一邊思考鄭行則剛剛的話。

……

午飯之後，鄭行則跟徐若水在院子裏曬了會兒太，徐若水曬著曬著就犯困了，懷孕之後除了孕吐之外，最大的反應就是嗜睡了，鄭行則看困得哈欠連天，便準備走人了，徐若水要去送他，被他按住了。

鄭行則看著著眼睛的徐若水，沒忍住問了一句：“小水，你現在還喜歡周謙佑嗎？”

午後的從頭頂照下來，徐若水困得大腦混沌，但仍然清晰地聽見了鄭行則的這個問題，的目清明了一瞬，十幾秒之後，才出聲：“可能，習慣了。”

這個回答不算直接，但鄭行則足夠了解，所以一下就聽懂了，他笑了笑，抬起手了兩下的頭發，“行了，趕睡覺去。”

徐若水點點頭，“那你開車小心。”

——

鄭行則從徐家出來之後，給周謙佑打了個電話，得知他回水苑之後，就直接開車過去了。

半小時以後，鄭行則拿著保溫箱和保溫盒進了水苑。

周謙佑把東西放去餐廳之後，拿了兩瓶水出來，鄭行則接過來擰開喝了一口，目落在周謙佑上逡巡，“你這幾天玩消失，真是去學做飯了啊？”

周謙佑答非所問，“現在我也沒什麽能做的。”

鄭行則品了一下周謙佑的話，又問：“你打算接下來一直給小水送飯？”

周謙佑：“是。”

鄭行則：“……你不上班了？”

周謙佑：“公司我爸去了，這段時間我想把力都放在小水上。”

鄭行則沒忍住：“好家夥，離婚了你開始上道了。”但凡他早幾個月有這覺悟，他倆都離不了婚。

周謙佑無法反駁：“……”

鄭行則：“既然你都決定了，我也不勸你了，好好表現吧。”

周謙佑：“吃了麽？”

鄭行則反應了幾秒才領悟，他問是他送過去的午飯，鄭行則難得正經地沒跟他開玩笑，“吃了，小水還喜歡鯽魚湯的，喝了不。”

聽見這個回答，周謙佑臉上明顯出了欣喜的表，藏都藏不住的那種。

鄭行則：“你接下來就計劃天天給小水做飯送飯麽？是打算用這種方法化、讓跟你和好？”

“不是。”周謙佑幾乎沒有思考，立刻搖頭否認。

鄭行則對於這個答案略意外，意外之餘又覺得欣，抬起胳膊來重重地拍了兩下他的肩膀，“我的老哥，你終於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