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紀航開口第一句便是道歉，雖然這句「對不起」真的來的太遲了。

「我覺得我現在可以你一聲爸了。」

紀航這人其實高傲的，他以前就想如果自己結婚絕對不會喊方的父親爸爸。

爸什麼爸，他一個爸就夠了。

還有，紀航原來為什麼一直不肯和子期結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爸是流氓。

紀航覺得董莉和紀盛年是肯定不會和這種人做親家的。

沒想到到頭，偏偏就是「這種人」比他們這一家不知道高尚到哪裡去。

「爸，我和期期結婚了，這一次我是帶著百分百的認真來的，我一定不會再辜負了，請你相信我。」

紀航說著直接在華的墓前磕了三個響頭。

「爸，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好的一個子期，也謝謝你當初救了我爸命。」

紀航覺得他這輩子乃至於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欠子期的。

因為怕子期等待太久，紀航便沒有多停留，他扶著那隻曾經傷過的腳咬著牙吃力地直起子。

「爸，以後我會經常帶期期來看看你的。」

紀航說完認真地鞠了一躬便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

董柒的辦事效率很快，沒過多久，紀航就和他的那個學兒心理學的學妹見面了。

「你好，紀先生，不好意思，我晚到了一會。」

紀航聞聲馬上抬頭，他看了一眼眼前的短髮孩馬上認出了是董柒的學妹。

「你好，是藍小姐吧。」

「是的，你好，紀先生，我藍小天，您別見外，我小天就好啦。」

紀航點點頭，「坐吧，不好意思，我腳有些不方便，如有欠妥請見諒。」

「紀先生客氣啦。」

藍小天拉開紀航面前的椅子坐了下來，從包里取出了一本筆記本攤開，了頭髮，然後甜甜一笑：「紀先生，我們開始吧。」

「好。」

「…」

過了一會，紀航都沒有憋出話來，因為他不知道從何說起綿綿的問題，覺太多了，從哪說起都不是太合適。

藍小天立刻看出紀航的困境，於是主地幫他解難，「紀先生，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問，然後你回答，我覺得這樣的方式可能會比較好。」

紀航覺得藍小天這個提議不錯，他頷首：「沒問題。」

「嗯，那我們開始吧。」

「好。」

「第一個問題，就是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孩子有關心理緒這方面問題的。」

藍小天拿著筆認真地做著記錄。

「最近吧。」

「是近一兩個月嗎？」藍小天問的很細緻。

「嗯，差不多吧，也許綿綿以前也有這方面問題只是我沒有留意。」

一聽紀航這麼說，正在記錄的藍小天突然停頓了手裡的詞，抬起頭看著他，「不好意思紀先生，冒昧地問一句，您平時是不是很和綿綿接？」

藍小天從和紀航聊天過程中得知他的兒綿綿。

「嗯，很，因為…因為我和媽媽關係不是特別好。」

紀航不太願意去回憶那段關係，也不想把那段糟糕的往事說給陌生人聽，所以他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藍小天聽出來了紀航的迴避，沒有繼續深這個話題，只是問了一句：「那綿綿的媽媽呢？孩子是不是更依賴？」

提到陸綰，紀航的臉驟變，不過那抹異樣很快就消逝了。

「是的，綿綿很依賴，因為孩子都是帶大的，不過已經去世了。」

談到這裡，藍小天心裡已經明白了一些，綿綿的況就是父母不和，從而對缺關，產生自卑以及嚴重的缺乏安全。

「好的，我大概明白了，紀先生你看這樣好不好，有空的時候你能不能讓我見見孩子，我來和通一下。」

紀航不假思索馬上就答應了，藍小天是專業的，肯定會比他更專業。

「沒問題。」

「嗯，那好，如果你沒問題，我們就約在下周末見孩子吧。另外，我還有個小意見，就是這段時間你還是多陪陪孩子，畢竟現在在這個世界上你才是他最親近的人，不要讓覺得有種被放棄的覺。」

紀航沒有馬上答應，因為現在子期也很需要他，偏偏綿綿和又不和這個難理的。

「藍小姐一定要這樣嗎？？」

「當然，紀先生您是綿綿的父親啊，不管怎麼樣，您都應該多給一些關心與護。」

「…」

藍小天都這麼說了，紀航也不好說什麼了。

「好，我知道了。」

「嗯，那我們今天先到這裡吧，紀先生，我聽柒說您平時非常忙，我還是想說不論多忙都不要忽略孩子的長。」

藍小天起對紀航禮貌地點了點頭。

「嗯。」

紀航跟著直起子，出於禮貌他對著藍小天問了一句：「藍小姐是怎麼來的？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不用了，我就住在後面一條街的萬科花園裡，近的。」

萬科花園？

紀航一聽，「好巧，我也住那裡。」

「嗯嗯，是好巧，紀先生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以後綿綿如果有什麼事或者有任何過激的行為，你可以隨時隨地找我。」

「好的，沒問題。」

藍小天走出咖啡廳，沒走兩步雙眼就被人蒙住。

「猜猜我是誰？」

這聲音，這悉的氣味，藍小天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好啦，程傑你別鬧了，怎麼還和小孩一樣。」

話閉，蒙在藍小天眼睛上的那隻手就移開了。

「我們親的藍大心理諮詢師，請問你今天又去哪裡解救心靈了？」

程傑親昵地拉著藍小天的手，臉上儘是滿滿的意。

「額，小傑我覺得沒有爸爸媽媽疼的小孩真的好可憐，你知道我這次幫助的對象是誰嗎？」

「誰呀。」程傑很是配合藍小天接話。

「是柒的表哥，他是紀氏集團的董事長，自己倒是活的蠻好的，孩子一塌糊塗。」

「哦？是嗎？哎呀，有錢人不都是這樣，你不是見過很多這種了嘛，我相信你可以的。」

程傑摟住藍小天的肩膀，像死給一種鼓勵。

「對了，你的律師資格證考試準備的怎麼樣啦？這次是第二次考了，你要是再拿不到估計進律師事務所的事就沒戲了。」

藍小天說到這裡，明顯能覺程傑臉不對，知道他不喜歡律師這個職業，他喜歡唱歌，可是這年頭當歌手得要多錢鋪路。

還有娛樂圈的那些潛規則，程傑能適應嗎？

藍小天本就是一個很的人，所以連帶著連男朋友也想一起了。

「…」

見程傑不說話，藍小天便趕摟住他的胳膊說道：「小傑，對不起啊，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勉強你，可是我們想要在申城立足就是要比別人更加努力好幾倍啊。」

程傑臉上的表閃過那麼一抹不自然，旋即他又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對著藍小天說道：「好啦，我知道啦。你放心回去我就好好複習。你也努力啊，不知道這個紀氏董事長的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小孩，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我會的。」

*

紀航這個月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接到新來照顧綿綿那個保姆的電話了。

幾乎每一次都是在他有重大會議的時候，而且電話里經常誇大其詞地把話說的很嚴重。

這一次就更過分了，保姆說走人了，工資也不要了，因為綿綿生病了，發高燒到40℃，在床上不停搐，嚇死了，所以走人了。

沒辦法，紀航只能回到別墅。

推開臥室的大門，他看到綿綿躺在床上不停搐，的臉燒的紅紅的，上捂著被子，看上去可憐的不得了。

「綿綿？？？」

紀航了一句，床上的綿綿沒有任何反應，現在不僅搐還開始翻白眼。

紀航趕打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很快，120就到場了，醫生判斷是高燒引發的驚厥，他們趕進行了急救。

等到綿綿的高熱驚厥穩定下來之後，才把拉到醫院。

好在虛驚一場，綿綿只是因為細菌染引發的發燒，在經過抗生素的治療之後，人已經好轉了。

因為最近兒醫院來看病的孩子很多，為了避免叉染，醫生建議紀航還是把綿綿接回來修養。

可是現在保姆跑了，沒有人照顧綿綿，紀航想他總不能把一個生病的孩子獨自扔在別墅里吧。

所以，沒有選擇之下，他只能先把綿綿帶回了萬科花園，子期那裡。

*

聽到玄關傳來換鞋的聲音，子期趕跑到門口，剛準備出聲喊紀航的名字，就見他懷裡抱著的孩子。

子期又忘了綿綿，甚至混的把這個孩子當了郁卿的兒子郁念之。

「是念之？」

可細想一下又不對，郁念之好像是男孩啊。

想來想去，子期直接問道：「紀航是誰？」

「是綿綿，是我和陸綰的兒，期期，生病了，走想再找到合適的保姆錢讓先住我們家可以嗎？」

…

經過紀航這麼一提示，子期的記憶片段又串聯起來了，不說以前的那些陳年舊事，至最近一次換藥的事是記起來了。

然而，即便是這樣，子期也沒有驅趕綿綿的意思，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哪怕再不惹人，也不可能在這時候把推出去。

「好，我去收拾一下。」

見子期如此善良紀航心頭淌過一陣暖流。

綿綿回來的時候高燒反反覆復，因為紀氏那邊還有事等著他去急理，於是他便匆匆離開了。

紀航並不是就這麼丟下子期，外面有他的人在，這些人一般不會進家裡，主要就是負責一些安全事。

比如紀航不在子期邊的時候，隨時隨地照看，兼顧的安全。

紀航離開之後，家裡面就剩下子期和綿綿，這期間喂水，換服，量溫，都是子期親力親為。

在的心照顧之下綿綿很快就退燒了。

子期看了看溫計上的溫度，36.7℃，溫正常，那就代表了孩子沒事了。

見躺在床上睡的綿綿，子期也跟著犯困，於是就趴在旁邊的桌子上小睡了一會。

大概十五分鐘之後，躺在床上的綿綿醒了，剛睜開眼就看見趴在桌子旁邊的子期。

噁心的壞人！

綿綿鼻子一皺，臉上馬上出了憎恨之。

討厭這個壞人，討厭的不得了，綿綿坐起子，此時此刻把心裡所有的怨氣都堆積在了子期上。

有怨氣就必須要發泄，綿綿坐在床上想了一會，然後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走到廚房找到了剪刀，走進了子期的房間，並且打開的櫥用剪刀將的服全部剪壞。

綿綿每剪一刀就覺得心裡暢快淋漓，後面就越來越上癮了，在子期的房間里翻箱倒櫃，只要覺得是好東西就破壞。

很快，原本整潔乾淨的房間瞬間就變得烏煙瘴氣、杯盤狼藉。

綿綿心裡總算舒坦了，突然，正當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在一個柜子裡面看到了一張照片。

照片是黑的邊框，裡面是一個男人，綿綿認不得上面的人，但是覺得他和那個壞人子期有點像。

綿綿心裡的小惡魔又跑出來了，齜牙咧地看著照片上的人，心裡想著的是如何去破壞。

綿綿視線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突然，看到了化妝臺上的口紅。

有了！

綿綿角溢出一抹壞壞的笑，走到化妝臺旁邊，拿起口紅，然後來到那張照片前用力塗抹。

很快，照片就被毀分面目全非。

不僅如此，綿綿還把照片放在地上用力地用腳踩踏。

「哈哈，真好玩，踩死你！踩死你！」

綿綿玩的太盡興了，已經忘了做壞事應該謹小慎微，忘地踩著照片，已經全然不顧自己是在什麼樣的境了。

「哈哈哈。」

「踩死你，踩死你！」

「你在幹什麼！！！」

聞聲，綿綿抬頭，看見了現在門口一臉不可思議的子期。

好可怕，的眼神把綿綿嚇的忍不住瑟抖。

「你你你你你…」

綿綿已經張到說不出話來了，的手地握著口紅不停往後退。

「我要告訴我爸爸！」

子期就沒有理會綿綿，沒有人知道現在的口有一團火在燃燒著，呼之出。

看著地上被綿綿糟蹋的已經看不出來原樣的照，心都碎了。

「去死吧你！」

子期攥拳頭，咬著牙朝綿綿走去。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讓我爸爸把你打死！」

綿綿就算再壞也只是個孩子，遇到危險自然是想找最親近的人來幫助。

「爸爸！爸爸！爸爸你在哪？」

綿綿仰天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啪！」

就在喊的聲嘶力竭的時候，子期的掌已經扇到的臉上了。

「嗚嗚！」

「爸爸，救命！」

綿綿捂著火辣辣的臉，眼淚珠子不停地從眼眶裡流出來。

子期並沒有因此心，現在恨不得把這個該死的小孩一瓣一瓣的撕碎。

子期揪著綿綿的頭髮，揚起手一個掌一個掌落在的臉上。

那張照是現在唯一能夠回憶華的東西了，每每想念的時候就會拿出來好好地看看。

可是就是這樣視若珍寶的東西竟然被這個小畜生這樣毀了。

試問，這樣的事誰能的了，子期沒有殺了綿綿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了。

很快，綿綿的鼻腔里就流出了鼻，的兩邊臉頰腫的就像饅頭一樣。

「爸爸…爸爸…」

綿綿的呼救聲已經越來越微弱了，任由子期抓著自己，眼皮慢慢地…慢慢地闔上。

紀航剛到家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他不敢相信自己就是走開一會，子期就和綿綿這樣水火不容了。

「期期。」

紀航上前溫地把與綿綿拉來距離，「期期，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別生氣好嗎？」

紀航很怕子期再是抑鬱癥發作，他現在本沒有力去應付這麼多事。

「怎麼了？紀航，你是瞎子嗎！你不會看嗎！我請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兒做的好事！」

子期真是被氣的不行，服剪壞可以再買，化妝品被弄壞也可以再買。

可是華的照被毀這事就過不去，死者為大，子期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父親這樣的侮辱。

紀航視線逡巡了一圈，他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再看看坐在牆角奄奄一息的綿綿，他覺得自己心累的不行。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生活會被搞得如此零狗碎，不是說懺悔了就會有好結果嗎？

紀航真的搞不懂為什麼他的報應要比別人來的都多。

「好了，期期，這事是綿綿的錯，給我一點時間，我來理好不好。你別生氣，你在家等著，我讓杏子來陪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散心？不，子期現在想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