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傳》第三十七章 天劫
這時候,萬劍鋒仍守在百草園外,對園中發生的一切全無所知。
百草園本就自一方小世界,獨立於人間道之外,阮瑤竹又啟七十二候陣法將其徹底封閉,裡面就是有天大的靜外面都難以察覺。
三日之期將近,萬劍鋒自知憑他一己之力,絕不可能攻破百草園。不過想必戴夢凡已經去向歸海靈尊求取這方小世界核心許可權。
陣法的威能並不來源於自,而是憑依著所的地勢,只要掌控了這方小世界,便可以釜底薪,什麼陣法都運轉不起來,單憑一個阮瑤竹又豈是他的對手。
正在這時,一道碧遁從海上遠遠飛來,來人卻不是戴夢凡。
「你是什麼人?」
「沈玉書拜見萬師兄。」
……
百草園,雷聲滾滾、響天地,震徹了整個小世界;狂風卷地,無數枯葉敗葉漫天狂舞,宛如末日降臨。
翻滾如墨的劫雲低垂下,霎時間遮星閉月,手不見五指,一切都沉沒在黑暗中。
忽被一道雷照徹,照亮每個人的面龐。
剎那間影錯、鮮明異常,像是一幅靜止的油畫。
李元仍凝視著那一株枯死的菩提樹,像是對於後發生的一切都全無察覺,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青山安坐不,宛如神像。
九鹿一雙溫潤的鹿眸,充滿憂慮的向阮瑤竹。
六次天劫對於修行者來說極為重要,是化凡為仙的一步,但這一步也極為艱難,能夠功越的修行者之又。
不僅是因為劫雷會變得愈發猛烈,一定會有「劫雷凝兵」出現,且在神化為元神之時,必會有心魔作祟,也就是佛門所謂的「五魔」。
「劫雷凝兵」與「五魔」,一個是外敵,一個是患,都是極端恐怖的存在。
修行者在渡劫之時即面臨著死亡的威脅,又懷著仙的求,本就患得患失,心神難以安定。
此時的阮瑤竹更是心神大、五熾盛,風險變得大了許多,而且說不定會引來更可怕的「煩惱魔」。
一旦心神失守、外迫,不是走火魔、法力失控、元神破裂、而亡,便是被劫雷凝兵斬殺當場。
九鹿心道:「李青山啊李青山,你真要害死瑤竹才甘心嗎?」
在這劫雷即將落下之時,阮瑤竹卻只是倔強的著李青山,毫沒有要準備渡劫的意思。絕不接這樣的「好意」,也絕不原諒李青山的欺騙。
『我無法抗拒你的力量,但至可以以死謝罪。』
李青山彷彿早已料到的反應,一把抓起九鹿:「你若死了,我就讓這頭傻鹿給你陪葬!」
「你!」阮瑤竹大驚失:「你放開!你混蛋!」
「瑤竹,救我!」九鹿一臉痛苦之:「我還不想死!啊啊啊!疼死我了!」像是要被李青山活活死了。
李青山撇了撇,他本就用沒用力,不過這種演技他還是欣賞的,不愧是天生神靈,還是很有靈的。
妖豈會在意人間法則,九鹿也本不在乎什麼百草園、萬象宗,只關心阮瑤竹的安危。
「你好卑鄙!」阮瑤竹瞪著李青山,真的被李青山給惹惱了,真恨不能一掌拍死他。
「你知道的,我一向說到做好。」李青山道。
「那你對我說的,你都做到了嗎?」阮瑤竹只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李青山無言以對,輕輕一嘆:「瑤竹,你願意再相信我一次嗎?」
阮瑤竹心中一卻不置可否,終於騰空而起,飛向漫天劫云:「青山,我求你最後一件事。」
「你說。」
「如果我渡劫失敗,請你放了好嗎?」
「瑤竹!」九鹿眼淚汪汪的道:「你一定不會失敗的,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好,只要你全力渡劫,那麼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一毫。但你若有一求死之心,也必不能逃過我的眼睛。」
「我不會求死,我要為人仙,除魔衛道!」阮瑤竹恨恨的道。
「好啊!」李青山微微一笑,也不願再令分神,放下了九鹿。
這時候,天劫的威勢攀升到了極致,漫天劫雷凝為一點,九鹿驚呼道:「劫雷凝兵!」
李青山對這一幕並不陌生,卻忍不住嘆:「就這?」
原來那道「劫雷凝兵」,竟是一柄二尺長小劍,雖然明晃晃的蘊含著極大威能,但李青山何曾見過如此緻的「劫雷凝兵」,忍不住罵道:「賊老天,為什麼老子渡劫就是各種大刀大斧!」
他算是親眼見識了什麼「天道不公」,就像是上輩子的科舉,一樣的科目,試卷的難度是不一樣的。一樣的分數,能上的學校是不一樣的。
九鹿嘲諷道:「哼,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李青山笑道:「我當然知道,舉頭三尺無神明,公道只在刀里!」
他凝視著那柄「劫雷凝兵」所化的小劍,目變得無比深邃幽遠,也彷彿明悟了什麼。
過去他只將天劫當做是一種自然現象,說著一些「順則為凡,逆則為仙」之類的陳詞濫調。
然則大道自然,誰人可逆,誰人不順。
難道大江大河也是天道對於渡河者的考驗不?逆則渡河功,順則被水沖走,變河漂子。倒也勉強說得通,但終究不過是人類的臆想。
如今他既已神、煉神返虛,參悟天地法則,便從天劫中到了諸多人為的痕跡,這恐怕本不是什麼天道試煉!
「劫雷凝兵」中包藏的意蘊,令他到十分眼,不錯,像極了羲皇的雷霆。雖然在「量」的層面上天差地別,如同水滴與滄海,但在「質」的層面卻同出一源。也確實充滿了天道威嚴,因為羲皇幾乎就是天道的化。
媧皇既已補天功,羲皇也就歸於天道。
那麼又是誰,定下如此法則,屠戮天下的修行者呢?
而不論那個人是誰?顯然都十分青睞阮瑤竹所走的自然之道,所以天劫的威力就弱了許多。
那柄「劫雷凝兵」所化的小劍,雖然也在天空中縱橫飛馳,劃出一道道筆直閃亮的軌跡,試圖斬殺阮瑤竹,但相比於李青山遭的一切,簡直是牛刀小試、春風化雨。
不過,阮瑤竹依然是險象環生,顯然沒有應付「劫雷凝兵」的經驗,而且心魔開始作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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