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注定

當初嚴簌失去哥哥有多難，他們失去孩子的時候就有多痛苦。

就在這時候，護士拎著黑的袋子過來，手腕上還搭著一件帶的大，“先生，孩子需要我們理掉嗎？”

“先存放在醫院，我會盡快給孩子買墓地。”盛聞強撐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護士將餘溫大遞給盛聞，“好，您有空的話去繳費。”

這隻是屬於們的工作，臉上不會有太多的同，畢竟是已經見慣了生死的。

醫生一直站在一旁看著手機，見盛聞說完話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盛聞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但聽醫生說完，卻隻覺心髒肺腑都是疼的，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在刮，想要幹嘔，卻什麽都吐不出來。

醫生走後，盛聞坐在椅子上，他太厭煩服上的腥味了，隨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兜裏的手機發出一聲脆響，然後從兜裏出來一截，他拿出手機，看見電話上五十多通未接電話，全是不一樣的號碼，不用猜就知道，是遲書打過來的。

他現在知道急了。

手機是靜音的，因為餘溫睡覺的時候，會開靜音。

就在這時候，手機的屏幕再次亮了起來，盛聞煩躁的將手機放回兜裏，然後手指出一張紙條，他詫異的打開，卻見上麵是自己的字跡，而地址就是嚴簌的家裏。

盛聞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渾的都是涼的，原來是他害了，他怎麽能留下地址給，如果沒看見……

他坐在椅子上，一直到外麵泛起魚肚白，他仿佛整個人都已經神遊了一樣。

直到有人推他，然後是著急的聲音，“哥，你怎麽樣了，你可千萬別嚇唬我，的孩子沒了就沒了，反正孩子又不是你的，將來你也不用給別人養孩子了，你們會有自己的孩子的。”

盛聞提起他來，看見荀之那張放大的臉，很醜，五都是醜的，似乎臉上的孔都放大了，盛聞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視力變好了。

“閉。”盛聞將手在頭發裏，聲音裏全是痛苦，“你怎麽來了？”

“邢寶哥給我打的電話，說聯係不上你了，而且遲書也一直在找你，說你在醫院。”荀之氣道，“我都穿著拖鞋來的，踩叉車的時候鞋掉了，差點沒出車禍，我還以為你在怎麽樣了呢，該死的邢寶和也不說清楚。”

“我沒事，你先回去。”盛聞被他吵的更頭疼了。

“沒事，你這沒事，我了你十幾聲你才有回應。”荀之的眼中全是擔憂，“哥，我已經問過醫生了，這不是你的錯，是孩子本來就脆弱，誰讓沒有個好呢？”

荀之不知道怎麽安熱門，在一旁一直絮絮叨叨的，小心的觀察著盛聞的臉。

“你聯係上邢寶和了？問問他遲書什麽時候過來。”盛聞的聲音裏滿是痛苦，“最想要見的人應該是他，連進急診室的時候喊的都是他的名字，你說是是不是做錯了。”

“沒錯，你是不會錯的。”荀之在一旁滿臉激，“哥，別說喪氣話。”

“該生活的很好的，我非要去招惹，還強留在自己的邊，錯誤的事我做了兩遍。”盛聞慌了，也後悔了，“我是個卑劣至極的人，拆散了人家相的兩個人。”

“哥，你不能這麽貶低自己，是靠爭取的，誰有本事誰得到。”荀之顯得有些蠻橫無理了，“哥，你沒錯。”

“你知道嗎，我在開車來醫院的路上在想什麽嗎，如果能好好的，我就放走，讓去嫁給自己最的遲書，我什麽也不奢求了，隻要能平安。”

盛聞的手指都不直了，“我不信神佛，我那時候乞求，要是能好，我拿什麽換都可以，可想想，我還有什麽呢？我把命給都行。”

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點鍾了，外麵早該亮了，但灰蒙蒙的天不見一點，看來是要有一場暴雪了，仿佛日出永遠也等不到了。

接下來的事更殘酷的寒冬，所有的一切都會凍死在這個寒冷的冬，永遠到不了春日。

荀之雖然跟那些人都油舌的，但一點也不會安人，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咽了一口吐沫，張開，還沒吐出半個字來，然後瞪大了眼睛。

他竟然看見，盛聞的臉頰上，竟然有一行淚，從眼眶下到了下。

在荀之的眼中，他的哥哥是個永遠也不會倒下的巨人，現在卻流淚了，這讓他一時間無法接，仿佛那個巨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倒下了，看著他龐大的四分五裂。

“哥。”荀之手足無措的坐在那裏，“你別這樣，我害怕。”

盛聞低著頭，“我比你更害怕，你知道嗎，我現在都不敢去病房，我看見躺在那裏，瘦的跟一把骨頭一樣，我現在恨不得立刻從樓上跳下去，我這輩子就沒懦弱這樣過。”

荀之忽然覺得，自己的哥哥，終究是個凡人。

…………

餘溫覺自己很疼，沒做夢，但整個人像是在車下麵被碾了無數遍一樣，上的骨頭很疼，一截一截的，尤其是肚子，搐一樣的疼。

昏迷的時候清醒了一會，竟然想到了很多人，自己的舅舅舅媽，還有母親繼父，像是人生的走馬燈一樣，這麽多年明明已經忘記了他們的樣子，但竟然記得很清楚。

想起舅媽的坐在凳子上煙，看著小小的在掃地，然後裏說著什麽。

然後是那場大火，明明站的很遠，但上很燙，皮很疼，火苗一直往上鑽著，一點點的吞噬窗戶。

一睜開眼，餘溫就看見了一張很悉的臉，漂亮的眉眼沒有人能生的出，可惜那麽漂亮的眼睛卻是紅的。

“餘溫。”遲書著的名字，聲音很輕，而他的目一直落在餘溫慘白的臉上，“你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