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絕路

餘溫將自己的一截指甲到指甲鉗裏，剛想用力，遲書卻打斷了。

他很有耐心，像是在教一個孩子，“從邊緣開始，這樣容易撕扯到。”

低著頭按照他說的步驟修剪著，或許是心裏的煩心事太多，還是剪掉了一大塊的皮，雖然是死皮，卻還是出的，到還是很疼。

“以後我還是用剪刀吧。”餘溫慢慢的放下指甲刀，將手心裏斷裂的直接扔在垃圾桶裏，“我打小就用剪刀，不過家裏的剪刀很鈍，指甲都折疊了還粘連著，都裂開。”

遲書默不作聲的看著窗外的雪，或許是因為雪，屋亮了很多。

看他，眼前忽然浮現出第一次見到遲書時候的樣子，他站在夜中，哪怕沒有月，也掩蓋不住他冷漠沉的眼睛，還有致到極端的臉，他老了，卻也沒變。

“還沒看夠嗎？”遲書站起來，輕輕地了的頭頂，“我去給你買早飯，乖乖在這裏等。”

“九點多了。”餘溫都覺得有點遲了，“我不。”

“我。”遲書拽了拽上的外套，“盛聞這個人小氣，早上都不請客吃飯，我著肚子回來的。”

等他從豪華病房出來，剛才調侃兩個人的小護士正好跟遲書了一個正著，對方因為剛才的事不好意思的，尷尬的點了點頭要走。

“等等，能給我點安眠藥嗎？我晚上守著病人睡不著。”遲書笑的時候人畜無害，小丫頭不住這堪稱的笑，明明隻是比平常多出兩顆牙齒而已。

“抱歉，方藥，我們這有規定的……”小姑娘明明隻是拒絕給藥，那麵紅耳赤的樣子像是在拒絕求婚一樣，“而且還是安眠藥，危險的。”

遲書笑的放肆，“我隻要兩片，還能吃死人啊，我經常失眠，普通的已經有抗藥了，給我也兩片藥效強的。”

小姑娘頓時紅了臉頰，“我同事有，我去給你要兩片。”

因為暴雪，醫院的資也短缺，等遲書過去的時候，食堂裏已經沒什麽了，遲書買回去兩碗粥跟包子，等拎到病房的時候，餘溫正在跟醫生說話。

說明天要出院，醫生當場就炸了。

“小姑娘，你知道自己什麽況嗎？十天半個月的走不了。”中年醫生似乎很是不解，“你是有什麽著急事嗎？你都住最貴的房間了，請的護工也是最貴的，又不是缺錢，我看你就是胡鬧。”

餘溫執意如此，“我想回家養，反正養的再好也不會有孩子了。”

醫生轉頭看見遲書，滿臉無奈，“家屬好好勸勸，孩子是沒了，但得養好，這將來一的病可不好。”

等醫生走後，餘溫裝作不在意的舒展一下懶腰，“我好著呢，很病的，醫生就是嚇唬人，不就一堆檢查，語氣還那麽嚴重。”

遲書沒接話，將飯菜一一擺好在餐桌上，這才發現，他的餐拿了，隻有一個趴趴的勺子。

王濱周的那一頓並沒有多嚴重，隻是皮青紫了，餘溫走路的時候服會磨到傷口，餘溫隻能扶著牆一點點的蹭過來，坐在椅子上，看著遲書手的勺子，“怎麽就一個？”

“拿了，我去要一雙。”遲書將裝包子的盒子打開，一香味散出來，“你先吃。”

“用一個就行。”餘溫坐在椅子上，穿的病號服有點冷，拽過一個毯披在自己的肩膀上，茸茸的，看起來有點可。

遲書將勺子先放在餘溫麵前的粥碗裏，“溫度剛好，給你放了兩勺糖，沒見過喝粥這麽吃甜的，食堂阿姨說我會得糖尿病。”

餘溫攪著碗裏的小米粥，“小時候我都是吃剩飯，都沒有菜的，大多時候是粥，我會的放一把白糖，後來還是被舅媽發現了，給我碗裏放鹽，半罐子的鹽配半碗粥，喝完之後我嗓子一周沒說出話，後來再也不敢放了。”

遲書看著，這麽傷痛的往事，竟然能這麽輕鬆的說出來。

餘溫喝了兩勺子，然後將勺子遞給遲書，“這是桶底吧，這小米粥都能當米飯吃了，不過真的撿了大便宜，這麽一大碗小米。”

氣氛一下子變得緩和下來，遲書接過勺子也吃了幾口，果然是一坨一坨的，忍不住的笑道，“撿了大便宜了呢。”

餘溫吃著包子，大概是速凍的，連都有些柴，餘溫勉強吃了兩個，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要是沒有這場雪該多好。”遲書將剩下的飯菜整理好放在垃圾袋裏，“我就可以帶你離開了。”

雪下的太大，連窗外的風景都被遮住了，白茫茫的一片，整個病房都像是被困在一個鳥籠之中。

………………

盛聞在去公司的路上，接到了書的電話，“盛先生，剛才家政公司的來電話了，說您家裏的保姆突然辭職了，他們會給您重新安排，不過雪下的太大，對方不能來麵試。”

“之前的保姆是你選的，對嗎？”盛聞看著前麵如長龍的車隊，連喇叭聲都淹沒在風雪中了。

“不是，之前給您選的一個本市的五十歲的阿姨，誰知道突然摔了，公司就匆忙的送來了一個，我看年輕的，但您麵試還是通過了。”書的聲音裏全是張，“您不是還覺得活潑，可以多陪陪太太嗎？”

現在的盛聞腸子都悔青了，很多東西都串聯下來，難怪那個人總是在餘溫的房間裏翻找東西。

竟然是他一步步的將餘溫到絕境，他悔不當初。

“沒事了。”盛聞看著窗外的雪，這樣極端的天氣，毀了所有的一切。

“那盛先生路上小心，路上全是車禍，救護車就救不過來了，公司門口就撞了幾個，您不行的話就坐地鐵。”書的聲音裏多了幾分的關切，“對了盛先生，您父親還在公司呢，現在下大雪，他回不去了。”

“什麽？”盛聞的臉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