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之心將它全部的妖氣從自剝離出來，涌向小圓。

無憂將除了那九十八條人命為基之外的其余部分——包括香火靈氣、地脈之力等，全都剝離出來涌向我。

這一刻，我眼前風云變，金紅的香火和土黃的地脈糾纏著，宛如洪水巨浪一般瞬間把我淹沒……

眼前景象模糊似乎有許多凌的線條在跳，耳畔有蜂鳴般的噪音持續，一巨大的力量涌我的和魂魄之中。

還能約約聽見小圓這傻鳥的驚呼聲。

大量的記憶碎片畫面——既有無憂的也有黃之心的，就像是無數的電影銀幕一樣，在眼前懸浮著、播放著……

我的意識不斷被拉一個又一個記憶碎片之中，就像是看電影一樣，以第三方的視角目睹著許多零碎的景象。

……

春天的小鄉村，滿山蒼翠，鳥語花香。

村民們安心勞作，阡陌通，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喂！李無憂，等等我，你跑太快啦。”

“無憂哥哥，慢一點，我們快跟不上啦。”

幾個六七歲的村中小孩，跟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在田間地頭追逐著玩耍。

名李無憂的顯然是村里的孩子王，他停住腳步，轉雙手叉腰得意哈哈大笑。

“哎呀，你們太慢了啦。”

那幾個孩跑到李無憂面前，氣吁吁。

一個扎著沖天辮的小丫頭了額頭的汗水。

“無憂哥哥，你好厲害啊！你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

旁邊一個沒頭發的小孩。

“不是，我聽說世界上最厲害的人皇帝，住在一個很大的房子里面。”

李無憂癟癟。

“皇帝有什麼厲害的？一樣有生老病死，過的不開心。而且現在的皇帝好像還是個昏君，總讓我們被別的國家侵略。我覺得啊，還是神仙最厲害。以后等我長大了，走出村子，就想辦法修行法，匡扶天下！”

只有六七歲的村中孩哪里聽得懂這些？

但都瞪著大眼睛，一副崇拜的模樣。

……

畫面一轉，還是那座小村莊。

已經長英俊年的李無憂，穿著布麻，背著行囊。準備離開。

后面是一大群送他的鄉親。

“鄉親們回去吧，等我學法，一定會回來。”

還有一個年輕的滿臉淚水。

“無憂哥哥，你一定要回來。”

只可惜，一踏修行之旅，有時候便不由己。便和普通人再難以相聚……

……

縉云山中，暴雨轟鳴。

已經穿上了麻道袍的無憂在森林中悠閑漫步。

他雙手籠在寬大的袖袍里，里帶著一草，哼著小曲行走在泥濘小徑之中。然而無論是漫天的大暴雨還是地面的泥漿，都沒辦法沾染到他的上去。

他就像是一個純凈如琉璃般的存在，行走在污濁泥濘的世界上。

看樣子，已經是修行有了。不知道過去多歲月。

突然！

旁邊的草叢里突然傳來一陣虛弱可憐的哼唧喚聲。

無憂好奇地走過去，雙手開草叢，就看見一只大概才兩個多月的小土狗崽子，正蜷一團在草叢里躲雨。

小家伙看上去非常害怕，又冷又，渾的都被雨水淋了，只有一雙亮晶晶的黑眼睛無辜又恐懼地盯著他。

“哈哈！小家伙，你是和家人走丟了還是它們不要你了？也罷也罷，相遇是緣。你就跟著我無憂道人吧。”

他把小土狗崽從草叢里抱了起來，朝著對方輕輕吹了一口氣。

可憐的小土狗崽的發立刻就變得干燥蓬松，上面的泥水也全都消失不見，圓嘟嘟的非常可。

“喲？好像還有點修行天賦啊。那你就跟著我吧！看看你的造化如何，能不能修什麼大妖之類。”

汪汪！

小土狗崽似乎也知道面前的道人是救自己的，開心的喚起來。

……

畫面再次變幻。

無憂道人坐在山頂懸崖上喝酒，旁邊是一只黃的土狗。那靈的雙眼已經初步備了人類的智慧，眼眸中閃爍的芒給人一種年熊孩子的覺。

呼！

狗子腳下升騰起淡淡的云霧，托舉著它往上飛。

只可惜才剛飛了不到兩米高，就因為妖氣耗盡，云霧消失。狗子“嗷嗚”一聲慘，就從半空摔了下來，非常狼狽。

無憂道人哈哈大笑。

“阿黃，你也太著急了。這才剛剛了小妖，就嘗試著想懸浮了啊？別太心急，慢慢來。”

汪汪！

……

畫面不停變化，是記憶碎片不斷和我的意識接。

有些是無憂道人的，有些是大黃狗黃之心的，彼此糾纏著。

有些是他們各自的人生，有些卻是從不同的視角在顯示著相同的事或記憶。

我都有些恍惚了，似乎自己有時候變無憂，有時候變黃之心，看著他倆這麼多年一路走來。

經歷了各種各樣的風風雨雨。

有輕松悠閑的日常，也有跟邪修廝殺的斗法，當然也有一同抗擊倭國修行者的慘烈……

……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像是一秒鐘，又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眼前所有的畫面猛地一收，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黑天鵝絨一樣的黑暗虛空。

然后我看到了小圓，這傻胖鳥就站在我的旁邊，眼神也有些恍惚。

接著黑暗虛空之中突然迸發出一團和的芒。

無憂道人和大黃狗的影，從那團芒中顯化出來。

他倆站在一起。

無憂還是那種恬淡空靈又帶著悲天憫人的神，大黃狗似乎也褪去了所有的戾氣和負面緒，眼神變得澄澈起來。

我們相距丈余，彼此安靜對視。

我知道，這是徹底告別的時候了。

大黃狗首先開口。

“我自知罪孽深重，害人不，不知如何是好。就只能拜托吳小哥和小圓，想辦法幫我去彌補一二了。”

我點頭。

“我和小圓了你們的恩惠，理當如此。”

無憂道人沒有再說什麼的事，只是面帶微笑，再次朝我行了個標準的道門稽手禮。輕聲說道。

“道友，山高水長，修行路遠，珍重。”

我和小圓也鄭重回禮。

“珍重，道友走好。”

無憂和大黃狗一同轉，并排在芒之中緩緩朝前方走去，越走越遠，最后背影消失不見……

剎那之間。

四周的黑暗虛空和芒都像是玻璃鏡片一樣驟然碎，神的幻境消失，回到了現實之中。

無憂城隍和大黃狗，都已經消失不見。

只剩下那座規模龐大的渝州府城隍廟虛影，正在緩緩朝地底沉降……發出陣陣轟鳴之聲。

它和渝城的本源地脈勾連，只要不被餐霞級的強者徹底用強力手段抹除，就會一直殘留在這里的地下深和土壤之中。

小圓渾都是土黃的濃郁妖氣在流轉，和它自己的青白妖氣截然不同。但以這家伙曾經是風雪之王蒼玄的份，吸收起來毫無困難……

簡單來說，只要它吸收的法力總量不超過當初的蒼玄，都只是用來“修復”小圓的。就像是人正常吃飯一樣，不會吃撐。

黃之心雖強，但比起風雪之王還差的遠。所有的力量送給小圓，接起來沒什麼困難。

但我就不一樣了！

我是一步步靠自己修煉，走到現在。自所能夠容納的法力總量，和自己目前的實力狀況，是完全匹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