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禮目慢慢向下。

發現孩子上的青紫，已經開始變得慘白。

他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起來，用手指輕了他的臉頰。

滿月生下來的孩子，卻那樣的瘦小，病弱。

心臟一點一點被無形的枷鎖勒。

顧司禮眼睛滿是，一滴滾燙的熱淚，墜在孩子的臉上。

他俯首，輕輕的了孩子的臉。

在心里默默的說：對不起，孩子，爸爸沒有保護好你，也沒有保護好你媽媽，下輩子，我們再做父子。

縱然心理難過，但顧司禮依舊記得，云檸還在手中，不能耽擱太久。

他讓江宇在門口守著，自己抱著孩子，和顧威一起去了火葬場。

小小的一團，被送進焚燒爐。

出來的時候，只有一捧骨灰。

顧司禮準備了一個很漂亮的骨灰盒，上面有男孩子喜歡的各種的卡通圖案。

哪怕不能養育他，不能看著他在自己的邊長大，顧司禮也想竭盡全力以，給這個孩子最好的。

最后，他把骨灰盒帶回了別墅，放進最偏僻的一間房子里。

做完這一切以后，已經是凌晨了。

顧司禮回到醫院時，云檸搶救已接近尾聲。

雖然人全換了一遍，但好歹離了危險。

江宇站在手室的門口，腳邊是滅了的煙。

顧司禮走過去，對江宇說：“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里守著云檸。”

江宇自知這個時候，什麼安的話，都沒有用，便點點頭，默默離開。

剛剛拐過彎，他就看到顧威正站在走廊窗邊，大口大口地著煙。

也是。

這一天發生這麼多事，哪怕不是當事人顧總，他和顧威也都消化不了。

顧威見江宇來了，吐出一口煙，問道：“堂嫂怎麼樣了？”

江宇一向注重健康養生，很煙，但今晚也忍不住向顧威要了一個：“搶救過來了，不過還在昏迷著，醫生說大，概明天能醒過來。”

將煙點燃，狠狠地了一口之后，他又問：“那孩子……”

顧威著外面的夏夜：“已經火化了，堂哥把他送去別墅，沒打算讓堂嫂見。”

江宇吐出一口煙圈，皺著眉說：“其實，我總覺得，整件事兒著蹊蹺。雖然沒能見到孩子的面，但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帶醫生和護士趕過去的時候，李博文說的是母子平安。”

孩子怎麼就突然沒呼吸了呢？

“這一點，我早就問過醫生了。但是，他也沒見到孩子正常時的模樣，所以只能推測說，因為堂嫂了驚嚇，羊水早破，導致肚子里的孩子缺氧，還有可能嗆肺窒息。”

顧威的眉擰川字，語氣里滿是懊悔，“這些病癥表面上看不出來，衛生所條件又太差，本沒有任何儀做ct掃描檢查。所有人的注意力還都在堂嫂上，就沒太關注孩子，以至于，后來出了事。”

“醫生還提議說，可以做尸檢，能推斷孩子的死亡時間和死因，但是我堂哥和我沒同意，孩子可憐的，沒必要再把他開膛破肚。”

江宇聽著，心里沉痛。

顧總和顧威的選擇，也是人之常。

若是云檸醒著，恐怕也舍不得做尸檢。

他又問：“我記得，是一個徐晚霞的傭人，把孩子抱到休息室的，怎麼說的？”

顧威回道：“我也問過徐晚霞了，說，孩子在看著的時候，狀態確實很好，還喝了30毫升的，后來李博文做完手，回到值班室休息，就讓回去照看云檸了，誰知，孩子就出事了。”

江宇連忙道：“那這個李博文嫌疑最大，為什麼不把他帶過來好好問問？”

“我剛開始也懷疑李博文，但是他沒理由這麼做，首先，他是云檸母親的主治醫生，很早之前就和云檸認識了，他的家世背景，我也調查過，普普通通的一個醫生，很本分干凈。再說了，如果李博文想要害堂嫂和孩子，有很多機會可以手，沒必要在堂嫂出車禍的時候，還費盡心力的把救下來，最關鍵的是……”

顧威頓了頓，對江宇說，“他自殺了。”

江宇驚訝不已：“什麼？”

顧威補充道：“割腕。流了很多，甚至休克了，現在還在搶救中，況特別嚴重。”

江宇沉思道：“這中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我猜也是。”

顧威神凝重，語氣卻頗為無奈，“但是，那個衛生所地偏僻，監控攝像頭年久失修，本沒法用，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切，都要等李博文醒過來再說。”

“行吧，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慢慢來。”

江宇最后了一口煙，丟在地上碾滅，對顧威說，“去公司一趟吧。楚氏公司鬧的那些幺蛾子，得你去收拾爛攤子。”

“行。”

顧威對江宇說，“等忙完我就回來，有什麼突發事件，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

江宇點頭。

突然，他又想起來一件事，住要轉的顧威，“對了！”

顧威：“怎麼了？”

江宇垂眸想了一下，語氣復雜地叮囑道：“我前天給你發了一封郵件，出這麼多事兒，你估計也沒來得及看，回公司的時候記得看。”

江宇不是個啰嗦的人，一般不會特意說某件事。

如果說了，那就代表非常重要。

顧威沖江宇點頭：“行，我知道了。”

……

到顧氏公司總部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還沒走到辦公室，顧威遠遠的看到，里面還亮著，有輕微的靜傳來。

他放慢腳步，悄悄來到辦公室門前，然后猛地推開！

里面的人嚇了一跳，手里的鋼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黑的墨水被甩出來，滴在潔白的地板上。

馮小蔓捂著口，抬頭看向門口。

見來人是顧威，也不慌張心虛，而是埋怨道：“你怎麼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

顧威神地莫名的看看馮小蔓，忽得出和以前一樣吊兒郎當的笑：“老婆，你怎麼在這里啊？我以為是哪個鬼，在這里資料，泄我們公司部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