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族契約》第19章 城鎮
時飛逝,轉眼間,五年一晃而過。
這五年,萬宏村發生了一系列變化。
首先,萬宏小學換校長了。
原來的王校長疏忽職守,挪用捐款,被教育部革職起訴,更遭到眾多村民的唾棄。曾經被王艷欺負的學生家長,跑家里理論,王校長不堪其擾,一家人灰溜溜地搬離萬宏村,再無消息。
新校長是霍老師的朋友,一位三十出頭的校長,姓楊,格沉穩干練,手腕堅決果斷。上任第一年,引資重建萬宏小學,兩棟教學樓拔地而起,增建標準的大場,設立各種育項目。
國家正式落實十一年義務教育后,所有適學兒都可以免費上學。
楊校長發全校老師,去各個村子挨家挨戶地拜訪,科普義務教育的好,說服貧困家庭讓孩子上學讀書。
經過老師們的不懈努力,萬宏小學生源不斷,每學年都能招滿三個班級。
除此之外,多名優秀的支教老師遠道而來,帶來高水準的教學質量,學生績突飛猛進。
秦霖小升初考了滿分,不負眾,被萬里鎮最好的鎮一中錄取,為重點班的尖子生。
秦小游發圖強,從吊尾車一路沖到全班前十名,在小升初的考試中,超常發揮,也被鎮一中錄取。
兄弟倆如此優秀,王春蘭樂得合不攏,過年回娘家,在大舅媽面前狠狠地揚眉吐氣了一番,妒忌得大舅媽差點咬碎了一口鋼牙。
給萬宏村帶來最大變化的是大明山旅游業的開發。
三年前,一位富豪驢友經過萬宏村,被大明山優的風景給吸引了。
這位富豪驢友平時沒別的好,就喜歡隔段時間組團到偏遠山區探險,發現好山好水,便聯系當地政府,投資合作。
他到萬宏村的那一天,剛下過一場雨,大明山的溪水充沛,燕尾瀑飛流直下,浩浩,看得富豪驢友心澎湃。
等他往山上爬了一段高度,只見燕尾瀑上頭竟然還有六條形態各異的大瀑布,驚嘆不已,當下一拍大,決定開發大明山的旅游業。
沒有人會拒絕送上門來的錢。
萬宏村的村民也不例外。
這里地偏僻,通不便,信息滯后,人們生活水平與外面城鎮差了十幾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投資,自然積極配合。
一些嗅覺敏銳的村民,行迅速,抓住賺錢的機遇。
開飯店、辦民宿、當向導、賣繡品以及各種首飾等等,五花八門,吸引了大批游客。
王春蘭有一好廚藝,兩個兒子上學都住校了,閑著也是閑著,便在大明山山腳下開了一家小飯館,丈夫秦飛躍給打下手。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飯館生意興隆,小日子越過越火,生活水平得到了大大的改善。
這五年,秦小游從十歲長至十五歲,高竄到了一米六九,整個人都條了。他四肢修長,材偏瘦,皮是健康的白里紅,臉上雖然還有點嬰兒,但五清秀,尤其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干凈。
小學三年級時,霍老師組建了一支小學足球隊。秦小游、石大海、小黑等人都報名參加,經過一年系統地訓練,頗見功底。霍老師帶他們去萬里鎮參加全鎮小學足球比賽,萬宏小學了一匹出人意料的黑馬,贏得冠軍,出盡了風頭。
等秦小游小學畢業,霍老師的支教也結束了。他離開時,所有學生都依依不舍,足球隊的小朋友們更是個個哭得眼睛紅腫。
秦小游也舍不得霍老師。
從三年級到五年級,霍老師非常照顧他的學業,得知他績一塌糊涂,每天放學幫他補課,經過兩個月的刻苦學習,他終于考進班級前十名。
找到學習的樂趣,秦小游一發不可收拾,更加努力,之后績一直名列前茅。
上了初中,秦小游以為自己不再有機會踢足球了,沒想到霍老師幫他推薦了一家青年足球訓練館,課余時間可以去那里踢球。
訓練館老板鄧逸凡看中秦小游的天賦,想邀請他加他投資的足球隊,被秦小游拒絕了。
畢竟年紀小,還未定,踢足球和彈鋼琴對他來說都屬于興趣,從從未想過作為一生的職業。
老板憾不已,每次看秦小游在綠茵場上踢球時,都會嘆一句:多好的苗子啊!
進初三,課余時間大幅度減,秦小游把力投到學習中,去訓練館的次數屈指可數,老板退而求其次,讓他每個月至來兩次。
秦小游答應了。
萬里鎮·青翔足球訓練館
綠茵場上,一群十五六歲的年,穿著不同的隊服相互追逐著,足球在他們的腳下爭來搶去,異常激烈。
突然,一個藍隊服的年腳靈活地一勾,功地從對手腳下搶到足球,不等對手反應,帶著球飛快地朝球門奔去。
比賽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其他年都逐疲憊,他卻依然力充沛,像一頭奔馳在草原上的獵豹,迅速而靈巧地穿過對手嚴的防守,所向無敵地沖刺,到達門區域時,毫不猶豫地抬狠狠一踢。
足球如線般地沖向球門,守門員反應慢了一拍,撲了個空。
“砰——”
門功!
藍隊年們興地抱一團,使勁地拍打門的隊友,慶祝勝利。
“那是誰?什麼名字?”
觀眾席上,一名穿灰高檔定制西裝的中年男人,地盯著賽場上的年,饒有興趣地詢問訓練館的老板。
“哪個?”老板鄧逸凡抬頭張,明知故問。
中年男人也不點破他拙劣的演技,好脾氣地明示:“藍隊那個十號球員。”
“哦——”鄧逸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的下,“他秦小游,今年十五歲,靠興趣踢了五年的球。”
中年男子挑眉。“不走職業?”
鄧逸凡攤手嘆氣:“我倒是想勸,可他是鎮一中的初三學生,一個月來兩次就不錯了。”
鎮一中是萬里鎮的重點中學,就讀學生都是尖子生,未來可期,顯然不可能當職業球員。
中年男子沉:“原來如此。他的耐力、反應力、力、智力都首屈一指,這樣的天賦不當職業球員可惜了。”
“是啊!”鄧逸凡贊同地道,“小孩志不在此,勸不。”
“沒找過他的父母?”中年男子問。
“找過,怎麼沒找過?”鄧逸凡皺眉道。秦小游剛來訓練館時,他便親自到萬宏村找過他的父母,哪知被他父母一口否決了。
“職業球員?書都不念踢足球,以后要半文盲了!不行,我們家孩子將來要上大學!”
鄧逸凡苦口婆心,表示踢球一樣能上大學。
秦小游的母親王春蘭嗤之以鼻:“你是不是以為我們農村人沒見過世面,什麼都不懂?”
學生不務正業,能考上大學嗎?即使考上了,也不是好大學。
做不通父母的思想工作,鄧逸凡無功而返。
中年男子聽完他的話后,若有所思。
他是崇夏國知名足球俱樂部的投資人,姓孔,名盛華,四十多歲,從事足球行業二十年,以挖掘年足球天才為樂。難得在這個三線城鎮發現了一棵好苗子,自然不會錯過。
這個秦小游的年是他見過的苗子中,耐力最好的一個。
鄧逸凡作為他的長期合作伙伴,哪會瞧不出他的心思,角一揚,笑道:“孔先生如果真的看中這孩子,不妨當面和他談談?”
孔盛華淡淡地道:“那就麻煩鄧老板了。”
“應該的,應該的。”鄧逸凡連聲應道。
足球訓練結束,渾是汗的年們陸續回更室,洗澡換服。
秦小游掉的球服,背后突然了一擊。
“啪——”
他差點彎腰,憤怒地回頭,瞪著比他高半個頭的壯實年。
“干嘛?”秦小游沒好氣地問。這一掌拍下來,能打死多細胞?
壯實年孟韋棋,十五歲,萬里鎮人,五六歲開始踢足球,踢了十年,立志當職業球員。
見秦小游瞪他,他“嘿嘿”一笑,打量秦小游消瘦的背。“你小子上看著沒幾兩,踢球的勁道卻賊大,我差點被你的球擊出傷了。”
他是紅隊守門員,一場比賽下來,為了阻擋秦小游的門,撲了七次,只功攔截了兩次。單這兩次,就被球撞得渾發疼。
可見秦小游的部力量有多可怕。
他就想不通了,一個月才訓練兩次的秦小游,材單薄,連都看不出,哪來的那麼大勁?
秦小游從柜子里拿出洗漱用,齜了齜牙。“踢足球靠的是技巧,不是蠻力。你啊,還得再練練。”
不等孟韋棋回答,他把巾往消瘦的肩膀上一甩,穿著拖鞋進浴室沖澡。
訓練場的浴室有隔間,隔間有門擋著,秦小游進去后,掉子,痛痛快快地洗澡。
花灑噴下溫熱的水,全的孔都舒展開來了,無數明的水珠落在年白皙的背上,匯水流順著曲線往下淌。
秦小游仰起頭,讓溫水更徹底地打發,淋了一會兒,他抹了把臉,把劉海往后擼,出潔的額頭。
這個年紀的年正于青春期,臉上經常冒痘,嚴重的還得去醫院治療。
秦小游的臉卻細膩得沒有一顆痘。
可能他從小在山村長大,經常吃蔬菜和水果,生活作息規律,注意個人清潔,加上大量運,質健康,青春痘沒有顧過他的臉蛋,令同齡人羨慕妒忌恨。
洗完澡,他關掉花灑,干,用巾圍著
這會兒,更室里有不洗完澡的隊友,和他們的材相比,秦小游確實不夠看,但因此認定他是白斬就錯了。
他只是沒有特地把自己練大塊頭,還是有部和腹的,不明顯而已。
剛穿好自己的運服,更室的門被人敲響,外面傳來鄧逸凡的聲音。
“小游洗好澡了嗎?”
秦小游拉上外套拉鏈,揚聲回應:“馬上好。”
鄧逸凡道:“一會兒出來,到我辦公室一趟。”
“哦,知道了。”秦小游滿是困,作快速地整理好東西,穿上運鞋,帶上背包,離開更室。
“哎,人與人,果然不一樣。”一個染黃發的高個年酸溜溜地說。
“什麼人與人不一樣?”孟韋棋莫名其妙。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高個年低聲音,神兮兮,“聽說煌天足球俱樂部的投資人來咱們訓練部了。”
“煌天足球俱樂部?”其他人倒一口氣。
煌天足球俱樂部是崇夏國數一數二的足球俱樂部,簽約的都是世界著名球星,個個價上億。
每年,煌天足球俱樂部的經理都會到全國青年訓練館挖掘好苗子,被挑中的人,只要通過考核,就能為俱樂部的正式員,重點培養后,有機會參加世界足球大賽。
高個年朝閉的門瞧了瞧,用羨慕的語氣問:“你們說,鄧老板特地把秦小游過去,是不是煌天足球俱樂部的投資人看上他了?”
其他人一愣,心思各異。
十五六歲的年,已經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了。
訓練場上的二十四個年球員,投資人竟然獨獨相中一個業余選手。
是的,秦小游學習績好,是鎮一中重點班的學生,踢足球完全是興趣好。反觀他們,從小以當職業球員為目標,每天刻苦訓練,卻不了投資人的眼。
難道,天賦真的那麼重要?
一時之間,更室寂靜,有些人出妒忌的眼神。
孟韋棋嗤笑一聲,打破沉默。
“想什麼呢,你們?就算秦小游被選上,那也是人家有實力。與其在這里妒忌,不如多練練球。”
幾個被點破心思的年紅了臉,掩飾般地繼續穿服,只有高個年臉不善,沖孟韋棋喊道:“誰妒忌了?我實話實說,怎麼就妒忌了?”
孟韋棋可不怕他的大嗓門,掏了掏耳朵,一副懶得和他一般見識的態度。“行行行,你是羨慕,不是妒忌。”
高個年握拳頭,憋了一口氣,用力地拉開更室的門,氣憤地出去,剩下的年面面相覷。
孟韋棋冷笑:“這麼點氣度,還想當職業球員?”
寬敞的走廊上,秦小游毫不知更室里的年因為他而鬧了矛盾,他走到鄧逸凡的辦公室門前,吐了口氣,抬手敲了敲。
“請進。”
里面傳出鄧逸凡的聲音。
秦小游推門而,禮貌地詢問:“鄧叔叔,您找我有事?”
他不是訓練館的員,錢自費訓練,一直喊鄧逸凡叔叔。
鄧逸凡看著洗完澡清爽俊逸的年,笑瞇瞇地招手:“快過來,我給你介紹個人。”
秦小游看向坐在真皮沙發上的陌生中年大叔。只見他穿著一套高檔的灰西裝,梳著大背頭,油可鑒,一雙深沉的眼睛犀利地打量人,像在評估一條砧板上的魚般,令人渾不適。
鄧逸凡看年走近,為他引見:“這位是煌天足球俱樂部的孔經理。”
孔盛華坐著沒,隨意地點了下頭。
“您好,孔經理。”秦小游落落大方地打招呼,聽到“煌天足球俱樂部”幾個字時,清秀的臉上沒有一變化。“我是秦小游,很高興見到您。”
鄧逸凡滿意地微笑。
他就喜歡秦小游這一點。不管見到什麼大人,都彬彬有禮,舉止自若,仿佛對方只是一個尋常的普通人。
不過,如果認為秦小游是個乖巧的年,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小子,一旦被激怒,狠起來像狼一樣兇猛,絕不肯吃一點虧。
曾經有鎮上的孩子聯合起來欺負他,罵他鄉佬,故意弄壞他的球鞋,被暴怒的秦小游按在地上打得鼻青眼腫。
從那以后,再沒人敢嘲笑他了。
孔盛華打量夠了,收起審視的眼神,開門見山地問:“秦同學,你有沒有興趣加煌天足球俱樂部?”
秦小游眨眨眼,目清澈,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沒興趣。”
孔盛華眉頭一皺,嚴肅地問:“你確定?”
竟然有人拒絕煌天足球俱樂部的邀請!
剛才和鄧逸凡聊天時,得知他看中的年來自偏遠的小山村,還以為是個土里土氣的農村娃。直到年推門進來,俊秀的長相,干凈清爽的氣質,瞬間推翻了他的想法,只覺得這孩子長得太好看了。
不像踢足球的糙娃,倒像搞音樂的文藝生,特別是那一雙節骨分明,修長白皙的手,非常適合彈鋼琴。
然而,當年直截了當地說出“沒興趣”時,孔盛華心生不悅。
果然是農村娃,毫無見識。
“確定。”秦小游一臉認真地點頭,“我的目標是考大學。”
自從他在訓練館踢足球后,經常有所謂的俱樂部經理打他的主意,不管他們說什麼好聽的話,出什麼人的條件,他都一一回絕了。
孔盛華顯然不是一個經常被拒絕的人,轉頭看向鄧逸凡,鄧逸凡會意,笑道:“小游這孩子比較有主見,目標也很明確。”
對秦小游有興趣的足球俱樂部經理很多,沒接年之前,個個都有竹,當他們和秦小游說上幾句話后,無不出和孔盛華一樣的不悅表。
似乎都不敢置信,年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他們。
直白地說,秦小游太不識趣了,來一個拒一個,然而他意志堅定,不為任何優厚的條件所。次數一多,鄧逸凡不佩服年的定力。
有些條件,連他這個年人都不住心,他一個未年堅守本心,實在難能可貴。
見鄧逸凡打哈哈,孔盛華微微瞇眼,態度頗為傲慢地對秦小游道:“大學畢業找工作賺的有足球明星賺多嗎?我們煌天是世界數一數二的足球俱樂部,拿到四次世界足球比賽冠軍。你錯過這次,以后就沒機會進了。”
秦小游抿了下,清澈的眼睛純凈明亮,無一雜質。“我的目標是考崇夏科技大學。”
“什……什麼?”孔盛華一愣,以為自己幻聽了。
崇夏科技大學?
世界排名第一的著名大學,培養出許多頂尖的科學家,每個畢業生都是各大企業高薪爭搶的寶貝。
眼前這個年才十五歲,竟然就口出狂言,要考崇夏科技大學!
不可否認,鎮一中的確是萬里鎮最好的中學,但放到全國,連一百名都排不上。
多麼天真的孩子。
秦小游可不管對方怎麼想,反正每一個得知他目標的大人都出一副大驚小怪的表,最后再用鄙夷的眼神瞅他。
毫無氣度。
“鄧叔叔,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天已晚,他還有事,沒時間耽擱。
鄧逸凡輕咳兩聲,點頭:“好,路上注意安全。”
“鄧叔叔再見,孔經理再見。”
年大方得地退出辦公室。
等他一走,孔盛華冷哼:“不識抬舉!”
鄧逸凡蹙眉。
孔盛華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真不知道把小游介紹給他,是對還是錯。
秦小游出了青翔訓練館,直奔附近的共單車停放點,運氣不錯,停放點還剩一輛車。他從包里拿出一張磁卡,往鎖住單車的金屬柱上一放,金屬柱智能讀取信息,自解鎖。
他收起磁卡,推出單車,練地騎了上去。
青翔足球訓練館所位置是萬里鎮最繁華的地段,四周高樓林立,商店琳瑯滿目,路上川流不息。
秦小游不疾不徐地騎在非機車道上,欣賞路邊的風景。
第一次到萬里鎮是小學四年級。
那會兒霍老師包了一輛面包車,帶著十幾個農村娃,開了一百多公里的山路,參加鎮上的小學足球比賽。
秦小游和其他小伙伴一路興,趴在車窗上,瞪大眼睛看外面的街道。
好多樓,好多車,好多人。
這是城鎮給他的第一印象。
與落后貧窮的農村截然不同,這里街道縱橫,市面繁華,各各樣的廣告牌看得人眼花繚。
等考上初中,離開家在鎮上念了兩年半的學,秦小游終于習以為常了。
難怪以前他哥總喜歡去鎮上買書。
原來城鎮這麼繁華,好吃的,好玩的,多不勝數,令人流連忘返。
不過他哥是個意志堅定的家伙,上帶的錢除了買書,絕不多花一分。每次回家,都會把剩下的錢還給媽媽。
想到哥哥,秦小游鼓起腮幫子。
他哥考上市里的重點高中后,一心撲在學習上,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上一次見面還是兩個月前。
不知道今年中秋節,他回不回家。
晚風吹過,揚起年清爽的短發,夕照在上,為他鍍了一層金。
健氣的青蔥年,總是引人注目。
秦小游一路專注地騎車,毫不知自己的回頭率百分百。
半個小時后,他騎到目的地,在附近找到共單車停放點,把車還了。
用磁卡付了兩元錢,他背著背包,邁著輕盈的步伐,朝前方一百米遠的高檔小區走去。
這里是萬里鎮最好的社區,環境優,設施齊全,業負責,保安盡職,是有錢人最佳的選擇。
李先生在這里有一套房子。
秦小游考上鎮一中后,唯一難過的是再也不能像小學那樣,每天去河對岸的別墅,向李先生學西羅語和鋼琴了。
去學校報到的前一天,他依依不舍地和李先生告別,含著淚說自己一放假就回村里。
李先生他的腦袋,溫和地笑道:“我在城鎮有房子,你想見我可以隨時來。”
秦小游要掉不掉的眼淚,戛然而止。
于是,上了初中,只要放假他就來這里找李先生。
兩人相了六年,日漸深厚,對秦小游來說,李先生是親人、是師長、是朋友,為他的人生道路開啟了一扇與眾不同的大門。
他手里有李先生給的出卡,很輕松就進了社區,門路地找到棟號,進其中,拿出鑰匙,打開一樓的一道防盜門。
開門后,他在玄關換上專屬拖鞋,步客廳,習慣地往落地窗前的沙發去,剛要開口,愣住了。
李先生一寬松休閑服,優雅地坐在西式真皮沙發上,手里端著一杯咖啡,神冷淡。而他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著一位既悉又有點陌生的英俊男人。
“霍老師?”
秦小游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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