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悲歌》第二回 孤苦 命舛迫離鄉(5)
燕青道:「你想想,他們會先把你的眼睛弄瞎,而那時我若不出手相救,你就了瞎子啦。而這樣,還是抓不到他們的頭頭。」徐晟心有餘悸道:「燕叔叔,我可不想為瞎子。」燕青忽然笑道:「妙哉,妙哉。你雖然不瞎,但是可以裝作瞎子嘛。」徐晟道:「怎麼裝瞎子?」燕青道:「燕叔叔教你……」在他耳邊耳語幾句,並吩咐他依計而行。
午時以至,燕青給徐晟服弄破了幾個口子,又將徐晟帶到集市,讓他閉上眼睛後就閃離開。徐晟在集市上索著前行,他的舉很快引起了一夥人的注意,一人上前問道:「小兄弟,你是幹甚麼的?」
徐晟裝作傷心道:「叔叔,我出生後眼睛就沒睜開過,我爹孃不要我了,我就到流浪。」那人略帶懷疑地看了看徐晟的眼睛,但料定一個小孩子決計是不會來騙他們的,便放心道:「小兄弟,你遇上我算是修了大福了,我認識的一個城中有名的大活佛張員外,你要不要去投奔他?」徐晟心道:「果然是這幫人!」口中驚喜道:「真的?叔叔帶我過去吧。」
那人不慌不忙道:「你這孩子,急甚麼?張員外可是個大好人,無論誰去投奔都會留著住在府中資助。你一定了吧,叔叔先帶你去吃飯。」一如昨日,那些人帶了徐晟在一家酒店吃罷飯,又在大名府轉了幾轉,才向城外荒一座庭院走去。
燕青展開輕功在後麵暗暗跟蹤者,看他們去了那庭院,心中暗道:「想不到他們的老巢卻是在這裡。」
帶領徐晟那人向裡麵道:「金哥,又弄到一個小子。」從大門後轉出一個連腮短髭,一臉橫,神態甚為兇狠的大漢,笑道:「金哥在裡麵!」那夥人帶了徐晟進去。
徐晟生怕燕青沒有跟在後麵,倒真有點害怕道:「這是哪裡?叔叔你不是說帶我來投奔張員外的嗎?」那個「金哥」的孩子笑道:「這裡就是張員外家。阿黃,給他換上破爛裳,再教他點規矩!」
一人走上前來,不由分說要帶徐晟走。金哥滿意地笑道:「弟兄們,今日又弄到幾個不知死活的兔崽子!」
就在他洋洋得意之時,一支短箭「嗖」的一聲從屋外而來。金哥終究有些武藝,大一聲「啊」往邊上一閃,短箭到他的左臂上。金哥大道:「何方人士?在下有得罪之直接說明,為何要躲在暗放冷箭。」喚了兩個手下去屋外搜尋。
兩人去了屋外隻聽見兩聲輕微的響聲,金哥親自走了出去,大喝道:「出來!」燕青法快如鬼魅,輕輕跳到他背後,腳步向左一,右拳拍擊,正是他自創的拳法中的第一招。金哥直覺的背後一陣微風,早了一拳,向前了半尺。
金哥迅速轉過來,笑道:「不錯的手,難怪不聲不響地就做掉了我的幾個手下。昨日沒回來那幾人也是你,對不對?」燕青微笑道:「是我怎樣,不是我又怎樣?」
金哥笑道:「我看你有幾下手,也算是條好漢。我做我的買賣,你發你的財,咱們各走各的路,不要鬧得不可開,弄得兩敗俱傷。」燕青道:「我偏不讓你做著傷天害理的勾當!」金哥道:「你的意思就是咱們今天要拚個你死我活了!來呀!」燕青笑道:「那——來吧!」
金哥大怒,勢沉一掌向燕青而來,燕青使出「鴻鵠振翅」躲開,有迅疾縱到他前,一招黑虎掏心,接著變抓為拳,五指握,就朝他的心口擊去,金哥躲閃不及,「蓬」的一聲正中他的口。
燕青這一拳已用了九功力,不同於剛才試探對手那輕飄飄的一招。金哥中了他這一拳,形不穩,道:「弟兄們,趕快去爐峰山那幾個大哥!」
燕青道:「哦,原來你還有幫手?」金哥憤然道:「等會我那幾個大哥來了,保你橫著出去!」燕青心道:「若是不將他們老窩除去就不能徹底解決問題。」索在院中等著。
一炷香時間,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一人長嘯道:「金小弟,你遇上對手了!是誰這麼厲害,我們敬你是條漢子,現在走還來得及,若是說起我名號,保證你嚇得求爺爺告……哈哈……」燕青高聲回道:「我生來不怕死,不跟你們鬥上一鬥又怎知輸贏?」兩個漢子下馬緩緩走進院。
為首一人,材長大,天生一等異相,腦後一個瘤;後麵一人前那一支玫瑰顯得分外顯眼。為首那人在遠指著燕青道:「就是你打了他的?」燕青瞧出他倆,驚道:「兀那不是鄒大哥與蔡大哥嗎?」
兩人靠近,見了燕青,也是一驚,道:「小乙哥,怎麼會是你?」原來這兩人正是梁山好漢獨角龍鄒閏和一枝花蔡慶。
燕青笑道:「二位兄長別來無恙?最近怎麼與這種人做起了買賣?」鄒閏道:「賢弟也不賴啊。」金哥見他們認識,喜道:「都是一家人嘛!」燕青冷笑道:「誰與你是一家人?」
轉向鄒、蔡二人下拜道:「小弟有個不之請,兩位兄長以後不要做這種買賣了!」鄒閏不解道:「賢弟怎麼了?」燕青令金哥從後院來了徐晟,徐晟問道:「燕叔叔,現在我可以睜眼了嗎?」
金哥指著徐晟怒道:「原來你這臭小子是裝瞎,看老子不剁了你!」從旁邊一人上拿了樸刀就要砍徐晟。鄒閏攔到:「你砍一個孩子做甚麼?」
燕青問鄒閏道:「鄒大哥,你認得這個孩子嗎?」鄒、蔡二人在梁山上都未見到過年時的徐晟,兩人均搖搖頭。
燕青傷道:「當初我家主人與我都不願意上梁山,而後來不得已投奔了梁山,大家都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一百單八個兄弟雖然死的死,散的散,但現在有人居然想害兄弟子嗣,你說此人該不該殺?」
鄒閏道:「誰是忠義之後?」燕青指了指徐晟,道:「他便是徐大哥之子。」鄒閏問道:「他是徐教師之子?」燕青點頭道:「對,他徐晟!」鄒閏道:「他不是住在京師嗎?怎麼到這裡來了?」徐晟黯然道:「府害死了我娘,我流浪逃出來了。」燕青嘆道:「這也是我們做兄弟的不好……今天我燕小乙為了徐大哥之子,為了那些可憐的小孩,要斷了兩位兄長的財路了!」
說著,形而,上前要殺金哥。鄒閏道:「小乙哥且慢,為何要殺了他?還有他做私鹽的買賣怎麼做到徐賢侄上了?」
燕青驚道:「甚麼?私鹽?鄒大哥你問他吧!」
原來金哥在鄒閏等人保護下做買賣,每月隻是一些保護費,但鄒閏問他時,他隻是推說在走私鹽類。待到金哥斷斷續續地說出事時,鄒閏早聽得火起,大一聲「直娘賊」起上的樸刀砍翻了金哥。
周圍那十幾個跟班幾先走,蔡慶道:「你們要麼跟著回山,要麼趕快滾蛋!」那些人嚇得下跪道:「好漢饒命,我們願跟著好漢效犬馬之勞。」鄒閏道:「正所謂『盜亦有道』,我們雖反抗狗,但不能做出這等無恥之事。你們所乾的壞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若再犯,就是他的下場!」
燕青等人來到後院,見到幾十個不遮的小孩都瑟瑟地在一起,無一不是傷殘之人,遠遠去似一群待宰的羔羊,甚是可憐。燕青道:「小乙還有個請求……」蔡慶打斷他的話道:「賢弟,莫要說了,禍事既是我們惹下的,這些孩子我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了。」
蔡慶帶著一幫孩子以及金哥原來的跟班先走,鄒閏、燕青二人留下收拾了一些銀兩,燕青道:「這庭院終究是個禍害,不如一把火燒了。」
鄒閏稱是。兩人從後院找了些乾柴繞屋子堆放了一圈,不一會兒,熊熊之火燒將起來。
鄒閏道:「小乙哥,才幾年不見,你的武功又大進了;我聽小廝說,你隻用一招便讓那醃臢認輸,想當初我們收服他是可費了不力氣;若是剛才一上來就起手來,我和蔡大哥哪能是你的對手。」
燕青道:「大哥哪裡的話,我也是閑著無事鑽研了幾招不像樣子的招式。不知幾位大哥怎麼又嘯於山林之中?」鄒閏道:「此不是說話之地,小乙哥與我們到山寨一聚不知意下如何?」燕青想想也無事,笑道:「那我恭敬不如從命嘍!」
兩人帶了包裹,取路爐峰山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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