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悲歌》第三回 深山寒暑(3)

徐晟迅速轉過來,目跟鋼錐一樣的另一雙眼睛相,渾的汗頓時一豎了起來——狼!

大凡狼最狡猾,剛才它已經到了蕭桑。蕭桑還以為是徐晟不小心到了,就一下子拉了長繩。那狼見到蕭桑了,就後退了一丈有餘。它此刻就站在三人眼前,個頭並不算很大,但如炬的目使人不寒而慄。雖然這是第一次見到狼,徐晟初始隻是恐懼,但漸漸地由於這邊有三人,加之都有些武藝,就不太害怕。那狼坐在對麵,也不急著進攻,就獃獃地坐在那兒,警惕地著他們。

蔡梁覺得還是先下手為強,就漸漸向狼的側麵走,迂迴著準備從側麵攻擊它。那狼似乎發現了他的意圖,隨著他的走慢慢地轉了子。

就在蔡梁準備進攻的一剎那,狼突然跳起,張開大口,出鋒利的牙齒向蕭桑而來。蕭桑驚慌失措之際,徐晟來不及細想,連忙推開。那狼一口正好咬在徐晟的手臂上,幸好是冬天,較多,他隻是覺到一陣鑽心的疼。趁著狼咬住徐晟之際,蔡梁從旁邊趕過來,一拳揮到它的上。

蔡梁平日裡練武都是一不茍,加之基礎比徐晟好,因而在三人之中,他的武藝最高。他見徐晟被咬了,使出全力就打在狼的上。那狼負痛,急忙鬆了口,跳到五尺開外。

徐晟拉開服,還好手上隻是有兩個深深的痕跡,並沒有出。狡猾的狼一會兒就離開了。

倘若三人知道狼的習,就得選擇馬上離開。他們不知,這隻狼隻是狼群中的一隻,會有更大的恐怖等待著他們。

果然,就在三人收拾東西和抓到的鳥兒準備離開之際,黑的狼群由遠及近。等他們發現之時,都嚇傻了。徐晟似乎有種靈魂出竅的覺,上冷汗滲出,連口中發出的霜氣似乎都在抖。蕭桑哆哆嗦嗦的吐出半口氣,旁的兩位兄長,手上裝鳥的籠子不知甚麼時候已經掉了下來。蔡梁還剩些理智,但沉著的外表下麵可以看出他的心的驚悸。

也許是急中生智,蕭桑一聲「火!」,這倒提醒了徐、蔡二人。徐晟抖地從上拿出火石,卻發現沒有可點燃的東西。三人麵麵相覷,蔡梁二話沒說從下了外

張的緣故,好容易徐晟才將服點燃。此時狼群的先鋒距離他們隻有十丈遠。狼群見到火,急忙聽了下來,一雙雙如幽靈般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若是三人一點兒都沒有武藝,估計早嚇破膽了。

徐晟又迅速從了件服加在火上,火勢又旺了些,前麵幾隻狼後退了幾步。蕭桑就將籮筐、木長繩等統統加在了火堆上,看來能暫時撐個半柱香時間。但半柱香時間之後呢?縱是他們上所有的也不濟於事。

不知是不是頭狼帶頭,狠狠的長嚎了一聲,狼群就發出了一陣陣嚎,三個孩子聽了不膽戰心驚,覺如板上的,任狼宰割、分食。

狼群了片刻就停住了,火勢卻漸漸微弱,蔡梁、徐晟不得已又了件服。徐晟剛把它扔進火堆,猛然有想起什麼,急得甚麼也不顧,右手就將服從火堆中抓起。蕭桑道:「你幹什麼?將火弄滅了可怎麼辦?」徐晟這次卻沒理會,而是低頭在服的口袋裡找著什麼。

蕭桑看他拿出了一塊白手帕,重新藏到了上。蕭桑道:「這塊手帕對你就那麼重要嗎?」徐晟點了點頭,蕭桑鼻子裡「哼」了一聲,嘟嚷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想到了。」徐晟火道:「蕭妹妹,實話告訴你吧,這是我娘留給我的!」若是在平時,徐晟要以這種口氣對說話,早就火冒三丈了,但如今的形勢迫著隻能忍著。

蕭桑不屑一顧,轉過頭去,徐晟將服重新扔到火堆中。

服畢竟撐不了多久,不一會兒火勢又弱下去。就在三人一籌莫展之際,幾把火卻由遠而近。蕭桑最先看到,對蔡梁道:「蔡大哥!你看,定是我爹他們帶人來救我們了。」

原來蕭讓見他們三人天已全暗了還未回來,心中好生奇怪,忽聽得深山中響起了狼聲,心中一,暗道:「他們該不會遇上狼群了吧。」

蕭讓急忙喚了數十個嘍囉,帶了火把,遠遠地瞧見了一堆微弱的火,就順著火過來了。蕭讓見到狼群,吃了一驚,忙兩個嘍囉回去報信,自己則帶了三五個勇猛的往裡闖。他們手上拿著火把向外圍一圈開路,狼因怕火自讓出了一條道兒。蕭讓等人終於來到了三人的邊。蕭桑一見到他,就撲倒在他的懷裡泣起來。蕭讓來不及安就令他們將火把加在了火堆之中。兩個嘍囉了兩件服披在了徐、蔡二人隻穿著單薄裳的上。

鄒閏和蔡慶很快帶了三五十個嘍囉趕到,每人手上都拿了弓箭,張起了火箭在外麵對準了狼群。鄒閏怕狼群被急了發狂而沒有選擇包圍。

在這天地的山野之間就形了這樣一幅奇觀:幾人圍著火堆,他們外麵被狼群所包圍,狼群的不遠卻是蓄勢待發的火箭。

頭狼見到不遠星星點點的火,雖然不明白那些是向它們的箭,但也覺到了不妙,「嗚——」的一聲長嚎,狼群雖既不願卻井然有序地退走。鄒閏沒有命令放箭而選擇任由它們退去。

蕭讓抱了驚魂不已的蕭桑來到眾人旁,蔡梁亦靠在了高大的蔡慶旁邊,徐晟獃獃地站在他們旁邊,再一次覺到了無依無靠的滋味。那天夜裡,徐晟幾次從噩夢中驚醒。接近天亮之時,他終於不再做噩夢,而是看到了王氏。王氏慈祥地著他,輕輕地對他說道:「晟兒,你是個勇敢的孩子,好樣的!」徐晟正想喊「娘」時,一下子醒來,發現天已大亮。

也許是這次遇狼事件中徐晟救過蕭桑的緣故,對徐晟稍微有所收斂。而自從發現了那個山,在這以後的日子裡,徐晟一遇到不順心之事,都會躲到那裡。有時他隻會靜靜地獨坐在裡麵,有時他也會找一些乾柴,生起一堆火來。一次,他卻發現角落裡還有一個小,僅能容一人通過,很不起眼。徐晟卻是不敢再到那裡麵去看了。

***

又過半年,到了荷花飄香的時節,盛夏籠罩在寂靜的山頭。雖在深山,但太芒晴空萬裡,天上沒有一雲彩,太把地麵烤得有些滾燙;幾隻蟬兒正在樹上竭力嘶著,隻剩一些枝繁葉茂的樹下留下殘影:一切都表明瞭時值正午。

鄒閏和蕭讓二人都下山去了,三個孩子既不用讀書也不用學武。蕭桑喚了蔡梁下河遊水,徐晟去年了那一嚇,心底裡害怕河水;再者蕭桑也不一定會教他,徐晟倒也覺得釋然,就潛心鍛煉自己的馬

他用力拉了匹常人不敢騎的烈馬走到樹林之中,剛想上去,那馬兒長嘶一聲平地站起,把一隻腳剛踏上馬鞍的徐晟晃得暈頭轉向。馬兒似乎還不願意,又向前跳了兩步;徐晟也不服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飛步跳到馬上,烈馬一下子雙蹄飛騰,撒野起來,縱一躍,以後蹄站立的姿勢將他掀了下去,摔得他背部生疼。徐晟自嘲道:「我就不信,連你都馴服不了。」回屋拿了跟馬鞭,再次靠近時,烈馬又習慣地揚了揚蹄。徐晟不得已,隻能將馬鞭圈在手中,去使勁拉著韁繩。這下烈馬左蹦右跳死活不讓徐晟牽,頭用力一揚,又把徐晟摔了個四腳朝天。若是手無縛之力之人,被這烈馬一掀一拉,恐怕也傷得不輕,徐晟終究練得一些武藝,隻是覺皮之痛。

徐晟跟它耗了一盞茶時間,雙方都弄得心俱疲。雖是在樹蔭下,徐晟額頭亦大汗淋漓,那烈馬也不安地在樹旁徘徊,大口大口地氣。徐晟心道:「我看你能和我耗到甚麼時候?」又從地上爬起。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烈馬,那馬似乎不再防著他,隻是準備待他坐上去時再將他掀下來。徐晟卻不坐上去,拿了馬鞭狠狠地了兩下,待馬吃痛之際,他兩手抓住鬃,翻上馬。烈馬這下可發了狂,在林中向四闖,一心想將徐晟甩下馬背。徐晟也不甘示弱,死死地抓住馬的脖頸,任由它左突右闖。漸漸地烈馬開始安份,徐晟手上也磨出了泡,他見事已至此就跳下馬來,就勢滾到旁邊草叢中。

烈馬衝到樹叢邊停了下來,接著又長嘶一聲,似乎仍然在挑釁著徐晟。徐晟棄了手中馬鞭,跑著靠近它。他閃來到烈馬左側,抓住馬鞍飛上馬,整個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嗬。烈馬還想揚起前蹄,徐晟雙地夾住馬的子,又劈手擊打一記它的腦門。馬兒很不甘心地嚎一聲,前蹄緩緩落地,慢了下來,跑向前而去。

徐晟自言自語笑道:「要想馴服你還真不容易!」出了樹林,徐晟看看天,太已經走過頭頂,大約已到了申牌時間。徐晟跳下馬來再牽它時,已經不用使出太多的力。徐晟把馬牽回馬廄,靠近大堂之時,卻瞧見鄒、蔡二人也剛剛回來。徐晟因馴服了這匹烈馬,心中好不歡喜,剛想告訴他們時,卻瞧見二人一臉低沉之,似乎發生了甚麼不好的事。徐晟到邊的話又嚥了下去,蕭讓卻問他道:「你又到哪裡去玩了?」徐晟頭不敢抬道:「我……我……」蕭讓打斷他的話道:「他們兩人呢?」徐晟道:「他們在河裡遊水。」

「把他們都回來!」蕭讓不耐煩道。徐晟不知發生了甚麼事,但隻能照著他說的話去做。

三人都來到大堂之上,而三個頭領都在議論著甚麼,徐晟、蔡梁二人都到了一不安,而蕭桑依舊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蕭讓道:「今日下午做功課,一直到亥時為止,誰也不許離開。」徐晟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隻得照著他的話去做,蕭桑此時卻全然不顧蕭讓的心,嚷道:「爹爹你不是說今日不用練武做功課的嗎?再說原先下午隻是練武,也從來沒有持續到亥時。」

蕭讓聽了的話,很是不悅道:「你還敢頂撞?」轉進了裡屋拿了一把戒尺出來。

原先蕭讓一直教他們讀書,為了「懲治搗蛋的學生」,他配備了一把戒尺,但一來他對三個孩子仁慈,二來每每不聽話的總是他自己的兒蕭桑,所以一直沒用過。這次他卻了真格,冷冷地對蕭桑道:「把手出來!」

蕭桑吃驚地著蕭讓道:「爹,你要打我?」蕭讓沒有多說,抓起了的手,摁在左手掌心,右手拿起戒尺對這蕭桑打了十幾下。

徐晟在一旁也是吃驚不已,蕭讓對一向寵,平日裡蕭桑做錯了事,最多隻是說兩句。蕭桑何時能有這樣的經歷,淚水一下奪眶而出道:「爹!你就打死你這個兒吧!你打死了我心裡方纔高興……」一邊哭泣著一邊向屋外衝去。

蕭讓對徐晟、蔡梁二人道:「你們倆到裡屋好好做功課去!」二人不敢違揹他,進了裡屋。徐晟拿了本書來讀,卻是看不進去,又約約聽見三位頭領依舊在商量著甚麼。徐晟側耳傾聽,又不甚清楚,隻聽得一些諸如「遼軍」、「殘兵」以及「深山之中」等詞。

其時遼國已經江河日下,天祚帝荒無道,「既丁末運,又觖人,崇信回,自國本,群下離心。」以致在北方直日益崛起,政和五年,完阿骨打統一各個部落,並起兵反遼;天祚帝不得已遂冊封其為屬國,誰料在與其作戰中,竟意外敗退。阿骨打自此底氣十足,雖表麵上服從,實際早有取代之心。

早在崇寧四年,遼人馬植就表達了歸宋的意願。後來,在貫的攛掇下,馬植獻上了可以「復中國往昔之疆」的聯金滅遼之策。天子聽他介紹完遼國腹地發生的事後,恍然大悟:原來遼、金對峙如此嚴重,而自大宋開國之日起,幽雲十六州便是心中永遠的痛,此正是收復之良機。於是,賜馬植以國姓,命他改名為趙良嗣,參與圖遼之謀。爾後,派他渡海來到金國,探聽虛實。從此,兩國使臣頻繁來往,至宣和二年,終訂下「海上之盟」。

二百餘年來,遼國養尊優,已失去了契丹驍勇善戰的民族,在北線作戰中節節敗退。誰料宋軍更是不堪一擊,在金兵連戰連克之時,宋兵卻是灰頭土臉,隻是依靠人數上的優勢才勉強取得幾場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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