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意外（二）

「姑，淑梅姐。」顧三妹笑盈盈的喊道。

開門的孫淑梅一頓，連忙掩飾住臉上的表，歡喜的道：「阿東哥，小西！快進來，媽，是表哥和小西來了。」

顧秀秀從屋裡頭出來，看見他們也笑：「你們來之前也不說一聲，快進來坐，今天中午可得留在這邊吃飯，姑給你們做好吃的。」

「好啊，我可想姑做的酸菜條了。」顧三妹樂呵呵的說。

顧秀秀滿口答應：「這還不容易，酸菜和條家裡都有，你吃多給你做多。」

回頭瞧見顧明東正從竹簍往外拿東西，忙道：「來就來了，怎麼又帶這麼多東西。」

「生產隊分了，咱家分的多，帶一塊給你們也嘗嘗。」顧明東笑道，「這可是我親手養大的豬，保證比外頭買的好吃。」

孫淑梅都被逗笑了：「豬能有不好吃的嗎？」

顧秀秀一看，倒是也說：「別說，阿東養的豬真夠的，看著全是白花花的。現在想買到這麼的豬可不容易。」

孫淑梅卻又說道：「我總覺得他們在故意為難我，就讓大哥幫忙去打聽打聽，他認識的人多，肯定能打聽到底細。」

這年頭沒有正經的椅，就是用一個椅子推著走，孫國棟最是要臉的人，哪裡肯這麼出去。

顧秀秀反過來安道：「算了，再等等吧，你姑父現在也好多了，等他心裡頭不難了就會樂意出門看看。」

孫淑梅抿了抿，低下頭不敢看他：「原本順利的，你也知道垃圾站那活兒盯著的人不多，大家都想往好的工廠去。」

孫淑梅有些懊惱的說：「也不知道是哪門子規矩。」

「阿東就是厲害，養豬都比別人家養得。」

之前都計劃的好好的，按理來說不會出意外。

「誰知道上頭的人又說，表妹的況跟其他人不一樣，是農村戶口，不合規矩。」

顧秀秀那時候還早，戶口還沒收的那麼，如今隨著知青大，城市戶口是越來越貴，想要落戶也越來越難了。

顧明東見臉不好，就猜到跟這件事有關，但一聽也是皺眉：「為什麼？」

孫國棟又喊：「中午多做點菜，讓孩子們好好吃一頓。」

「淑梅，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顧明東無奈道。

孫淑梅倒是說了句：「我爸他不樂意出門。」

「這話騙騙別人可以，我心底卻不信。」

當初孫淑梅去頂垃圾站的工作，也是用這個借口，都是民不舉不究的事。

甚至像顧二弟那樣，已經進了運輸隊當臨時工的，糧食關係是轉了，戶口可還在鄉下。

「餅乾廠跟垃圾站本就不是一個單位，他們憑什麼這麼說。」顧明東皺眉道，覺得這事兒不像是表面那麼簡單。

「要是再找不到工作，他就得下鄉去，偏偏這時候他們知道我招工進了，才想出這樣的損招來。」

顧明東見狀，低聲問了句：「姑父還是不肯見人嗎？」

「可不是，這孩子客氣的很，還帶了和菜。」

直到這一刻，孫強和孫淑梅才知道，哪裡是顧明西的條件不合格，而是上頭領導被革委會那個幹部打了招呼，故意為難他們。

顧明西臉上帶著驕傲：「姑姑你是不知道，如今生產隊人人都誇我哥會養豬，鎮上還給頒了個養豬小能手的稱號呢，就為這個，大隊長還獎勵了我大哥一個豬頭，豬頭可香了。」

聽見這話，顧秀秀更是驚喜：「這可真好，阿東眼看著就出息了。」

「哎，你爹媽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也為你驕傲。」

聽著雖然有些中氣不足，倒是比之前悶不吭聲的好了許多。

「憑什麼別家都可以，就我們家不行？」

幾個人熱熱鬧鬧的說著話，顧明東一進門，便已經察覺孫淑梅臉上的表不對勁，等顧三妹跟著顧秀秀進廚房忙活了，他一把拉住了孫淑梅。

說到這裡，孫淑梅眼底出現一憤怒：「大哥打聽了好幾天，我們才知道什麼戶口，什麼親戚，都是他們的借口。」

顧秀秀臉一黯：「哎，他就那個倔脾氣，總怕別人笑話他。」

孫強打聽到后，當下就要去理論，還是被孫淑梅勸住了。

顧明東提議道：「要不給姑父弄個椅，整天這麼躺著也不是事兒，坐在椅上還能出門溜達溜達。」

「誰知道我考中餅乾廠的消息一傳開來，上頭忽然說我這算轉崗，升職，不能跟別人似的把工作崗位傳給親戚。」

顧明東皺起眉頭，如果是因為戶口問題被為難，那確實是難辦了，畢竟這年頭除非在城裡頭有穩定工作，不然的話糧食關係不能轉。

難得裡頭傳出來孫國棟的聲音：「是不是阿東來了？」

顧明東一聽，眼神冷了下來：「革委會的人看中了這個位置，恐怕不會輕易答應。」

孫淑梅也說：「是啊，我聽了那肯定不能答應，現在工廠的工作，哪一個不是父傳子的，如果家裡頭沒有合適的子可以接，傳給親戚也是可以的。」

孫淑梅又是愧疚，又是無奈：「革委會那些人最是不講道理，不就往別人頭上扣高帽子，我不敢讓大哥過去理論，怕他吃虧。」

「原來是革委會的一個幹部，他家有個小舅子一直找不到工作，餅乾廠的招工他也去了，結果本沒被錄取。」

說完又拎著那塊，笑著說道：「正好給你們燉酸菜吃。」

這年頭戶口和糧食關係就是兩道門檻兒，甚至孩子的戶口都得跟著親娘，鄉下的姑娘為什麼難嫁進城，因為你嫁進城裡頭之後，孩子得上母親家的戶口。

孫淑梅微微嘆了口氣，避開廚房的人，拉著顧明東到了門口才說：「表哥，我對不住你跟小西，垃圾站的工作怕是要黃了。」

只要他們著不去辦理孫淑梅的申請，這份工作就沒法名正言順的換人。

就這麼一直拖下去，孫淑梅就會等不及，因為餅乾廠可不會一直等著。

孫淑梅憤憤說道：「那邊的人說，除非我答應先進餅乾廠，等干到轉正再把工作給他們，不然垃圾站的工作就別想了。」

這話讓顧明東微微挑眉，看來這革委會的幹部比他想的還要貪婪，求的不只是垃圾站那崗位，而是餅乾廠的。

再一想，孫家無權無勢，孫淑梅靠自己才考中了餅乾廠，再者他們垃圾站的那工作來路又不那麼明正大，確實是很好的下手對象。

顧明東心思一轉，安愧疚不安的表妹：「這事兒給我來辦。」

孫淑梅一愣，還以為表哥也想去理論，忙勸道：「阿東哥，你可千萬別去找他們，那些人太可怕了，簡直不是人。」

一想起革委會的那些事兒，孫淑梅就覺得害怕。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的，革委會那些人不講道理的，咱正苗紅還好，就怕他們隨便找個什麼借口就把人抓走了，這樣的事最近可不。」

他們是工人階級，家裡頭沒錢還好，嚴海他們家那一帶可是糟了大災大難，孫強每每都嘆嚴海他們一家走得早，要不然現在也走不了了。

孫淑梅臉頰慘白，了又說：「大不了我不去餅乾廠了，我就在垃圾站待著，看他們能拿我怎麼辦。」

「不讓我好過，他們也休想好過，就讓他們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反正我正苗紅，也不怕他們。」

孫淑梅頗有幾分玉石俱焚的氣勢，只是這樣到底是委屈了小西，垃圾站的工作原本就是表哥幫弄到的，原本他們都說好了。

顧明東卻搖頭道：「不著急，這件事還有轉圜餘地。」

孫淑梅皺著眉頭說：「餅乾廠那邊已經催著我去辦理職了，再不去的話恐怕就……」

顧明東笑著挑了挑眉，只說了一句：「你放心，很快就能解決。」

孫淑梅想不到能有什麼辦法，但瞧著顧明東穩勝券的架勢，忍不住也生出幾分信心來。

「這事兒先別告訴小西，免得傷心。」顧明東代了一句。

孫淑梅點了點頭，這事兒除了大哥孫強，連親媽也沒說，就是怕他們一塊兒跟著提心弔膽。

為了招待侄兒侄，顧秀秀果然做了滿滿當當一桌子的菜。

熱氣騰騰的飯菜一出來，整個屋子都是好聞的香味，顧秀秀先幫孫國棟打了一些進去，這才出來招呼他們。

「來來來，多吃點，你們難得在姑姑家吃一頓飯，可不能客氣。」顧秀秀可著勁幫他們夾菜，碗裡頭都堆了小山。

顧三妹笑著說道：「姑姑做的酸菜就是好吃，比我妹做的更有味。」

「家裡頭還有呢，待會兒你帶一些回去。」顧秀秀笑道。

「小北的手藝也不錯了，做的腌菜也好吃，正好可以換換味道。」顧秀秀說完，還對孫淑梅說，「你啊平日里多學著點，就你做的菜狗都不吃，還不如小西小北。」

孫淑梅無奈道：「誰讓我媽做飯好吃，那我可不得福了。」

顧秀秀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在家你媽能做飯，等以後嫁出去我還能當你陪嫁不？」

「哎呀媽，你怎麼又說這個？」

「我說這個怎麼了？你都這麼大年紀了，人生大事可不得好好考慮考慮？」

孫淑梅無奈道：「那我哥還沒結婚呢，你催我幹什麼。」

顧秀秀一聽更來氣：「我都不耐煩說他，整天跑得沒影，沒個正形，誰家姑娘能瞧上他。」

隨即話鋒一轉，又問顧明東：「阿東，還有你也得考慮起來了，麗娟走了都兩年了，你總不能一直不找吧。」

顧秀秀自認為幾個孩子碎了心，如今老顧家和孫家，也就能管一管，偏偏這些孩子都不著急找對象結婚了。

顧明東沒想到這催婚的火能燒到自己頭上，連忙來了個禍水東引：「姑，我兒子都兩個了，不著急，你先幫表哥找找唄，他都一大把年紀了，再不找真的晚了。」

孫強年紀可比他還要大呢。

心底對不在家的孫強表格說了聲抱歉，顧明東毫無愧疚的說：「你可得幫表哥好好選一個，結了婚生了孩子，他就定了。」

顧秀秀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始說起孫強多不聽話來，好不容易招人幫忙介紹的姑娘，孫強看都不去看一眼，直接給回絕了，氣得想把兒子直接趕出家門。

餐桌上，顧明西跟孫淑梅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起來，不敢生怕顧秀秀再把這把火燒到他們頭上。

顧家兄妹倆從孫家出來的時候，差點沒扶著牆走，手裡頭還被顧秀秀塞了大包小包。

顧三妹還沒說話，就忍不住打了個嗝，連忙捂住：「姑姑也太客氣了。」

他們帶來那塊，最後大部分都進了兄妹倆的肚子。

「咱要是不拿，姑姑心裡頭該不好了。」顧秀秀心裡頭有一桿稱，知道兒的工作多虧了顧明東，如今侄兒侄上門都拿著東西，這個當長輩的可不能臉皮厚。

正因為如此，老顧家和孫家的關係才會越來越親近，親戚之間就應該是有來有往的。

把顧明西送到了運輸隊門口，顧明東說道：「大哥有點事，你進去給老二送東西，待會兒就在門口等。」

顧三妹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等目送顧明東離開，顧明西才走向傳達室：「你好，請問顧明南在嗎，我是他妹妹。」

傳達室大爺一看，笑呵呵的回答：「找顧明南是吧，他應該還在跑車沒回來，要不你進來等一等？」

做了簡單的登記，顧明西就走進來運輸隊的院子。

進來之前，顧明西心底還好奇著運輸隊會是什麼樣子，畢竟這可是傳說中鎮上待遇最好的地方之一。

但進來之後一看，顧明西倒是有些失了。

運輸隊的院子很大，但這會兒沒有卡車停著，看著空空的，幾棟樓也不高，看起來還有些陳舊，一不像以為的那麼氣派。

顧明西抱著搪瓷缸，拎著幾個袋子，找了個臺階坐下來等。

這一等就是小半天，一直到夕西下，才有卡車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大院子立刻變得熱鬧起來，一輛又一輛的卡車開進來，立刻顯得這院子也高大起來。

顧明西長脖子往門口看，期能快點見到老二。

運輸隊的工作待遇好，但活兒也確實是很累。

尤其是臨近過年，大部分工廠都在跑貨，他們運輸隊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顧明南天不亮就起來出發了，一整天功夫就中午啃了兩個饅頭，這才趕到天黑前回到溪源鎮。

進門的時候，他跟邊的錢師傅抱怨道：「原本想著臨時工工資低，可好歹能包吃包住，結果連吃都吃不著。」

錢師傅是老司機了，笑呵呵的說：「等忙過這段時間就好了，我打聽過，過年前你們也能拿到年貨，越忙年貨分到的越多。」

一聽這話，顧明南頓時來了神：「真的？那可太好了。」

「哎，我快死了，咱趕把車停好去吃飯。」

這時候，顧明南有些疑的問：「難道是我太都出現幻覺了，我怎麼好像聽見我家老三的聲音了。」

錢師傅卻指了指窗外：「你瞧瞧，那邊的小姑娘是不是你家老三。」

顧明南探出頭一看，站在臺階前朝他揮手的可不就是顧明西。

趕停了車下來，顧明南開口就問：「你怎麼來了，咱家出啥事兒了？」

顧明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罵道：「我說你就不能盼著家裡好點？」

顧明南嘿嘿一笑：「那你來幹嘛？」

顧三妹冷哼一聲，將搪瓷缸塞進他懷中：「拿著吧，紅燒，咱生產隊殺豬了，大哥和小北擔心你吃不好，特意做了讓我送過來的。」

一聽見是紅燒，顧明南掀開蓋子就吃了一口，頓時翹著大拇指說：「好吃，還是大哥和四妹惦記我。」

「是是是，就我不會惦記你。」顧三妹被他氣樂了。

顧明南嘿嘿一笑，又問：「你咋一個人來了，這都快天黑了，待會兒你怎麼回去。」

兄妹倆吵歸吵鬧歸鬧，還是很好的。

顧三妹解釋了一番，他們先去了姑姑家，大哥先去辦事兒了，待會兒會回來接一起回家。

顧明南奇怪道：「大哥去哪兒了，怎麼這時候還沒回來。」

顧三妹只說：「他肯定有要事。」

錢師傅走過來招呼道：「阿南，這就是你家裡頭的妹妹。」

「師傅，這是我三妹，過來給我送菜吃。」顧明南笑著說道，又喊，「師傅，我妹給我帶了好多，咱一塊兒吃。」

錢師傅一看，居然是紅燒，也笑著說：「行，那我多打幾個菜，這個點你妹也該了，讓進來一起吃吧。」

顧明南帶著妹妹往裡頭走。

「這位是錢師傅，是運輸隊帶我的師傅，他人不錯，大方的。」

看得出來，顧明南跟他相的不錯。

運輸隊的飯菜果然跟顧明南吐槽的一樣，沒什麼油水，以素菜為主，能看見星就是葷菜了，不過大米飯大饅頭倒是很實在。

顧明西中午吃撐了，這會兒還沒消化完，吃起來倒是很秀氣。

錢師傅還以為是客氣，招呼道：「阿南妹妹別客氣，多吃點。」

「小西你大口吃，你那胃口我還沒數嗎？」顧明南也招呼道，完全沒看到妹妹的眼。

錢師傅意思意思的嘗了兩口紅燒，頓時誇道：「這味兒正，豬好，手藝也好。」

食堂里陸陸續續來了不司機，瞧見一個大姑娘坐在顧明南邊，頓時打趣起來：「阿南，這是你對象啊？」

「放你的狗屁，這是我親妹妹。」顧明南連忙解釋。

「呦，你妹長得可比你好看多了。」

「阿南你這就不夠意思了，你妹來了，也不說介紹介紹我們認識。」

「滾滾滾，別打擾我妹吃飯，姑娘家臉皮薄，我們生產隊分的豬，你要不要來一塊？」

「那好，這饅頭我吃不完，給你。」

顧明西瞧著，二哥雖然是個棒槌，但似乎跟大傢伙兒都得十分不錯。

一瞬間，看著左右逢源的親二哥，顧明西都覺得有些陌生，就像是自家養著一頭倔驢，忽然之間變其他品種了。

再看了一眼已經快被顧二弟分完的豬，顧明西覺得自己是想太多了，大概是顧老二窮大方，所以人緣才這麼好。

一頓飯吃了半小時，顧明南忍不住有些著急起來：「大哥咋還不來，不會出事了吧？」

「呸呸呸，烏。」顧明西連忙喊道。

顧明南打了一下自己的：「壞的不靈好的靈。」

「大哥到底去幹什麼了？」

「再等等吧，大哥既然說了在門口等，肯定很快就會來的，你急什麼。」顧三妹倒是比他有耐心多了。

顧明南點了點頭，又說：「天都黑了，要是太晚的話，要不你們去我宿舍湊活一晚上。」

顧明西對此無力吐槽：「就你那一米二的小床板能躺下三個人，再說我是個的，能跟八個大男人睡一個屋子嗎？」

真要沒辦法的話，他們也該去姑姑家，怎麼可能住運輸隊。

顧明南一聽：「也對，看你平時兇的，我都差點忘記你是個的。」

氣得顧三妹掄起拳頭要打人。

幸虧很快，他們就瞧見顧明東從路口走過來。

「大哥！」顧明西連忙揮手。

「老二，我先走了，你有空就回家啊。」顧明西招呼了一句，忙不迭跑出去。

顧明南朝著外頭喊：「哎，不是，大哥吃完飯沒，要不吃一點再走。」

「我回家吃，免得家裡頭等急了。」顧明東也擺了擺手，直接帶著妹妹離開了。

他也沒想到耽誤了這麼久時間，這會兒再不回去，恐怕家裡頭幾個孩子都要著急了。

顧明南無可奈何，只得轉回宿舍。

誰知道剛一進門，就被同宿舍的幾個司機圍住了：「顧明南，老實代，家裡頭有這麼漂亮的妹妹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滾滾滾，我有妹妹為什麼要告訴你們？」

「你這話就沒意思了，我們哪一個不是好小夥子，都還沒結婚呢。」

顧明南一聽，臉有些古怪：「你們這是看上我妹妹了？」

其餘人都是起鬨，倒是有一個帶著眼鏡的，真的紅著臉問：「你妹有人家沒？沒有的話考慮考慮我唄。」

這世道變了，這麼兇的妹妹也有人搶著要，顧明南咂了一下。

「你們就別想了，我妹今年才十五，我哥說了，怎麼樣也得二十才好找對象。」

這話一說，頓時引來一片哀嚎，紛紛表示十五正好，二十就晚了。

顧明南才不搭理他們，拎起自己的水壺出去打熱水去了。

他走了，後頭的議論卻沒停下。

「顧明南每個月發了工資就全上，自己也捨不得買吃的喝得，我還以為他們家對他不好呢。」

「誰說不是呢，他那麼省，我想著不是家裡頭況太差，就是不寵，今天一看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啊。」

「今天那紅燒你們吃到沒，太太正點了。」

「所以這小子為什麼那麼摳門？」

這話要讓顧明南回答，一定是：「運輸隊都說了包吃包住，我憑什麼多花一分錢。」

另一頭，夜幕降臨后，小路上也顯得靜悄悄的。

顧明東沒讓妹妹拿東西，自己背著往前走。

顧明西亦步亦趨的跟在他邊，忽然問了句：「大哥，是不是淑梅姐垃圾站的工作不好弄？」

顧明東一愣，沒想到居然猜到了。

顧明西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