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落花流水

錢師傅擰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好消息的樣子。

顧明東也忍不住跟著皺起眉頭來：「錢師傅，是不是運輸隊那邊出了什麼變故？」

顧明南的手其實恢復的不錯，畢竟底子好又年輕，好吃好喝的養著。

可當時醫生說的厲害，顧明東心底也是擔心的。

錢師傅一聽就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不不不，不是這個，阿南現在可是運輸隊的積極分子，隊裡頭肯定不會虧待他。」

他往後看了一眼，正巧看見自家糟心的兒樂滋滋的問顧明南吃什麼，嘆了口氣又說：「運輸隊那邊還是之前的意思，阿南的手要能養好，直接給他轉正式工人，如果養不好，運輸隊也不會放著不管，到時候讓他做後勤。」

顧明東心思一定，如果運輸隊真的出爾反爾的話，估計大大咧咧的顧明南也會大打擊。

再找一份工作不是不可能，可見義勇為卻沒了工作，顧明南怕是無法維持現在的樂觀心態。

見錢師傅面難，顧明東立刻心領神會，挑眉問道：「不是運輸隊的事，那錢師傅是想說什麼？」

錢師傅咬了咬牙，拉著他問道：「阿東，你弟弟也不小了，家裡頭有沒有打算，他自己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家？」

要是老顧家一團，全家撲在顧明南上吸，那就算兒再喜歡，錢師傅也是要棒打鴛鴦的，這樣的人家嫁進門就得吃苦。

「十七歲也不小了，我十七歲的時候大兒子都已經出生了。」錢師傅嘆了一句，旁敲側擊道，「現在的年輕人結婚比我們那會兒遲，可要是一直不找，等著等著好姑娘都被人家搶走了，你說是不是？」

不過他覺得好沒用，媳婦是弟弟要娶進門的，主要還得他自己喜歡才行。

錢師傅眼神微微一，又不好意思張口問得太細，要不然顯得他上趕著嫁兒。

怕顧明東誤會反倒是壞了事兒，錢師傅解釋道：「我也就是隨口問問，沒別的意思。」

可見錢家或許有所擔心，但至沒有一桿子打死，顯然還是滿意顧明南的，不然錢師傅今天就不會帶著錢曉茹上門。

下一刻就聽見顧明東說：「按我的意思，也得看阿南將來的媳婦是什麼人，做什麼工作，住哪兒，如果兩夫妻都是工人，平日里都在城裡頭，那想辦法在溪源鎮弄一套房子才實在。」

錢師傅一聽，頓時高興起來，他沒想到老顧家這麼開明，甚至願意給顧明南在城裡頭找房子。

「那哪兒。」錢師傅下意識的說道，臨了又解釋，「我的意思是阿南這好不容易進城找了工作，馬上就轉正正式的工人了，這條件多好，肯定得找個條件好點的。」

沒等他高興，就聽見顧明東繼續說：

「如果他媳婦是生產隊的人，倒是也不用麻煩，直接找大隊長批了地皮，再蓋一座房子，住得近兩家人還能相互照看一些。」

再一想，錢師傅倒是明白了，顧明東是大哥，不是親爹，沒指弟弟一輩子在邊。

錢師傅一聽，下意識的反對：「那可不行，自由有什麼好，年輕人一時看對眼了，誰知道對面是人是鬼。」

可偏偏自家兒上趕著，顧明南瞧著沒那個意思，這讓錢師傅很不得勁，再者老顧家的條件也有些困難，錢師傅心底也不是不擔心的。

錢師傅愣了一下，連忙擺手：「我哪兒會給人牽紅線，就是隨便問問。」

雖說兒一心一意的喜歡顧明南，可這種事他們方來開口，到底是丟分子。

錢師傅心底糾結的很，一來是他也喜歡顧明南，覺得這孩子會來事兒，工作也踏實，更難得的是人品好，兒也喜歡，是很好的婿人選。

轉念一想又不對，描補了一句：「當然也有找到好的。」

顧明東自然知道他打聽這些是為了兒，便說道：「幸虧錢師傅提起來，我才想起阿南也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老父親心底十分複雜猶豫。

這好姑娘，自然也包括了他兒錢曉茹。

心底琢磨著，兒要是跟顧明南了，那算不算是自由。

顧明東笑了一聲，點頭答應下來。

他心底也覺得錢曉茹是不錯的對象，錢師傅平時就對顧明南多有照顧，一家子也是好相的人，更難得的是，老顧家的條件不好，但錢師傅並沒有堅決反對。

顧明東笑著反問道：「錢師傅突然問起這個，是不是想幫他牽紅線？」

弟弟妹妹的對象，他負責最後掌掌眼就行，並不想參與太多。

顧明東心道果然如此，以錢曉茹對傻弟弟的態度，錢師傅果然坐不住了。

錢師傅一聽，心倒是放下了大半，只要沒找好對象就好。

顧明東很是贊同：「倒也是，不過我們家的況錢師傅也看到了，我有心無力，還不如讓弟弟自由，反正現在他們都喜歡自由。」

「這哪兒的話，你這樣的好哥哥，這個世界上也難找的。」別人不知道，還以為顧明南拿了工資全補家用，可錢師傅卻是知道的。

要知道這年頭當父母的，都希孩子在邊，一來是城裡頭落戶難，二來也希孩子在家能照顧自己。

要是可以，錢師傅倒也有心多留兒幾年，但想到顧明南剛出院，錢曉茹就想著法子想過來看看，錢師傅一時就無比的心酸，慨著大不中留。

只要是講道理的人家，條件差一些反倒是其次了。

錢師傅岔開話題，尷尬的笑著：「阿南是我徒弟，我這不是關心關心他的人生大事。」

顧明南的工作都是大哥幫忙找的，而且顧明東自己會開車，愣是把機會讓給弟弟，可見絕不是那種吸弟弟的壞人。

錢師傅暗示道：「阿東，你得讓阿南睜大眼睛好好找找，說不定邊就有合適的呢？」

雖然顧明南也曾提過自己沒對象，但錢師傅疼兒，想的就多，生怕顧家早有安排。

「他工作有著落，談婚論嫁也正是時候，不過家裡頭房子確實是有些住不開，也得早些打算。」

顧明東一五一十的說：「阿南才十七歲，還有些孩子氣，他自己看著沒啥想法，我這個當哥哥的也覺得男孩子先立業再家也好，沒有催過他。」

想到這裡，錢師傅又看了眼顧明東，問道：「阿東，不管是家裡安排的相看，還是自由，阿南遲早都得結婚，你說是不是？」

在醫院的那段時間，顧明東也跟錢曉茹接過，覺得這姑娘還不錯，為人大方，更難得的是對顧明南滿心眼的崇拜。

顧明東也笑了一聲：「也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沒做好，才讓錢師傅跟著擔心。」

至於那點挑剔，顧明東覺得有可原，他要是有兒，嫁給比自家條件差很多的人家，那心裡頭可不得非常擔心。

但還是哪句話，是弟弟娶媳婦，他喜歡沒用，得顧明南自己喜歡。

錢師傅說完，也知道自己表現的太明顯了，訕笑了一聲沒有繼續。

屋裡頭的男主角對外面的對話一無所知，顧明南已經能自己起走了，這會兒掛著右臂在廚房裡指點江山。

「三妹，你那切得一點，太細都嘗不出味道來。」

「對對對，醬油多放點，再加點糖，醋來一點。」

「哎，你這蘿蔔切得方向不對，得豎著切，那吃起來才脆。」

顧三妹煩他煩的要死，忍不住說：「顧老二你夠了啊，你會做飯嗎，盡瞎指揮。」

要是平時老二這麼煩人，顧三妹早就把他趕出去了，今天是看在錢曉茹的面子上才沒直接趕人，偏偏顧老二得了兒就開染房。

偏偏錢曉茹還去捧他的臭腳，紅著臉說：「阿南哥說的也有道理的，要不咱們試試。」

顧三妹一言難盡的看著，暗道這難道就是人眼裡出西施，錢曉茹這眼睛都跟眼屎糊住了似的。

要不是親哥哥，顧三妹覺得他遇上這麼個說話氣人的，半句話都不會跟他多說。

顧明南見有人幫腔，還來勁了：「顧明西你學學人家曉茹，做人要虛心接別人的建議，要不然你燒菜怎麼就沒四妹做得好吃，就是不知道學習。」

顧四妹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兩人，眼底浮著八卦的微，死勁憋著笑。

顧三妹差點沒把菜刀扔過去，忍住這口氣，索把兩人都推出去：「曉茹姐，你好歹是客人，搭把手幫個忙就了，趕去坐著歇一歇，老二，你陪曉茹姐說說話。」

錢曉茹正要說不用客氣，聽見後半句不反對了。

雙胞胎和顧蕓都被顧明西攔在了廚房，對他們比了個噓的手勢，三個孩子頓時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顧明南被趕出廚房，裡頭還在抱怨：「老三越來越不像話了，我提意見都不行。」

錢曉茹臉頰紅撲撲的，瞄了他一眼說：「小西也是心疼你傷，想讓你好好休息。」

顧明南哼哼了兩聲，瞧見臉頰紅彤彤的一片，忍不住問道：「曉茹，你臉怎麼這麼紅，在廚房燒火燙著了？」

錢曉茹猛地捂住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顧明南忙道：「是不是剛才燒火燙著臉了，小北，你給曉茹打點冷水敷臉。」

顧明北下意識的起要去，卻被姐姐一把拽住：「你傻啊，別去。」

裡頭沒靜，顧明南皺眉道：「我去給你打。」

「不不不，我不用了，我只是有些熱。」見他提著傷的手要去打水，錢曉茹連忙阻止。

「熱？」上河村一帶冷的天氣，哪裡會熱？

顧明南覺得奇怪，但想到錢曉茹方才幫著燒火，又覺得正常。

兩個人視線撞在一起，錢曉茹下意識的低下頭，臉更紅了，顧明南忽然也覺得氣氛有些不自在，左顧右盼的不好意思看。

顧明東跟錢師傅正巧走回來，瞧見兩人相的氛圍，心底頓有戲。

吃完午飯，錢師傅很快就帶著錢曉茹回家去了。

錢曉茹依依不捨的坐在車後座，老遠了還在往這邊看。

錢師傅不得不提醒道：「行啦，別看了，再看也看不出朵花兒來。」

錢曉茹抿了抿，泄氣的低下頭，又問：「爸，你剛才找阿南他大哥說什麼了？」

「我能說什麼，難不還上門提親啊？」錢師傅沒好氣的說道。

錢曉茹臉頰紅：「爸，你瞎說什麼啊，我就是激他。」

錢師傅已經看了一切：「真的？那我讓你媽幫阿南介紹個好姑娘。」

錢曉茹氣得扭過頭不說話了。

錢師傅還繼續說：「我看你三姨家的曉萍就不錯，比阿南小一歲，高中也畢業了。」

「都要去下鄉了，哪兒合適了？」錢曉茹不樂意了。

「那結婚正好能留下，你三姨還得謝咱家。」錢師傅故意說道。

錢曉茹氣呼呼的嘟囔道：「你還是不是我爸了，不幫自家兒，想著小姨子的兒。」

錢師傅哼哼道：「你不是說對他沒意思嗎？」

錢曉茹惱起來：「爸，你明知道……」

錢師傅終於不逗了，只說：「阿東是個講道理，疼弟弟的哥哥，你跟阿南不，還得看你們自己。」

錢曉茹嗯了一聲，紅著臉沒有再說話。

錢師傅迎著冷風，心裡頭也拔涼拔涼的，這兒怕是留不住嘍。

顧明東心底覺得這小姑娘不錯，至對他弟弟很上心，以兩家人的條件來看，這婚事要是能的話，還是他們家弟弟高攀了。

而且瞧著方才兩人獨的樣子，顧老二似乎對錢曉茹也有點意思。

結果回頭一看，顧明南已經彎著腰在倒騰錢師傅帶過來的年貨了，依舊沒心沒肺。

「大哥，你快來看，裡頭有一盒餅乾，瞧著像是淑梅他們廠裡頭生產的，這兒還有一塊臘，還盛的。」顧明南樂滋滋的說。

比起顧明西他們發的薄禮，運輸隊可謂是大手筆。

除了米面油三大樣之外，還有一包紅糖，一盒餅乾還有一塊臘，都是實實在在的好東西。

顧明東挑了挑眉，顧老二這模樣，完全就是沒開竅，難道剛才是他的錯覺？

走過去瞥了一眼，顧明東也覺得運輸隊很大方：「是不錯，過年都不愁吃了。」

原本他們就買了不年貨，再加上顧明南和顧明西發的，這一年就算是敞開吃也是吃不完，顯得十分的富足。

顧四妹之前就說，買的東西太多，以至於廚房的柜子塞不下，還得放到屋子裡，這都是甜的負擔，顧三妹表示柜子可以再打，東西可不能了。

顧明南樂滋滋的翻了翻，又把紅糖單獨拿出來：「老三小北，你們拿去喝。」

他雖然心，但也知道孩子長大了需要喝紅糖水，之前都是他家大哥時不時買一些回來，顧明南覺得自己為男人，完全不需要喝紅糖，所以全給了兩個妹妹。

這麼一看，他也算是好哥哥。

顧三妹一瞧是紅糖，倒是難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顧明南也是個欠的，見狀還問：「呦，你臉皮那麼厚，這會兒跟我還不好意思了。」

吃人短，顧三妹只是冷哼一聲沒反駁。

「臘留著過年吃，餅乾倒是可以先嘗嘗味道。」這還是顧明南第一次往家裡頭拿東西，以前那都是工資直接上了。

他興沖沖的打開餅乾盒，裡頭放著的是最常見的果味餅乾，看著是紙板的禮盒裝，大紅的包裝很喜慶，打開之後裡面用油紙包著好幾桶，一桶拆開有二十塊。

寫著果味餅乾，但瞧著沒有夾心也沒有果味，只是上面撒著一層白的砂糖，就是餅乾廠產量最大，價格也最便宜的那種，當然，在這年頭也算稀罕貨了。

顧明南大手筆的拿出七塊，一人一塊誰也沒拉下：「都嘗嘗，這可是我見義勇為，用汗換來的餅乾。」

雙胞胎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好吃！」

顧蕓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卻沒吃的那麼快。

顧明東也嘗了一口，味道還真不錯，就是甜了點：「味道不錯。」

顧四妹笑嘻嘻的說：「咱今天也算到二哥的福了。」

「那可不是，你們要是吃以後咱花錢買，各種口味都吃一。」顧明南笑道。

顧三妹一邊吃，一邊吐槽這位哥哥：「你一個月才掙多錢，好大的口氣。」

「那肯定比你多。」顧明南說道。

這個是事實，顧三妹無法反駁，只得把氣發泄到吃上，咔嚓咔嚓就啃完了一塊大餅乾。

吃完一塊，顧明南就笑嘻嘻的又遞給一塊：「好吃吧，慢慢吃，這兒還有。」

說完還問其他人還要不要。

顧明東笑了一聲，三倆口解決了那塊餅乾，拒絕了弟弟再來一塊的邀請：「我夠了，你們吃就多吃點，等再過兩年阿南結婚有了孩子，想吃也難了。」

顧三妹心領神會，笑著說道：「那倒是，到時候老二得掙錢養家，哪有閑錢買東西。」

顧明南還沒意識到他們的意思，梗著脖子說：「我自己掙的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就算娶了媳婦還能管著我不。」

「那誰知道，說不定你就變了耙耳朵。」顧三妹想到那場景，覺得也很有趣。

顧明南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我是男人，那在家肯定是我當家做主，我媳婦都得聽我的。」

顧三妹想起錢曉茹那副崇拜的模樣，心底覺得還真有可能，顧二弟這是瞎貓遇到死耗子，走狗屎運了。

顧明東伺機提醒了一句：「老二，趁著這段時候在家休息，你可以好好想想以後的事兒。」

顧二弟反問道：「以後啥事兒？」

顧明東敲了一下他的額頭：「娶媳婦。」

「剛錢師傅還提起這事兒，問你喜歡什麼樣的，你說說看，要不要大哥幫你張羅？」

顧二弟捂住額頭，只說：「看得順眼的就行。」

顧三妹忍不住說了句：「那你瞧曉茹姐順不順眼？」

顧明南難得愣了一下，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說：「是錢師傅的兒，也就是我妹，能不順眼嗎？」

顧三妹嗤笑道：「又不是親妹妹。」

顧明東咳嗽一聲，阻止妹妹繼續說下去，只說：「行了，讓老二自己想吧，反正是他娶媳婦，我們沒必要著急。」

「那我也不急啊……」顧明南嘀咕了一聲。

心底卻忍不住想起錢曉茹來，彎彎的眉，白白的臉紅撲撲的，看著似乎還真順眼。

吃完了餅乾，一家人繼續開始收拾屋子，要不是這天氣不好，顧四妹恨不得將被子都翻出來再曬洗一遍。

等終於將里裡外外收拾乾淨，連一個蜘蛛網都找不到，顧家兄妹看著乾淨的屋子，頓時很有就。

雙胞胎抬頭看著屋子，也都是一副豪邁的模樣，逗得幾個大的直發笑。

顧明南沒能幫上忙，這會兒又說：「大家幹完活累不累，再吃一塊餅乾提提神。」

說完沒給他們拒絕的機會，過去打開餅乾盒開始發。

顧三妹忍不住說：「嘚瑟。」

「就問你好不好吃？」顧二弟笑嘻嘻的問。

顧三妹不說話了，顧四妹倒是說：「好吃是好吃，所以咱留著慢慢吃，一天全給吃完了多浪費。」

顧明南立刻說：「幹了一天的話多累啊，吃點好的補補。」

這一發餅乾，顧明南倒是奇怪起來：「小蕓呢，怎麼不見了？」

顧亮星舉起手來：「我知道，剛才收拾完，小蕓說出去玩了。」

顧四妹有些奇怪，顧蕓雖然不會說話，但自從來到家裡就分外的乖巧懂事，甚至比雙胞胎還讓人省心多了。

日子久了，顧四妹是真把顧蕓當小妹妹疼的，可不像會在這時候出去玩的。

「去哪兒了，啥時候回來？」顧四妹忍不住有些擔心。

顧亮星有些抓瞎，顯然不知道顧蕓去了哪裡，倒是顧亮晨說了一句：「很快回來。」

顧四妹還要再問，就聽見自家大哥開了口：「我知道去哪兒了，放心吧，一會兒就回來了。」

顧四妹這才沒追問。

顧蕓還能去哪兒，自然是的去找鄭通了。

方才得了顧明南發的餅乾，好大的一塊，比小孩子的手掌還要大。

顧蕓輕輕咬了一口，又香又甜，脆脆的味道瀰漫在口中，讓小姑娘一下子愣住了。

捨不得一次都吃完，的藏在了口袋裡。

當時只有顧亮晨瞧見了，還問：「小蕓妹妹，你明天還想吃的話再問二叔要就行了。」

顧蕓卻只是搖了搖頭。

顧亮晨看了看，似乎看穿了的心思，沒有再說什麼。

等到幹完了活，顧蕓就的往茅草屋的方向走去。

到了地方，顧蕓不敢直接進去找人，還記得外公千代萬囑咐，一定不能讓別人發現兩個人認識。

顧蕓蹲在樹后耐心的等待著。

幸好沒過多久，鄭通就像是心有所似的，找了個借口從四個人共住的茅草屋走出來。

顧蕓猛地從樹后蹦出來，鄭通早有預料，手接住，誰知還沒開口說話，裡頭就被塞了一塊甜滋滋的餅乾。

鄭通老眼一酸，差點沒掉下眼淚來。

【外公吃。】鄭蕓比了個手勢。

鄭通忍下鼻頭酸，咽下因為放在口袋裡被碎的餅乾，甜味混合著苦。

「好吃，小蕓兒給的餅乾真好吃。」鄭通百集的了孫的頭髮，在老顧家吃得好，睡得好，顧蕓臉上長了，頭髮也長了一些，起來不再刺手，反倒是茸茸的。

見他吃了餅乾，顧蕓出大大的笑容：【以後有好吃的，我還留著給外公吃。】

鄭通卻了的小腦袋：「外公老了，牙口不好，也不吃這些甜的，你自己吃就好。」

還沒落難的時候，家裡頭要吃什麼沒有，當時他自高自傲，自以為能擋住所有災禍，殊不知在狂風暴雨面前，他也不過是螳臂當轍，還害得外孫跟著自己一起吃苦。

如今這一小塊餅乾，讓鄭通心底的懊悔醞釀災。

顧蕓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手了鄭通的臉頰，比劃道：【顧爸爸好，二叔三姑四姑都好，哥哥也對我好，我每天都吃得很飽。】

鄭通這才出笑容來：「天無絕人之路，小蕓，你別惦記著外公，外公能照顧好自己，只要你好好的，外公就安心了。」

兩人說了幾句話，鄭通生怕被人瞧見，催著顧蕓趕回去。

顧蕓噠噠噠的往回跑，鄭通卻不放心的站在高往下看，直到看見孫跑進老顧家的院子，他才放心的回去了。

瞧見顧蕓回來，顧明東一句話也沒多問，只是笑著了的小腦袋。

顧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轉跑進廚房幫忙。

顧亮星還噠噠噠追上去問：「小蕓妹妹，你哪兒玩了，下次帶上我吧。」

顧亮晨卻沒跟過去，反倒是靠在顧明東邊，著他的耳朵輕聲問：「爸爸，小蕓妹妹是白頭髮老爺爺的孫嗎？」

這話讓顧明東意外了一下，畢竟他們小心的很，就連家裡頭顧明南幾個也不知道顧蕓就是鄭蕓。

顧亮晨又說：「小蕓妹妹看白頭髮老爺爺的眼神不一樣。」

而且每次哥哥說老爺爺壞話的時候，小蕓妹妹總是很傷心。

顧明東沒想到小兒子這麼敏銳，他沒否認，只是了他的鼻子：「這是我們的，不能告訴任何人，記住了嗎？」

顧亮晨連忙點頭：「我保證連阿星也不告訴。」

顧明東笑了一聲，將孩子抱在膝蓋上說起話來。

顧亮晨開心的晃了晃小，在顧明東懷裡，他比平時的話都多了一些。

老顧家其樂融融的時候，知青所卻熱鬧起來。

錢知一和吳夢婷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