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選擇

錢知一的出逃失蹤，給留在上河村的知青們帶來了大麻煩，以前跟大隊長請個假就能外出，現在每次都要打報告，但凡想去遠一點的地方都難。

其中最倒霉的就是吳夢婷，當時三天兩頭的被帶走調查，整個人都憔悴了。

大概是同命相連，徐珍珍等幾個知青心生同，跟吳夢婷的關係反倒是好了一些。

這會兒見吳夢婷收拾東西，徐珍珍忍不住說：「上河村的日子是清苦，但這裡沒有人欺負我們，每天幹活也能養活自己。」

「過年的時候我聽爸媽說了，都說知青們鬧得厲害，都想著要回去，上頭已經在考慮了，說不準過兩年就讓咱們回城了呢？」

吳夢婷停下手中的作，看向：「這話你自己信嗎？」

徐珍珍張了張，想信，但又不敢信。

畢竟從第一屆知青下鄉到現在，前後加起來都快八年了，他們來上河村也五年多了，年年都說能回城，可年年都沒消息。

吳夢婷放下東西，拉住的手說：「珍珍，這樣的日子我真的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下地幹活，一直到天黑才能回來休息，一天下來累得不過氣來，一年到頭分到手也沒幾個錢，別說新服，連吃飽都問題。」

另外一個知青打趣道：「他們說去了就發糖，要不咱們去蹭個喜氣。」

吳夢婷繼續說：「以前我們還想過去爭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可現在早就死心了，別說咱們，連當地的社員都沒這個機會。」

徐珍珍嘆了口氣：「可是，給人當后媽哪裡是容易的……」

徐珍珍嘆了口氣：「那好吧，夢婷，如果你想好了，那我祝你能夠幸福。」

徐珍珍回頭問道：「夢婷，你要去嗎？」

徐珍珍一時不相信，這話是從一向心高氣傲的吳夢婷口中說出來的。

聽見后媽兩個字，吳夢婷臉上出幾分難堪，但很快說道：「這有什麼，前頭那個早就死了，我們也是名正言順的談對象，過了門我會好好對他，好好對孩子。」

老顧家來者不拒，但凡是願意上門賀喜的，顧明東都抓一把糖果塞給人家。

「顧明南長得也好，他們老顧家的人都長得好看。」

屋裡頭，說笑的聲音遠去，吳夢婷抬頭看向窗外，依稀只看見漫山遍野的枯葉。

下意識的了自己的手背，當初十指不沾春水的白手指，如今也已經變得糙起來。

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原本不想哭，但不知為何怎麼都忍不住，索趴在被子上狠狠哭了一頓。

要不是所有的路子都走不通，吳夢婷也不會走這條路。

吳夢婷自嘲的笑了下：「知青病退是那麼好辦的嗎？再說了，我家裡早就沒人了，誰會幫我來弄這個，回去了我又吃什麼？」

「好啊，去看看新娘子吧。」倒不是真貪那一塊糖，只是在村裡頭也沒啥事兒，大家想去湊個熱鬧。

「我就不去湊熱鬧了，免得遭人煩。」吳夢婷一口回絕，瞧見老顧家過得越好，就想到自己過得越慘，哪裡樂意過去。

洗了把臉，吳夢婷就像是沒事兒人似的開始繼續收拾，路已經先好了，就算走得腳底下都是泡，也得堅持走下去，沒什麼好委屈的。

「走走走，順道兒去看看新娘子，聽他們說長得可好看了。」

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實在是太了，鎮上都不夠分，這些年只有一個生產隊的人拿到名額，聽說還是個勞模。

說完還催錢曉茹：「曉茹，你快吃啊，我妹手藝好著呢。」

老顧家歡聲笑語的聲音，順著風飄到了知青所。

許久，哭得累了，吳夢婷抹了抹自己的臉頰，將方才的狼狽和崩潰掩藏起來。

徐珍珍皺了皺眉：「咱別提這個了，不是要去吃喜糖嗎，趕走，不然待會兒發了。」

吳夢婷又道：「他答應過我，只要打了結婚證就會想辦法把我的糧食關係轉過去，到時候他負責賺錢養家，我負責家裡頭的事。」

既然吳夢婷已經下定了決心，徐珍珍便沒有再勸。

徐珍珍忍不住往外看了看，笑著說了句：「那邊今天可真熱鬧。」

只要能先離開上河村，總會想辦法把日子越過越好，總有一天能夠回到過去那無憂無慮的生活。

鄉里鄉親也都沒空著手過來，留下吃席的禮重一些，那些只來看一個熱鬧的，進門也得搭一把菜。

「那倒是。」

就連幾個知青過來看熱鬧，手裡頭也提著家裡頭寄過來的東西，東西不多，好歹是個意思。

委屈和眼淚沒什麼用，這是吳夢婷這幾年才明白的道理。

徐珍珍被幾個知青拉出去，到了外頭，便有人說：「吳夢婷咋想的，就算要嫁人，好歹也找個頭婚的，怎麼找個二婚還帶孩子的。」

看了眼老顧家的方向，忽然想著，自己結婚怕是一個娘家人都不會有了。

吳夢婷笑了起來，眼底帶著對未來的野：「一定會的。」

徐珍珍抿了抿，暗道是你三天兩頭生病不下地才這樣，我們還是能養活自己的。

一直到晚上，這場熱鬧才結束。

顧明南唏哩呼嚕了一大碗面，吃飽了還說：「幸虧現在不興喝酒，喝茶都讓我肚子快撐了，全是水還得發慌。」

徐珍珍猶豫了一下，又說：「我爸媽說，現在只要想辦法，家裡頭能給辦病退。」

吳夢婷雖然自視甚高，但也知道想搶到這名額可能不大。

「珍珍，如果你還是我的朋友，那就不要再勸我了，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不想自己最好的歲月，整天只能面朝黃土背朝天。」

「你還不知道，瞧不上生產隊那些人唄，雖然是二婚，可人家是工人，聽說還是個小幹部呢，要是頭婚還瞧不上。」

錢曉茹下意識的踩了他一腳。

顧明南驚呼一聲：「哎，你踩我幹什麼？」

原本留下來收拾殘局的顧家兄妹都看懂了，顧三妹撲哧一笑：「老二，我們忙完就先回去了，你倆以後好好過日子。」

顧四妹也笑：「二嫂，那我們先回去了，廚房裡東西都齊全，要是沒吃飽就再去盛點。」

等從新房子出來，依稀聽見裡頭錢曉茹在教訓顧明南：「你幹嘛使喚小西小北給我做飯？」

「我們倆不忙嗎，讓們做個飯怎麼啦？」

「我今天才剛進門，哪有人剛進門就使喚小姑子的？」

「們也沒說什麼呀……」

走出去好遠，顧三妹忍不住笑起來：「一降一，以後終於有人管著老二了。」

顧四妹也說：「有曉茹姐看著，我都覺得放心了好多。」

顧亮星卻躍躍試的問：「爸，我們不去鬧房嗎？」

「小虎小寶他們說，結婚的晚上要去聽牆角，鬧房，這樣二叔跟二嬸才能早點生出小寶寶來。」

顧明東給了他一個板栗：「哪來的餿主意，別去添。」

他是大伯，聽牆角那也太猥瑣了，像樣嗎？

顧三妹了一頓大侄子的臉，笑著問：「大哥，白天我瞧著謝南山的樣兒，八他跟淑梅姐的事兒也了。」

「姑姑都把他帶過來喝喜酒了，肯定能。」顧四妹也表示道。

顧明東點頭道：「八過段時間，咱們就能喝喜酒了。」

「最近生產隊辦喜事的人可不。」

不只是顧明南娶媳婦了，這幾年上河村過得不錯，願意嫁過來的姑娘就多，陸陸續續適應的男青年都結婚了。

就年底這一陣兒，顧明東都去喝了三場喜酒，都是沾親帶故的人家。

一直到年初，顧明東才從顧三叔那邊聽說，吳夢婷居然嫁給了鎮上餅乾廠的一個小幹部。

那頭還想把吳夢婷的糧食關係遷過去，但嫁娶容易，遷戶口卻難。

糧食關係涉及到口糧，城市戶口每個月都能按月領，所以對這一塊限制的特別厲害。

顧秀秀當年嫁過去能遷戶口，還是因為時間早，那時候還沒那麼嚴格，後來就難上加難了。

折騰了一段時間，吳夢婷的戶口到底是沒能遷過去，不過人卻嫁過去了。

顧三叔跟說了，結婚打證明他不攔著，但左右這邊是按照生產隊的規矩來，下地幹活就有工分有口糧，不下地那是分配不到。

吳夢婷一口答應下來，以小幹部的工資，養活還不是問題。

這一走，就沒打算再回來。

顧明東聽說了這事兒也只是一笑置之，比起吳夢婷，他更關心錢知一的下落。

不過現在原書男主的人生，已經跟書裡頭天差地別，兩個人分別結婚生子，白小花提供的記憶已經不再有參考了。

孫淑梅跟謝南山的婚事果然很快就定了下來，就放在年後二月份。

顧秀秀到底是熬不過倆孩子，時間久了，謝南山殷勤備至得到了回報，丈母娘總算不用冷眼看他了，半推半就答應了婚事。

至此，謝南山終於鬆了口氣，抱得人歸。

顧明東也為他高興，但私底下還是拽著他放了話：「以後你倆好好過日子，要是讓我知道你對淑梅不好。」

他做了個殺頭的手勢：「當心你的小命。」

謝南山拍著脯保證：「表哥放心，我娶淑梅是因為喜歡，這輩子我就喜歡一個，就像對好，讓每天都高興。」

「我要是違背自己的諾言，就讓老天爺把我這條命收回去。」

顧明東姑且信了。

老顧家多了一個人，日子似乎也沒啥變化。

一家分兩家，最不習慣反倒是顧明南，聽說剛開始差點沒把媳婦從床上踹下去，最後被錢曉茹按在床上一頓暴打，才總算改了習慣。

錢曉茹格開朗，跟顧家的人也悉，嫁進門之後很快速融了這個大家庭。

如今一日三餐，顧明東偶爾便能吃到新菜，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錢曉茹下廚了。

錢曉茹的手藝繼承於錢母，不太擅長做南方菜，卻能在家裡頭蒸饅頭，做包子麵條，做出來的大鍋菜特別好吃。

顧明東很喜歡這一口，覺得傻弟弟走了大運，這媳婦娶得不錯。

孩子們顯然也很喜歡這個新嬸子，偶爾顧明東回家，還會瞧見雙胞胎跟顧蕓去新房子了，錢曉茹跟顧四妹兩個人說話，三孩子就在旁邊做作業。

顧明東不知道的是，嫁進門之前，錢曉茹還很是惴惴不安的一段時間。

商定了婚事，錢母就開始對兒進行婚前輔導，抓著學做菜，學補補，甚至還把自己當人媳婦，當人妯娌的經驗全傳授給。

錢曉茹哪兒見過這些，頓時嚇得夠嗆。

「媽，不至於吧，我瞧著阿南家一個哥哥，兩個妹妹都好相的。」

錢母卻說：「你知道什麼，未過門的嫂子，跟已經過門的嫂子能一樣嗎？」

「你想想看，以前你兩個嫂子過門之前，你們相起來沒問題吧，結果呢？」

錢曉茹很是不服氣：「那是我倆嫂子都特別小心眼，見不得別人好。」

錢母卻拍著說：「你啊，媽跟你說，嫁過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跟婆家相跟還在娘家時候可不一樣。」

「你嫁過去之後記得手腳勤快點，也甜一點，對兩個小姑子好一些，左右們都是要嫁出去的，別因為一點小事鬧得不愉快，最後反倒是壞了你們夫妻倆的。」

錢母還說：「幸虧你大嫂早沒了，你嫁過去只有小姑子，沒有妯娌，肯定輕鬆許多。」

最主要還沒有婆婆，錢母覺得沒婆婆這一樣就省心太多了。

錢曉茹不太信這話：「我覺得小西小北都好的，瞧著不像是雙面人。」

錢母無奈道：「們就算是再好，你一個新嫂子進門也會多有矛盾，有時候飯桌上誰多吃一口，誰吃一口都能幹起來。」

「就說阿南那個三妹吧，人機靈，腦子靈活，聽說還是個暴脾氣，到時候要是說話不好聽，你可千萬別往心裡頭去，也別跟吵吵。」

錢曉茹聽親媽這麼說，一時也是心裡頭沒底，忍不住問：「媽，真的會這樣嗎？」

「哎，新媳婦最難當，以後你就明白了。」

錢曉茹噘起：「我覺得你在嚇唬我。」

錢母瞪了一眼：「你啊，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臨了又說：「不過媽這話是讓你讓著小姑子一些，可他們要是太過分了，那你回家跟媽說，到時候媽替你出頭。」

錢曉茹一時不知道是，還是無奈，最後摟住撒道：「媽，你真好。」

因為親媽的婚前輔導，再想到自家兩個嫂子確實是很難相，以至於錢曉茹剛嫁進門的，心裡頭也惴惴不安，生怕得罪了小姑子。

可等真的進了門，相了一段時間，錢曉茹就知道媽想錯了。

對比婚前，兩個小姑子只有變得更好相，本沒有對挑三揀四。

家裡頭大伯不管事兒，大大小小基本都是兩姐妹管，但們卻從來不對二哥家的事。

倒是有啥好吃的，好喝的，們從來不背著自己，都是拿出來大家一起吃。

時間久了，錢曉茹一顆心徹底放下來，甚至覺得自己不是多了兩個小姑子，而是多了兩個親妹妹。

三個孩子正是貓嫌狗厭的年紀，卻被教導的很好，也玩鬧，但很有分寸，從來不像娘家的幾個侄子，鬧起來誰說都沒用。

出嫁之前，錢母還特意叮囑過兒：「老顧家畢竟在鄉下，吃的沒有咱家細，他們家有什麼你就吃什麼，要是真饞了就回來，媽給你燉吃。」

到底是擔心老顧家家底跟不上，逢年過節看著菜還好，平日里肯定跟不上。

他們家兒又是個吃的，到時候新媳婦進門挑三揀四的，可不得把全家人都得罪了。

錢曉茹聽了，進門之後很是克制。

但是慢慢的，就發現不對勁了。

老顧家不是吃的不好，而是吃的太好了，這天天大米飯炒蛋，每頓飯都得起油鍋，隔三差五就能吃到不，顧明西顧明北姐妹倆，最喜歡的就是變著法子做吃的。

家裡頭時不時還有水果，有時候是自家菜園子種的，有時候是工廠里發的，有時候不知道哪兒來的，反正顧明南就塞給吃，許多新奇的都沒吃過。

甚至還見過一次大伯子下廚，做出來的飯菜居然很不錯。

他們家在鎮上還算是條件好的，因為家裡頭負累，媽也捨得吃，可現在對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

有顧家人打樣兒，錢曉茹鼓起勇氣，試著蒸了一鍋蘿蔔夾的大包子。

錢曉茹原本想試探一下，看看顧家人會不會覺得太浪費了，畢竟在娘家媽肯定不捨得大白面一頓造了那麼多。

誰知道端出來后，老顧家誰也沒多問一句，直接上吃。

吃完了，顧明東表達了自己的高度讚賞，從此之後，老顧家隔三差五就蒸一鍋包子吃。

錢曉茹也徹底放開了拘束，等回家一說，錢母也嘖嘖稱奇，轉就跟錢師傅說自家兒眼好，一眼就瞧中了顧明南。

男人出息的不，上進的也不缺，但家裡頭還這麼清凈，上上下下都好相的，那可實在是太難得了。

家裡頭相沒矛盾，夫妻兩個的就更好了。

顧明南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麼人人都想著娶媳婦了，媳婦可不只是用來暖被窩的。

自家媳婦說話好聽，脾氣也和，連打他都是輕飄飄的，如今他在外再苦再累，回到家也是有人疼的男人了。

妻在懷，顧明南每天都是神抖擻的。

如今他每天載著錢曉茹上下班，夫妻倆同進同出，就跟連人似的，黏糊的整個上河村都知道小夫妻好。

顧明西已經不肯跟他們一塊兒上班了，寧願騎著顧老二淘汰的舊自行車，比他們晚一些出門，省得一路上都得聽他們親親熱熱。

顧明南可不管，他才不怕別人說，甚至覺得被人說妻管嚴是一種榮。

就像是現在，家裡頭大南瓜結的太多，顧明東讓他跑一趟，往顧三叔家挑一筐去。

顧明南答應了一聲，臨走卻把錢曉茹一塊兒拉走了。

小夫妻一走，顧明西忍不住打趣道：「大哥，你瞧老二那樣兒，一分鐘都不肯離開嫂子。」

顧明東倒是樂見其：「他們倆好還不好？」

「是好的，終於不會有人老煩我了。」顧明西笑道。

一手拎著大籮筐，一手拉著小媳婦，顧明南走路生風。

錢曉茹忍不住說：「我幫你一起抬吧？」

「不用，很輕的。」顧明南笑道，可捨不得錢曉茹幹活。

錢曉茹笑了，又說：「可我想幫你一起拿。」

顧明南猶豫了一下，想起大哥說過有事兒最好都聽媳婦的，於是就從大籮筐里挑出一個最小的遞給：「那你幫我拿這個。」

錢曉茹看著那掌大的小南瓜，笑得更開心了。

夫妻倆去顧三叔家兜了一圈，愣是讓他們也吃飽了狗糧。

錢曉茹格好，雖說跟顧三叔家相的不多，倒是也還算不錯，偶爾還會來逗一逗養在這邊的顧小妹。

這天也是，逗完了孩子離開，錢曉茹忍不住問了句：「阿南，衛國嫂子還是不肯養小妹嗎？」

孩子放在公婆這邊一養就是一年多，如今都能跑能說話了，王也不提接回去的話。

顧衛國還知道隔三差五來看看孩子，當親媽的卻一次都不來，逢年過節見了，也只當是陌生人。

顧明南無奈道：「每次衛國哥一提這話茬就犯病，三叔三嬸都說就這麼著吧，他們也不是養不活孩子，衛國哥也給錢了。」

錢曉茹下意識的了自己的肚子，抿道：「萬一將來我也生不齣兒子怎麼辦？」

顧明南一聽這話，立刻拉響了警報。

他豎著手指說道：「生男生都一樣，兒子兒我都喜歡，別說能生，就算你不能生也沒事兒，我不在意。」

「曉茹，你可千萬別學衛國嫂子，那就是自己想不開，好好的日子過了這樣。」

「咱能生就生，不能生也沒事，萬事不強求，反正我侄子侄都有了，姓顧的也不會絕後。」

錢曉茹先是，隨後又是好笑：「你瞎說什麼呢，我怎麼就不能生了。」

娶了媳婦之後，顧明南的腦殼已經沒那麼了，他已經用淚的教訓學會，跟媳婦絕對不能吵。

大哥都說了，在家聽媳婦就沒錯。

顧明南立刻拍了拍：「我又說錯話了，你肯定能生，想生幾個生幾個，十七八個我都養得起。」

錢曉茹翻了個白眼：「還十七八個，你把我當母豬了嗎？」

「那一個兩個也行，反正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

「哼，就說得好聽。」

「絕對是真心話，男子漢大丈夫，我絕不撒謊。」

錢曉茹哼哼道：「怎麼，你是不是還想跟我拜把子？」

「咱倆都親了，肯定拜月老啊。」

新婚的小夫妻，連吵都是甜的。

顧明東的心思卻不在兒長上，充滿戾氣的青銅鼎，後山無影無蹤的藍寶石湖泊，末世的，都讓他不能完全放心。

可越是想找，偏偏越是找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