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木逢枯時新添葉

葉長歌清楚，從這個神人出現的那一刻，事便開始向著詭異的方向發展了。

他很疑，一個修為恐怖、深不可測的大能……怎麼會需要一隻千年妖怪的修為和靈魂？

按理說，這等大神通者，應該完全看不上啊！

葉長歌地從儲袋拿出了幾件保命的法寶，隨時準備逃命。

神人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小作，隻見神人一揮袖，一團晶瑩剔的白團便從槐妖上飄出，落在了他的手上。

而後，槐妖的周圍出現了許多發著的線。它們緩緩靠向神人，飄轉在他的周圍……

一旁的葉長歌眼中滿是震駭，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這是什麼神通！？

怎麼能如此輕鬆地取出別人的靈魂和修為！?……

“此人的境界，怕是比我想象地還要恐怖。”隻是一想，葉長歌便倒吸一口涼氣。

然而在葉長歌看不到的地方，青牛村附近的無數冤魂正緩緩消散，進回。而在他們中有一個魂魄相較於其他魂魄來說顯得更加凝實。

——青牛。

青牛魂魄疑地看了看自己，又疑地看著周圍。

“我的魂魄不是已經被打散了嗎？”

回想起當時魂魄支離破碎的絕之，青牛又是一陣後怕。他扭過頭看了看周圍，發現村子裡的人正一個個進回。

“他們……莫非！”青牛心一聲驚呼，他想到了一棵巨大的槐樹。

他飄飄，終是飄到了大槐樹。他著這一棵已經枯萎倒塌的槐樹沉默不語。

“槐樹……”魂魄低下了頭，掩蓋著自己的痛苦之。

——愧疚，讓他無法直視這傷痕累累的大槐樹。

魂魄沉默了許久，似乎到了什麼。

“槐樹，我要走了。”此刻，他的魂魄正以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他將要進回。

“……我在想，如果沒有了我，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如果沒有了我，村子裡的人依然可以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閑時聊天嬉鬧，忙時一同勞作……誰又會落到個慘死的地步?”

“乾活累了，大家還可以來到大槐樹下乘涼，搖著扇，慨槐樹您的盤虯臥龍……”

“如果沒有我，槐樹您也不會現在的樣子！……”

“對不起！！青牛真的對不起你們！”

魂魄散發出的芒不穩定地閃爍著，這現出了他心波之劇烈。

微風吹過，塵土微微揚起。

這個於村中狼藉之飄著的魂魄，魂閃爍，煢煢孑立……

就在這時，一聲呼喚讓魂魄猛地一震。

“傻孩子。”

逐漸消散的魂魄震驚地扭過頭來，難以置信。

——他看到一個蒼老至極的老，眼中盡是慈祥。

“是害了所有人。若不是我墮心魔，你們又怎會有如此遭遇？”老眼中噙著淚，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補償不了你們什麼，我隻能讓你們全部人都能進回，進人道，下世仍為人。”

“是毀了一切，纔是最該死的啊！”槐妖痛苦地抱著頭。

“不，，你沒有錯。”青牛沖上了上去。

“如果我不激起村民的貪，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青牛魂魄閃爍，大聲地告訴槐妖。

槐妖一聲長嘆，摟住了青牛：“青牛，一切都是的錯，你走了之後，也要走了。

“你拿著這個。”說著，槐妖的魂魄離，分割出一大塊團，團隨後化作了一片白的葉子飄向了青牛。

一如那兒時的給予……

“這是？”青牛疑地看著這片向自己飄來的葉子…葉子很快融了青牛的魂魄，使他的魂魄更加凝實。

“！這不可以！”看著突然變得非常虛弱的槐妖，青牛大聲喊道。

“沒事，反正都是多餘的。”

青牛對“多餘的”有些疑，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槐妖出手，抱住了那已經變得模糊的魂魄：“青牛，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最拿我的葉子來墊屁。”

仰著頭看著天上的雲朵，笑著說起了以往的趣事。

青牛在槐妖的懷中，神恍惚，陷了追憶。

“是啊，槐樹，我還記得……”

……

此時此景，似曾相識。

從前有個小孩，他十分喜歡攀爬村子裡的大槐樹。

有一天，他艱難地爬上樹，興地對著一個奇怪的凹槽講著話。而枝葉悠閑地搖晃著，層層疊疊，為小孩遮擋著熾熱……

孩不小心掉了下來，

被樹枝接住，

被父親痛罵……

一切都彷彿回到了從前，

唯獨，

了樹影，

了人。

……

老依然在說著話，可是懷中早已沒有了任何人。就好像是不知道一樣，依然著天空，陷於追憶。

好一會兒，老纔回過神來：“青牛，你已經走了嗎?”

“啊，也要走了……也好想有來世啊！”

“如果也有來世……那麼就可以再做守護你的大樹，繼續陪伴著你了。”

……

葉長歌看著突然出現的槐妖，沉默不語。

“您的事理完了嗎？”神人問道。

“嗯。”槐妖恍惚地回答道。

“那我們就開始吧。”

說著，神人打了個響指。隻見槐妖消失，原地憑空出現一株小的樹苗。

“這位客人，如果您有需要，也可以找我的。”神人對著葉長歌說道。

葉長歌：“…(⊙_⊙;）！！…”

“不了不了！前輩，我沒什麼需要！”葉長歌連連擺手，嚇得不輕。

“那麼，我就告辭了。”神人意味深長地說道。話音剛落，便與樹苗一同消失了。

隨後，葉長歌呆呆地看著空無一人的破廟，有些懵……

“媽呀……這位前輩到底是誰啊！”葉長歌這次真的嚇壞了，之前葉長歌都懷疑自己的保命手段能不能讓自己溜走。

“回去我一定要問問師傅，這等恐怖的人自然不可能無人知曉。”

……

青牛村。

破廟的那個神人看著地上傷痕累累的倒塌大槐樹，沉默不語。一個響指後，他上藏份的東西全部消失。

——他是薑離。

“願力還真是萬能啊！”薑離了不存在的汗，第一萬零一次慨願力的恐怖。

他仔細地盯著地上這棵讓人不忍直視的槐樹，又是一聲響指，眼前的樹瞬間消失，地上隨即出現了一個坑。

薑離拿出一株弱不風的樹苗放了進去，一揮手，周圍的土壤都神奇地飄了起來填了坑中。

看著眼前隨時都有可能斷裂的樹苗，薑離陷了沉思。

“木逢枯時新添葉，水到窮再發源。若有機緣，這棵樹千年後仍要渡心中之劫。也許又會遇上岔路……到了那時，它又會有怎樣的抉擇呢？”

薑離搖了搖頭，消失在了原地。

四周又變得寂靜無聲。

……

隨後，薑老闆竟是又回來了。

“抱歉抱歉，忘了給您一個東西了。”薑離掏出了一個畫軸，將它深深地埋在小樹苗旁邊的土壤裡。

“差點忘了您孫子給您的禮了。”

放置好畫軸後，薑離又站了一會兒。

“嗯……您是我的第一個大客戶，那我就再贈送給您一點小禮品吧。”他深吸了一口氣，揮了揮手，隻見四周憑空出現了許多青的煙霧，朦朦朧朧。

薑離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株脆弱的樹苗，隨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在青煙籠罩下，樹苗的葉子變得越發翠綠。

——這些青煙竟然有促進長的作用！

朦煙之，縷縷微風悄無聲息地拂過，它們彷彿是在輕輕地這株獲得新生的樹苗，不忍用力。

這株樹苗太過於脆弱，那為數不多的葉子在微風下竟是微微搖曳著，彷彿，是在對著周圍的樹說著什麼悄悄話。

周圍的大樹葉影斑駁，好像是在回應。

似在羨慕，似在嘆。

……

“快看！

這幅畫……

是我的孫子為我畫的生日禮！”

第十二章 木逢枯時新添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