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寇季一席話說完，王曾臉十分難看，他咬著牙道：「老夫承認，老夫等人加起來，也不如你……」

說完此話，王曾也不再瞞，他惡狠狠的道：「但皇權必須約束，若是不約束，讓皇帝由著子治理江山，遲早會塗炭生靈。

老夫知道你心裡對漢武帝劉徹那一套王霸之非常推崇。

劉徹是將大漢推上了頂峰，可民間百姓並沒有因此富裕起來。

所以漢因強而亡。」

寇季質疑道：「可你們分走了一部分皇權，卻也沒有讓百姓富裕起來。你們只是讓自己富裕起來了。你們只是從皇帝手裡拿走了權力，然後將皇帝榨百姓，變了你們榨百姓。

所造的後果遠比皇帝榨百姓要大，從而也導致了民間造反者頻出。

更可悲的是，你們做錯了事，還不知道悔改，只是想盡辦法維持著大宋這一條破船搖搖晃晃的前行。」

王曾聽完了寇季一席話，臉更加難看。  想獲取本書最新更新，請訪問ＳＴＯ５５．ＣＯＭ(5,0);

王曾咬著牙道：「老夫跟他們不一樣。」

寇季毫不客氣的道：「你是跟他們不一樣，可像你這樣的員，朝野上下又有幾人？你若是政事堂以外的員，你做好了自己的一切，坐看江山敗亡，坐看蛀蟲們瘋狂的啃食大宋。

也無可厚非。

可你是政事堂的相爺，你有責任扭轉大宋現在的局面。

你推卸不了。」

王曾有些氣虛的道：「老夫在做……」

寇季反問道：「在做什麼？好言相勸嗎？告訴那些吃慣了人喝慣了人的士大夫，讓他們改吃素，你覺得他們會聽你的？

你又不是什麼稚子，你應該清楚，你幫他們吃喝，他們就聽你的，你一旦違背了他們的意願，他們就會和你反目仇。

家僅僅不讓他們從商，他們就掀起了如此大的一場變局，差點讓汴京城出現了叛。

你若是不讓他們吃喝，你信不信他們會生吞了你？(5,0);

我知道你老倌心懷家國天下，不願意看到殺戮過甚。

但你也應該明白，什麼做重癥要下猛藥。

現在，我不想再跟你討論這些，因為就算你以死相，也改變不了我和家的意志。

該殺的人，一個也活不了。

該活的人，一個也不會死。

我現在只想知道，你老倌為何在遼府見過我以後，就經常跳出來為難我？」

王曾痛苦的閉上眼，咬著牙道：「你和家沒有敬畏……」

寇季沒有言語，盯著王曾。

王曾再次開口，「你和家對人命沒有敬畏，必須約束。你們本來就手握著天下所有人的生殺大權，若是不加以約束，讓你們放開了殺，還不知道有多人會死於非命。」

寇季皺眉道：「我不是一個嗜殺的人……」

王曾猛然睜開眼，瞪著寇季質問道：「老夫若是不阻止，金水橋門口那些被人教唆的百姓能活？」(5,0);

寇季坦言道：「不能！」

王曾厲聲道：「那你還說你不嗜殺？他們只是被人教唆，罪不至死。」

寇季皺著眉頭沒有言語。

王曾喋喋不休的道：「家是龍，行雲布雨，降下雷霆之怒，那是他的權力。所以家即便是嗜殺一些，老夫也能容忍。

但你為宰執，不僅不約束家，殺反而比家大，老夫就難以容忍。

帝王一怒，浮百萬。

加上你寇季從旁協助，百萬怕是都擋不住。

那些都是我大宋的百姓，不是域外的蠻夷。

我們可以對蠻夷興王霸之，甚至絕戶滅族都在所不惜。

但是對於我們宋人，要始終保持一份仁慈。

罪不至死的就應當依照律法裁定，罪不容誅的也得仔細核查以後再行殺伐。」

寇季沉了許久，緩緩開口，「你去刑部吧。以後我和家儘量不手殺人，要置任何人，就給刑部，由你仔細核查，依照國法論。」(5,0);

寇季雖然不怎麼贊同王曾的話，但王曾的話確實到了他。

他和趙禎殺人確實不怎麼留。

一些有機會活的人，落在了他們手上，確實會死於非命。

他和趙禎為了震懾世人，下手確實夠狠。

有王曾在一旁盯著也是好事。

他和趙禎殺人殺習慣了，也有人從旁提醒，免得他們二人殺出什麼滔天大孽。

王曾聽到了寇季的話，仰著頭道：「老夫已經決定乞骸骨了……」

寇季瞥了王曾一眼，淡淡的道：「由得了你嗎？」

王曾憤怒的道：「老夫難道還不能決定自己的去留？」

寇季不咸不淡的道：「你可以求去，但我和家以後殺人的時候，會告訴世人，這是你的建議。」

王曾差點沒被寇季這話給氣吐，「世人都知道老夫不是那種酷吏！」

寇季淡然道：「家印了一千萬份邸報，下發到各府、各縣、各村。我覺得這是一個有益於大宋的產業。(5,0);

所以簡易家設立一個書報鋪子，將朝廷的時政、要聞，以邸報的行事傳達給每一個百姓。

民間蒙學的第一批學子已經到了結業的時候了，以後我大宋的讀書人會越來越多。

相信不久的將來，我大宋所有人都會識字。

書報鋪子發行的書報，每一個人都會看懂。

我每天讓人在書報上面刊登一篇關於你勸解家和我下殺手的文章。

你覺得效果會如何？」

王曾差點沒被寇季氣吐，他吹鬍子瞪眼的衝著寇季怒吼，「你！你！你無恥！」

寇季就像是沒聽到王曾的話，自顧自的繼續道：「順便將此事告訴那些想求名的老迂腐們，讓他們乖乖做事，別蹦躂。

不然我就讓他們名聲喪盡。」

王曾氣的從床上爬起來，衝著寇季大吼，「你要做權臣嗎？！」

寇季淡然笑道：「沒興趣，等我將大宋扶上了正途，我就會離開汴京城，前往韓地治理我的封地。(5,0);

我祖父位極人臣，果斷而去，因此超凡聖。

我若是效仿我祖父，在位極人臣的時候而去，我也能超凡聖。

一門雙聖，寇氏一門註定會被人世世代代敬仰下去。

我和我祖父也註定會被後世無窮的子孫奉上神壇，頂禮拜，經久不絕。

與此相比，權臣算個屁？

等我老了，坐在權臣的位置上，註定會被你們所有人針對，也會被你們所有人嚴防死守著。

我還不如而去，站在局外，讓你們所有人敬著我。

雖然手裡沒了權勢，頭上沒了高高爵。

但所有人見了我，都得躬我一聲老祖宗。

我都老祖宗了，讓他們辦點事，他們總不會拒絕吧？

到時候我想幹嘛就幹嘛，遠比當權臣有趣多了。」

王曾聽完了寇季的一席話，心裡是又驚又氣。(5,0);

他指著寇季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乾脆將子往床上一甩，假裝昏死過去了。

一個想要跳出三界外的權臣，他拿人家一點脾氣也沒有。

寇季見此也不再多留，只是對王曾說了一句，「明天記得去吏部坐衙，吏部尚書回頭會調任禮部，禮部尚書陳執中回頭會調任到吏部出任左侍郎。」

「老夫才不會做你門下走狗！」

「等書報出來了，第一篇就寫上《王公奏請改立商律論》……」

「老夫要去韓地找寇準理論！！」

「哈哈哈……」

「……」

寇季大笑著離開了王府，吩咐馬夫驅車回了竹院。

一回到竹院，發現幾個學生都在。

一個個用崇敬的目看著他。

寇季一邊帶著他們往書房走，一邊淡然問道：「怎麼？我臉上有花？」(5,0);

趙潤有些激的道：「先生，您前兩天太威風了，一人鎮一城，嚇的滿城的人瑟瑟發抖。」

寇季失笑道：「我有什麼威風，都是藉助將士們的威風而已。若是沒有將士們助威，汴京城裡沒人怕我。」

趙潤立馬反駁道：「才不是呢……我母后說了，汴京城裡能有如此威風者，就您和我父皇。我母后還說了，從我大宋立國至今，有如此威風的大臣，只有您。

即便是昔日權傾朝野的趙普，比您也差之甚遠。」

寇季笑著搖頭道：「胡說八道……」

趙潤倔強的道：「我覺得我母后說的沒錯。」

寇季沒有搭理趙潤，而是看向了王安石和曾鞏。

王安石和曾鞏一臉正的盯著他，眼中充滿了敬重。

寇季笑著道：「有沒有生出大丈夫當如是的覺？」

王安石毫不客氣的道：「有！」

曾鞏十分謙遜的道：「不敢想！」(5,0);

寇季哈哈大笑，「無論是你們敢想，還是不敢想，都不要想。我這麼做，全賴家的信任。

你們要是學我，會死的很慘。」

王安石認真的道：「我覺得是先生的功勞擺在那兒，沒人敢不敬。」

曾鞏深以為然的點頭。

寇季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言，領著他們到了書房，給他們布置了課業以後，讓他們去學習。

寇季自己坐在書房裡，琢磨起了商律，同時關注起了汴京城外的向。

大宋以前的商律十分簡單，且大多數都顯得模稜兩可，裡面能鑽的空子多的嚇人。

寇季和趙禎與其說是修訂商律，不如說是再造商律。

寇季自己在府上研究了些時日，又去政事堂和戶部的員，以及已經暴出的稅務司的司使范仲淹研究了多日。

最終開始起草起了新的商律。

值得一提的是，王曾雖然，但最終還是乖乖的跑到了吏部去出任吏部尚書。(5,0);

他的參知政事的職位仍舊被保留著，但他卻再也沒有到過政事堂，政事堂了寇季一人的一言堂。

隨著寇季起草起了商律，汴京城的盪終于歸於了平靜。

除了一部分員被斬，朝堂徹底淪為了趙禎和寇季二人說話的地方外，並沒有其他變化。

如今滿朝文武都夾著尾做人，寇季和趙禎說的話，無人不應。

汴京城是平靜了。

可地方上的盪才剛剛開始。

隨著趙禎的鐵律不斷的向地方上擴散，地方上的員和豪門大戶毅然決然的起反抗。

他們本不在乎反抗趙禎的後果。

因為以前的種種經驗表明，只要他們團結一心反抗朝廷，最終服的就是朝廷。

但是，他們顯然沒有明確的意識到現如今的朝廷，已經跟以前大大的不同。

現如今的朝廷不會跟他們妥協。

他們想借著謠言煽百姓鬧事。(5,0);

這是他們慣用的把戲。

百姓們經常會因為他們放出去的謠言，幫他們做許多事。

比如聚眾鬧事、暴起傷人、亦或者造反。

他們知道了朝廷政令以後，快速的放出去了謠言。

只是謠言還沒有傳遍地方上，就迅速的被掐死。

一張張的邸報出現在了各家各戶手裡，通過他們家中識字的蒙的，他們輕易的知道了邸報的容。

百姓們在得知了家要對付那些吃人喝的員以後，拍手稱快之餘，果斷的站在了一旁，興致的看起了員們被朝廷懲治的大戲。

無論員和員背後豪門大戶如何煽，百姓們都沒有鬧過事。

最後員們和員背後的豪門大戶，集中了家裡的僕人和佃戶，又花錢僱傭了一幫子百姓，開始一起鬧事。

然而，不等他們行兇。

地方兵馬就風風火火的了各個城池，快速的將他們驅散。(5,0);

地方監察使被地方兵馬和武德司的人迫著，將那些鬧事的百姓背後的主謀緝拿歸案。

員和員背後的豪門大戶鬧不事，就只能用罷市相要挾。

他們以為他們罷市了，地方的商業就會陷到癱瘓，其他各行業有也會到巨大的影響，而陷癱瘓。

但是他們失算了。

在他們罷市以後，一群紅著眼靜等著發財的商人，湧進了他們所在的城鎮，代替了他們撐起了地方上的商業。

他們得到了朝廷的許諾，跟朝廷簽訂了契約。

他們已經從大權貴家裡而出。

如今正是大展拳腳給自己賺家業的時候，沒有人會放棄這個搶占市場的大好機會，也沒有人願意放棄這個富家立戶的機會。

地方上最先立其的就是糧行。

當那些員和員背後的豪門大戶看到新起的糧行兜售著常平倉的陳糧以後，他們就絕了。

(5,0);

他們就算再富。也富不過朝廷。

他們就算是再能囤糧，也比不上朝廷的常平倉。

更別提在東南角的趾府，每一個季度都會有大批的糧食運送到大宋。

蔡齊到了趾以後，其他的政務都暫時放在了一邊，先帶著人將趾已經開墾出的糧田種滿。

然後一邊繼續開墾糧田，一邊發展其他。

蔡齊到趾已經小半年了，趾了糧食割了一茬，第二茬也快了。

趾糧產十分高。

但人口卻十分。

所以留足了趾百姓日常用糧以後，蔡齊將剩餘的糧食一口氣全部發賣給了朝廷。

價格低的令人髮指。

最關鍵的是，走水運，消耗低、運費也低。

所以趾的糧食了大宋以後，大宋的糧食前所未有的充裕。

寇季第一時間就讓地方上將常平倉的陳糧倒了出來，囤進去了新糧。(5,0);

地方上新開的糧行，拿著朝廷常平倉里的陳糧大肆兜售，徹底將地方上的糧價下去了一半。

也徹底將那些員和員背後豪門大戶想要造出糧荒，迫朝廷服的心思給摧毀。

有道是手裡有糧，心裡不慌。

地方上百姓不會因為肚子而發愁，更不可能在重兵巡視下鬧事。

所以百姓們過的很安逸。

鹽是營、糧食如今跟營沒區別、兵還在朝廷手裡握著。

百姓們什麼壞事也不會幹。

地方上的員和員背後的豪門大戶，本鬧不出什麼大的禍端。

偶爾有一些二愣子為了貪錢，被地方上的豪門大戶教唆者殺人，引起盪，也會在第一時間被彈下去。

豪門大戶會被抄家，家裡的人會被發配。

敢鬧事和教唆別人鬧事的豪門大戶，一戶一戶的消失。

市場上的商業份額在不斷的被侵占。(5,0);

稅務司的人走到了明面上，站在各家豪門大戶門口瞧著門要查閱帳目。

當三天時間一到，地方上兵馬配合著武德司的人，嚴格的執行了趙禎的鐵律。

地方上的員和員背後的豪門大戶，瞬間哀嚎一片。

朝廷藉此輕輕鬆鬆的將稅務司放到了明面上，沒有引起任何反彈，因為在這種況下，沒人關注稅務司。

百姓們因此獲利，因為他們看到了往日欺辱、榨他們的豪門大戶一戶戶消失。

他們拿回了本該屬於他們的田產，還花了一些錢從衙門裡購買到了更多的田產。

地方上的員和員背後的豪門大戶算是倒霉了。

幸好有不地方上的員和員背後的豪門大戶果斷選擇了服，不然地方上的員和員背後的豪門大戶得全軍覆沒。

此次盪，唯一的壞就是。

大宋的員再次陷到了不夠用的狀態。(5,0);

政事堂里。

寇季著地方上奏上來的奏報，一臉慨。

「朝廷有明文，員不得從商。可從地方上遞上來的奏報看，朝野上下的員，有九九的人背後在從商。

我大宋真正遵從此制的員，居然不足一。」

「你是在譏諷老夫對此事視而不見嗎？」

王曾坐在寇季對面，臉十分難看。

寇季放下了手裡的奏報，直言道：「商勾結，禍患無窮。商一，社稷必亡。你們這些所為的能臣、幹吏，將大宋經營了這麼多年，就經營出個這？

就這還好意思自吹自擂的說自己是什麼能臣？」

王曾老臉一紅，低聲喝道：「老夫已經承認不如你了，你也不用再拿話辱老夫！」

寇季質問道：「那重癥要下猛藥這句話你可認？」

王曾咬著牙道：「老夫……認！」

寇季滿意的點頭道：「你認就好，那以後千萬別在找我麻煩了。」(5,0);

王曾瞪著眼沒有言語。

寇季大大咧咧的坐在座椅上，問道：「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王曾將一份文書放在了寇季面前，惻惻的道：「你這藥下的太猛了，以至於地方上的員被拿下了足足五。

若不是老夫寬恕了其中一些人的罪過，恐怕會更多。

如今地方上的員不夠用，你說說，怎麼辦吧？」

寇季沉了一下，道：「將地方上那些罪不至死的犯發配到邊陲，將邊陲上那些有政績的員換回來。

如今的朝廷，能者上，庸者下。

只要能幫朝廷安邦定國，出可以不論。」

王曾皺著眉頭道：「此舉只能彌補一部分低級員的缺失，卻彌補不了中層員和一些地方大吏。

此次被罷黜的知府足足有五人。

朝中員被你殺了不，如今各個衙門都缺人，本沒有外派的可能。(5,0);

地方上也沒有合理的人手補充。

你要扶韓琦做一個真真正正的一府之尊，老夫也著鼻子認了。

可人還是不夠。」

寇季思量著道：「將地方上的監察暫時扶正，彌補一下地方上的主缺失。兩府、三州、四縣，設立三級巡查，彌補監察上的缺失。

如此一來，應該能出不員。」

王曾沉著道：「地方上監察不利，容易出現禍端。」

寇季道：「暫時讓武德司的人涉監察。」

王曾瞪起眼，「武德司一群走狗，怎麼能涉地方監察？那群人為了立功，什麼事都敢幹，更沒有底線。」

寇季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你不準許他們涉監察，他們就不監察了？」

王曾吹鬍子瞪眼的道：「那能一樣嗎？他們居於幕後，就是一群走狗。我們隨時隨地可以打斷他們的狗。

但是他們走到了臺前，就是一群狼，隨時隨地能吃人。(5,0);

一群沒有底線的走狗大行其道，對我大宋危害十分大。」

寇季坦言道：「是急從權，等到朝廷不缺員用了，就將他們趕回幕後。」

王曾沉聲道：「怕就怕請神容易送神難。那群走狗耍起了險手段，什麼事都敢做。栽贓陷害、刺王殺駕，無所不用其極。

他們一旦得勢，你就是最危險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