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頌》第0976章 一代新人換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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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法禮不外乎人,刑部和大理寺在那個位置上,總會被一些朝中的員用到,他們上門請託,刑部和大理寺總會賣一些人。
一來二去就多出了一些沒辦法見人的案子。
包拯如今要將這些案子翻出來,重新審理。
他們自然不願意。」
寇季如實將包拯清查舊案背後所牽連到的利害關係告訴了趙禎。
趙禎聽完以後,有些不悅的道:「朕在理皇親國戚的事上都不敢講人,他們倒是給朕講起了人了。刑部、大理寺,那是理大案、要案、人命案的地方,出一個紕,那就是一條人命,豈能被人所左右。
讓包拯查,狠狠的查,朕倒是很想看看這背後有多蠅營狗茍。」 最新章節盡在sto🍍.co🌌m,歡迎前往閱讀
趙禎如今比較剛正,眼中非黑即白,沒有灰地帶。
所以在聽到了包拯清查舊案背後的以後,果斷要讓包拯徹查下去。(5,0);
寇季對此並沒有異議。
他覺得當皇帝的就該是如此,眼中非黑即白,不能經常停留在灰地帶,更不能容忍灰地帶存在。
皇帝眼中若是能容下灰地帶,那下面的員就敢將所有的灰變黑,甚至還會將所有的白變灰。
人的和野心是沒辦法填滿的。
只要最上面的人給開口子,最下面的人就能將口子變一片天。
所以上面的人必須將所有的口子堵死,下面的人才沒口子可鑽,更沒辦法將口子變一片天。
就比如登聞鼓的事。
朝廷在準許了寇季奏請給各地衙門設立登聞鼓以後,也批準了打殺威棒的事。
朝廷批準地方衙門打殺威棒,目的是為了杜絕地方上誣告風的事發生。
但地方上在執行這一條政令的時候,殺威棒很有可能就會變殺人棒。
只要地方是一個貪財的人,只要被告者餵飽了地方,那麼原告在衙門時,就會被殺威棒給打死。(5,0);
地方上員的殘忍和膽大,總是會超乎所有人的想像。
也正是因為如此,民間才會有那麼多冤案。
趙禎想要看看刑部和大理寺辦理的舊案後面有什麼,所以他對那些彈劾包拯的奏疏置之不理,不僅如此,還親自寫了一份徹查的手書,派陳琳送給了包拯。
此事一出,彈劾包拯的奏疏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趙禎此舉,明擺著就是告訴所有人,朕在為包拯撐腰,朕讓包拯查的,你們對包拯不滿,就是對朕不滿,為朕的臣子,對朕不滿,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滿朝文武在察覺到了包拯的深意以後,那個還敢彈劾包拯。
想要用一些險的手段對付包拯,他們都不敢。
因為當朝首相寇季,是一個最討厭員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同僚的。
想當初朝堂上的人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李迪,被寇季罵了一個狗噴頭。
寇季當初沒那麼大權柄在滿朝文武手裡保住李迪,所以李迪最後被罷落,流落到了河西。(5,0);
如今寇季權勢滔天,跟寇季作對的人幾乎不會有好下場。
他虎目盯著朝堂,誰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用險的手段?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沒辦法彈劾包拯,就只能效法寇季舊事,上書為包拯請功,把包拯的功勞說的大大的,政績說的多多的,讓趙禎和寇季將包拯安排到一個更符合他功勞和政績的位置上。
簡而言之,請朝廷為包拯升。
可惜,包拯不是張綸。
包拯是進士出,所以沒有人因為他出的關係,刻意的打他。
所以他建立的功勞都得到了朝廷的褒獎,而且升的速度還很快,堪稱平步青雲。
所以刑部和大理寺奏請為包拯升的奏疏並沒有人理會。
趙禎和寇季沒有理會刑部和大理寺的員奏請為包拯升的事,但文彥博等人卻看著眼紅。
都是一個先生坐下的學生,你包拯才京多久,就讓這麼多在京員為你請功了。(5,0);
我們什麼都沒做,也沒人為我們請功,那豈不是說我們不如你?
文彥博等人一個個都是人傑,自認在才學和能里上都不輸給包拯。他們又豈能讓包拯專於前?
於是乎,在禮部的奏請朝廷清查天下蒙學,看看天下蒙學是否準確的鋪設到了他該鋪設的地方,有沒有人在這過程中貪財?
縣學、府學是不是該設立了?
如今第二批和第三批蒙都快畢業了,朝廷再不設立縣學和府學,那豈不是將好不容易培育出來的人才給浪費了?
禮部的風波剛剛掀起,還沒有為定居,在戶部的也開始奏請朝廷清查天下人口和田畝。
給出的理由很充分。
朝廷近些年大批量往外遷移百姓,遷移走的百姓多多留下了一些地。
其中以軍戶遷移出中原腹地的時候留下的最多,但是朝廷並沒有收到數量龐大的田畝,所以必須徹查一下,看看那些遷移出去的百姓留下來的田產被誰占了。(5,0);
趙禎對田產很看重,所以戶部的奏疏遞上來以後,趙禎想都沒想就批了。
並且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叮囑戶部一定要嚴查、徹查,必須給他一個代。
趙禎需要一個代,那不殺幾個人,不查出一些數量的田產,恐怕很難代。
當趙禎奏準了戶部的事以後,吏部、工部、兵部、鴻臚寺等多個衙門,相繼奏事。
各個衙門奏請的事,就像是倒進油鍋里的水,引著整個油鍋沸騰了起來。
陳堯佐大把大把的掉頭髮,王曾一雙眼靜布滿了。
兩個老倌一左一右守在寇季邊,瞪著眼睛盯著寇季。
寇季放下了批閱奏疏的筆,左右瞧了一眼,短期了桌上的茶杯,淺嘗了一口,疑問道:「二位這個時辰不在史臺和刑部坐衙,跑到政事堂里來做什麼?難道家已經擢升二位為參知政事了?二位以後要在政事堂里辦差了?」
兩個老倌瞪著眼睛不說話,就那麼兇狠的瞪著寇季。(5,0);
寇季放下了茶杯,不咸不淡的道:「幾個意思啊?說說?」
王曾聲音沙啞的道:「包拯是你學生?」
陳堯佐質問道:「唐介是你門上客?」
寇季義正言辭的道:「嚴格的講,包拯只能算是我門生,不能算是我學生。他雖然稱呼我為先生,可我並沒有傳授給他什麼學問。
像是壽王、王安石、曾鞏、蘇景先、蘇軾、狄詠幾個人,才算是我學生。
唐介倒是去我府上拜會過,但也僅僅是下拜會上,求指點而已,並不算是門上客。
我寇府門檻高,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為我寇府的客人。」
王曾吹鬍子瞪眼的道:「老夫不管他是你門生還是你學生,你教唆他謀害老夫,就是你的不對。」
寇季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了王曾一眼,不解的道:「教唆他?謀害你?如此大的罪過,我可承擔不起。你為刑部尚書,應該清楚大宋刑律,教唆他人謀害別人命,那可是大罪。意圖攀咬誣害朝中重臣,也是大罪。」(5,0);
王曾惱怒的喊道:「老夫今歲六十有六了,早已不敵當年了。力也沒當年旺盛了。你教唆者他,沒日沒夜的找老夫,害的老夫是吃不好睡不好,即便是回到了府上,他也能找上門。
他扯起老夫的袖子,一聊就是一宿。
老夫的子骨哪扛得住?!」
寇季挑著眉頭道:「年輕人向年長者求教,有問題嗎?」
王曾吹鬍子瞪眼的道:「你就是想讓他一直找老夫,然後累死老夫!」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你好歹也是有份有名的人,如此冤枉好人,真的好嗎?包拯要清查刑部和大理寺的舊案,是不是你點頭準許的?
是不是你點頭準許了以後,他才上了奏疏給我和家?
如今嫌他煩了,你不在自己上找一找原因,卻往我上栽贓,是何道理?」
王曾怒喊道:「那是你的計?」
寇季沒好氣的道:「是不是計暫且不論,你一個刑部尚書,還能被一個下給拿了?嫌棄他煩,嫌棄他打擾了你的清淨,將他拒之門外就好了啊?」(5,0);
王曾咬牙切齒的道:「一個為了翻舊案,沒日沒夜將自己埋在卷宗堆里,每餐只吃兩個餅、一碗清水的人,你讓老夫如何拒絕?
每次他出現在老夫前,老夫聞到他那上的菜油味,就知道他又點燈熬油忙了一個晚上。
如此為國為民的幹才,你讓老夫如何將他拒之門外?」
寇季攤開手道:「所以歸結底,是你自己下不了狠心,縱容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找你,最後把你自己弄的力不濟。
那你憑什麼怪罪到我頭上?」
王曾蠻橫的道:「老夫不忍心對他惡語相向,所以只能怪你教徒不嚴。」
寇季惱了,「我什麼也沒教!」
王曾十分無賴的道:「是你的門生,你就有教導之責。」
寇季瞪著眼,惡語相向,「他怎麼沒累死你呢!」
王曾冷哼道:「謀害朝中重臣可是大罪。」
「真要是覺得自己力不濟,就趕盡乞骸骨,免得累死在任上,家還得為你掉眼淚。」(5,0);
寇季十分惡毒的詛咒著王曾。
王曾仰著頭道:「你那個門生只要收斂一點,老夫覺得老夫還能多活幾年。」
寇季喝道:「你活著就是個禍害。」
王曾毫不客氣的道:「禍害的就是你!」
陳堯佐見兩個人鬥斗的沒完沒了,忍不住道:「你們兩個能不能緩緩,能不能把我的問題解決了,你們再鬥?」
寇季目一瞥,瞪著陳堯佐,一點兒也不客氣的道:「你也被累著了?」
陳堯佐搖頭道:「那倒沒有……」
寇季微微挑起眉。
陳堯佐嘆了一口氣道:「太閒了……」
寇季沒好氣的道:「閒著還不好?我不得每天什麼都不做,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再找幾個人兒伺候上。那日子過的比神仙還舒服。」
陳堯佐嘆著氣道:「自從唐介了史臺,大大小小的事務,他都有奏本,事無巨細。一個多月了,老夫一個奏本也沒有上。(5,0);
老夫每天無所事事,夜夜失眠,總覺得自己尸位素餐。
如今天天掉頭髮,再掉下去,老夫就該去大相國寺當主持了。」
寇季不懷好意的道:「挨一刀去陪陳琳也行。」
陳堯佐果斷搖頭道:「那可不行?」
寇季冷笑道:「害怕了?」
陳堯佐一臉正的道:「老夫一個國之肱骨,挨了宮刑宮,別人會說家不仁的,對家名聲不利。
為了家的名聲著想,老夫還是勉為其難的繼續在史臺坐著。」
寇季冷哼道:「你倒是會給自己找藉口的。」
陳堯佐揪著鬍鬚,大義凌然的道:「為人臣,不能陷家於不義。」
寇季瞥了陳堯佐一眼,又瞥了王曾一眼,哼哼道:「所以你們兩個跑到我這裡來鬧,純粹是因為手下太能幹?」
陳堯佐仰頭看起了布滿烏雲的天。
王曾低頭數起了地上的磚石。(5,0);
寇季說出了他們的心裡話,但是他們不能承認。
承認了手下太能幹,那就等於承認了自己有那麼一丁點無能。
二人如今也算是名聲赫赫的人,怎麼可能承認自己無能呢?
寇季剛要開口跟兩個老倌說幾句,就見陳堯咨哼哧哼哧的了政事堂。
見到了陳堯佐和王曾以後,先對寇季躬一禮,然後對陳堯佐躬一禮,喊了一聲『二哥』,最後對王曾微微拱了拱手。
無論是陳堯佐還是陳堯咨,年齡都比王曾大。
陳堯咨給陳堯佐躬施禮,那是因為陳堯佐是他親兄長,他必須敬重,跟品級無關。
對王曾拱了拱手,純粹是二人平級,沒必要對王曾彎下腰。
陳堯咨能率先跟王曾施禮已經算是客氣了。
若是二人無關無爵,走到大街上見了,王曾得率先給陳堯咨施禮,稱呼人家一聲長者。
寇季見到了陳堯咨,沒好氣的道:「你也是因為手底下的人太能幹了?所以跑到我這裡來訴苦的?」(5,0);
陳堯咨聞言一愣,瞧了一眼陳堯佐,又瞧了一眼王曾。
兩個老倌順勢將頭別到了一旁。
陳堯咨見此,哈哈一笑,明白了寇季話里的意思,他衝著寇季嚷嚷道:「老夫是來找你要人的。兵部上下如今都是一群蠢蛋,讓他們做一點小時都做不好,看著就讓人來氣。
你門下那些能幹的門生還有沒有?
分兩個給老夫。」
寇季聽完了陳堯咨的話,點了點頭,道:「自從軍製革新以後,兵部的人大多都是行伍出,一個個行軍打仗都是好手,文事上必然有些欠缺,你應該好好引導,同時擢升一些人才才行。
你是進士出,學富五車,又出自於宦世家,年輕的時候多擔任的是文職,所以理起文事,如魚得水。
但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的出,更不能要求那些沒有多學問的人,理文事理的比你還好。」
陳堯咨嚷嚷著道:「就算如此,你好歹也給老夫安排一兩個寫字好看的啊?一個個寫字跟狗爬的似的,老夫看著心裡就不痛快。」(5,0);
寇季翻了個白眼,「軍方的文書和調令,能看懂就行了,要求那麼高做什麼,考進士啊?」
陳堯咨咬著牙道:「此事老夫咬著牙認了。但是今歲朝廷的武舉,必須由老夫來主持,老夫得選一些既通兵法,又通學問的。」
寇季沉著道:「你主持也行,但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不許將那些所為的陣圖再拿出來了。
若是再讓我發現武舉科考中出現陣圖,小心我跟你翻臉。
上一個在武舉中將陣圖當考題的考,已經被我給砍了。」
此話一出,不等陳堯咨開口,王曾率先開口道:「陣圖乃是太宗……」
王曾僅僅說了幾個字,見寇季和陳堯咨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他,立馬閉上了。
陳堯咨哼了一聲道:「戰場上地形萬變、敵萬變,戰陣也得跟著瞬息萬變。拿著陣圖擺陣、營造關塞,那就是找死。
你來來回回就是一套陣圖,還是一套不合時宜的地圖,你不吃敗仗,誰不吃敗仗。(5,0);
更重要的是,拿陣圖的人往往守不住。
陣圖還沒有到前方的將士手裡,敵人就已經拿到了陣圖。
如此形下,還打什麼仗?
自縛雙手去敵營里待著,也比跟敵人對壘舒服。」
王曾聞言,臉有點難看。
陳堯佐冷哼了一聲,衝著陳堯咨喝斥道:「閉!太宗定下的國策,豈是你能妄議的。」
陳堯咨哼了一聲,沒有再開口。
再說下去,被有心人盯上,一個誹謗太宗的罪名就逃不掉了。
雖然趙禎也清楚太宗趙義給將士們陣圖,讓將士們拿著陣圖行軍布陣、營造關塞有點坑爹。
但是明面上不能講。
講了就是有悖孝道,容易被人罵。
有人實話,趙禎就得置,不然還是會被人說有悖孝道。
寇季見氣氛有些尷尬,擺著手道:「行了行了,陣圖的事雖然是太宗定下的國策,但是低下一些人制定陣圖的時候,也不會事事都求助於太宗。(5,0);
所以很多陣圖都是低下的人瞎琢磨出來的。
錯在那些瞎琢磨的人。」
寇季雖然十分鄙夷趙義的做法,但是此時此刻,他得說點好聽的,幫趙義開,順勢幫陳堯咨開。
因為趙義的愚蠢,折辱了一個國之幹才,劃不來。
陳堯咨聽出了寇季在為自己開,臉緩和了幾分,附和了兩句後,直言道:「你不必擔心,我不會讓陣圖再出現在軍中的。更不會挑選那些只會紙上談兵的人做武進士。」
寇季點著頭道:「如此,今科武舉就有你主持,我會讓樞院出一個人當副考。」
陳堯咨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言為定。」
寇季叮囑道:「選武進士的時候,一定要重視進士們是不是忠君國之人。他們中間很大一部分人會出任各個軍中的監軍,僅有一小部分人會為軍中的掌兵之人。」
陳堯咨鄭重的點點頭,離開了政事堂。
陳堯咨離開以後,寇季對陳堯佐和王曾道:「二位若是覺得力不濟,那就乞骸骨吧。」(5,0);
陳堯佐和王曾瞪著眼珠子看著寇季。
寇季嘆道:「二位要學會放下。別牢牢的抓住權力,最後累死在任上。劃不來,也不值得。
後輩的才能你們都能看到。
後輩能不能肩負你們的重任,你們也能覺到。」
陳堯佐不甘心的道:「沒有老夫等人把關,他們能將朝政理好?」
寇季直言道:「那些後輩們衝勁十足,你們覺得你們得住?別人我不敢說,我門下的門生,一個個都是有的俊傑,他們可以說是我大宋升最快的一批人。
他們不像是已故的太憲公蘇易簡,一個人獨領風。
他們是一群人齊頭並進。
猶如浪,來勢洶洶。」
陳堯佐和王曾聽完了寇季的話,心頭浮起了一失落,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王曾盯著陳堯佐長嘆道:「你老了……」(5,0);
陳堯佐苦著臉道:「你也是……」
王曾幽幽的道:「罷了罷了,我們再在朝中坐一些日子,好好的考校一下後輩,他們若是真的能接替我們擔起大宋的重任,我們就主求去。
免得被人彈劾貪權位。
也免得被一群小輩看輕了。」
陳堯佐遲疑了一下,贊同的點點頭。
他比王曾足足大了十歲,子骨卻比王曾朗。
但即便如此,他已經白髮蒼蒼,老態龍鍾,如今又開始起了頭髮。
一想到自己頂著一個腦袋站在朝堂上,被後輩們私底下嗤笑,他心裡也不痛快。
兩個老倌背負著雙手,彎著腰,一步一挪的出了政事堂。
兩個老倌為了大宋勞了半輩子了,要舍下一切離開,很難很難。
寇季覺得自己勸兩個老倌乞骸骨,有點殘忍。
但朝堂就是一個殘忍的地方。
你力不濟的時候不離開,還霸著權勢不放,那就是草菅人命,草菅天下人的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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