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向嫣痛快的答應了一聲，立馬派人去傳話，同時吩咐丫鬟們去燒熱水，讓寇季洗漱一下。

寇府有一個很大的洗澡池子。

寇季平日裡喜歡在池子裡洗漱。

澡盆那個東西，他真的用不慣。

丫鬟們燒好水，將池子注滿了以後，寇季就舒舒服服的躺了進去。

寇季躺進了澡池沒多久，蘇軾鬼頭鬼腦的了進來。

隨後蘇景先、狄詠、趙潤、趙澤都先後了進來。

王安石和曾鞏在洗澡房外見蘇軾等人沒有被趕出來，也進了澡房。

幾個小傢伙多天降大星都十分好奇，所以本沒有半點睡意，一個個的湊到了寇季面前，抓著寇季詢問大星的種種。

寇季不厭其煩的給幾個小傢伙講了一番大星墜落，又答應了回頭帶他們去近距離觀看大星，才擺了一幫小傢伙們的糾纏。

寇季送走了小傢伙們，洗漱乾淨，回到了自己的臥房以後，倒頭就睡。(5,0);

他十分睏乏，所以沾了枕頭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起床以後，有人匆匆了寇府，將一個字條遞給了寇季。

寇季看過了字條，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向嫣一邊幫著寇季整理冠，一邊疑問道：「相公緣何嘆氣？」

寇季嘆道：「王曾帶著人堵了後宮的宮門，迫著家冊立太子。家一怒之下，下令輟朝三日。」

向嫣遲疑著道：「冊立太子可是一樁好事，為何家不答應？」

寇季瞥了向嫣一眼，搖頭道：「短時間，確實是好事。可時間長了，就是催命符，要所有人的催命符。」

向嫣稍微思量了一下，就明白了寇季話里的深意。

向嫣幫寇季戴好了玉冠，問道：「相公不打算參與此事？」

寇季淡然道：「沒那個心。」

寇季整理好了冠，出了臥房大門，到了書房。(5,0);

他的幾個學生已經洗漱過了，也吃過了。

寇季給他們布置了一些晨讀的文章，然後下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一封封拜帖送到了他的面前。

全是他的學生遞的拜帖，寇季沒有將他們拒之門外，他吩咐管家出去給那些送拜帖的僕人說了見面的時間，那些前來送拜帖的僕人紛紛離去。

寇季吃過了飯，到了書房，教導了一會兒學生，已經到了中午。

寇季給他們布置了一下下午的課業，並且吩咐王安石照看著他們，然後自己去了偏廳。

到了偏廳以後，發現學生中年齡最大的兩位已經到了。

「學生范仲淹……」

「學生歐修……」

「見過先生……」

寇季了偏廳，擺擺手道：「不必客氣，速速落座，管家，上茶。」

管家答應了一聲，下去奉茶。(5,0);

寇季走到了偏廳正中坐下。

寇季瞅著自己兩個在史書上大名鼎鼎的學生，笑著問道：「你們今日遞上了拜帖，正式的求見我，是想找我求？」

范仲淹和歐修對視了一眼，一臉苦笑。

范仲淹拱手道：「先生說笑了，天下間人人皆知，求不該找先生，該找吏部尚書。」

歐修點著頭道：「學生等人此次前來，其實是想請教先生朝政。」

寇季點頭道：「即使如此，那就等他們到齊以後說吧。」

范仲淹和歐修皆點頭應允。

三個人在偏廳里，一邊品茶，一邊閒聊著。

由於三個人年齡各異，其中范仲淹足足大了寇季十多歲，歐修比寇季小了四歲。

所以三個人坐在一起，范仲淹更像是個先生，寇季和歐修更像是學生。

歐修還特地將此事說了出來，引的范仲淹苦笑連連。(5,0);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保證、文彥博、蘇洵、唐介、張方平等吩咐了竹院。

到了偏廳向寇季施禮以後，就坐到了一邊，陪著寇季說起了話。

等到所有人到齊了以後，寇季輕咳了一聲，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言歸正傳吧。」

范仲淹、歐修等人齊齊點了點頭。

范仲淹率先開口，「先生，王尚書奏請家冊立太子，並將家堵在了宮，家怒，輟朝三日。

學生們想著藉此跟王尚書一起奏請家冊立太子，先生以為如何？」

歐修等人在范仲淹說完話以後，齊齊點頭。

寇季沒有急著回答范仲淹的問題，而是淡然笑道：「冊立太子的目的是什麼？」

有點胖胖的富弼果斷開口，「自然是為了皇位有序傳承。」

寇季點點頭，笑道：「那漢太子劉據，唐太子李承乾，早早的被立為了太子，可有序傳承到皇位？」(5,0);

文彥博沉著道：「先生的意思是，現在立太子，有害無益？」

寇季再次點頭。

范仲淹沉道：「此事學生也想過。但家子嗣眾多，若是不早早立下太子，恐怕其他的皇子會生出異心。」

寇季坦言道：「家春秋鼎盛，早里太子有害無益。而且諸位皇子如今還年，還生不出什麼異心，等他們年長了以後，再奏請家冊立太子也不遲。」

包拯鄭重的道：「就怕到時候一個個皆是人傑，家不好選。」

寇季淡然笑道：「不是還有我嗎？我會提醒家該選誰的。」

范仲淹等人聽到寇季這話，便不再商議冊立太子的事。

寇季既然願意做定海神針，那他們沒理由為冊立太子的事奔波。

反正只要寇季不倒，他們這些猢猻就不會散。

他們如今掌控著朝中許多重要職能。

他們師徒一起發力，在朝堂上就是大勢，遠比王曾執拗的去找趙禎麻煩要強。(5,0);

「我們好不容易聚一次，就在府上吃個便飯再走。」

范仲淹等人今日前來拜會寇季，主要就是為了冊立太子的事。

如今寇季將此事下去了，那他們就沒有什麼其他的事要談了。

寇季將他們全部請到了膳堂，請府上的大廚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飯菜，然後陪著他們飲酒作樂、大吃大喝了一番。

到了傍晚，才將他們一一送走。

等他們走了以後，寇季自己鑽進了廚房，搗鼓了許久，提著個飯盒出了府，坐上了馬車往宮裡敢去。

馬車到了金水橋前，並沒有停留，而是一路了東華門。

寇季在擔任武臣之首的時候，就有宮中行馬的權力。

如今出任了文臣之首，自然也備了宮中行馬車的權力。

似王曾、陳堯佐、陳堯咨這三個老臣也有。

只是他們平日裡一般不用。

(5,0);

一是為了提醒趙禎，他們還年輕。

二是為了不離群眾。

場之上，做不到像是寇季一樣一騎絕塵，就得穩穩的紮在群眾當中，不然很容易被針對。

畢竟，上面的位置遠遠沒有下面的位置充裕。

上面的人不讓位，低下的人就沒辦法上去。

一個蘿蔔一個坑，不清除一個蘿蔔，是沒辦法空出新坑的。

寇季坐著馬車一路到了後宮宮門口，就看到了王曾帶著十數個文臣，穩穩的跪在後宮宮門口。

寇季略微掃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中間有一些人，跟王曾一樣，是心懷家國天下的，也有一些人是準備討好趙潤，博得擁護之功的。

寇季下了馬車，拿著放在車轅上的食盒，走到了跪在最前面的王曾邊。

在其他員注視下，緩緩的蹲在了王曾邊。

王曾跪了一天了，軀有些抖。(5,0);

見到了寇季，有氣無力的問道：「你是來陪老夫的？」

寇季果斷搖頭，「我不會幹這種蠢事。」

王曾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猛的瞪大了眼睛，喝道：「你覺得老夫在干蠢事？」

寇季毫不猶豫的點頭。

王曾吹鬍子瞪眼的喝道：「老夫在維護國本。」

寇季直言道：「你清楚維護國本的代價。」

王曾冷哼道：「為了大宋，老夫縱死無悔。」

寇季嘆氣道：「可壽王很冤枉。他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卻要因為你們的愚蠢而苦。」

王曾朗聲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其。壽王乃是皇室嫡長子，天生負大任，自然也要經歷常人難以想像的磨礪才行。」

寇季沉了一下，慨道：「這話其實有些偏駁，有些人一樣懷大任，但並沒有苦過心志、勞過筋骨、過。」

寇季指了指自己，道：「我就是這樣的人。」(5,0);

王曾不屑的道：「這才過去多久，你就忘了自己在夏州遇刺的事了？」

寇季搖著頭道：「那個是完全可以避免的。純粹是因為掃的將士出了疏，才讓西夏人抓到了可乘之機。

所以有沒有那次刺殺，對我坐上高位都沒有任何影響。」

王曾咬牙道：「所以你在告訴老夫，聖人說的話是錯的？」

寇季聳了聳肩膀，直言道：「只要是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我祖父也經常犯錯，他自己也承認，你不信的話我寫一封信遞到韓地去，讓他親自給你說道說道。」

王曾臉一黑，冷冷的道：「你既然不願意陪著老夫一起，那你就回去吧。」

寇季點點頭，將食盒推到了王曾面前，道：「你把東西吃了，我立馬走。」

王曾瞪著眼道：「你見誰諫言的時候會邊吃東西邊諫言？」

寇季沒有任何猶豫的指了指自己。

王曾破口大罵道：「你就是個不要臉的，你不算。」(5,0);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我親手做的。快嘗嘗，錯過了，以後可就再也吃不到了。到了九泉之下，說不定會氣的炸。」

王曾皺起了眉頭要拒絕。

寇季低聲道：「你不吃的話，我就讓宮裡的宦給你背後那些傢伙淋點水，晚上冷風一吹，能活下來的可不多。」

王曾差點被氣的跳起來，他目兇狠的盯著寇季。

寇季一臉的無所謂。

王曾咬牙切齒的道：「你狠！」

王曾知道寇季的子，所以他不敢仗著份跟寇季賭。

寇季那是真的敢說敢做。

後面那十幾個員，沒有寇季的門生，也沒有寇氏的故舊，寇季真要開了殺戒，肯定不會手。

王曾蠻橫的從寇季手裡奪過了食盒，將裡面的米飯、鴨魚、分給了背後的那些員，自己只留下了一壺米酒、一碗紅燒。

王曾抄起筷子，夾起了一塊紅燒，塞進了裡，緩緩的咀嚼了起來。(5,0);

寇季見此，低聲笑道：「我知道你大公無私，也知道你平日裡好吃一些甜，所以就為你做了一道紅燒。

為了確保它能穩穩的進你的肚子，我特地減了它的分量。

因為你肯定會將多的東西分出去。

只有的你才會自己留下。」

王曾正在品紅燒的滋味，聽到了寇季此話，臉上的神一僵，「只有燒是你做的？」

寇季嘿嘿一笑，「不然呢？你以為誰都有資格吃我寇季做的東西？」

王曾氣的沖寇季吹鬍子瞪眼。

寇季很滿意王曾的反應，甩著袖子大笑著離開了皇宮。

王曾一行人在宮裡一跪就是三日。

寇季每日都會準時送東西進去給王曾吃。

在史書上記載的大星落下以後，寇季就覺得王曾可能時日無多了。

他不想為了滿足王曾的心愿，幫著王曾去害自己的徒弟，所以就變著花樣的給王曾做好吃的。(5,0);

三日後。

趙禎打開了後宮的門戶，在王曾等人的期盼下，冷冷的說了一句。

「壽王趙潤，私德有虧，削王爵……」

王曾眼珠子一瞪，暈倒在了地上。

趙禎不僅沒有因為他們的諫言冊立趙潤為太子，反而削了趙潤的王爵。

如此凌厲的反擊，王曾有些扛不住。

所以暈了過去。

趙禎見到了王曾昏過去以後，也慌了，趕忙讓醫為王曾診治，確定了王曾命無憂以後，立馬讓人將王曾送回了府。

王曾再次睜眼，已經到了三天以後了。

王曾睜開眼，就看到了寇季坐在自己的床邊。

寇季見王曾醒了，沒有驚任何人，他盯著王曾，幽幽的嘆息了一聲，「人都有逆反心理，家更是如此。

你越是讓他立太子，他就越不想立。

所以你的越，家心裡就越怒。(5,0);

我敢肯定，你要是再下去，家會將趙潤削庶民。」

王曾艱難的開口道：「那可是嫡長皇子！」

寇季淡然道：「是貴是賤，還不是在家一念之間？」

王曾咬著牙道：「難道就沒辦法了嗎？」

寇季沉聲道：「以趙潤的份，他遲早要去太子的位置上走一遭。有我盯著，他不會做錯事，所以太子之位遲早是他的。

你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王曾沉聲道：「老夫怕自己閉上了眼，家邊再無正臣，太子之位旁落，皇族爭不斷。」

寇季鄭重的道：「我會幫你看著的。」

王曾義正言辭的道：「你沒有為大宋赴死的決心，老夫不相信你。」

寇季惱了，「我是不願意為大宋赴死，但是我也不會傷害大宋。」

王曾毫不客氣的道：「沒有為大宋赴死的決心，那就說明在你心裡大宋遠遠沒有你的命重要。(5,0);

那個皇位上坐的是誰，你本不會在乎。

大宋是否會有序傳承，你也不在乎。

你保的只有趙禎，而非大宋。」

寇季強忍著心頭的怒意，對王曾道：「我不想跟你爭辯這些，我只想告訴你，你如此一意孤行，所有人都不會快活。」

王曾冷冷的道：「我們要是快活了，那百姓就沒辦法快活。」

寇季衝著王曾抱了抱拳，離開了王曾的臥房。

王曾在寇季走後，神複雜的低語了一句，「事到如今，只能走最後一步了嗎？」

王曾話音剛落，王繹匆匆了臥房。

「爹，您醒了？」

王繹一臉喜的道：「孩兒這就找醫為您診治，順便讓廚房的人將米粥端過來。」

王曾淡淡的道：「醫就不必了，米粥可以端過來，順便給老夫準備筆墨紙硯，再把你娘過來，然後吩咐管家，封了府門，老夫近幾日不見客。」(5,0);

王繹不明白王曾的心思，只能點頭答應了一聲，照著王曾的吩咐去做。

沒一會兒，王繹扛著小木桌，拿著文房四寶，王李氏端著米粥，了王曾的臥房。

王李氏了臥房以後，將米粥放在了王曾邊的矮幾上，輕聲詢問，「要不要丫鬟進來伺候？」

王曾搖了搖頭，吩咐王繹將小木桌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讓王繹扶起了自己。

待到王繹磨好了墨以後，王曾巍巍的提起筆，開始寫起了奏疏和書信。

王李氏稍微瞥了一眼，臉大變。

「老爺？！您？！」

王曾筆下一頓，低聲吩咐道：「不可聲張！」

王李氏果斷搖頭，「妾絕對不允許你這麼做。」

王曾深吸了一口氣，凝重的道：「老夫宦海沉浮數十年，為的就是這一刻。」

王李氏眼中已經含淚，「你們就不能學一學別人，做一做臣嗎？為何一個個都要做名臣，為何一個個都要名流青史？(5,0);

家父當年也是這樣，您也是這樣。

家父臨終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王旦出任宰相，告訴王旦，不能同敵國講和，他還寫信告訴先帝，『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一旦同敵講和，大宋必然多事。

但是王旦不以為然，先帝也沒聽家父臨終之言。

最後訂立了澶淵之盟。

盟約訂下以後，我大宋被遼國欺辱了數十年，朝廷被臣把持了數十年。

家父一腔心，付之東流。

如今您又是這般。

你們一腔熱，明明沒人在意，你們為什麼還要拿命去賭？」

王李氏說到此，已經泣不聲，「你們就沒人在意在意自己的親人嗎？」

王曾痛苦的閉上眼，幽幽的長嘆了一聲，「為人臣者，匡扶社稷，縱死無悔。岳父當年沒有後悔，我也不會後悔。」

說到此，王曾睜開眼看向了王李氏，嘆氣道：「此事是我負了你。待到九泉之下，我會侍奉在你膝前，償還我欠你的一切。」(5,0);

王李氏哽咽著道：「妾不要您償還什麼，妾只想您活著，陪著妾。」

王曾搖了搖頭，沉聲道：「此事不可宣揚，不然老夫就吊死在府上。」

王李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含著淚哽咽。

王曾咬著牙，對同樣淚流滿面的王繹道：「老夫的米粥，你喝了。」

王繹含著淚搖頭。

王曾低聲喝道：「你喝了，就還是老夫的兒子，你不喝，就不是老夫的兒子。」

王繹噗通一聲跪到在了王曾面前，痛哭流涕道：「爹，您可以殺了孩兒，但不能孩兒弒父啊。」

王曾惱怒的道：「胡說八道，是老夫一心求死，與你何干？」

王曾指著床前的粥碗，怒聲道：「你喝了，老夫還能多活兩天，你不喝，老夫現在就死。」

王繹涕淚橫流，渾抖著出手，端起了王曾床前的粥碗。

「喝！」(5,0);

「爹……」

「喝！」

「嗚嗚嗚……」

王繹端著米粥，米粥里混著淚水，一口口的往下咽。

以前，王繹覺得，米粥是天底下有的滋潤的食，他最喜歡米粥。

可如今，他覺得米粥比黃連還苦、比黃連還難以下咽。

每喝一口，就猶如鐵水，燒的他五臟六腑在翻滾。

王曾眼見著王繹一口一口的將碗裡的米粥喝完，緩緩的往床上一趟，聲音和了幾分。

「以後每日去廚房拿三碗粥，照著今天這樣，都喝了……」

「爹……」

王繹低聲呼喊。

王曾緩緩的閉上了眼，眼角滲出了一淚水，低聲呢喃道：「苦了你們了……」

王繹跪在地上，以頭地，無聲的哽噎。

王李氏亦是如此。(5,0);

父親、丈夫皆是舉世矚目的人傑。

父親是被譽為『聖相』的李沆，丈夫是大宋有的三元魁首，民間贊其為賢相。

按理說，有一個名揚天下的爹，有一個名揚天下的丈夫，應該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才對。

可事實上，心裡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做人傑的兒，做人傑的妻子，真的好累，累的不過氣。

累的連痛苦也不敢哭的太大聲，只能用雙手捂著，不斷的哽噎、哽噎、再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