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韓這分名是故意刁難啊。」

寇季一臉慨的道。

管家點著頭道：「小人覺得也是……」

寇季淡然笑著道：「家正愁沒藉口收拾韓和宋，沒想到韓主送上門了。我寫一份奏疏，你回頭差人送進宮去。」

管家點了點頭，立馬準備上前幫寇季磨墨。

寇季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狄青到哪兒了？王德用已經到遼東小半年了，怎麼還不見狄青回京復命？」

管家趕忙道：「王大將軍去遼東的時候，狄大將軍率領著兵馬在遼地巡視。月前二人才面……」

寇季沉了一下道：「狄青大概是想找仗打……」  🎨sto.🍒com提醒您查看最新容

對於一個為戰鬥而生的將軍而言，沒有仗打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如今的狄青，剛剛進到壯年，後率領著天下無敵的虎賁，可是舉目去，沒有敵人。(5,0);

心裡必然十分悲哀。

就像是一個人，所有的技藝都磨練純屬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技藝沒有了市場。

那種苦，一般人很難理解。

狄青率領著兵馬在遼地巡視，大概是能到一場叛吧。

可惜跟他搭檔的是張知白，一個清正廉潔的兒。

一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遼地四巡視的。

在張知白的監察下，遼地的罪囚都到了最公正的待遇，他們有的吃有的穿，不可能叛。

若是有人叛，他們非但不會景從，反而會扛起手裡的農，去殺一個人博軍功，藉此籍。

如此形下，狄青想到一場叛，很難很難。

寇季理解狄青的心，但並不代表他會放任狄青在外面浪費時間。

寇季對管家吩咐道：「派個人去催一催。他可是軍司主，軍司還有許多政務需要他持。」(5,0);

管家點頭答應了一聲。

寇季在管家研磨好了墨以後，提筆寫了一份奏疏，讓管家派人去送進宮。

寇季奏疏送出去以後，就背負著雙手出了書房門口。

一道門口，就看到了某一個小胖子，一步三晃的著大肚子進了書房所在的院子，裡唱著詩詞，臉上洋溢著志得意滿的笑容。

小胖子不愧是芒掩蓋了足足上千年的詩仙。

寇季明明沒有教導他作詩，他卻無師自通，學會了做事。

並且還喜歡炫耀，沒事的時候就口吐蓮花。

在竹院裡，沒人吹捧他。

因為竹院裡的學生，不是跟他一樣的怪，就是不在乎詩詞之道的大貴族。

倒是外面的人十分喜歡吹捧小傢伙。

他們不僅覺得小傢伙長的可，還覺得小傢伙是一個神，腹中有錦繡的神。

太祖、太宗朝的時候，他們都不喜歡神，所以民間沒人吹捧神，朝堂上也沒有神出頭之地。(5,0);

所以太祖、太宗兩朝的時候，朝堂上幾乎都是老臣。

唯一的例外就是寇季的祖父寇準。

寇準十九歲中的進士，被人詬病，覺得他年齡太輕，需要一屆。

若不是寇準當著太宗皇帝的面奏對得，估計還真會被罷落榜單，再一屆。

由此可見，神在太祖、太宗兩朝不怎麼歡迎。

到了真宗朝的時候，神就慢慢變得吃香了。

特別是著名的神晏殊得到了真宗皇帝賞識以後，大宋就掀起了一場神風。

朝野上下都喜歡神，也喜歡提拔神、讚賞神。

也正是因為如此，神在大宋很吃香。

像是小傢伙這種才華從裡往出涌的神，就更加歡迎。

小傢伙去一趟青樓，能混一臉的胭脂和一大堆的荷包回來。

荷包里揣滿了金銀葉子。(5,0);

可見青樓里的姑娘們有多寵小傢伙。

寇季覺得，小傢伙再年長一些，就能頂替昔日的風月班頭柳永，為大宋新的風月班頭。

「我以為你只是喜歡姑娘們的脂味，想不到你還迷上了酒？你才五歲半，就學人玩起了風流是吧？」

寇季惻惻的聲音在蘇軾耳邊響起。

蘇軾剛了半首詩，心裡咯噔了一下，立馬閉上了，渾僵的站在了原地，微醺之意散了一半。

當寇季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快嚇哭了。

「憋住！不許哭！」

寇季喝了一聲。

蘇軾趕忙咬著，憋住了哭腔。

寇季沒好氣的道：「你只有五歲半，又是逛青樓，又是喝酒的，跟誰學的？」

蘇軾剛要張，就聽寇季冷哼道：「你爹是個妻管嚴，你先生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我們二人都沒有詩書風流過，所以你的壞病是跟誰學的？」(5,0);

蘇軾小臉崩的的，怯怯的問道：「什麼是妻管嚴？」

寇季臉一黑，通過蘇軾的話，他明白了，他一番說教算是白說了。

「妻管嚴就是趴耳朵……」

「哦……怕妻子啊。」

「……」

趴耳朵是一句川地的方言，蘇軾是川地眉山人，邊最親近的也是川地眉山人，雖然沒有居住在眉山，但是通過邊的人，也能知道這話的意思。

蘇軾低頭思量了一下，一臉認真的對寇季道：「我爹在我娘面前還是很威嚴的……」

寇季呵了一聲，惡狠狠的瞪了蘇軾一眼，「一會兒再收拾你。」

蘇軾嚇的了脖子。

寇季盯著蘇軾背後的月亮門，冷哼了一聲道：「出來吧，難道要我這個當先生的請你們？」

王安石、曾鞏、蘇景先、趙潤四個人，還帶著一個年出現在了寇季面前。

(5,0);

寇季冷哼了一聲，「你們中間有人到了年齡，架不住同窗邀請，去煙花柳巷之地嬉耍一番，我能理解。

但蘇軾只是一個懵懂的子，你們帶著他去煙花柳巷之地，合適嗎？」

王安石、曾鞏、蘇景先、趙潤，以及他們帶來的那個年，一起垂下來頭。

他們為何帶蘇軾？

因為帶著蘇軾去浪不用花錢。

寇季掃了他們一眼，咬牙道：「上一次輕饒了你們，你們居然不長記？當我這個當先生的好欺負，還是覺得我震懾不住人？」

王安石、曾鞏等人沒敢說話。

寇季冷冷的問道：「誰的主意？」

王安石咬了咬牙，抬起頭道：「是學生……」

「我們都有份……」

其他人也抬起了頭主認錯。

寇季沒有搭理其他人，而是盯著王安石道：「帶著太子去煙花柳巷之地，你沒那個膽子。」(5,0);

王安石心中嘆了一口氣，沒有言語。

寇季目落在了曾鞏上，冷哼道：「你也沒有……」

寇季看向了蘇景先，「你更不行。」

最後落在了趙潤上，「是你想去，他們不得不陪你去。」

趙潤沉著臉，沉聲道：「是學生想去的，前些日子聽人說起汴京城每年到了此事，會舉辦一個牡丹詩會。

學生想去，所以邀請他們陪著學生一起去。

牡丹詩會只是一個雅會，並沒有那些蠅營狗茍的東西，請先生明鑑。」

寇季冷笑道：「你是覺得先生我從不去煙花柳巷之地，就不知道雅會是什麼東西？」

趙潤趕忙道：「不敢……」

那個被趙潤等人帶來的年，見所有人都被寇季嚇的說不出話，便迎著頭皮開口道：「寇相，詩會上有許多大才，學生等人跟大才談，能增長一些見聞。」

寇季冷冷的掃了年一眼，譏諷的道：「大才？整日裡流連在石榴下的人是大才？那天聖館裡的，朝堂之上的，算什麼？愚夫嗎？」(5,0);

年人張了張，低聲道：「市井之中，也有大才可尋。」

寇季目如炬的盯著年人，「你很有膽子。」

年人拱手彎下腰，沒有言語。

「管家？」

「小人在。」

「去宮裡知會一聲，讓家和皇后見一見太子殿下選的大才。」

「……」

王安石、曾鞏、趙潤、年人齊齊抬起頭，驚恐的看向了寇季。

寇季冷笑道：「怕了？既然清楚自己胡來的後果，那就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王安石等人瞪著眼不敢說話。

寇季繼續道：「你們得慶幸你們參加的是一場雅會，若是其他會，會死一地人。」

王安石和曾鞏咬了牙關。

趙潤垂下頭，聲道：「學生知錯了……」

寇季冷冷的道：「你們大概覺得，人不風流枉年。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當我寇季的學生，就給我離那些帶著脂味的人遠點。(5,0);

不然我不介意將你們全部逐出門戶。

不論你們是什麼份。」

說到此，寇季一指跟隨王安石等人回來的年人，冷冷的道：「你，今生就別出仕了。要麼去天聖館廝混，要麼去鄉下教書，場上沒有你的位置。」

年人瞪大了眼，驚恐的看著寇季。

曾鞏急忙開口，「先生，錯事是學生做下的，跟司馬賢弟無關……懇請先生懲罰學生，千萬不要牽連於人。」

寇季冷聲問道：「朝廷用什麼人，是你曾鞏說了算，還是我和家說了算？嗯？」

曾鞏咬著牙道：「明明是學生等人的過錯，先生何故遷怒於人，毀人仕途？」

寇季冷笑道：「你還是考慮考慮你能不能出仕再說吧。我覺得你們應該清楚清除，趙潤現在不是壽王，而是太子。

太子是什麼份，你們應該清楚。」

曾鞏神一黯。

趙潤猛然站到了人前，沉聲道：「一切都是學生一個人的過錯，先生要懲罰，就懲罰學生一個人好了。」(5,0);

寇季譏笑道：「你是君，誰敢懲罰你？所以你犯了錯，你邊的人得帶你罰。你應該學會習慣此事，因為你以後每犯一次錯，你邊就有人得跟著遭殃。」

趙潤難以置信的看著寇季。

寇季冷笑著道：「是不是覺得你即便當了太子，我也打你手心。所以我說的話不對？」

趙潤沒有言語，但卻依舊盯著寇季。

寇季質問道：「宮裡那些教你學問的員可打過你？」

趙潤一愣。

寇季繼續道：「當年我陪著你父皇讀書的時候，你父皇犯錯，我挨打。天下間能打太子的只有皇帝，而我打你的權力，是你父皇賦予的，其他人可沒有。」

趙潤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低下頭，沉聲道：「懇請先生放他們一馬。」

寇季冷哼一聲，「念你們還算知道點規矩，那我就稍作懲戒。不過那些被你們推崇為大才的人，若是拿不出什麼真才實學，家要是怪罪起來，我可管不了。」(5,0);

王安石、曾鞏、趙潤等人的臉先是一松，隨後變得十分難看。

寇季緩緩開口，「王安石翻譯十本大食文書籍，曾鞏註解十本大食文書籍，趙潤……我就不罰你了，回宮以後自會有人管教你。

蘇景先，你子骨弱，我也不重罰你，打你十板子以示懲戒。

至於蘇軾……三個月不許吃，抄寫聖賢典章十篇。」

說到此，寇季一指站在一旁雙打，臉蒼白的年人，「你離開吧……以後別登我寇府的門戶。」

年人軀一，恭恭敬敬的對寇季一禮，匆匆逃離了竹院。

等年人走後，寇季對趙潤吩咐道：「你回宮吧……宮裡應該有一場好戲等著你去看。」

趙潤躬一禮，答應了一聲。

寇季領著王安石、曾鞏、蘇景先、蘇軾往書房走去。

走了一半的路，王安石神複雜的低聲道：「先生……家會如何置那些人？」(5,0);

「家？」

寇季冷笑了一聲道：「先過了皇后那關再說吧。」

曾鞏忍不住道：「先生不會真的奪了司馬賢弟的仕途吧？」

寇季腳下一頓，沒有回答曾鞏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雅會是他告訴你的，然後是你們告訴趙潤的，對不對？」

曾鞏沒有瞞，點頭承認了此事。

王安石在一旁道：「先生，雅會沒您想的那麼不堪，先生等人以前參加過不，您不是也沒責罰嗎？」

寇季冷笑著問道：「所以你們就可以帶著蘇景先、趙潤、蘇軾去了？」

王安石坦誠道：「此事是學生錯了。」

寇季冷哼了一聲道：「你和曾鞏已經到了年齡，你們二人去任何地方，我都不會說什麼。可蘇景先和蘇軾還年。

趙潤的份更是去不了那種地方。

你們帶著他們去，就是在找打。

甚至可以說是找死。」(5,0);

王安石遲疑道：「雅會的話，太子殿下應該能去吧？昔日真宗皇帝還在潛邸的時候，經常流連於雅會之間。」

寇季不屑的道：「今時今日，但凡是有才的，不是在朝為，就是在各大書院教書，又或者藏在山林。

我大宋前後三次征，但凡是街面上能瞧得見的大才、小才，都被朝廷一掃而空。

如今在汴京城裡充雅士的，不過是一些腐儒和鬼罷了。

如何能跟真宗皇帝當年流連的雅會相比？

你們跟他們廝混，不僅長不了半點學問，還會學壞。

趙潤是能去那些地方，但若是他在那些所謂的雅會上結實了一些不乾不淨的子，並且將們帶回宮，又或者金屋藏，你覺得家和皇后發現了會如何？」

王安石和曾鞏臉瞬間變得慘白。

真要是發生了寇季所說的那種況，家和皇后會先弄死他們兩個一直在趙潤邊的人，然後再去計較其他。(5,0);

曾鞏遲疑了一下，道：「先生，此事學生知道錯了。但您不會因此斷絕司馬賢弟的仕途吧？雅會雖然是司馬賢弟告訴我們的，但是他並沒有邀請我們去，而是我們主要去的。

司馬賢弟也算是一位英才，先生若是斷了他的仕途，那將會是朝堂上的損失。」

寇季盯著曾鞏道：「看來司馬給你留下的印象不錯，不然你也不可能三番五次為他說話。」

曾鞏有些意外的道：「先生知道司馬賢弟？」

寇季不咸不淡的道：「文昌四秀中最年輕的一位，汴京城人人皆知，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曾鞏趕忙道：「即使如此，那先生就應該知道司馬賢弟有才。」

寇季認真的道：「我承認他有點才華，但你跟他相那麼久，難道沒發現他是一個沒堅持的人嗎？」

曾鞏愕然的看向了寇季。

王安石在一旁道：「學生只是知道他表里不一，但是並不知道他沒堅持。」(5,0);

寇季贊同的點頭道：「表里不一也算是一個中肯的評價。場上最怕的就是這種沒堅持的人。

他在你得勢的時候，會跟在你後幫你，讓你頂住所有力。

可當你失勢，他得勢的時候，他到了你之前所承擔的力，很有可能就會將你所作的一些全部推翻。

如此一來，你所作的一切就會付之東流。」

王安石和曾鞏有些驚愕的對視了一眼。

王安石忍不住道：「可場上這一類的員很多……」

寇季點頭道：「不錯，場上這一類的員很多，但他們對朝廷都形不了大威脅，但是司馬可以。

因為他的才學、膽識、以及結人的手段，能讓他爬上高位。

一個沒堅持的人，在低位上做事，不會有多大危害。

但是爬上了高位以後，會危害整個江山社稷。」

王安石和曾鞏一臉意外。(5,0);

他們沒想道寇季對司馬認識的如此深，也沒想到寇季對司馬的評價如此高。

「先生調查過司馬？」

「不算調查，只是略有耳聞。」

「原來如此……」

「……」

寇季將他們領進了書房，就讓他們依照各自的懲罰去做事。

一晃便是一日。

次日。

趙潤臉蒼白的進了寇季的書房。

寇季不在。

王安石、曾鞏、蘇景先三人快速的湊到了趙潤邊。

王安石迫不及待的問道：「你父皇不會真的派人將那些人抓起來了吧？」

趙潤搖了搖頭。

王安石和曾鞏鬆了一口氣。

但趙潤下一句話又讓他們提起了氣，「我父皇沒有，但是我母后讓人將他們抓到了宮裡，並且考校了他們一番。」(5,0);

王安石和曾鞏一臉張的看向了趙潤，他們很想知道那些人的下場。

趙潤咬著牙，沉聲道：「三個草包和兩個胚，被我母后當場杖斃，就當著我的面前杖斃的，另外三個還算有點才華的，全部被我母后送到了邊陲去牧民。」

王安石和曾鞏驚愕的瞪起眼，心中生起了許多懊悔。

曾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以後我們還是去那些不乾不淨的地方吧。免得別人遭殃。」

趙潤臉難看的道：「此事怪我，以後你們該去就去，我不會去了。只要我不去，就沒人遭殃。」

王安石笑著罵道：「胡說什麼呢。我們是師兄弟，是一起的。不然我們也不會明知道有風險，還要帶著你、蘇景先，以及小蘇軾一起去。」

曾鞏鄭重的點頭道：「雖然我們以後是君臣，但現在我們是師兄弟。先生是個重義的人，我們自然不能弱了先生的名頭。

我們現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說去就都去，說不去就都不去。」(5,0);

蘇景先在一邊低聲補充了一句，「一起進退……」

蘇軾撇著道：「一起不吃……」

「哈哈哈……」

蘇軾充滿了怨氣的話，逗笑了他們所有人。

趙潤笑過以後，臉好看了不。

他發現寇天賜和劉伯敘離開以後，他又有朋友了。

一群小傢伙們在談兄弟誼的時候。

寇季就在門外看著，見到他們還算有幾分真意切的意思，寇季臉上流出了笑容，掉頭離開了書房門口。

到了偏廳。

管家匆匆跑到了他的面前，躬道：「老爺，家今日巡視刑部，見包侍郎在勞，韓帶著其他人在嬉笑說鬧，大發雷霆，勒令韓停職一旬，回府去思過。

史臺那邊已經準備一起彈劾韓了……」

寇季點頭笑道：「如此說來，韓這個刑部尚書怕是要出來了？」

管家笑著點了點頭道：「您給家去了奏疏，韓這個刑部尚書基本上就坐到頭了。家去巡視刑部，只不過是為了找個由頭而已。」

寇季慨著道：「韓一去，朝中就剩下宋一個老臣了。宋歷來喜歡趨利避害，應該會乖乖的閉上當一個泥菩薩。

如此一來，剩下的幾個衙門的改制，也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