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柳惜雲垂下頭，死死地掐著掌心，一直掐出鮮，才能將怨恨與憤怒都下去，換一副溫順的表，聲道，「我有些話，想跟阿娘單獨說說，表妹你帶著下人先離開吧！」

「再不濟，我有蘭香陪著，不會有事的。」

姜亭月見執意如此，實在是拗不過，猶豫片刻，道：「我多留些丫鬟，就留在外面，你要是有什麼需要，一定要及時喊他們。」

又對蘭香道：「你記得看顧著你家小姐，莫讓出事。」

蘭香垂下頭，悶聲道：「奴婢曉得。」

叮囑完後，姜亭月才起，往回走，還不忘吩咐桃喜，「有什麼靜，一定要喊我。」

桃喜點頭，「是。」

邊的人一一撤了出去，待堂靜寂到只能聽到風聲時，柳惜雲才撐著地，一瘸一拐的起。

「小姐……」蘭香想扶，卻被推開手。

柳惜雲向著棺木而去。

按照我朝規矩，死後要停七日方能下葬，從別莊送回府上，今日不過是第三日，所以棺木未釘死，柳惜雲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面目猙獰，強撐著，生生將棺材蓋給掀開了。

天兒有些熱，不過第三日，已經有些異味，但柳惜雲罔若未聞，手，開始檢查李文茹上有沒有什麼傷口。

蘭香有些害怕，不敢上前，弱弱喊了聲：「小姐……」

「過來，替我照明。」柳惜雲語氣宛若鬼魅。

第45章 有怨

蘭香沒有辦法，只好湊上前，努力抬著燈籠，看小姐將夫人仔仔細細檢查一遍，最後捧著夫人的手臂，眼淚不斷往下掉。

「蘭香……」柳惜雲死死地盯著的手臂，上面那是李文茹最後一回試藥時，劉院判試圖救替扎針時留下的痕跡。

可柳惜雲不知道，恨恨道：「我娘一定是他們死的。」

「你看，有傷痕。」柳惜雲指給蘭香看，可現在這副模樣，蘭香不太敢吭聲。

好在柳惜雲也不需要回答，重新整理好李文茹的裳，忍不住抱著的手，痛哭起來。

「我阿娘死了……」柳惜雲哽咽著，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我阿娘死了……誰害的？」

「小姐。」蘭香想勸一勸，夫人生前，曾叮囑過，一定要看好小姐，不能讓做任何蠢事。

可柳惜雲本聽不進去，抹著眼淚，忽然又笑起來，形容可怖，「是姜家人害死的，去別莊之前還是好好的，怎麼在莊子上待了兩個月，回來就是一呢？」

「是他們殺了我娘。」

「我要報仇。」柳惜雲眼睛紅得嚇人，的腦子已經不大清醒，腦海里只有報仇二字。

蘭香驚恐拉住，怕真的惹起什麼禍端，乾脆抱住的腰，死死地拽住，不斷道：「小姐你冷靜些，你還記得夫人生前說過什麼嗎？」

「您要是真這麼不管不顧衝出去，不您報不了仇，夫人也是白死了。」

柳惜雲崩潰的抱住蘭香，一遍遍的問：「那我該怎麼辦？我阿娘死了，我該怎麼辦才好？」

「先忍而不發，小姐，咱們可以等機會。」蘭香也不知道機會是什麼，但只能竭力按照夫人所教去安道，「我們先取得他們信任再說，日後總有機會的。」

空曠的靈堂里，柳惜雲一遍遍聽著蘭香的話，好似通過蘭香的聲音，聽到了阿娘的話。

「雲兒，你不聰慧，又自以為是，終將吃大虧，不若就將你那些淺顯的心思擺在明面上，旁人一瞧就能看你，便也不會花心思來算計你。」

「這有一個好，就是當你算計旁人時，能一擊斃命，不過這種手段，只能用一回。」

輕輕抹去眼淚，認真點頭道：「我會聽阿娘的話。」

蘭香：……

夫人的原話，分明是讓你忘了一切，依附國公府，從此下半輩子錦玉食福下去，顯然你這是沒聽進去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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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李文茹葬禮辦完，姜亭月才有時間，好好的跟阿爹阿娘說話，撲進阿娘懷裡，撒了會兒，才開始說正事，「阿娘，先前我與惜雲表姐一起守靈的時候，有一回說要與李夫人單獨待會兒，我便留了人離開了，事後我聽說，那一晚哭的好生厲害。」

李雲聞言，也不由得微微一嘆，「們母相依為命，如今就剩下了，難免覺得自己孤苦無依。」

「是了，我也有這個想法。」其實姜亭月還有個更暗的想法，小聲同阿娘道，「李夫人是為阿娘試藥而死的，表姐雖不知，但正常人都會懷疑到我們上，我擔心，會不會因此怨恨我們。」

李夫人上輩子害死阿娘的仇都沒報呢！這一回，拿命抵了，姜亭月便只當做恩怨兩消。

可柳惜雲若是要因此怨上家裡人，對家裡人做些什麼，姜亭月卻是萬萬不能接的。

承認是小人，就以最壞的打算去揣測別人，畢竟最後的代價，承不起。

李雲想著這種可能，心下兩方撕扯，最終，還是偏向了自己人。

拍拍姜亭月的手，笑著說：「此事阿娘自有定奪，莫急。」

當你邊有一個不得不防備的同時，又不得不照顧的人，那麼最好的做法，就是在邊，提前埋下一顆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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