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綠萼遞來犀利的視線落在自己上，玳瑁手足無措地低下頭去，接著，又強著自己抬起頭來，努力做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正是。」

「問題便出在此了。」翁綠萼臉上帶出些憂慮之來，「難不是有心之人見銀價高昂，故意混了些銅鐵進去充數，才你素日領的二錢銀子都能重過那足秤足心的三錢銀子？茲事大，我得與夫人提一提。你們靠著自己的本事賺取月銀，已很是辛苦，若是領回去的銀子有問題，該傷心了。」

翁氏一席話下來，聽得玳瑁臉上青青白白變個不停，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哭聲道：「翁娘子恕罪！婢一時錯了主意，想和丹榴姐姐開一開玩笑，沒想到惹了娘子誤會，婢平時領的月銀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笑話，管著府上月銀分發的可是大管家德叔的親戚，若這話傳到們耳朵里，今後只怕是要被排死了！遑論還有什麼君侯治下銀價高昂的話，玳瑁反應過來之後，後背的冷汗都浸了小，這不就了說君侯統治下平州百姓過不上好日子麼！

這翁氏，心機實在深沉。

翁綠萼不是喜歡咄咄人的子，見狀了起來，見幾個新來的人起碼錶面都做出了順敬服的樣子，笑地又說了幾句話，便打發們出去。

「娘子方才可真是威風！三言兩語就嚇得玳瑁臉都白了。」杏香直呼痛快，拎起茶壺給翁綠萼倒了一杯茶，「娘子喝了潤潤嚨。」

翁綠萼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汨汨的茶安了有些乾燥的舌，也定了定有些過快的心跳。

在陌生的平州，杏香和丹榴是唯二可以相信之人。

「我現在的心還在跳呢。」翁綠萼實話實說，一張妍麗臉龐上帶出些笑，「我拿不準，玳瑁那樣行事，是不是有人特地指使，想要試一試我的深淺。但無論是奉命行事，又或是自己瞧不上我，我都不能下去。」

吉祥也是有脾氣的，被人一下就踹到泥地里，可以不要面，但雄州必須要。

第6章 第六章

杏香和丹榴聽了，都很支持，贊道：「正是！咱們不能一來就了怯相，不然今後日子可難過了。」

主僕幾個又說了會兒話，朝和玳瑁敲了敲門。

到用晚膳的時候了。

朝一邊幫著布菜，一邊解釋道：「如今府中的大廚房負責各院的吃食，君侯宿在前院，有一個小廚房是專供君侯所用的，只是君侯連年征戰在外，用得，平時都是大廚房開火比較多。夫人和姑都習慣大廚房的菜了，只是愫真小姐腸胃弱些，老夫人憐惜，特許在院子裡開設了一個小廚房。」

見翁綠萼抬起頭，朝忍下被那張得天獨厚的貌臉龐衝擊下的悸，道：「現如今老夫人住在萬合堂，大姑住在萬合堂旁邊的玉泉院。愫真小姐喜靜，住在東南角的秋水居，表爺則是住在西院的觀瀾院。」

翁綠萼大致明白了，點了點頭：「有勞你們了，我用膳時不習慣有人在一旁站著伺候，你們下去用自己的就是。」

朝和玳瑁福了福，轉出去了。

杏香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湯，兩葷兩素，並一個三鮮丸子湯，不算太好，但也過得去了。

很是殷勤地給翁綠萼夾菜：「趕了那麼久的路，吃不好睡不好，娘子瘦了好些，得多吃點兒把子養回來。到時候君侯回來，您……」

話到邊，杏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有些尷尬地向在一旁皺眉的丹榴。

「我知道，我應該討君侯的歡心。」這是一個吉祥的責任，翁綠萼不覺得這有什麼可避諱的。

只是陡然說出來，心裡邊兒還是有些悶悶的不好過。

杏香後悔自己快，哄著翁綠萼多用了些菜，又殷勤小意地伺候沐浴，那副狗模樣直將翁綠萼逗得笑出了聲。

「杏香，如今唯有我們三人相互依靠，你們為了我遠離故土，我怎麼會因為這樣的小事生你的氣。」翁綠萼握住的手，一字字道，「我知道我的責任，你放心吧。」

杏香紅了眼，點頭。

在平州的第一夜，翁綠萼睡得不錯。

第二日晨起時，有些猶豫地看向銅鏡里的自己，低聲道：「妝扮得素淨端正一些，我要去拜見夫人。」

長輩大概都喜歡端莊知禮的吧？

母親早逝，翁綠萼與長輩的相經驗很，正有些苦惱。

杏香應了聲好，細細為梳頭更。

留丹榴在芳菲苑中看家，翁綠萼帶著杏香和朝去了萬合堂。

卻還是沒能見著人。

「實在是不巧。」劉嬤嬤嘆了一聲，很是可惜的樣子，「夫人近來頭疾反覆，前不久才服了藥睡下，婢實在是不敢驚擾。娘子遠道而來，該多歇息才是，待夫人醒了，若有傳喚，婢會去請娘子的。」

婉拒之中又帶著的警告，翁綠萼也想嘆氣了，瑾夫人是想讓乖乖待在芳菲苑中不要出來礙眼嗎？

真是再好不過了。

客客氣氣地送走了翁氏，劉嬤嬤繞過屏風，瑾夫人好端端地坐在羅漢床上把玩玉如意，見來了，抬起眉，閒適道：「人走了？」

劉嬤嬤點頭：「是，瞧著十分恭順的模樣，想也不敢生出什麼怨言。」

瑾夫人倒也不是故意為難一個年輕又才經歷巨變的小娘子，只是一時還沒參兒子收下翁氏背後的深意，拿不準該用什麼態度對，既如此，乾脆見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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