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明明是八月盛夏，沈樂綰卻覺得遍生涼。

裴清硯看著眼中的驚訝和錯愕，眼底微暗，“需要我再重復一遍嗎？”

他玩味地盯著臉上的表，滿意地勾了勾。

沈樂綰睫羽微，“現在是白天。”

裴清硯拇指指腹挲著的角，“白天又怎麼樣？以前又不是沒有過？”

沈樂綰腔被酸滯填滿，那怎麼能一樣？

知道裴清硯喜歡自己這，每個周末，他都很放肆，兩人總是在床上度過的時間多。

可是，他昨晚剛陪著自己的白月過了一晚，現在又要自己是什麼意思？

不想，也做不到。

“我今天不想。”

裴清硯眼眸微暗，“你有拒絕的權利嗎？當初的協議，你同意的了。”

沈樂綰一噎，是啊，當初同意了的了。

緩緩閉上眼，沒有資格說不，沒有權利拒絕，可還想留住自己最后一點自尊。

見沈樂綰這副予求予取的姿態，裴清硯頓時失了興致。

一旁的手機響起，裴清硯松開了，拿起手機看了眼，走到一旁接了起來。

“怎麼了？”

他的語氣很輕，還帶著些關切。

沈樂綰一聽就知道電話那頭是薛語凝。

“好，我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裴清硯看了眼沈樂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沈樂綰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是不是錯了？

大四畢業班級聚會的時候，在云鏡。那天，裴清硯也在那里。

或許是酒上頭，或許是離別的氣氛使然，在裴清硯看過來的時候，沒有躲避。

在他提出邀請的時候，也沒有拒絕。

想，就放縱自己一次吧，就這一次，這是離他最近的機會。

只是，沒想到會發生后來的事。

和裴清硯的關系，一保持就是兩年。

這兩年，每個周末，都很開心。因為能見到裴清硯，兩人可以像普通那樣親無間。

雖然是單方面的自欺欺人，但是能離他近一點，已經很滿足了。

不去想以后該怎麼辦，只想珍惜這樣的日子。

可是，從裴清硯沒有回來吃飯的時候起，事就不再是原來的樣子了。

薛語凝回來了。

沈樂綰曾親眼見過兩人的恩甜，見過裴清硯是怎樣寵著另一個人。

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了。

不想做的第三者，也不愿再把自己的自尊踩在腳下。

沈樂綰拿出手機，給閨顧桑妤打了個電話。

“桑桑，幫我找個房子吧。”

那頭的顧桑妤一驚，語氣關切，“你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

沈樂綰現在不想多聊，“等見面我再跟你仔細說吧。”

顧桑妤也不多問了，“好，你想要什麼樣的？”

沈樂綰輕聲道，“一居室的就行，我不挑。”

“還有，你上次幫我找的那個兼職，對方還需要人嗎？”

顧桑妤也沒含糊，“我再問一下，你要去嗎？”

沈樂綰抿了抿，“如果對方還要人的話，我去。”

“好，那我再問問。”

“謝謝你了，桑桑。”

顧桑妤不在意的笑了笑，“咱倆什麼關系呀說這些。”

掛了電話，沈樂綰起回到臥室收拾東西。

的東西其實不多，只有幾件服，一個筆記本電腦還有一些資料。

至于那些包包和珠寶首飾，是裴清硯的，不是的。

沈樂綰回頭看了眼臥室，閉上眼，腦海里仿佛還有兩人一起生活的影。

可惜，這些日子是來的，甜，也是虛無的。

拎著行李箱，一步步下了樓。

把鑰匙放在玄關，緩緩關上了大門。

給自己編織的夢醒了，也該醒了。

-

因為沒有這麼快找到合適的房子，沈樂綰去了顧桑妤那里。

顧桑妤是最好的朋友，也是邊唯一知道和裴清硯這段關系的人。

客廳里，顧桑妤看著沈樂綰腳邊的行李箱，斟酌了下用詞，“樂綰，你和裴清硯……”

沈樂綰淺淺地笑了笑，“我想結束這段關系了。”

顧桑妤驚訝地看著，“因為那人？”

沒有直接說薛語凝的名字。

沈樂綰神一滯，“是，也不是。”

“接下來我可能會打擾你一段時間了，學校那邊宿舍已經退了，等找到了房子我就搬出去。”

顧桑妤拉著坐下，“咱倆誰跟誰啊，你直接住我這兒都沒問題。”

見沈樂綰緒不高，顧桑妤從酒柜里拿出兩瓶酒，拍了拍的肩，

“別難過，三條的蛤蟆不好找，兩條的男人有的是。我早就想說了，你這麼優秀，長得又好看，多的是男人喜歡你！何必要跟裴清硯鎖死！”

“那裴清硯除了長得帥一點，有錢有勢一點，能力還不錯之外，也沒什麼好的！”

沈樂綰被顧桑妤的話逗笑，“你這是夸他吧？”

顧桑妤一愣，盤坐在地毯上，把酒打開，給沈樂綰倒了一杯，

“管他的呢！今晚我陪你喝兩杯，什麼男人白月通通不管。我認識一些不錯的男生，改天介紹給你！”

沈樂綰看著杯子里紅的微微漾，搖了搖頭，“我現在就想多掙點錢，好好做實驗早點畢業，早點工作，其他的什麼都不想了。”

顧桑妤端起酒淺淺地喝了一口，“這樣想就對了！反正你想做什麼總是能做的，有我能幫忙的地方一定告訴我。不要覺得麻煩我，我們可是好朋友！”

沈樂綰笑了笑，溫聲道，“好，我現在不就找你幫忙了嘛。”

兩人聊了會兒，沈樂綰酒量不好，心神不定，所以滴酒沒沾，倒是顧桑妤，自己喝著喝著醉意上頭，倒在沙發上就睡，里還不忘代沈樂綰，“柜子里的有新的被子，洗漱用品也有，你隨意一點……”

沈樂綰不是第一次來這兒，對屋的構造也很悉，拿過一旁的毯子給顧桑妤蓋上，聲音溫，“好，我知道，你先睡會兒吧。”

顧桑妤酒意上頭，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沒有了嘰嘰喳喳的聲音，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沈樂綰肩膀也耷拉了下來。

沒打一聲招呼就直接搬了出來，還沒告訴裴清硯，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是毫不在意地隨去，還是沉著臉生氣。

或許此刻他還在陪他的白月，本沒發現已經離開了吧。

沈樂綰正想著，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拿過一看，屏幕上閃爍著裴清硯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