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綰醒來的時候，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過神。

鼻尖傳來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四周是雪白的墻壁，在醫院？

窗外的有些刺眼，出手背擋在眼前，轉頭去看，窗邊站著的……

是裴清硯？

他穿著黑的襯長，背對著自己，姿頎長，長玉立。

這個背影，看過很多次。

所以，是他送自己來醫院的嗎？

察覺到靜，裴清硯緩緩轉過，灑在他上，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暈，讓他清冷的面容都和了幾分，讓人分不清是夢是幻。

一如當年。

沈樂綰心跳了一拍，這個人，這張臉，無論看過多次，依舊會心。

“醒了？”裴清硯冷冽的聲音在室響起。

“嗯，”沈樂綰用手撐著坐起來，上輕松多了，腦袋也沒有那麼沉重了，舒服了不，看向裴清硯，“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謝謝你。”

沈樂綰因為剛睡醒，臉頰著紅，神態有些迷糊，但語氣已經是平靜的了，恢復到平常那樣，好像昨晚拉著自己袖子不放的人不是一樣。

裴清硯眼眸微暗，“嗯。”

門口傳來幾聲輕微的響，門把手轉幾下，進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朝著沈樂綰出一個自以為慈祥的笑容，

“醒了？今天覺怎麼樣呀？”

沈樂綰微怔，看著眼前這個笑容和藹，語氣親近，看著上了些年齡但神矍鑠的醫生，疑現在醫生都這麼平易近人了嗎？

不過還是禮貌笑著回道，“已經好多了，謝謝醫生。”

杜林方擺擺手，“害，跟著清硯我杜爺爺就好。”

沈樂綰眼里閃過一錯愕，下意識地去看裴清硯。

裴清硯皺眉，“杜爺爺，您今天不用休息的嗎？”

杜方林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不用。”

說完，他又看向沈樂綰，笑瞇瞇的，“小姑娘長得真水靈，不過要照顧好啊，得注意營養，平時按時吃飯。”

沈樂綰有些尷尬，不過對于一位老者的關心好意，心里暖洋洋的，彎了彎，“謝謝醫生，我會的。”

杜方林目在兩人之間轉了轉，“回去讓清硯給你熬點雪梨湯喝，昨晚你反復燒，他可守了你一夜。”

沈樂綰眼底閃過一抹錯愕，往裴清硯的方向看去，他竟然守了自己一夜。

心臟不由自主地劇烈跳起來，像是要蹦出腔。

裴清硯面上波瀾不起，也沒看沈樂綰，只淡淡地問了句，“可以走了嗎？”

杜方林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這才待道，“回去好好休息，記得按時吃藥。我改天去看你爺爺。”

沈樂綰看著兩人稔的互，知道兩人關系匪淺，也沒多話，只是默默地翻下床，卻發現一個尷尬的事----

床邊沒有鞋。

裴清硯直接抱著去的車上，只給披了一個外套，沒有穿鞋。

沈樂綰僵在床邊，半晌沒作，裴清硯蹙眉看了過去，“怎麼還不走？”

沈樂綰抿了抿，有些難為的開口，“我沒有鞋。”

話音剛落，裴清硯神一僵，他看了眼手上的表，語氣冷淡，“我一會兒還有個會。”

沈樂綰有些無措，準備直接踩在地上，剛出腳，裴清硯已經走到床邊，出手抱了。

“麻煩。”

裴清硯一邊說著手已經穿過彎將人抱了起來，只是作算不上溫。

他轉朝杜方林微微頷首，然后闊步走了出去。

杜方林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的背影，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手機，笑瞇瞇地撥了出去。

醫院走廊上，沈樂綰靠在裴清硯膛，心臟怦怦直跳。

裴清硯外貌出眾，那張臉像是媧炫技的畢設，五英，棱角分明，再加上高長，氣質卓然，一路上吸引了不人的目。

大家都低頭小聲議論著，還有人遠遠地拿出手機拍照，沈樂綰將臉他懷里埋了埋。

裴清硯目不斜視，好像沒有看到那些目，一路到了車上，把人放在了副駕駛，這才繞到一邊開車。

路上，沈樂綰幾次想張，可裴清硯的電話一直不斷，手機連著藍牙，一邊開車一邊和陳霖討論著工作上的事。

只好安靜地坐在一邊，不打擾他，卻忍不住用余看他。

一直都知道，裴清硯是天之驕子，不僅世顯赫，相貌出眾，能力也很強，是多人可而不可及的存在。

在學校的時候就有很多生喜歡他，也從未奢過自己有一天能和他有關系。

可是，命運總是充滿戲劇，眷顧的同時，也不停地折磨。

喜歡了他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和他一起的機會，怎麼舍得放棄？

總會在他一次次不經意的舉中越陷越深，明知道再走下去面前可能是萬丈深淵，但依舊舍不得回頭。

沒有掉落懸崖之前，總是心存幻想，抱有僥幸。

他的一點善意和關心，就能夠支撐走好久好久。

“看夠了嗎？”

裴清硯冷冽的聲音在車廂里響起，沈樂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已經明目張膽地盯著他看了好久。

沈樂綰回過神，白皙的臉上霎時染上一層薄紅，慢吞吞地移開了目。

裴清硯的手搭在方向盤上，白皙修長，骨節分明，食指有節奏地敲著，余掃到副駕駛上的沈樂綰，眼底波瀾微起。

黑的庫里南停在君庭外，沈樂綰解開安全帶，怕耽誤他工作，連忙說道，“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你快去公司吧。”

裴清硯目落在垂在座椅下方的腳上，腳踝線條修長，腳背皮白，上面清晰可見青的靜脈紋理。察覺到他毫不掩飾的目，沈樂綰腳趾微微蜷起。

裴清硯眼底微暗，臉微冷，一言不發的下了車，繞到副駕駛把沈樂綰攔腰抱了起來。

大步流星往前走，進門直接將人扔在了沙發上，轉就走。

剛走出兩步就發現自己角被人輕輕扯住。

裴清硯腳步一頓，語氣冷漠，“還有事？”

沈樂綰仰頭看著他，咬了咬，“昨晚，謝謝你。”

裴清硯目在臉上逡巡，幾秒后，彎腰近臉前，語氣帶著幾分戲謔，

“謝我？晚上聽話一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