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大樓。

裴清硯剛開完會回辦公室，就見薛語凝站在他桌前，手里好像還拿著什麼東西。

見他回來了，慌忙轉，臉上揚起笑，“阿硯，你開完會啦？”

裴清硯眉頭微皺，“你怎麼來了？”

薛語凝笑容一僵，“我來看看你，我馬上要開始巡演了，第一場從南城開始，你會來看的吧？”

薛語凝遞出去一張票，“我給你留的位置。”

裴清硯垂眸，“我最近很忙。”

面對裴清硯的冷淡，薛語凝心里有些委屈，可是一想到沈樂綰說不定已經被糟蹋了，心里又控制不住的雀躍，“是在晚上，第一場，你一定要來給我捧場好不好？”

“你答應過我的。”

聽到這句話，裴清硯神松了些，他接過票放在桌上，“我盡量。”

薛語凝挽上他的胳膊，“等你下班我們一起吃飯好不好？”

裴清硯還沒說話，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薛云語凝心也跟著一，張地看向屏幕。

“喂……”裴清硯走到窗邊接起來，語氣突然變得焦急，“我馬上來！”

裴清硯掛了電話直接出了門，看也沒看一眼薛語凝。

“誒阿硯！”薛語凝看著他的背影，氣得跺了跺腳。

不過剛剛瞥到了一眼，不是之前那個號碼也不是沈樂綰的，好像是老宅的李叔打來的，不過不放心，薛語凝還是追了上去。

裴清硯趕到醫院的時候，手室的燈還亮著。

“爺爺怎麼樣了？”

老李走上前來，嘆了口氣，“還在里面搶救。”

裴清硯掃過凳子上低頭沉默著的裴遠庭，大步走上前，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冰冷，“你平時不是都不回老宅的嗎？為什麼把爺爺氣到心臟病復發！”

裴遠庭猛的抬起頭，“我是你老子，你注意態度！”

裴清硯嘲諷一笑，“你不是也把你老子氣到住院嗎，如果我也做到了，只能說是子承父業！”

“你……”裴遠庭臉難看，“還不到你來教訓老子！”

“都安靜點！這里是醫院，要吵去外面吵！”護士喝止道，“不要影響醫生。”

父子倆一見面氣氛便劍拔弩張，跟仇人似的。

裴清硯走到了一旁的窗前，下意識地了口袋，沒帶煙。他倚在墻上，垂著頭，安靜沉默得如同一座雕塑。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室的門終于開了，裴清硯快步上前，“杜叔，我爺爺……”

被稱做杜叔的醫生摘下口罩，“老爺子暫時是離危險了，但是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裴清硯這才松了一口氣。

裴老爺子被轉了特護病房。

裴清硯一直守在裴老爺子的床前，看著他蒼白的面容和眼角的皺紋，心里不是滋味。

等了一個多小時裴老爺子才悠悠轉醒，看了眼床邊的裴清硯，笑出了聲，“小兔崽子，你這什麼表。”

依舊是悉的罵人的話，但是卻有氣無力的。

裴清硯皺著眉，“爺爺您先別說話。”

然后來了醫生檢查。

烏泱泱的一大堆醫生查看了各種指標詢問了況后，裴清硯才徹底松了口氣。

裴老爺子看著他，嘆了口氣，“清硯啊，你也知道爺爺這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哪天倒下就起不來了。”

裴清硯擰著眉，“爺爺您說什麼呢，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裴老爺子笑了笑，神蒼老，語氣蒼涼，“爺爺最大的愿就是希看到你娶妻生子了，有個人陪在你邊，爺爺就是死也瞑目了。”

“爺爺！”裴清硯打斷了他的話，“您別整天死不死的，您這再活個幾十年也沒問題。”

裴老爺子把頭轉到了一邊，無聲的嘆氣。

裴清硯讓李叔看著老爺子，去了醫生的辦公室。給老爺子主刀的醫生是杜林方的兒子，也是看著裴清硯長大的，他語重心長地說道，“老爺子的再也經不住這樣的刺激了，好好養著還行，如果緒波過大，再次倒下的話，就很難……”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完，但裴清硯懂了。

“老爺子有什麼愿就盡快滿足他吧，免得留下憾。”

裴清硯僵著走出辦公室，裴老爺子的一向很朗，就算心臟病也只是按時吃藥就行，他一直以為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可是真的到刺激了，竟然這樣兇險。

裴清硯走回病房門口，剛抬手準備推門進去，就聽到里面傳來一聲悶哼，他過門上的玻璃窗往里看，李叔在幫老爺子翻。

裴老爺子神痛苦，“我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現在連這點痛都不了了。”

李叔寬道，“您會沒事兒的。”

“我自己的我自己清楚，怕是沒兩年活頭了，但是清硯那個孩子，我實在放心不下，如果沒有個人陪在他邊，嘶……”

“怎麼了？傷口又疼了？”

裴清硯沒有忍心再聽下去，轉下了樓。

在他的印象里，裴老爺子一直是朗康健的，哪怕是拄著拐杖也是神矍鑠，打他罵他都氣神兒十足，從來沒有聽到過他喊痛。

裴清硯這一刻才清楚地意識到，爺爺他真的老了，甚至隨時都有可能會離開。

薛語凝一直跟著裴清硯到了醫院，裴老爺子做手的時候并沒有出現，等到看他一個人下來了，才跟了過來。

“阿硯，你沒事吧？”薛語凝走上前，一臉擔憂，“裴爺爺他還好嗎？我上去看看他。”

裴清硯阻止了，“不用，讓爺爺好好休息吧。”

“可是我……”

“他現在需要靜養。”

薛語凝沒有再堅持，等裴老爺子恢復一些再去探會更好。拉過裴清硯的手，聲安，“您別擔心了，裴爺爺會平安無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裴清硯手指微，站起來，“你先回去吧，我要在醫院守著爺爺。”

薛語凝咬著，“可是你還沒吃飯，我陪你吃完飯再回去吧。”

“我沒胃口。”

裴清硯站起來準備回病房，剛走到護士臺，卻看到一道悉的影站到面前。

是溫景珩，他怎麼會在這里？

鬼使神差的，裴清硯抬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