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軌淪陷》第124頁
「...你是景檀?」
景檀抬眼,著那張闊別十六年的面孔。
「嗯。」
看見舒嵐一直盯著自己看,牽了下角,驚訝自己在此刻竟還能開玩笑。
「不太敢確定?放心,沒認錯。」
「我以為你不想見我,看見我會躲呢。」
舒嵐心頭被扎了下。
記憶里那個小孩兒,如今都漂亮的大姑娘了,和自己一般高。
垂下眸,半晌,輕聲。
「不躲。」
展廳人太多,們在附近選了個咖啡廳。
在安靜的位子坐下,舒嵐翻開價目單,想起什麼,自嘲笑了笑。
「想喝什麼?我好像一點兒也不了解你的喜好。」
景檀盯著原木桌面,「式就好。」
舒嵐依言,招來服務生,指著價目單輕語幾句。
景檀抬眸看。
算算年紀,應該四十七八了,但保養良好,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海藻般微卷的頭發,烏黑不見灰白,臉上化著嫻雅的淡妝,皺紋幾乎沒有。
和走時一樣,飄飄長,氣質恬淡。
點好飲品,服務生說了句「請稍等」,然後離去。
只剩相對而坐的母。
「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景檀先開口。
舒嵐回視,聲音和。
「我以為你不想見我,」說,「我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自知沒立場找你。」
當初走的時候景檀才六七歲。和景林文這段婚姻讓幽悶如困,綁在上的全是娘家的期,還有待在景家別墅日復一日的枯燥。
想自己選擇人生怎麼過,厭惡困住自己的一切。決定出國的時候,手頭還算富裕,不清楚自己將去到哪裡將要做什麼,想等看過世界後慢慢決定。這種況下,並不想帶著年的兒——兒的教育,學習,長,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給不起。承認自己自私,這段婚姻消磨掉最好的年華,想將珍貴的時間都留給自己。景家怎麼說條件富裕,景檀留在這裡,生活各方面都不用擔心。
在方面一向淡薄,和景林文就不必說了,在京市三十來年認識的好友同學不再聯繫,就連和家裡人也是說斷就斷沒什麼留,對於膝下唯一的兒,有過不舍,但也僅僅如此了。
在國外這麼多年,若不是蒙西要回來辦畫展請求陪著自己,不確定自己餘生會不會再回來。
對於景檀,虧欠的東西的確數不清,所以也從沒想過主找,像電視演的那樣痛哭流涕請求兒原諒。
沒有意義。
如果景檀過得很好,又何必打擾。
緣分散了,各自安好。
一直這樣想。
可今天在展廳看到景檀那一瞬,承認,自詡平靜再掀不起波瀾的心境還是掀起了浪濤。
這麼多年沒見,還是一眼認出了兒。
意料之外還能見一面,看已健健康康長大人,好,沒什麼憾了。
咖啡廳里,薩克斯樂悠揚。
方才離去的服務生端著盤子過來,將兩杯咖啡擱到顧客面前,說聲慢用,離去。
景檀盯著面前淡琥珀的,好半天,開口。
「我沒有怨你。」
「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沒有錯,我理解你當時的境,不怪你的選擇。如果重來一遍,雖然也更想你留在我邊,但,長是自己的事,我也習慣一個人了,所以好像也不覺得有什麼,」景檀抬眼看,「只是有一點我騙不了我自己,我還是想你的。」
「如果你每年能回來看我一次,我就覺得圓滿了。」
天底下,竟然有做兒對母親說,你一年看我一次就算圓滿。
舒嵐說聲抱歉,了張桌邊擺放的紙巾。
景檀看見眼淚,自己鼻子也有些酸。
淺呼一口氣,調整緒。
不想將氣氛弄得哭哭啼啼。
「我今天來找你,也就是想見你一面,」景檀說,「看你過得開心就好。」
「我過得好,」舒嵐將紙巾團團,只是眼眶微紅,「剛出國,我申請了英國一所學校,讀了兩年研,後來就週遊歐洲,前幾年在意大利定下來,認識了蒙西——你見過他了。我本來習慣一個人生活不打算再婚,蒙西人不錯,和他一起很放鬆,就確定了關係,我們達共識,不結婚不生孩子,關於彼此的緣分也順其自然,能陪伴走多遠就多遠,若是有一天消散,也能釋然告別。」
這很像是舒嵐會做的事。
「你呢,」舒嵐問景檀,「如果願意的話,和我說說這些年經歷的事吧。」
們坐在咖啡廳,聊了很久。
母倆其實並沒有很深的隔閡,雖然多年未見生疏,但談起來也能像尋常朋友般。
舒嵐對景檀還是有愧疚的,景檀願意來找,已經出乎的意料。
既然重新見了面,們加了聯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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