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瑤愣愣的看著江慕時，怎麽也沒有想到，對方會突然向自己表明心意。

江慕時喜歡？

這個念頭在心裏炸響，霎時間讓衛瑤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我，你，你莫要開玩笑了。”

衛瑤避開江慕時的視線。

“我知道你想要留我下來調理，可是這種話不能胡言，而且……”

“我沒有胡說，我是真的喜歡你。”江慕時打斷了衛瑤的話，“雖然我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我非常確定我喜歡你。”

衛瑤終於再次轉過目，詫異的看向江慕時。

江慕時則是繼續說道：“這段時間，我會常常想起你，總是惦念你，看到你和別人相看的時候怒火中燒，希你千萬莫要看上對方。但見到對方又結又瘸之時，我又會生氣，覺得你這麽好，為何你叔叔嬸嬸要那麽欺負你，給你介紹那樣的人。衛瑤，我是真的喜歡你。其實那天我一點都不想去遊湖，也是因為你去，所以我才一定要跟過去。”

“你因為就我落水寒，我心裏麵的確愧疚極了，但勸說你讓你要留在我家中養病，並不僅僅是因為愧疚，也是因為我想要日日都能夠見到你。”

“總之，衛瑤，我喜歡你，這絕對不是為了讓你留下來修養的假話，也不是一時興起胡言語，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一口氣將所有的心裏話通通倒了出來，江慕時幾乎從臉紅到了脖子。

衛瑤原本緋紅的臉頰，在江慕時的這些真誠的話語中，卻一點點僵起來。

低垂著頭，聲音有些微啞的開口：“可我並不值得你如此，我隻是……”

“你很好，非常好。”江慕時堅定的打斷衛瑤的話，“不管你叔叔嬸嬸平日裏麵同你說了什麽，也不管他人是如何評價的，你都要記住，你非常好。我那日同你說的從來就不是假話，以前在我心中最厲害的子是我阿姐，可是認識你之後，我便覺得你同一樣好。”

衛瑤這下子徹底愣住了，直直的看著江慕時，心髒似乎被對方眼底的熱烈燙的蜷了一下。

心跳加速。

心頭再一次想起了那一日登聞鼓前，江慕時說的那些話。

從那一日開始，或許在心裏麵，對江慕時也已經不同了，隻是從未想過自己和江慕時之間能有些什麽，可是卻沒想到，竟然能夠聽到江慕時這些話。

所以，在江慕時的心裏麵，當真是很好很好嗎？

但江慕時並不清楚的來曆和出，也不清楚，到底經曆過什麽。

“江慕時，我雖然曾出家，但我父親因為當年的登聞鼓一事獲罪被貶，後來不出一年便鬱鬱而終。在我父親死後，我母親也漸漸垮了，纏綿病榻。那是我們窮困潦倒，甚至連買藥的錢都沒了。”

衛瑤深吸了一口氣。

“那個時候，能賣能當的都當了，隻剩下母親寶貝的不行的那隻鐲子，也就是我後來典當的那一隻，當時我想當了鐲子給買藥，可是母親卻怎麽都不願意。急之下，我甚至過藥鋪的藥材。當時那夥計跟在我後麵追打，若非我混中鑽進了一條小巷，說不定已經被抓住砍了手。”

“衛瑤……”

“你聽我說完。”衛瑤看著江慕時繼續道，“但後來，母親還是去世了，我心中不甘，又無可去，於是便決定來皇城。後來又約聽說了的事，我更加堅定念頭，一定要來皇城參與選拔。可是路途遙遙，我一個子，也沒什麽謀生之途。那個時候，我也想過要當了那唯一的鐲子，但是又清楚，那時我沒有賺錢的門路，又是在路上，一旦當了可能就再也贖不回來。所以，我隻能厚著臉皮一路替人家打雜，賺一頓飽飯，又或者幾個銅板。實在維係不下去時，我甚至……在街邊乞討過。”

衛瑤這句話說的極輕，整個人臉再次漲紅，隻不過這一次不是害，而是窘迫。

“到了皇城後，我也是百般祈求許諾，才求得了我叔叔嬸嬸的收留，後來宮參加選拔，順利選之後，一切才逐漸好了起來。所以……”

衛瑤深吸一口氣，看著江慕時。

“你所認識的，不過是那個來了皇城當了之後的衛瑤，你看到過的狼狽和不堪，最多也不過是那日在酒樓中，我被叔叔嬸嬸刁難。可實際上，我過東西，要過飯。幾次走投無路的時候，我甚至想過，要不把自己給賣了吧，至可以換口飽飯活下去。知道這些，你依舊覺得我很好嗎？”

江慕時目不轉睛的看著衛瑤。

他看到了對方眼神裏麵的愧，不安，也看到了藏在更深的，那一抹小心翼翼的期待。

同樣的，衛瑤也認真的盯著江慕時，然而，卻沒有在他的目裏麵看到一的輕視，反而滿滿都是心疼，還有清晰的喜歡。

心髒像是被一隻手揪起那般，衛瑤再次慌起來，“江慕時，你……”

“衛瑤，如果是因為你這些過去，你覺得自己並不好的話，那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訴你，在聽你說出這些後，我毫不會覺得你不好。我隻是很憾，為什麽沒能早一些認識你。而且，我更加欽佩你，你這一路走過來，比我一開始想象的還要不容易。對比之下，我倒是更像個一無是，既不堅韌，也不努力的廢。”

說出廢二字時，江慕時眸了，擔心衛瑤會因此覺得他並非良人，又連忙補充道。

“不過，我已經在上進了，我和人一起經營的鋪子再過三日便能開張。雖然我靠著家裏，從未吃過什麽苦，從小到大也算得上是一切順遂。但我絕不會坐吃山空，我也一定會做出一番事業，你莫要嫌棄我。”

衛瑤怔怔的站在那裏，一時間心頭疑又怪異。

明明是在同江慕時說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怎麽突然變了江慕時讓自己莫要嫌棄他？

還有……

“江慕時，你真的不介意我曾經過東西，要過飯？”

“當然不介意，走投無路之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江慕時毫不猶豫的開口。

他眼神明亮又坦，像是刺眼的日，驅散冬日的寒冷與黑暗，一下子消解了人心頭許多的不安。

砰，砰，砰！

衛瑤清晰的聽到了從自己膛傳來的強烈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