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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簽文, 沈祺然的心瞬間涼了大半。21ggd  21格格黨

坑。

太坑了！怎麽比邵行的簽還離譜啊！對一個離婚協議都簽了大半年的人說“你的婚姻會幸福滿長長久久”，這和罵人有什麽分別？

沈祺然歎了口氣，把這個簽條和邵行的疊在一起放進口袋, 裏小聲嘀咕。

“連續兩個人都不準, 這個新年頭簽的靈驗度很有水分嘛……哎，我現在就去換。”

他轉要走, 邵行卻突然出聲。

“你要換簽？”

沈祺然點點頭，覺得邵行的問題就像在問一加一為什麽不等於二一樣奇怪：“不準當然要換啊。”

邵行沉默了一下：“這種對未來的祈願簽……也不能直接斷言準或不準吧？”

沈祺然差點被逗樂，他懷疑邵行是在一本正經地和自己開玩笑：“雖然不能斷言未來, 但咱倆的協議你也知道，這個簽一看就離譜，怎麽可能應驗嘛。”

“……”千言萬語瞬間就被堵死了。

邵行眼睜睜看著沈祺然向路人問清了轉運堂的位置，很快就出發了。見對方的影越來越遠，邵行突然喊了一句。

“沈祺然！”

前麵的人回過頭, 一臉“你還有什麽事”的表看著他。

邵行：“……”

邵行：“……早點回來。”

沈祺然比了個ok的手勢, 腳步輕快地走遠了。他的影很快消失在夜林間，邵行盯著那個方向看了許久，麵無表地收回視線。

邊不斷有人路過，都是匆匆想去轉運堂換簽的，也有人在糾結和猶豫, 旁邊甚至還傳來了爭執聲。

“我不想要這個, 我要換簽。”一個孩說。

“你傻啊！”的朋友一副恨鐵不鋼的語氣, “‘一夜暴富’這個簽多難得！你居然想換掉？！”

“我不想要財運, ”那個孩囁嚅著, “我隻想要保佑的……”

“為那種男人不值得！他不是拒絕了你的表白嗎？難道你覺得一個簽文就能讓他回心轉意, 突然喜歡上你？”

“但我、我真的很喜歡他啊……”孩帶著哭腔, “他是我第一次心的人, 哪怕簽文沒有用，隻要有那麽一希，我也想試試……”

兩人絮絮叨叨著走遠了，邵行待在月照不到的楓林影中，目忍不住又飄向轉運堂的方向。

沈祺然會想換什麽新簽呢？

他不知道。

但他似乎依稀明白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麽簽。

可一張簽文，又能改變什麽呢？

哪怕沒有離婚協議，這場婚姻對那個人來說，也隻是徒有其表的空殼。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唯有這一點，始終都未變過。

不知過了多久，邊又一次傳來腳步聲，邵行抬頭，看到沈祺然小跑著過來，一臉喜。

“我換完了！”他把一枚簽文遞到邵行手邊，“你瞧，這是邵哥你的！”

邵行接過一看，終於明白為何沈祺然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這的確是個適合自己的好簽。

——病痛退散，康健。

在沈祺然的認知裏，邵行權勢地位財富哪個都不缺，唯一的缺憾就是他雙的殘疾。本以為對方會很滿意這次的簽文，但邵行隻是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就把它隨意地放到一邊。

沈祺然：“？”

啊這……難道這個簽並不合邵魔王的心意？莫非他更想要“事業順遂”“大展宏圖”之類的簽文？

“你換到了什麽簽？”邵行問。

提起這個，剛才還滿臉笑意的沈祺然瞬間垮下表，還是邵行又問了一次，他才不不願地掏出自己的簽文。

邵行探頭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紅的簽文上，流溢彩的一行字，居然和之前一模一樣——婚姻滿，長長久久。

“你沒換？”邵行頗意外。

“換了。”沈祺然苦著臉道，“還是這個。”

他在轉運堂裏開簽時，看到這個簽整個人都傻了，轉運堂的小姐姐還開玩笑說“哎呀呀這可能就是天意呢，小哥哥你結婚了嗎？沒結婚的話今年肯定有個好姻緣等著你！祝你和另一半和和白頭偕老哦！”

沈祺然捂臉，心想也許這真是天意吧……個p啊！

老天爺你就是誠心在整我呢吧！

“你沒再繼續開新簽嗎？”開簽並沒有次數限製，邵行聽說有些人為了開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好簽，會一直在轉運堂不停換簽。

沈祺然搖搖頭：“兩次都這樣，再開新簽也是自欺欺人，沒什麽意義。”他了手裏的簽符，“而且我後來想了想，這個簽其實也不錯。”

邵行挑了挑眉：“哦？”

“雖然咱倆況特殊，不太符合簽意，可換個角度想，這個簽說明咱倆新的一年都會過得很好。”沈祺然非常有阿q神的嘿嘿一笑，“畢竟隻有兩個人都好，才‘滿’，一個簽能把兩個人都祝福到，等於是一張簽文實現了雙份的願，買一送一豈不是很賺？”

頭一次見到有人能這麽曲解簽意的，邵行哭笑不得，不過這個解釋……似乎也不錯。

漆黑的夜空中，升起了星星點點的輝，那都是被放飛出去的簽文，宛如無數麗的螢火蟲，承載著一個個好的祈願和祝福，飛向深邃的夜空。

“我們也放飛吧。”沈祺然說。

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人放飛簽文的流程，知道該怎麽做。他手指夾住那枚寫著“婚姻滿，長長久久”的簽文，注一點神力，流溢彩的文字很快籠罩在了更明亮的芒中，直至漸漸幻化為一隻麗的晶蝶，在暗夜中翩躚起舞。

邵行垂眸看向自己手裏的簽文，緩緩道。

“我想了想，覺得你剛才說得有道理。”

沈祺然：“？”

“一張簽文能同時祝福兩個人，真的很賺。”邵行看向沈祺然，突然笑了一下，“我也想要。”

他的手指在那枚金簽文上輕輕拂過，原本“病痛退散，康健”的文字，轉瞬就變了“婚姻滿，長長久久”。

“這樣，就是雙人雙倍的祝福了。”

邵行眼裏帶著笑意，放飛了他的簽文。這枚簽符也化為了一隻漂亮的晶蝶，它圍繞在沈祺然的那隻晶蝶旁，輕靈翻飛，纏纏綿綿。

沈祺然：“……”

大哥，你自己可以改簽文的話，剛才還讓我去換什麽啊！早知道我就讓你幫我改個“一夜暴富”的簽文了！qaq

兩隻晶蝶越飛越高，直至融夜，匯了遠星融的銀河裏。邵行仰著，漆黑的眼眸中仿佛也落了一片星。

他一向不信縹緲玄學，隻信事在人為。但如果冥冥中真有所謂的姻緣紅線，天命之力，哪怕隻能增加一點點的希……

他也願意一試。

新年假期很快過去，轉眼又到了莫利亞學院開學的日子。

一個假期沒見，大家一見麵自然不了熱火朝天的聊天八卦，其中最火熱的話題當屬慈善慶典活。雖然活已經結束一個月，關於“r先生”真實份的猜測和討論仍沒停過。可惜除了錄播雲平臺的賬號，對方沒有再公布任何社賬號信息，甚至連星網直播賬號都沒有，這個人就和人間蒸發了一樣，大家甚至都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出新歌，們都得嗷嗷。

而聊到了r先生，自然也會提到克拉麗。安珀斯音樂學院一直和莫利亞學院音樂係有競爭關係，對克拉麗這位分院長的翻車，大家都抱著點幸災樂禍的態度。沈祺然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似乎並沒有人知道克拉麗已經死於意外的事。

按理說，r先生現在熱度這麽高，與之關聯的克拉麗的消息，也是有一定話題度的，但居然沒有做任何報道，也不知是沒有收到消息，還是……被人為地封鎖了消息。

沈祺然直覺這件事比自己想象得要複雜，但邵行說了會繼續調查，他就沒有再多想。

學院的生活一如既往，風平浪靜，但學院之外，盤踞在王都上空蓄勢待發的風暴，終於來臨了。

在國王陛下的默許下，軍部以星際資源開發部的調查為由頭，深調查取證，揭發了好幾起巨額貪汙事件，順藤瓜牽連出一大批涉事員，直接引發了政界地震，舉國嘩然。

軍方幹政，這向來是國家大忌，誰都不知道邵行是怎麽說服的皇帝，這番查不僅沒有平息的意思，甚至還越演越烈，大有要對朝政上下清洗一遍的意思。而軍方對涉事員也毫不留，坊間傳聞說，軍部拷問員的嚴酷程度不於對待死刑犯，一時間，整個政界高層人心惶惶，誰都不知道厄運何時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雖然明麵上軍部站盡上風，但知曉劇的沈祺然明白，暗地裏兩邊其實是僵持不下，新舊勢力激烈對撞，到底誰能笑到最後，誰都不敢說。

最直觀的變化，就是邵瑤和邵老夫人們已經以度假的名義，遠離了王都；沈祺然雖然還在正常上學，但他邊也安了暗哨，畢竟邵行現在已經是眾矢之的，別人畏懼他的sss級神力不敢他，但報複一下他的家人還是能辦到的。

這一天，沈祺然上完樂理課，正要去隔壁的教學樓上下一堂編曲課，他剛邁上進樓的臺階，突然聽到後傳來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接著是一片驚呼。

“放開我！”一個悉得不能再的聲音尖著，“沈祺然！”

沈祺然轉頭，看到了沈夢嵐。

和以往趾高氣揚的樣子完全不同，此時的沈夢嵐狼狽極了，被兩個高大的男人捉住左右手按在地上，一邊尖一邊掙紮。看到沈祺然轉過頭，眼裏陡然升起一點亮，大聲著。

“祺然哥，我有話和你說！”幾乎是在哀求了，“求你，求你給我個機會！”

沈祺然猜得到是想說什麽。

沈華是第一批被理的員，因為涉案金額巨大，麵臨的罰也極為嚴厲，沈夢嵐此時找過來，肯定是想讓他在邵行麵前為沈華求求。

但，怎麽可能？

莫不要說他和邵行本就是表麵夫妻，哪怕兩人真的投意合，沈祺然也不可能開這個口。

公私不分，這是邵行最忌諱和厭惡的事。

沈夢嵐很快被從地上拎起來，的手始終被那兩名男子反剪著，彈不得。其中一人向沈祺然點點頭，歉意道。

“抱歉沈先生，是我們的失誤，居然讓混了進來，現在我們就把人帶走。”

雖然知道自己邊有暗哨跟隨，這卻是沈祺然第一次見到他們的真麵目。兩人穿著黑的，臉上帶著麵，肩臂上有一道暗紅的紋章，應該是份的象征。他們平時能運用特殊的神力能力，旁人完全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隻是剛才事發突然，他們當眾攔下沈夢嵐才被暴了行跡。

見自己馬上要被帶走，沈夢嵐又拚命掙紮起來，的眼睛盯著沈祺然，甚至湧出了淚水。

“哥哥！”哽咽著大喊，“你真要對父親見死不救嗎！”

這邊靜太大，早已吸引了一大批圍觀的學生，在眾人的注視中，沈祺然沉默片刻，突然朝沈夢嵐走來。

兩名暗哨對視一眼，都停下了腳步，沈夢嵐眼底也升出了幾分希。

“沈華已經沒得選了，”沈祺然俯在孩耳邊低語道，“但你還有機會。”

“所以，別站錯隊。”

同為結局淒慘的炮灰，這是他能給沈夢嵐的最後的忠告了。

說完沈祺然便轉離開，也不顧沈夢嵐在後麵喊得多麽淒厲，他再沒回過頭。

坐回到教室裏，沈祺然翻開手邊的教材，漫不經心地看著。剛才樓下的一幕班裏也有不同學看到，歐瑞坐到沈祺然邊，小心翼翼地問他。

“祺然，你沒事吧？”

沈祺然搖搖頭。

這陣子找他的人其實不止沈夢嵐，還有很多其他人，都輾轉遞話希他能向邵行求，不過沈祺然是絕不會趟這個渾水的——離主線劇的紛爭越遠越好，這可是炮灰必備的自我修養。

“我聽說這學期的流學校定下來了，是默蘭星的默黛爾音樂學院，你要不要申請一下，過去流？”歐瑞提議道。

莫利亞學院每個學期都有和外校的流項目，默黛爾音樂學院就是合作學校之一。這所學院沈祺然也算久仰大名，在萊曼帝國的音樂院校中排名十分靠前，現在活躍在王都的不著名演奏家，都出自這所學院。

按理說，職業音樂係的學生學業隻有一年，要抓時間修習夠本校課程的學分，一般不會參加流項目，但王都現在是紛爭之地，沈祺然覺得自己像邵老夫人們一樣暫時離開，可能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去外校流，顯然就是個不錯的理由。

果然，開始上課後，諾麗爾老師也公布了流項目的事，可能是聽說了發生在教學樓外的糾紛，的目還有意在沈祺然上停留了幾秒。

“今年的流項目，學校取消了對職業音樂係學生的限製。”微笑道，“去外校流也可以計算學分，不用擔心因流而出現延畢的況，歡迎大家踴躍報名。”

“哇！好呀好呀！”班裏一片歡呼。

當晚在餐桌上，沈祺然就把想去外校流的事和邵行說了。

“默黛爾音樂學院？”邵行回憶了一下，“默蘭星的那個？”

沈祺然點點頭，把學校下發的宣傳資料遞了過去。邵行仔細看了一遍，緩緩點了點頭。

“可以。”他說，“但你不能獨自去，暗哨要跟著。”

多一重安全保障，沈祺然當然沒有意見。得到邵行的許可後，沈祺然很快填好了流申請的各項表格，第一時間提上去。

校方的審批速度很快，一個周後，流項目的公示名單就出來了，沈祺然的名字赫然在列，除了他，歐瑞和奧文也都申請功了。

流開始的時間定在兩個周後，這期間還需要辦理一些出境手續，沈祺然倒是不用專門去各個部門跑，隻是要填寫的資料不，那邊審批後也都是通過郵件再把相關資料郵寄回來。

終於，在距離出發隻剩三天的時候，沈祺然收到了最後一批審批資料。他拆信封時，一張和審批資料風格完全違和的淡綠紙條飄了出來，落到地上。

沈祺然好奇地將它撿起，這張紙條應該是從某個便條本裏隨意撕下來的，上麵隻有一行字，是看不出筆跡的印刷文字。

——“不要去默黛爾音樂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