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的確盡力了。

從他施展神滅到現在，僅僅數十息的時間，他先是摧枯拉朽般滅殺龐家的三位破虛境，又立即闖這片戰場，第一時間重創了龐卿，隨後又得破虛巔峰的暗蒼以及三名應龍衛前來對付他。

他依舊重傷了暗蒼，還斬殺了三名應龍衛中的兩人。

可以說，他在這短短數十息的時間裏，已經做到了自己所能夠做到的極致。

噗通！

蘇信與那死去的兩名應龍衛，都落在地上。

蘇信已經沒有了毫力量，那施展的後果，讓他現在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死了兩名應龍衛？”

應龍衛小隊隊長龍九，看到兩名應龍衛的落在地上，麵不由一沉。

應龍衛，那是天焱皇室掌控的最強衛隊，每一位應龍衛的誕生，都非常不易。

一次死掉兩名應龍衛，對皇室而言都是巨大的損失。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將那小子殺了？”龍九低喝道。

暗蒼也看出龍九有些惱怒。

這次是他家主人花費了很大代價跟口舌，才請那位派遣了一支應龍衛小隊過來，結果現在死去了兩名應龍衛，就算那位怕也不怎麽好代。

“就是這小子……”暗蒼目中湧著殺意，俯瞰著下方已經無法彈的蘇信。

就準備手將蘇信給斬殺。

可忽然……

轟！！

一恐怖的氣息，卻猛的自那戰場中央發了。

這氣息，冰冷、寒、令人窒息！

周圍百丈範圍，空間都仿佛徹底凝固。

“什麽？”

一直依靠戰陣圍殺蘇白沉的那些應龍衛，都驚愕抬頭。

卻看到，那在他們圍殺下，一直都隻能勉強支撐著的蘇白沉，頭發、袍盡皆鼓吹起，雙眸冰冷站在那裏，盯著他們，就仿佛死神凝視，周遭也完全陷一片死寂。

這一刻，他們隻覺心驚。

全孔，也盡皆豎起。

“得我解開第一重封印，你們，該死！”蘇白沉聲音冷冽。

嘩！

一步踏出，流劃過。

這些應龍衛，包括那位實力最強的應龍衛隊長龍九，都沒來得及看清楚蘇白沉的形。

無盡死亡氣息侵襲而來，就仿佛一頭洪荒巨張開了盆大口，一口就朝他們吞下。

轟！！

一道巨響，四道人影狼狽的而出，在途中，包括那龍九在，四位應龍衛口中還都噴出鮮。

至於另外三人，則已然變為冰冷的，無飄落。

“怎麽可能？”

龍九驚駭絕。

即便分出三人去對付蘇信了，他們也還剩下以他為首的七位應龍衛，施展戰陣，就算是破虛巔峰中一些比較厲害的，他們也還是能夠困住的。

可現在……一擊，瞬間滅殺了他們三人，重傷四人。

“破虛境無敵？還是涅槃境戰力？”龍九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蘇白沉，下一刻。

“撤！”

龍九毫不猶豫下達撤退命令。

沒辦法，麵對此刻的蘇白沉，再不走，恐怕他們所有人都得代在這裏。

“你們，逃得掉嗎？”

蘇白沉聲音依舊冷厲，夾帶著驚人的殺意，仿佛地獄修羅。

他就站在那片虛空，步伐沒有移毫，可他手中長槍，卻緩緩朝前一刺。

這一刺，明顯是刺在空氣當中，但就在長槍刺出的瞬間，嗖！嗖！嗖！嗖！~~~

那正瘋狂逃竄的龍九、暗蒼、四位還活著應龍衛隊員，甚至包括那一開始被蘇信重創，到現在坐在地上沒有起的龐卿，他們的麵前都憑空出現了一道人影。

正是蘇白沉的人影，他手中的長槍，也同時刺來。

明明沒有移毫，可這幾人麵前都同時出現了一個‘蘇白沉’。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長槍穿了一道道軀。

龍九、暗蒼、龐卿，還有那四名應龍衛，眼中都閃現著驚恐以及難以置信，他們形都無力的倒了下去。

“這……”

看到這一幕，蘇信心震撼。

一瞬間，在場所有的破虛境，全死了。

這是什麽實力？

而將在場這些破虛境全部斬殺後，蘇白沉似乎是準備上前查探蘇信的狀況，可他剛出一步便立馬頓住了。

“噗！”

一口黑直接從蘇白沉口中噴出，跟著他的麵龐都徹底扭曲開來。

麻麻大量黑詭異紋，猶如蛛網般從他心髒開始蔓延，瞬間便蔓延全，連臉上也同樣遍布著這些詭異紋，看上去整個人都變得猙獰，恐怖無比。

而他的形此刻卻是躬著，目變得猩紅，口中在不斷發出嘶喊，可這嘶喊明明撕心裂肺，卻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

最為恐怖的是蘇白沉兩隻手還拚命在抓著自己上，甚至臉上的。

這是承著何等恐怖的痛苦，才讓他覺得抓點自己上，能夠更好一些。

“父親！！”

蘇信雖然躺在那裏，可還是看到了他父親此刻那瘋狂、猙獰卻又無助的樣子，他睚眥裂，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突兀的，蘇信腦袋一陣天旋地轉，強烈的力，終於讓他的意識，陷了昏迷。

……

當蘇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白天。

“父親！”

蘇信睜開眼，看到自己呆在房中，而旁邊則是侍紅衫在照顧他。

“公子，你醒了。”

紅衫一臉驚喜，連扶著蘇信起。

可這一起，蘇信就發現自己空的，竟一靈力都沒有，全上下也幾乎應不到半點力量存在。

整個人，都虛弱到了極致。

“施展的副作用，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的多。”蘇信暗道。

神滅，他之前也施展過一次。

那是為了斬殺趙天雷。

可那一次，他斬殺趙天雷的過程還算比較順利，本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將趙天雷殺死後，他就立即停止了，所以他還能稍微保留一些力，正常走是沒問題的。

而這一次，他可是實實在在的施展拚到了極致，拚到完全扛不住，徹底力竭為止。

這兩者的副作用，自然不一樣。

蘇信估計，自己現在這，沒有幾天時間，是恢複不了的。

“紅衫，家族現在怎麽樣了？”蘇信問道。

“公子放心，昨夜那龐家的賊人雖然來的比較突然，但好在我蘇家也很快反應了過來，在幾位長老的帶領下漸漸抵擋住了龐家的攻勢，還阻止起了反擊，在淩晨之前，龐家的賊人就已經被擊退了。”紅衫道。

“父親呢？”蘇信又問道。

“家主似乎傷了，在擊退了龐家賊人後，家主就返回了自己的住所，再也沒出來過。”紅衫道。

“紅衫，扶我起來。”蘇信道。

紅衫立即攙扶著蘇信起，朝門外走去。

剛走出房門。

“公子！”

房門外幾名護衛，立即躬行禮。

這幾名護衛實力很強，甚至葉羅都在這幾名護衛當中。

顯然昨夜一戰，蘇家也擔心龐家是否還有別的什麽後手，蘇信昏迷，自然要派些強者保護他的安全。

“紅衫，扶我去父親那。”蘇信吩咐道。

紅衫攙扶著蘇信來到蘇白沉所居住的院落。

書房前，也有一些護衛守護在那。

“我要見父親。”蘇信直接開口。

“公子，家主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攪他。”為首的護衛卻攔下了蘇信。

“讓他進來吧。”

書房，忽然傳出蘇白沉的聲音。

護衛們不再阻攔，蘇信一人攙扶著房門，進了書房當中。

房門關閉後，這書房，依舊無比昏暗。

一道人影，有些落寞的坐在書案前，旁邊燭微微搖曳，看不清其麵容。

“父親。”蘇信輕聲開口。

蘇白沉略微抬頭，蘇信這才看清楚自己父親現在的麵容。

隻見，蘇白沉那原本俊逸、儒雅的麵容，此刻竟發黃、幹枯，整個麵龐都凹了進去，變得無比幹瘦，他的頭發也無比雜，甚至一些地方都變得斑白。

整個人，就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

“父親，你這是……”蘇信大吃一驚，就準備上前。

“站住！”

蘇白沉卻一聲低喝，“別過來，就站在那裏。”

蘇信停下了腳步，可心卻焦急似火。

他記得，昨晚自己昏迷前，看到自己父親正承著前所未有的痛苦，而今日再見到父親，就變現在這般模樣了。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信兒，我問你，昨天夜裏，你的修為為何會從化海小一路攀升到破虛境門檻？是施展了某種特殊？”蘇白沉那都變得有些渾濁的目，朝蘇信看了過來。

“是。”蘇信點頭。

“你之前一直在家族修煉，很與外界接，按道理，你應該沒機會得到這種，除非……是你脈的緣故。”蘇白沉道。

“是。”蘇信再次點頭。

“看來你的脈，確實不簡單。”蘇白沉深深看了蘇信一眼，“這世上脈，三品、二品隻能算是稀鬆平常，一品脈，在修為達到一定層次時，有希覺醒天賦神通，算是厲害的。”

“而你……剛覺醒脈，就能得到一門能在短時間大幅度提升修為的，這脈，怕是淩駕於一品之上的神品脈。”

蘇信沉默，沒有回答。

書房，安靜了片刻。

蘇白沉再度開口，“你聽著，從今往後，除非是到了真正的絕境，必須不惜一切去拚命了，否則絕不能在任何麵前施展那一。”

“是。”蘇信了然。

他也清楚，自己父親看到自己施展，據自己之前的經曆，都能夠猜到自己這一跟脈有關，從而推測出自己的脈起碼是神品脈，那旁人同樣也能推斷出。

所以對這神滅，蘇信從一開始，就是當最終底牌運用的。

且這一底牌，副作用還極大。

不到真正的必死關頭，蘇信都不打算用這一底牌去拚命。

“父親，昨天晚上……”蘇信開口，剛想要詢問。

蘇白沉已經揮手將他打斷，“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別問，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

“你現在的實力，還太弱了！”

“仗著那一，才備破虛境戰力，若沒有那一，你在化海境中，都稱不上最強，現在的你，本沒資格知道這些。”

“不過，你天賦奇高，更擁有匪夷所思的脈，你的潛力比為父要大的多，而且你很快還能進天焱宮修煉，你的進步會很快，等你實力足夠時，為父自然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父親，不知你所說的實力足夠，需要到達哪一步？”蘇信忍不住問道。

“等有朝一日，你能以一己之力將整個司徒家都踩在腳下時，就有資格知道這一切。”蘇白沉道。

“一己之力，將整個司徒家踩在腳底？”蘇信一驚。

司徒家，可是有涅槃境老祖存在的啊？

“明白了。”蘇信目重新變得堅毅。

“去吧。”蘇白沉揮了揮手。

蘇信當即走出了書房。

“神品脈？”

“神品脈，就能被賦予那等逆天的麽？”

蘇白沉暗暗沉著，可忽然他那幹瘦的麵容再度猙獰痛苦起來。

他連忙從袖袍下掏出了幾枚丹藥，一口氣全部吞服，這臉上的痛苦之，方才稍微緩和下來。

“紫眸！！”

“紫眸！！”

蘇白沉口中嘶吼著，目中有著前所未有的瘋狂與怨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