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得第二天，季溪在別墅裏寫了一份企劃書。

一份的企劃書。

下午，出了門，去了帝都最有名的一家發廊，把留了四年的頭發剪了。

接下來，去了化妝品專櫃為自己挑了一款喜歡的香水。

用的是顧夜恒給的信用卡，既然他除了錢什麽都不能給，不花這些錢留著幹什麽，為自己立牌坊？

所以要盡地花。

顧夜恒坐在會議室裏正在聽各部門的人匯報工作，放在會議桌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

他沒有在意。

不一會又亮了，接著又亮了。

顧夜恒工作的時候很嚴格，不僅是對下屬對自己也一樣，所以他的手機在開會的時候都調了靜音。

當信息如此頻繁地推送過來，他忍不住拿起來查看。

【……您的信用卡11:10在***消費1300.00……】

【……您的信用卡11:37在****消費3400.00】

【……你的信用卡……】

【……】

他翻看了一下，兩個小時不到這張信用卡已經有了十幾條消費信息。

他知道這張信用卡在誰手裏。

兩年來這張卡一直沒有靜，今天這是怎麽了？

他皺了一下眉，但僅僅隻是皺了一下眉，放下手機繼續開會。

第二天，簡書拿著一個禮品盒走進顧夜恒的辦公室，神張地看著他。

"顧總，小溪送給我的，說是生日禮。"

顧夜恒掃了一眼那個禮品盒，某品牌的一款腕表，價格他自然知道，四十七萬，季溪昨天刷的最後一筆費用。

"送給你的跟我說什麽？"顧夜恒調整了一下坐勢繼續看手上的報表。

"小溪這是……"簡書後半截的話咽了回去，老板的心思他不穿，不敢妄加評論。

顧夜恒角掛起薄涼的笑意，合上報表扔到桌上，抬眸看向簡書。

"你去跟說，花錢可以，別耍這種小心機，想留在我邊就乖乖地聽話。"

"……是。"

簡書退出了辦公室。

在自己的辦公室，他打開了禮品盒，是一款不錯的腕表。

簡書知道季溪並不是一個喜歡耍小心機的人，可是這次為什麽要這樣？

難道是……想讓顧總趕走。

因為隻有這樣跟他之間才能兩清。

"真是一個傻丫頭。"他拿起那塊手表輕歎了一口氣。

季溪以為簡書收到禮後顧夜恒多會有一些表示，必定是用他的錢給另外一個男人買了禮。

但是……

一切平常如初。

季溪劃掉了企劃書上的第一欄。

已經明確了顧夜恒的心。

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多看一眼，甚至都不會為了不開心。

還要繼續嗎？問自己。

繼續吧，就當是送給自己的畢業禮，釋放了解了也就不再去想了。

季溪垂下雙眸看了一眼企劃書的第二條，重新打起了神。

去了廚房心煲了一鍋湯，然後小心地用保溫桶裝好去了顧夜恒的公司。

恒興大廈位於中南街最豪華的地段，據說這裏寸土寸金。

季溪站在恒興大廈門口巨大的徽標前，仰著大樓最頂層。

想象著顧夜恒站在他的辦公室落地窗前藐視一切的模樣。

如果他看到了，大概會認為是一隻螻蟻吧。

季溪沒有直接進大樓，大公司的規矩懂，想見到顧夜恒必須要提前預約。

於是打電話跟簡書預約。

"你要見顧總？"簡書問。

"是的，我已經到樓下了，你去跟他說一聲。"

"……小溪，你沒必要這樣。"

"麻煩簡書通報一聲。"

簡書歎了口氣，照做了。

"想幹什麽？"顧夜恒從文件上抬起頭。

"我想可能是因為昨天花錢花多了，想來解釋一下。"

"給錢不就是讓花嗎，還解釋什麽？"顧夜恒嗤之以鼻。

"顧總，您還是見見吧。"

"你在教我做事？"

簡書退出辦公室，打電話讓季溪回去。

"小溪，你知道顧總的脾氣，跟以前一樣乖乖地聽話不好嗎？"

"我知道了，"季溪語氣一如繼往地淡然，"謝謝簡書。"

幾分鍾後，前臺小姐擰著一個保溫桶敲開了簡書的門。

"這是一位季溪的小姐送過來的，說熬了一個多小時，希簡書您不要嫌棄。"

前臺小姐走了，簡書慌了。

他擰著保溫桶在辦公室裏轉了半天。

最後，他決定把這桶心湯給老板送過去。

顧夜恒再次從文件裏抬起頭，"什麽意思？"

"小溪給您熬的湯，可能是真的怕您生氣過來道歉的。"

顧夜恒看了一眼保溫桶，臉上沒有任何表。

簡書連忙擰開蓋子，一濃鬱的湯味飄散出來。

"說熬了一個多小時。"

顧夜恒沒有說話，他放下手裏的文件站起了。